"秀一,我要你,我要你......"
张开迷的双眼,严非情主动的把手环上谷寒烈肌理分明的背......
得到他的默许,谷寒烈毫不掩饰渴望他的心,全力以赴地把两人带到极致之境界。
就这一次,就这一次容许自己放纵。
就只这一次!
严非情被这股热情焚烧得无法思考......
阳光从拉开的窗帘直直射入卧室内,照射在躺在床上的睡美男脸上。
"嗯......"熟睡中的人把手盖住眼睛以遮挡刺目的阳光,一双惺忪的睡眼也慢慢睁开来。"把窗帘关上。"他带着浓厚的睡意口吻说完,又翻转过身背对着阳光闭上眼睡着了。
"已经中午了。"拉开窗帘的罪魁祸首笑眯眯的爬上床,"该醒了,小懒猪。"
严非情蹙着眉头转过身,不情愿的睁开眼想看是哪个大胆的小辈敢打扰他休息。"谁?"
"我。"
来者只回答一个字马上就吻住那两片娇嫩的唇,一早就来个火辣辣的法式之吻。
"清醒了吗?"谷寒烈笑逐颜开的以额头抵着严非情的额头,望进他逐渐凝聚焦距的双瞳。
"你!"在看清楚对方后,严非情着实吓一跳,早已把全身的瞌睡虫全赶跑了,脑筋快速的回忆着昨晚的一切。
原来他跟寒烈上了床,而且还搞到清晨才肯放他休息。
"看来你是醒了。"从他脸红的双颊看来,谷寒烈知道他忆起昨晚的一切。
严非情坐起身,顺便拉起下滑的凉被盖住自己的下半身,整理一下脑中的思绪,才面对谷寒烈。"为什么?"
他想问谷寒烈昨晚为何有如此异常的行为。
谷寒烈也找不出一个合理的解释,当时他的心战胜了理智,所以才抱起他到休息室。照理来说他应该是最痛恨他的人,或许是因为那份报告让他认为秀一随时会从他身边消失掉。
"教堂里的墓地中躺着的是谁?"谷寒烈拉了把椅子坐在他对面,没忽略掉他听到这问题时脸上的不自在。
严非情别过头,他不想谈这个话题,那会让他又重回当初的悲痛回忆中。如果世间有一种药吃了可以让人忘记过去,他想他应该是最迫切需要的人。
当他再度回视谷寒烈,心里已筑起层层高墙准备应付眼前这个难缠的对手。
"我想这应该跟你没关系吧!谷先生。"他又恢复以往的冷淡,仿佛昨日的缠绵只是一场游戏。
谷寒烈对于他突来的生疏皱起眉头,邪邪的嗤笑一声,"还想把我当成敌人?在昨天的激情过后?"
"我想那只是一时的气氛所致,你应该不会忘记我们本来就是仇人,在那一天过后。"想到那场恶梦,他现在还心有余悸。
"经过昨晚,你还认为你真的可以恨我吗?"谷寒烈一刀刺中他的要害。
自从跟谷寒烈见面之后,严非情就一直在内心问自己是否真的恨他,是否真的对他一点情分都没有?
他很想诚实的告诉谷寒烈,其实他还爱着他,就算有再多的怨恨仍是无法敌过自己对他的爱恋。这八年来他脑中所想的都是他的身影,对他的怨、对他的恨,早就随着时间消失了。
可是他无法放任自己的感情,如果单单受害者是他,或许他今天就可以轻松的坦诚自己还爱着他;问题是还牵涉到无辜的贵,为救他而死的双胞胎哥哥。他永远无法忘记从绝望深渊把自己拉出来的哥哥,重新赋予他全新的生命,可是代价却要了他的命。
不恨吗?真能任性的放纵自己的感情吗?
自己真的能自私地只顾自己的幸福,而忘记惨死的贵吗?
他不停在内心反问自己,结论是不可能!
纵使他原谅了寒烈,他也不能放过那个导致他们不幸的凶手。
如果他要报仇,誓必跟寒烈会有一场争斗;既然这样,又何必再增添自己对决时的痛苦呢?
所以,他狠下心坚决否认对寒烈的感情。"可以,必要时我还可以亲手结束你这条宝贵的命。"
谷寒烈望进他眼底的冰冷不禁摇着头闷笑,好似得知他只是故作姿态逞强,他相信凭自己对他多年的认识,他是不可能下得了手的。
"别说场面话,你是不可能的。"谷寒烈眼底带着笑意地执起他的左手,低头亲吻着他的无名指。"如果你真能狠下心亲手杀了我,我绝对会乖乖的站在原地任你处置。"
"你真是自大得令人厌恶。"严非情嫌恶的看着他。
"你不是早就知道了吗?"
严秀一半垂着眼,视线飘忽不定却又肯定的说:"如果是你,我相信你绝对狠得下心杀我,不是吗?"在领教过他的残酷之后,他不再认为自己是他心中唯一的特例。
对于他的挑衅,谷寒烈第一次说不出话。
他怀疑自己真的可以吗?
"请你离开,下次再见面之时我们就是敌人。"严非情从另外一边下床,不顾是否全身赤裸,大咧咧的经过谷寒烈走进浴室。
决裂的话他已经说出口,再也不能收回。
真的要狠下心复仇了......
背对着谷寒烈,他的脸上带着两行泪水,想把对谷寒烈的眷恋全经由泪水赶出他的体内,所剩的情感只有恨!
这是他唯一能替贵做的一件事。
他跟谷寒烈之间再也不可能破镜重圆,那有如天方夜谭。
第七章
对于秀一主动提出的决裂,谷寒烈内心有股挫折感。过去站在主动的一方的永远是他,如今却掉换立场,让他有种被抛弃的愤怒感。是自己先舍弃他,为何他会有种被舍弃的错觉呢?
"有事心烦吗?"蓝娜端着茶点走进书房,关心的问。
"台湾还好玩吗?"谷寒烈拉过娇妻坐在自己的大腿上,叹口气靠在她的怀里。蓝娜是在昨天抵达台湾,老实说,对于她自认的惊喜自己倒不觉得高兴,现在他不想在跟秀一的事还未解决时牵扯到爱妻。
关于秀一所说的暗杀行动,他怕报复的对象会转移到蓝娜身上,这是他最不愿意见到的情形。
"你刚才在想什么?"蓝娜没忘记刚才的问题他还未给答复。
"我是在想费雪竟然私自和人订下终生。"谷寒烈苦笑地翻了翻桌上那张粉红色喜帖。
那最好!蓝娜内心雀跃不已,仍装腔作势的说:"你一定很舍不得她这么早就订婚,老实说,没有她跟我拌嘴还真有点不习惯。"
"是啊!现在我的心已可以感受到在结婚典礼上把自己心爱的女人交付给陌生小子的怨怼,没想到那丫头连知会我一声都没有就寄来一张订婚喜帖。"他把费雪宠上天了!连这么重要的事都不跟他商量,至少也该把男方带来给他确定一下是否足以匹配他宝贝女儿才是。
"我相信费雪的眼光,她一定找到一个不可多得的好男人。"蓝娜言不由衷地安慰谷寒烈。
"嗯!"
谷寒烈靠在她怀里,心里想:不知那人是否知道费雪订婚了,自己该知会他一声吗?毕竟他也算是费雪的另一个亲人......
可是当他想到蓝娜也会在场,就打消了这个主意。
可惜天不从人愿,严家接到了准新郎的邀请卡,还兴高采烈的商量要送啥大礼过去。
那是一个小小的订婚典礼,没有华丽的排场及热闹的场面,来参加的客人都是主角们的至亲好友;乍看之下客人都是一般普通的平民,仔细一瞧原来个个都是在各领域占有一席之地的名望人士。
"这叫小小的订婚典礼?根本就是鸿门宴!"身为新娘子的谷费雪从二楼的阳台上看着不断涌进的客人不知该哭或笑,警察官员跟通缉犯齐聚一堂,这还可称作小小的订婚典礼吗? 未染小坛神q秘谁
"他们全是冲着你的爹地、严家大老爷和老哥的面子才来的,反正只有今天而已,费雪姐你就忍耐一下吧!"
"幸好只有这么一次。"谷费雪也不能当面把来祝贺的客人全请回去,只好多多忍耐这些大人物的到场。
这时,一辆加长型的房车停在大门口,从里头先下来的是一位穿着唐装的长发男子搀扶着一个手拿着拐杖、年约七十多岁的老者,紧接着是穿着一身中山装的严非情。那位老者一出现马上引起众人的注目,大家立刻上前向他问候,迎接他们三人入场。
身为主人的威克上前迎接,看向站在严家大老身边的两人,眼中闪过一丝惊讶。"严老可真是够面子,把寻英阁最美丽、最难缠的两位台柱都请了过来。"
严非情别过头冷哼一声,原本他只打算随便穿件衣服就过来,却被那好面子的严老叨念十几分钟,他才换上这件衣服,这下子他老人家可高兴了吧!
"今天是你的大日子,我不想抢走你的风采,你就不用太刻意招待了。"严非情抢在严老的话之前,先告知了身为主人的威克。
意思是说,不用把他们介绍给其他人认识。
"我知道了。"
"那家伙我怎么没看到他?"严老打从一进门便迎入贵宾室,就一直眼观四方、耳听八方地寻找那浑小子的踪影。
严非情当然知道他指的是谁。"我倒是很庆幸你没有看到他,今天是威克的订婚典礼,也可以说是你外孙女的订婚典礼,请你别招惹一堆风波,知道吗?"
谷费雪是他跟谷寒烈在英国领养的女儿,也算是严老的小孙女。
严老闭上嘴看着一旁,刻意逃避他的目光,他不敢保证自己见到仇人会不会因为太生气,做出一些不好的事。
严非情受不了他的固执,转头交代行事稳重的严尚恩:"好好看住你爷爷,别让这个老糊涂坏了这场订婚典礼!"
"好的。"
严老对于严非情的话气得吹胡子瞪眼,坐在一旁生着闷气。
一会儿后,订婚仪式开始,所有的嘉宾都前往大厅准备祝贺这一对佳人。
严非情最后踏入会场,他一进来就走到最偏僻的角落拿着一杯酒啜饮,朝着新人的方向做无声的祝福。
"没想到你没死!"忽地,耳边传来一道熟悉的女声。
严非情转过头在见到来者后,脸色阴狠的看着她。"我也没想到你还有这个胆子敢出现在台湾,看来当年的暗杀行动好像对你没啥影响,难道是我家的杀手谎报你容貌遭毁吗?"
蓝娜脸色一变,随即又恢复笑容,不怀好意的打量着他,"说起来我还真得感谢你,过去寒烈一直对我不理不睬,偏偏你们的暗杀行动被他看见,所以他就救了从悬崖跌落海底的我,并且还好心的替我找了全世界最好的大夫帮我医治才使我恢复以往的年轻美貌;更感谢你的行动让他发现原来在他身旁还有一个默默痴心爱着他的人,于是他接受了我对他的感情。现在我们每晚都过得很幸福,真感谢你的大人大量成全身为情敌的我。"
"你!"严非情硬吞下这一口气,他不能在这边闹事,否则他不就跟严老一样吗?
"恭喜你终于得到你想要的,但是身为妻子的你应该知道谷寒烈的魅力不知不觉中招惹多少爱慕者投怀送抱。"严非情好心提醒她就算嫁给他,也很难掌握住谷寒烈的"性"向。
"这你放心,他对我很专一的。"蓝娜脸上浮现出骄傲。
"是吗?可是他来台之后怎会迫不及待找人宣泄呢?或许是他看腻了外国货,突然对东方人有兴趣。"他满意地看见蓝娜当场脸色刷白站不住脚的糗态。
这时,谷寒烈朝他们快步走来,他担心秀一会对蓝娜做出不利的事。"怎么了?"
"你不用那么紧张,我不会那么不知趣在这种日子动手。"多年来的默契使严非情看透他内心的顾虑。
"不管你采取何种报复,我希望你不要迁扯到无辜的人。"谷寒烈语重心长的望着他冷淡的面容。
"我向来只对事不对人,我不会打破一贯的原则。"严非情语毕,转身离开。
虽然谷寒烈的手保护性的环在蓝娜腰上,可是他的心却跟随着严非情走了。
在他怀中的蓝娜低着头让人看不见她眼底的杀意,她在内心打定主意一定要尽早把他这个眼中钉铲除掉。
离开会场的严非情游走在街头,内心涌起一股莫名的虚脱感。
只要再一会儿,只要再一点点时间,很快就可以为贵报仇,只要再多忍耐一点时间。
再不久他就可以放下一切,放下这烦人的所有事;虽然说可能有很多人会为他的决定气得跳脚,但他不在乎......
八年前他早就什么都不要、什么都放弃了。
八年前
严贵解决完法国那边的事情后,便带着封闭内心的严秀一回国,自然引起严家高度的关切、慌恐及震怒;若非当时碍于必须即刻帮秀一治疗,他们早就杀到法国找那个浑球算帐了。
严家老爷每每看到严秀一宛如洋娃娃般毫无生气的表情,内心真是又悲又苦,不断责怪自己当初为何要把最小、最疼爱的儿子交给那个混蛋!
一生叱咤风云的他敌不过秀一眼泪的哀求才会忍痛成全他们的恋情,没想到第一次的让步却换不到秀一口中所说的幸福,反倒是......反倒是......
严老忍不住悲从中来,紧握拳头愤恨地拍打盖在身上的被子,口中喃喃不停地说着可恶二字。他真的后悔当初的让步,才会使秀一碰到负心汉遭受到残忍的对待。
教他死后该拿什么颜面去见他的元配?那个冒着高龄怀孕、以她的生命换取孩子出世的爱人,他没这个颜面去见她!他无法遵守她的遗言好好保护孩子,他真的没用、一点用都没有!
虽然说贵那孩子不肯泄露秀一发生什么事,但他是何许人也,一通越洋电话就把事件事查得一清二楚!他明白那孩子的苦心,他不想再增添大家的痛苦,更何况把事情说得太明白对秀一也是另一种伤害。
"老爷子!你不乖乖躺着起来做什么?"二夫人金子端着食物进门,就见大病初愈的丈夫落落寡欢,她知道老爷子又想起秀一的事。
"我好很多了!秀一的情况如何?"
金子闻言沉痛的摇着头,"那孩子只让贵一个人接近,对于其他人他不是逃就是攻击。"
"过了半年那孩子还是只对贵有反应,我还有机会听到他喊我一声父亲吗?"严老深深的叹息,这一生的丰功伟业他宁愿拿来换取秀一的一声爸爸。
"别想那么多,现在最重要的是把你的身体养好。"
严贵双手抱着一只好大的狐狸狗玩偶来到严秀一面前,看着他手上的绷带及脸上的OK绷,他坐在床沿握住他瘦弱的手腕疼惜的说:"秀一,你又伤害自己了,难道这些伤不会痛吗?"
严秀一一着看见严贵便露出有如小孩子见到玩具般天真的笑靥,张着水汪汪的眼睛看着他,"哥哥,狗狗。"
严贵只得将手上的玩偶递给他。
严秀一开心地捧住严贵送给他的礼物,高兴的磨蹭着。"好棒!好棒。"
"喜欢吗?"严贵摸着他的头发问。
"喜欢!"严秀一抬起头大声的回答。
"为什么又伤害自己呢?"房间内可以导致受伤的东西都被收起来,但秀一还是有办法可以残虐自己,把自己搞得伤痕累累。
"因为不乖呀!因为秀一是罪人所以他才会受伤。"严秀一笑眯眯的玩着他的玩具,宛如在谈论别人似的。
"不是、不是!秀一不是罪人,哥哥不准你这么说!"严贵生气地攫住秀一的臂膀用力摇晃。
"不是、不是!秀一是罪人!是罪人!是罪人!"严秀一挣脱严贵,不停摇着头大声吼叫。
他是罪人!他是罪人!
"秀一......"严贵知道他刚才失控了,不停拍抚他抖动的背安慰:"对不起,哥哥抓痛你了,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