羊咩咩的春天——欺殇
欺殇  发于:2011年04月1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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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震威低头,不语。
「皇琴凤!」见状,皇虎啸再次喊著另一个人的名字,可却同慕震威一般,撇头,不语。接下来又一连喊了几个人的名子,结果还是一样,没有人愿意回答。皇虎啸慌了,他可以接受杨咩咩离开了、跟别人跑了、不爱他了甚至是成仙了穿越了,就是不能接受他...他死了!
「谁来告诉我...这只是一场玩笑...咩咩,他一定还在别的地方...活著、笑著...对不对?」一一看过每个人脸上的表情,无一不是哀伤难受,皇虎啸仍是不肯置信的愤怒吼道:「尸体呢!?我要见尸体,不然别想跟我说他死了!」
迈湘姬缓缓摇头:「我们...找了很久...找不到...求求你...帮忙找找、好吗?」
「你们...你们一个个都傻了!咩咩不可能死的、不可能!」
「皇上!」突然从中插入的声音,打破这片僵局。所有人的视线,都往那个人身上集中,那个人...不正是先前仍听命守住城门的温佘麽?对了,怎麽一直没见著他,他这段时间是去哪了!?
未等他们问出口,温佘带著钢盔的头缓缓低下:「杨公子在战场中被微臣认出,微臣将他运回军营...洗净伤口...而在被微臣发现时,杨公子早已...早已气绝...」
这是一个噩耗,将众人心中仅存的一丝希望,狠狠击碎。尤其是皇虎啸,完全无法接受...杨咩咩的死讯。
赶回军营的时候,只在其中一只临时搭建起来的帐篷中,见到那早已被洗净、换过乾净衣物的杨咩咩。若不是那肤色太过惨白,还以为只是睡著了,下一秒、就会起来伸个懒腰对著众人打招呼...
可是...没有。不论等多久,杨咩咩都不会醒来了...
看著那躺在垫著兽皮上的杨咩咩,皇虎啸艰难的移动脚步,踉跄的接近。直至杨咩咩身边,他亲手触了那冰凉、探了那毫无反应的脉动,终於...他声泪俱下...此刻,他不是一个君王,而是一个失去挚爱之人的男子...
「咩咩...你怎麽就这麽走了...你还没听我说...听我说你最希望听到的...醒来听我说啊!咩咩,你醒来...醒来我才要说啊!」
「我爱你啊...咩咩...我爱你啊...你怎麽忍心...就这样走了...我还来不及对你说、你是我的羊后...我爱你...爱你啊...」
说到最後,皇虎啸几乎泣不成声。众人也难忍泪水,纷纷低头拭泪。怎知皇虎啸突然发狠的揪住杨咩咩的衣襟,整个提往自己身上,然後拉开。就在几乎要以为皇虎啸要做出甚麽疯狂行为时,只见他小心翼翼的抚摸著杨咩咩心窝上裂开的伤口。
然後再将冰冷的尸体,恍若至宝似的抱在怀里。一遍遍的在杨咩咩耳边喃到我爱你三个字。在一片伤心落泪下,没人注意到皇虎啸缓缓握住腰际宝剑,然後噌一声的、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往自己的心窝上刺,想阻止、已是来不及...

战事已结束,可皇国国内,下令一月内除了墨色、其馀不得穿著。并只得吃素、不得大肆庆祝,喜事、喜宴一概与喜有关全面禁止。只为一人,便要举国哀悼。
皇虎啸的命是救回来了,可伤口却一直无法愈合。他每日每夜都守在杨咩咩的棺木前,含著泪水,不厌其烦的重复著我爱你几字,生怕杨咩咩听不到般。而且不进食、不沾水,连著几日下来,伤口溃烂到即使是人称鬼医的白兔也无计可施。
甚麽药都没有用,再加上体虚无法用针灸逼出伤口的脓血,或许待杨咩咩下葬不久後,他就紧跟著去了。皇琴凤不忍见他如此折磨自己,一日夜间,至杨咩咩摆放棺木的房里找到他,柔声相劝。
「皇弟,你这样又是何苦?为了他...举国哀悼一月,你身为一国之君、一个明君,此举确是不妥。况且再说了,你身负治国重任,身体不只是你一个人的、更是千万人民的,可要保重、不可如此...」
「够了。」皇虎啸头也不回,仅挥手、用著沙哑的嗓音平淡说道:「皇琴凤、不...皇龙降...我的皇兄。这个皇位并不是我自愿坐上的,你比我更清楚,不是?」
「你若真心担忧我这皇弟,便不会抛却男性尊严、甘愿著女装上胭脂了。」
这一句话语,犹如一记重捶、狠狠击打在皇琴凤心上。瞬间,将所有欲吐出的言词尽数扼杀在喉头中。他一度以为,皇虎啸永远不会知道这件事的,那份一直深深埋藏在心底的愧疚与自责,终於让他无颜面对自己唯一的亲弟。
一个礼拜过後,杨咩咩的棺木即将下葬,准备以羊后的名义葬至皇陵,不顾世俗礼节,立死人为后、立男人为后。即便皇家威信扫地、受世人辱骂遗臭万年也在所不惜。失去毕生至爱的人,犹如失却灵魂的空壳,即使活著...也如同死去一般。
下葬前天,皇虎啸依旧独自至棺木前,伤神、饮泣...拖著早已病弱不堪的身子,伤口的疼痛、体虚的难受与染上的风寒似乎都不能为此令他动弹不得,就像是没有感觉的人偶,与常人的作息背道而驰。
看他的样子,若如此继续下去,不超过几天,便要与杨咩咩一同而去了。而他也确有此打算,打从刺向自己心窝那时起,便已放弃所有求生意志...

那一天晚上,当皇虎啸终於趴卧在杨咩咩棺木上痛哭出声时、奇怪的事情发生了,原本他在棺木里摆放了许许多多的陪葬品,有七层世间珍贵的动物皮毛与织满珍珠的金丝棉褥,且每一层都摆满宝珠、珍珠,全都是价值连城的珍宝。
且身上也著十二层玲珑轻纱,头戴玉冠,手拿白玉莲花,脖子、手上可是都带著串珍珠的,怎麽可能他这一趴卧有给移位了?皇虎啸有些不敢置信,再费力伸手推了推棺木,一下就给推跑了,这时他才大感不妙。
一掀棺盖,里面哪里还有刚才的那些珍财异宝,简直是空空如也!唯有在棺底的那张写得龙飞凤舞的信纸刺了皇虎啸的眼,他颤著手拿起那张信纸,心想:是谁那麽胆大包天、还未下葬便先闯皇宫盗墓!?
亲爱的皇虎啸:
俺还没死呐,不过别高兴得太早,俺现在正带著你奉送的那一箱金银财宝去完成俺的伟大梦想!游历天下,顺便让你这辈子也找不著俺。哈哈哈哈哈!!!
而你,就继续对著那只破木棺材伤心哭泣吧!
看著你日日夜夜带著伤口生病,食水不进,俺可是在里面笑到内伤呢!还有,你那个麻死人的我爱你你没说到嘴巴生疮流脓烂掉、俺可是听到耳朵长茧,就算死人都要给念醒了!
当你这只无情无义的没脑猪看到这信时,俺已经正在某处赏景快活逍遥了,还有你身上的伤病是你自己活该,别说都是为了俺,俺担当不起!
那麽一点点的小折磨是你应该承受的,负心汉、无情人,你病死了俺还要放鞭炮大肆庆祝呢!别以为装深情俺就会原谅你,俺懒得继续跟你这只脑汁给虫吃的*士废话!俺要逍遥去了!!不见!!
 无比尊贵的杨咩咩大人笔
可才看第一行他便开心的忘了追究那一棺子的宝物,乐得几乎忘了自己身负重伤、体带重病,但越往下看著他就越气不打一处来,甩了信纸便出了房,还边走边吼道:「咩咩!给朕记住,朕一定会将你捉回来的!」
在另一旁偷偷摸摸的迈湘姬、皇琴凤、慕震威跟白兔看著怒气冲冲的皇虎啸都不由偷笑,虽然也颇同情他,可杨咩咩可是一醒来便气得要报仇,他们也只得配合、顺了他的意。
可谁又不知道,杨咩咩虽气又不忍见皇虎啸这麽下去。恐怕他再晚几日醒来,见到的就是皇虎啸的棺木了。所以只得用激将法气皇虎啸,让他为著急而赶紧医治。可他也不会这麽容易让他找到的,谁让他生气?
「哎哎,没想到当时从包袱里消失的神域仙丹,竟会被杨公子当成毒药给服了。不过确实在千钧一发之际救了他的性命,不然可就真是回天乏术,即便神仙下凡也无法救治。」
「触摸到尸体时,白公子已然知晓杨公子不是因伤致命,而是神域...」慕震威突然像是想到甚麽一样:「原来就是那时,难怪白公子脸色颇不寻常,原来是察觉药丹失窃。而在碰触尸体时,江之联想在一起。」
「不错,因为人死後尸体便会僵硬。更何况中间又相隔了如此长的时间,但杨公子的尸体虽冰冷、却仍是与活著无异,这便是奇花神域的神秘所在。」
「还好及时察觉,并作处里,不然饶是神域也救不了杨公子的命。不过,神域要炼制得花费许多工夫,好不容易给炼成几粒,却全给杨公子服了去,想留著做参考都不行。」白兔惋惜说到。
「总归一句,阴错阳差。因为这一步错,导致步步错,命盘全乱了、对吧?朱仙人。」迈湘姬很是欣慰的对著某处夜空喃喃说著。那里,又出现白衣人的影子,白衣人不苟言笑的脸上此时显得有些慈祥:「上天有好生之德。既然这是他们的决定,就得要有承受後果的决心。」
「俺想,咩儿定是明白的。」迈湘姬抬手掐指,本来注定受难的人民,因为这两人不计代价的扭转乾坤,而改变。从此战事不再,纵使无法强国强土、想来也没那必要。只要使民丰衣足食、无灾无害,这便会是一个好国家。
「没有谁能逆天而行,即便能,也会遭受报应且受劫受难、祸延子嗣,并要轮回偿还。」白衣人再次重复,并在迈湘姬的注视下、缓缓消失。
而他们没注意到,原本以为早已离去的人,此刻...正虎视眈眈著呢!
离开皇国国土已有一月有馀,杨咩咩现在呢,正与高扬同坐在颠颇的马车上,一边啃著糖葫芦、一边喝著梅汁。马车现在正往秦国的方向去,因为他要把高扬送回饶虎潜身边。这可是高扬自己决定的,因为据他所说:宁愿找个爱自己的人,也不愿死黏著自己所爱的人。
不过猜想,高扬似是对饶虎潜有一丝丝情意吧?不然当初岂会背叛皇虎啸呢?每当杨咩咩这麽问起时,高扬只是淡淡一笑,有些飘渺的说著:「我只是...明白得太晚而已。」
两人一路走走停停,走马看花,吃遍路上有名小吃店,看过路上著名新鲜事,好不容易,终於到了秦国。杨咩咩下马车,拍拍身旁的大箱子说道:「这些东西,就当俺给你的嫁妆,若饶虎潜那家伙哪天变了心,你尽管带著、不必愁此生花用。」
见高扬还想说甚麽,杨咩咩立即打断道:「你也知道俺出来是想到各处去看看,这麽多又这麽贵重的东西也不能带著跑。我只择几件带著,当作路上盘缠。其馀的你留著,若真用不著、赏给高芒当嫁妆便是。」
「谢谢你,杨公子。当初要对你说的那番话、我想如今也没必要说了吧...」
杨咩咩的回答则是大方地一摆手,便随著准备离开的商队、一同往下一个目的地前进。杨咩咩躺在货车上,顶著太阳、叼根草,哼唱小调。渐行渐远时,突然听到高扬冲他大吼道:「杨公子,当心羊入虎口、插翅难飞呀!」

「杨公子,当心羊入虎口、插翅难飞呀!」
还没反应过来这番话的意思时,一片黑影罩了下来,皇虎啸放大几倍的特写立即出现在杨咩咩眼前,让他三魂给吓去了七魄!想逃已是来不及,皇虎啸看准他的动作,先发制人的将他锁在怀中。
「妈呀!!!!你你你你...你怎麽会在这边!?你不是还在皇宫里养病吗?」
「这都是你的功劳罗。」皇虎啸一脸灿烂的替杨咩咩解疑:「若不是看到那封信後、气得我七窍生烟,伤病即刻好了七八分,我还不能这麽快便追上来呢!」
杨咩咩用力吞了一口口水,安安份份的坐在皇虎啸的怀里,两只贼眼却不安分的东瞧瞧、西瞧瞧,找能挣脱的方法。皇虎啸嘿嘿贼笑两声:「别瞧了,没看到那商队印著的图麽?那是我皇国的,也就是说,这商队是我的、护卫兵是我的,你想逃?除非你变成一只羊罗!」
「呜呜,变成羊还不要被你吃掉,可恶...你们都欺负俺,高扬那家伙肯定早就看到那图案了,还这麽晚才跟俺说,还有师傅他们也是...怎麽就把俺的消息告诉你了...呜呜...不管啦!俺还没有报仇够、还没有玩够,不甘心啦!!」
听完杨咩咩的话,皇虎啸火气立即涌上来。这只羊害他伤心得半死,竟还说不甘心?他不顾伤病大老远的跑来找他,丢下那该死的国家、该死的人民,不但刺伤杨咩咩害他们差点无法在一起,还念著为明君著想的狗屁大道理!
而偏偏!偏偏他又不能去暴扁那个人,不能处死、不能凌虐,不能甚麽都不能!他是一国之君,却又甚麽也不能!
「得了!你已经报仇够了吧!?我被你这麽折磨得还不够惨麽...你知道当我得知你的死讯时、我...我有多痛苦多难受麽?心如刀割还不足以形容...当时几乎以为我要死了...整颗心都彷佛被扭绞著、好难受...你知道麽...」
皇虎啸抱著杨咩咩的手越收越紧,将头埋在杨咩咩颈窝,而且整个身体都在颤抖。那一滴滴的热泪,落在怀里人的领子里,狠狠的烧痛了他。想到那时,杨咩咩也不由得哭叫起来。:「那是你活该!谁让你要让我这麽痛!没有甚麽比我看著你怀里抱著其他人痛!」
断断续续的哽咽声传出,皇虎啸颤抖著、再无一点君王风范的软弱声音说著:「也没有甚麽...比我看著你冰冷的身体还痛...你委屈、你生气...可以用尽任何方法惩罚我...就是别离开我...拜托...」
「我死了、不痛了还不行麽...」
「不行!!你要死了,我一定追下去!!」不顾难堪的将流著泪水的脸抬起,皇虎啸噙著泪水望著怀里人,拉开衣襟、露出底下的狰狞伤处,伤口竟然比杨咩咩的伤更加严重,且至今仍未痊愈。:「生,要一起。死,也要一起。」
杨咩咩哭著,抚著男人胸前的伤口,那真情流露的模样,即使有再大委屈也不禁消散。抱住眼前的人,算了,这男人算起来也没做过甚麽伤害他的事...反正最後,他们总算是有情人终成眷属了不是麽...?
之後,随著商队,两人一路游玩,从西方秦国开始,走遍各个有名的地方。直到某个处,两人正走在热闹的商街,逛过一个又一个新鲜有趣的小摊贩。最後停至一处杂耍表演前,对著连闻都未闻的奇特技艺啧啧称奇。
一旁的皇虎啸,手至始至终紧抓牢杨咩咩的手。人挤的时候,手一使力便能将娇小的杨咩咩护在身前,防止走散。不过,却常常会被抱怨:「欸,你又捉著俺的手了!」
「乖,这一只手借你。」说著,另一只空著的手便从怀里拿出手巾,替杨咩咩擦去额上的汗水与脏污。然後收起手巾,随即不知从人群的哪一边伸出一只手,手上托著碗,碗里装著冰凉的梅汁。:「来,喝点、解解渴。」
待杨咩咩喝完,又有只手从人群的某处伸出,将空碗取走。那都是皇虎啸带出来的大内高手,虽不比慕震威,可已不差。
又玩了一整天,回客栈里时,杨咩咩终於想到他一直遗忘地一件事。:「对了,你不是皇帝麽?俺听说皇帝除了微服出巡,很少出宫的。更何况,还是如此奢侈的游玩。」
「我这也算是在微服出巡啊,只不过不必急著回去。」皇虎啸狡黠的笑,然後替杨咩咩擦擦脸、手,跟小巧的双脚。:「放心,皇琴凤会代替我将事情处理好的。」
「为甚麽?」
「因为...琴凤是他的字,他的名叫做龙降啊。」
杨咩咩有听没有懂,不过他也懒得追究,因为皇虎啸正替他按摩呢!闭上眼,他舒服的哼哼,没看见皇虎啸脸上诡异的笑容。自从两人上路以来,由於晚上皇虎啸的过度需求,杨咩咩才要求改几日一次。
但其它要求往往都会应允,唯独这事,如论他隔日早晨重申过无数次,仍是没有用。今晚看来最後结果仍是一样,表面上这只老虎挺乖挺听话,可再乖再听话都是只老虎。羊儿,还是只有被吃的份。
「嗯...啊啊...你...你在摸哪...?」
皇虎啸一手捏著他的乳首、一手往衣襬里探:「这不是相当显而易见?」
「呜呜...你又...嗯嗯啊...哈...又...嗯......啊啊...」
当两人逍遥快活的时候,皇国皇宫里的龙位上,正坐著一位伪皇帝。皇琴凤换起从未穿过的男装、而且还是龙袍,真是一点也不习惯!未施胭脂的脸上,不仔细看还真与皇虎啸相当神似,为了心里的自责与愧疚,皇琴凤当真苦不堪言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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