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有春红留醉脸(生子)——薄荷小夏
薄荷小夏  发于:2011年04月2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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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着他便命人上前重新添置了酒杯,仍是自顾自地满上酒,对着沐晟虚敬了一杯,然后悠然地一笑,“沐寨主今日心情不

佳,可是我明家堡招呼不周?”说罢,他故意叹了口气,“如今堡中人丁稀零,连我那个不争气的侄儿都不肯出手帮忙,

整日里躲在外面不愿回来。我一人独撑大局实在勉强。诚如寨主所言,明家堡确实算不得武林大派,说与沐家寨结盟实在

称得上高攀,不过若是沐寨主不嫌弃,这北方的生意明家堡倒是可以为沐家寨让路。毕竟你我现在应该同声同气,同仇敌

忾才是。”

猛一听到他提起明少卿,沐晟的心本能地一紧。他藏在袖中的很不由捏紧,方才城墙下所见的一幕又在眼前浮现。

那个人为何会如此亲密地抱着明少卿?他们分开不过半年,半年时间里他当真已将两人之间的情意忘得干净?

沐晟一瞬失神,竟没注意到明不戒后面的话。他知道自己不该再为明少卿分神,可是一旦见到又忍不住不去看他,不去想

他,

明少卿见他不说话了,神色里又少了几分方才的冷厉,多了些凄惶之色,自然知道他在想谁。明不戒暗自一笑,不予点破

。沐晟愣了片刻才想起自己是来与明不戒交涉来的,怎能为了私情影响情绪,

他刚欲再说,这时,他只觉眼角处有火光一闪,他身边的明不戒忽地站起身,走到城墙边定眼一看,不由惊道,

“是堡里失火了!”

(一 下)

他话还没说完,人已经先一步冲了出去,沐晟虽然还不明缘由,但在此刻也不好冷眼旁观,于是便跟随明不戒一起回明家

堡一看究竟。

他们两人赶回明家堡之后,失火的东西两阁火势已经得以控制,仓皇出逃的还有些心有余悸,一看到明不戒与沐晟出现,

就如得救了一般,无不松了一口气,而此时明不戒关心的只有尚未露面的明少卿,他一把拦下从火场里逃出的人,忙问道

,“少卿呢,他出来没有?”

他这一问,连带着沐晟都不禁紧张起来,被明不戒拦下的人仍是惊魂未定,刚要开口只见明不戒已放开了他,匆匆忙忙地

向他身后走去,“少卿!”只披着单衣的明少卿被赶来的明不戒拉住上下查看了一番,他无意间瞥见站在明不戒身后的沐

晟,礼貌性地朝他点头示意。

他不知道就在自己出现的一刹那,沐晟担心他的心情尤在明不戒之上……

“你怎么样,有没有受伤?我让大夫来给你看看……”

“小叔叔,我无妨,东西阁那里的火没有烧到我这里,只是因为听到声响所以出来看看,你不必太多紧张。”

明少卿报以微笑地安抚了明不戒之后又道,“究竟是怎么回事,东西两阁怎么会突然起火?”

将明少卿扶到院中坐下之后,明不戒又把衣服解开披在他身上,不知为何这些稀松平常的动作此时看在沐晟的眼中竟好像

是根刺卡在那里一样,有种说不出的难受。

明明人就在眼前,然而他确实唯一一个不能去伸手表示关心的人。而且今日的明不戒看上去对明少卿异常小心,好像怕他

受到丝毫的损伤一样。

沐晟站在一边貌似无心地暗中盯着这叔侄二人,其实明少卿比起半年前看上去气色好得多了,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整个人却

让人有种孱弱久病不愈的感觉。

沐晟在心里告诉自己不要多想,可是仍是忍不住要去多看他两眼。早先他在城楼下看见明少卿与陆季的举动已是极不舒服

,现在又见明不戒如此,更是恼火。

然而以他现在的立场又有什么资格发火动怒?

他怔怔地愣在那里胡思乱想了一阵,此时,一丝阴寒之气从他背后掠过,沐晟警觉地回头看了一眼,就在他转身的一刹那

,夜色里极寒的光从他眼前险险飞过,院中慌乱人的人群只听见一声兵刃碰撞的声音,院外的黑影一闪而过,而沐晟早已

抽身而去,追着那道黑衣跃出高墙,片刻就隐没在黑暗中,方才斩落暗器的剑出自明不戒之手,就在暗器飞来的同时,他

猛地推开明少卿拔剑御敌。

迎上他剑锋的这一枚梅花状的银色暗器被立时斩成了两瓣,明少卿诧异地望着地上,刚要弯下腰去仔细看清就被明不戒拉

开。

他摇首道,“暗器有毒,别碰。”言毕,他从腰间抽出一片方巾仔细包好,那暗器的色泽并无异样,从外表来看根本看不

出是否淬毒,不过看明不戒如此肯定的样子,想必是对这暗器有些了解。

就在此时,追黑影而出的沐晟一脸疑惑地从院外走来。

他一边走一边端详着自己的刀。这柄无坚不摧碎玉断金的利刃跟在他身边多年,从未像今日这样一刀挥出无功而返的。

最令他不可思议的是,他明明已经懒腰斩断了眼前的人,可是那人就在中刀的瞬间散没在黑夜里,没有留下一滴血,一丝

痕迹。

他仔细检查了两人打斗的现场,被他刀风扫过的地方无不凿下深深的凹痕,可是偏偏那人逃的无影无踪,好像根本没有出

现过一样。

看到沐晟大惑不解地来回比划着自己的刀法,明不戒已经猜到了八九分。他上前去对沐晟低声道,“沐寨主可否到我房中

一叙,此事事关重大,我不希望有第三个知道。”

今夜发生的事让沐晟确实有些措手不及,他对明不戒虽然没有半分好感,但是两人现在的确是同一条船上的人,若明不戒

肯对他坦诚布公,那么他也愿意出手相助。

至于明少卿……

他还是情不自禁地回头看了一眼坐在院中低首沉思的明少卿。而那个人似乎也受到了某种感应,慢慢抬起头来。

两人之间的距离不算远,所以可以将彼此眼中的神色,脸上的表情看得一清二楚,其实本没有什么掩饰的必要,沐晟感到

自己好像被那人彻底地吸引住然后不可自拔地陷进去。

他在明少卿的眼睛里,看到了来不及伪装的,与自己相似的神情,他努力地朝着不远处的人平静地一笑,然后看着他在陆

季的搀扶下慢慢淡出自己的视线。

一步之遥的距离,他来不及伸手,就已经失去了。

(二 上)

沐晟进屋之后,明不戒便屏退了所有人然后将门窗紧闭,显得格外小心。沐晟见他此举异常,不禁好奇道,“堡主缘何如

此小心?”

“方才我见沐寨主你从院外进来时神色有异,多少猜到你在疑惑什么,待你听完我的话就明白了。”

明不戒说完便伸手示意沐晟坐下,“刚才寨主追出院外之后,可是曾与那黑衣人有过一战?”

沐晟点头称是。明不戒继而又道,“果然如此,以寨主这般武艺之人尚且无功而返,看来这次来的,又不是本尊。”

“什么意思?”

沐晟更加不解,“我的刀明明已经破体而出,可是那人却突然间凭空消失,而且不留下任何痕迹。这种事我在江湖上从未

听说过。”

“寨主莫急,听我慢慢道来。”

明不戒面色沈滞地走到窗边,窗上树影斜横,在簌簌冷风里,这树影摇晃不定,像是随时会破窗而入。沐晟陡然间觉得这

屋中气氛诡秘,不由得打了个寒颤,

“这种秘术在我们中原武林并不多见,我初见时也百思不得其解,幸而后来我结识了一位东瀛商人,他告诉我这种秘术就

来自于他的家乡。”

“东瀛人?”

沐晟想了一想,“莫非就是你所说的倭寇?”

“可以这么说。不过也有一些正经的生意人与我们私下往来。他说这种类似于我们中原所说的玄门法术的秘术,在东瀛被

称为忍术。我们今日所见的,正是忍术中的一种,施术之人不必亲自现身,而我们看到的黑影其实也并不存在,只是施术

人的一种意念。所以当你以刀剑重创于他之时,此秘术便会自行化解。”

深知此事对于初闻忍术的沐晟有些难以接受,所以明不戒有意只挑了易于理解的部分粗略地讲解了一番。沐晟听完之后虽

然仍有些懵懂,但大致也明白了明不戒的意思。方才他所追击之人,其实就是施术人的障眼法。难怪一击之后就消失无踪

“这么说来,岂不是不从下手调查偷袭明家堡的人?”

“不,我听说施术人不能离开分身太远,除非是修道多年的大师才能隔空控制分身。也就是说这个人应该还在明家堡的某

个角落里。只要明家堡全城紧闭,要捉他也只是时间的问题。”

这半年中在倭寇手中吃了不少苦头的明不戒对于这一班海上来客还是颇为用心的。他知道不能用对付中原人的方法去对付

这些身怀异术的剑道高手,所以半年中一直在研究他们的秘术以备不时之需。只是他没想到这帮人居然这么快就自己找上

了门,不仅闯入明家堡,还在他眼皮底下放了一把火,这让他如何甘心忍下这口气?

看到明不戒脸上难掩的怒色,沐晟似乎也隐隐感觉到这股海外势力的可怕。他们在明,而对方在暗,这帮人如果想杀他们

,可能会使出更多之前他闻所未闻的手段招数。沐晟从前一直以为纵横武林,无非是以手底的功夫和脑中的智谋取胜,但

是现在看来,对付这些人如果只靠以往的经验,那么吃亏的日子还在后面。

“寨主其实也不过太过忧虑,如今沐家寨掌握整个北方武林,而我明家堡至少掌管着天下一半的财富,凭你我二人联手,

对付这些东瀛人还是大有优势的。只是……”

明不戒说到一半,忽而别有用意地看了沐晟一眼,而沐晟只觉得他眼神有怪,不禁警觉地问道,“不过什么?”

“我有个不情之请,还望寨主成全。”

沐晟不疑有他便立刻点头应允,明不戒见状松了口气,继续道,“我知道寨主与少卿算是旧交,如今他已退出江湖,我也

不愿再拿明家堡的事去烦他。尤其是当下非常时期,我怕他被无辜牵扯进来,还是早些送他出堡以策万全。这一路我想请

寨主护送他回去,”

明不戒在说这些话的时候,一直目不转睛地观察沐晟脸上的表情,果然看到他一听到明少卿的名字,样子就明显不自然起

来。又听说他是要自己护送明少卿出堡,更是狠狠拧紧了眉头,停了半晌没有应他的话。

他算不准沐晟会不会答应,更不知道自己这样擅自为明少卿做安排会不会令他不悦。可是他能做的也只有这么多了。当初

的他一心只想着壮大明家堡,偏偏忽略了明少卿的感觉。如今天下尽在他手,却再也换不回当日的明少卿了。

(二 下)

第二日一早沐晟见到明少卿时,他已经被明不戒扶着上了马车,坐在马车里的他看到随行之人是沐晟之后,显然是吃了一

惊,拉住明不戒就要问清楚。沐晟此时与他之间有段距离,自然听不清这叔侄二人在马车里谈些什么,但是当他看到明不

戒给明少卿这一路上还安排大夫随行,他的心又不禁提了上来。

难道是半年前的伤还没有好么……

“小叔叔,你这是什么意思?我与沐晟的关系已经很清楚了,你怎么还……”

难得冲明不戒发起脾气的明少卿此时气得脸都涨得通红。他不明白明不戒为什么在这种时候做出这种安排,难道是还不信

他已经跟沐晟分道扬镳了么?这样让他们同行,只会令自己更加难堪而已,

况且他腹中的孩子已经有六月大小,想要隐瞒委实困难,如果途中再生波折,他要如何面对沐晟?他要如何跟他解释这腹

中的孩子,据实相告以后他们还如何能够心平气和地各走各路?

“我知道你的疑虑,可是你相信小叔叔,我这么做都是为你好。现在正是乱世之秋,连明家堡都不安全,我实在想不出谁

还能比沐晟更可靠,况且,你腹中的孩子是我明家堡唯一的后人,说得自私些,你权当是为小叔叔,为明家堡好,让沐晟

护送你到安全的地方,让小叔叔放心,好不好?”

一早就想到明少卿会是这个反应,明不戒连哄带骗地让他接受自己的安排。明少卿纵使有万般不愿意,可是一看到明不戒

抚着自己已经隆起的小腹说不出话的时候,他还如何忍心拒绝明不戒?

之前的那次意外让明不戒再无法受孕生子,况且除去赵七之外,谁还能让明不戒甘心委身于下。而明不戒又难以与女子欢

爱,所以明家堡到了这一代,也唯有寄希望于明少卿的这个孩子。无奈的是这个孩子的父亲偏偏还是沐家寨的寨主。

半年前在得知明少卿怀孕之后,明不戒不得已放弃了之前独霸武林的计划。他为沐晟放出了一条生路,并在背后暗中支持

沐家寨的壮大。他之所以这么做是因为天下间再没有比他更懂明少卿的苦,

当初他放赵七走时的那种万念俱灰的心痛,他不想明少卿再偿一次。

今生唯一不能辜负的人,就只有他了。

看见明不戒从马车上下来之后,沐晟立刻迎上去把人拉到一边低声问道,“为何还要让个大夫同行,可是少卿他有什么不

适么?”

沐晟一急之下全然忘了称呼的问题,只一心为明少卿担忧。明不戒见他这样,心里有了些安慰,忙道,“是还有些小病小

痛的,我让大夫跟着防个万一。你也知道半年前少卿受了内伤,至今都未回府……”

“怎会这样,当初我为他疗伤之后明明已经没有大碍,只要细心调养必定能够痊愈,怎么会拖这么久。”

一听说果然是那内伤,沐晟又想起两人当晚做所之事,心里涌上的那股滋味竟是比黄连还苦上许多。明不戒看他一脸忧色

,便又故意道,“寨主也知道,有些伤,伤在心里,不易好的。”

这一语正中沐晟的痛处,绕是他再如何强撑,面上仍是划过了一丝惨淡之色。明不戒知道什么是见好就收,忙住口不再说

话。沐晟推开他向马车走了几步,然后停在那里再没有挪动半步,

他没有想到自己狠心的一句话会让明少卿痛苦至今。他原以为这一生都不会为他再牵动的心,如今这样鲜明地痛楚起来…

(三 上)

从明家堡出来之后一路向南直到明家堡的扬州别院大约是半月的行程。一路上虽然只有沐晟和几个贴身侍卫的保护,但好

歹算走得顺畅。只是两人一路同行却没有多说过半句话。明少卿始终坐在马车里没有露面,除了偶尔让陆季去买干粮以外

,守在马车外面的沐晟几乎就没有听到过他的声音。

当初用立场不同这个借口逼走明少卿的是他,可是现在苦于咫尺之距而无法接近的人也是他。沐晟感觉到两人之间愈是如

此,他想要去靠近明少卿的心情就愈急迫。

每次沐晟看到随行的大夫走进马车的时候都会莫名地紧张。虽然他也追问过大夫明少卿的伤势,可是大夫始终是敷衍以对

不肯详说。对方越是语焉不详,沐晟的忧虑就越重。有好几次他都打算直接向明少卿问清楚,可是一看到陆季满脸警觉地

守在马车边盯着他,沐晟就觉得是大煞风景。

那日在城墙下他已经看到两人异常亲密的举动,莫非真是日久生情?

“沐寨主,再往前乘船过河就能到明家堡别院了,今日天色已晚,是趁夜赶路,还是歇息一宿明日再赶路?”

沐晟正骑在马上望着前面的马车有些心神不定,前去探路的侍从已经快马折回。沐晟听明了情况之后,看了一眼颠簸了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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