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发生何事?”
“父王太让人失望了。”南凌家院气呼呼地放下刀。
“王爷没有与你一同回来?”看他满头大汗,昊清的语气稍有缓和。他走过去,结果侍婢的手中的布巾,将皌连景焰拉到
自己面前,替他擦了擦脸。
“他去做无用的事情了。”
“嗯?”
“他丢下我,丢下该做之事,与少傅游山玩水去了” 皌连景焰恨恨地说“如今是何等千载难逢的优势。少傅失宠,司马
正秀又敬献美色惑君。他两人已斗到了水火不容的地步。原本台面下的暗潮如今已付出了水面,城中每日都有械斗。如此
良机,父王竟然只顾着儿女情长,丝毫不将大计放在心上!置我等苦心于不顾,真是……让人心寒……”
“王爷曾交代,近来不可有所动作。”
“那是因为他一门心思全想着如何取悦少傅!”皌连景焰一把将雪白的布巾扔在地上。
“焰儿”昊清沉这脸看着他“暴躁之心会让你失去判断的能力,我说过你多少次了,无论遭遇何种危机,保持头脑的冷静
与清醒才能握住胜算。成大事者有雅量,这种事就让你沉不住气了吗?”
“是……焰儿知错了……”
“来”昊清将他拉到屋外的回廊下坐着,挥手遣退侍婢。
“师父啊……”皌连景焰疲倦地枕到他膝上“父王太优柔寡断了。所以这些年来,接二连三地放过了那么多机会。如果他
能狠心一点,果断一点,我们早就不用像今日这样低声下气!”
“王爷是一个谨慎的人。他常说,一分的失算有可能全盘皆输。你也不可太急躁了。”
“师父。不是我急,是眼下,机不可失,失不再来呀。”
“这……”昊清的脸色有一丝犹豫。
“师父,眼下萧家全军出了京城。主上却在这个时候疏远了少傅,如此一来,直属司隶辖下的三千武士也无法贴心地保护
他了。”皌连景焰纤细的手指抚摸着昊清掌中厚厚的茧“师父,你曾教过我。有能力的人,擅于把握机会;而没有能力的
人,总是机会从眼前经过,也无法抓住,最终只能哀叹终生。师父,焰儿想做你最有出息的土地。做天下最有出息的人…
…”
“焰儿,你是我的徒儿,我所有的希望,我一定会让你名动天下。”
“师父”皌连景焰抬起头来看着他“焰儿不想再屈居人下,听命于人了。”
“焰儿……”昊清看着他渴求的眼神“好,只要你愿意,师父帮你……”
※※※※※※※※※※※※※※※
太液池上,昔日流光阁已经装潢一新,大红的纱幔中,映射出富丽堂皇的珠光宝气。容怀穿着透明的纱衣,精致的身体线
条,在袅袅熏香中,优美地舒展着。一双勾魂摄魄的眼,满是眷恋地看着面前。
眼前之人俊眉朗目,器宇轩昂。冷漠的神态中,隐藏着静静的温柔,他这世上最尊贵的男人。他做梦也想不到,自己即将
侍奉一生的对象,竟然会是他。
不久之前,他还只是一名身在泥沼之中,出卖身体的男倌。直到那一天,一名优雅的夫人,手捻着帕子指在了他身上。这
一指,就改变了他的一生。他奇迹般地被赎了身,送到一处宅院里梳洗打扮。独自住了几日,就被送进了宫门,送到了他
的面前。
一切就像做梦一样,一个下贱的奴隶,一夜之间成了贵族。他在极度的惶恐与不安中,接受着身边恶毒与谄媚的目光,不
知何时自己又会突然回到原点。
只有他,只有看见他,自己才能感受到一丝安全。而他,并没有急着要自己,反而非常体贴,时时将自己带在身边。他好
得,让自己快要忘记自己是谁了,就连曾经最擅长的邀宠取悦,也快要忘记了。
“主上……夜深了,早点儿歇下吧。”
“嗯,你先睡吧。”皌连景袤坐在案边,好看的手掌按在面前的纸张上,闭着眼,仿佛触摸一般,慢慢摩挲着。那纸上,
俊逸挺拔的字迹,是时下倍受推崇的书法,铁划银钩,出自曾经在流光阁内住过的另一个人。
“主上,容怀今夜……想陪伴主上……”容怀轻轻拉着他的袖子靠过去,半趴着伸手抚上他的膝盖,像猫一样地看着他。
粉嫩的胸口,在透明的薄纱下缓缓起伏,潮湿的眼底是温柔的期盼“主上……”
容怀拉开衣襟,纤细的五指,滑进皌连景袤的大腿内侧,有技巧地揉捏抚弄着,像上滑去。微开的红唇中,慢慢吐出撩人
的喘息。
皌连景袤看着眼前的诱惑,那是与夏轻尘截然不同的美与风情,虽然让人心悸,却又让他不停地去想心里那个人:
“容怀,你自己睡吧。”
“主上……”
皌连景袤推开他的手,重新拿过一折奏章,摊开在面前用红笔勾了起来。
※※※※※※※※※※※※※※※※※
阴暗腐败的牢房,记忆中的恶心气息,让夏轻尘不由自主地蹙紧了眉头。
“进去!”
“啊……”
一股猛劲推来,夏轻尘与皌连琨双双滚进了牢房。他二人傻眼地看着身后的牢门被铁链缠上,疲惫地倒在了稻草堆上。
“琨,你怎么样?”夏轻尘看着有些憔悴的皌连琨。
“啊……打得我好痛”皌连琨自嘲地笑笑“想不到今生还有被人殴打的机会。我这个王爷真是当得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
“唉……我吩咐沈明玉让下面人留意散布造谣之人,结果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了。你真是的,今日在田里为何不出手。”
“这嘛……”皌连琨坏坏地一笑“因为我很想为你受伤啊……呵呵……”
“很好,你罗曼蒂克完了,我们也完了。这回,我们就算死在这里,都没有人知道了……”
——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