拒绝的。这个答案满意否?但是本着真诚合作的原则,我有件事要提醒你——”他慢条斯理地喝了一口茶:“宁罗对我很
有成见,你与我合作也许会得到一个更糟糕的结果。”
“这个我知道。呐,给。”夏修竹掏出一封类似密函的信件交给韩暮枫。
韩暮枫疑惑地接过,信封上的字迹很熟悉,是莫川的字。
“小莫给我的信,怎么会在你手中?”
“是宁老让我交给你的。据说这封信已经在他那放了大半年了,他本人一直在天都,却一直没有拿给你,若非是对你有极
大的成见,就算不派人送给你,在你这些天找上门谈粮价的问题时,也该给你了。可见,他对你是非常不待见。他知道我
一定会来找你,所以让我送过来了。”
在夏修竹解释的过程中,韩暮枫已迅速把密函看了一遍。
信中的内容很简单,莫川告诉他,回到静南王府后,发现一个侧夫人欢儿,在无法谴嫁的情况下,唯有立为侧妃,给个名
份与安身立命之所,希望他能谅解云云。
韩暮枫拿着信件的手抖了两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难怪会让你送信来,他根本就想我将你扫地出门。”
“什么内容,居然有如此威力?”夏修竹难得好奇一回。
“小莫立了侧妃。”韩暮枫的心里有几分难受。
在很久之前,他就知道欢儿的存在,彼时,他以为莫川不在人世,因此静南王府在莫川失踪不久后,迎欢儿为侧夫人时,
他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后来,时间久了,韩暮枫对静南王府的监控越来越松,这欢儿的存在很快在就在他的脑海中抹去。
此番,莫川回中阳国,韩暮枫亦未曾想起欢儿这号人物。
“……”夏修竹颇感意外。他不是意外莫川立了这个侧妃,而是意外韩暮枫竟然不知道:“他府上的事,你竟然没有……
”
韩暮枫自然明白夏修竹话里的意思,他点了点头:“小莫不会喜欢我这样做的。他的事,他会告诉我,只是这封信竟然会
落在宁罗手中……这老匹夫!”
如果这封信能及时到达,他说什么也不会让莫川立这个侧妃,莫川解决不了的问题,不代表在他手中就无法解决。
虽然,他知道莫川对这个欢儿是没有任何心思,但是,就算是名份上的,他也不许有人将莫川分了去。
宁罗扣着这封信,目的就是想造成侧妃已立的既定事实。
这老混蛋究竟与他有什么深仇大恨,居然要这么整治他?他伪造莫川的身世,造成两人分离六年的帐,他还不曾找他算,
他倒是步步进逼?混蛋,别以为他是莫川尊敬的长辈,就可以为所欲为!
韩暮枫越想越气,一手拍在桌子上,桌上的茶碗因震动向上弹起了一公分,才回落桌面。
夏修竹眸光微闪,深思地望了望韩暮枫,然后浅浅一笑:“那我现在是否要识相地先请告辞,免得你真的迁怒于我,让我
很没面子地给你扫地出门?”
夏修竹调侃的话让韩暮枫的怒气收敛了几分:“若真的迁怒于你,那岂不是如了那老匹夫的意?”
“那好,接下来,我们该好好谈谈这次宁氏商行恶意操作五国粮价的事。”
夏修竹相信,莫川的目的,韩暮枫或许有所了解,但是,韩暮枫不仅仅是深爱莫川的人,他亦是东天国的实际撑权人,亦
是将来的东天国国君,他就算再爱莫川,也不能抛弃自己的国家子民。
在这场粮价风暴中,除去南洪国,也只有他们两国同时联手,才能有与宁氏商行讨价还价的余地。
184
事实证明,两人联手确实给谈判带来了一丝署光。
经过数番真诚交谈,宁罗终于愿意让步,让东天国与西宇国以原先普通粮价的五倍价格卖粮,并不再操控整个大陆的粮价
,让粮价根据市场的需求自然调整。
纵然如此,东天国与西宇国两国七年的经济成果全部成为这次“粮荒”的牺牲品。
虽然相较原先损失十年的经济成果来说,已算挽回了两成了。但是夏修竹与韩暮枫两人亦是给这狮子大开口给弄得很是肉
痛。
夏修竹甚至拿宁氏商行在西宇国内两个沙漠养鱼的事来威胁利诱过宁罗,但宁罗老神在在地说:“川儿曾在给我的信件中
提过,万一哪天夏宁陛下拿西宇沙漠养殖场的事来说事的话,我们可以将两个沙漠的养殖权交回,但是陛下也妄想在宁氏
手中购得一颗粮。在下次粮食收成之前,陛下等着看看贵国因粮荒而动乱,因粮荒而饿殍如山的壮观场景吧!”
夏修竹气结地道:“我一直以为莫川为人善良,想不到他居然能设下一个让无数百姓饿死的套,让无数无辜的百姓为此而
家破人亡。”
韩暮枫虽然与夏修竹站在同一站线上,但是夏修竹的话让他脸色一沉:“虽然他设下的这招很狠,但是他是设给你我跳下
去的,我不允许你质疑他的人品。”
夏修竹望了望韩暮枫,眸光微闪,明明灭灭,看不出在想什么,许久,才无奈地叹了一口气:“我也只是在说气话。”
宁罗闻言盯了韩暮枫半晌,淡淡一笑:“夏宁陛下,韩潜殿下说得不错,川儿的目标是你们。若贵国真的社会动荡,百姓
家破人亡,那也是因为作为一国之主的你们,而非川儿。试想一下,若你们答应了宁氏的条件,那贵国百姓又怎么会饿死
?又怎么会家破人亡呢?你们不是没有办法去救你们的子民,而是你们不愿意去救,别把责任推到川儿的身上。”
这些道理夏修竹不是不知道,但是,这种感觉真是糟透了。
这感觉就像莫名其妙给人抢劫了,并且还不得去求抢匪帮忙,简直糟透了。
“告诉我,小莫的最终目的是什么?”韩暮枫沉默了许久,涩然问道。
宁罗望了望韩、夏两人,站了起来,背身走向窗户,推开窗台,让院外的阳光照入书房内,带入了淡淡的金粉浅光。
他沉吟了许久,缓缓地开口,但并没有正面回答:“你们知道吗?川儿当初想在沙漠里养鱼,其实并非是想赚钱。被世人
津津乐道的商界神迹,最初的最初,是因为川儿怜悯生活在沙漠里的人的困苦,他想为他们谋一条生路,于是跑到我面前
来谈一个如笑话般的计划。彼时,我完全不相信他能成功,但是我被他想助人的诚心所感动,所以我作了一个我以为肯定
会巨亏的决定——支持他的计划。”
“宁老,你想说什么?”夏修竹越听越觉得奇怪。
“被川儿设计了,你们很难过,对吗?”宁罗再一次答非所问。
韩暮枫与夏修竹沉默不语,无法作答。
“你们肯定会难过。虽说是在购粮的时候,堂堂正正地较量过,你们若非棋差一着,没有想到川儿会先把新苗给预订了,
这次蒙受巨大损失的就会是宁氏商行。纵然如此,但是因为你们一个是他的朋友,一个是他深爱的人,你们对他只怕是很
不谅解吧?但是,他明明知道你们会不谅解,他仍然设下了这个套,那是因为他不得不如此。”
宁罗叹了一口气:“如今的情形,其实与当初很像,他操纵粮价,并非想以此谋得巨额利润,掠夺你们这多年来的经济成
果,而是想制造出一种新的平衡。”
“新的平衡?他想要这种平衡作什么?”韩暮枫一时之间想不透。
“他想五国的国力再次平衡,然后五国连盟,让百姓能安居乐业,不再起战火。中阳与南洪一战之后,国力消耗巨大,而
你们两国偏偏与中阳、南洪交界,若不先将你们的国内消弱一些,将来就算成功结盟,亦不利于共同发展。”
“什么共同发展,你直接说小莫怕我们会持强凌弱得了。就为这原因,他有必要弄出这么大的动作吗?我给他气死了!”
韩暮枫得知原因后,先是一呆,然后是气急败坏。
要结盟,要彼此互尊互重发展,这些都可以慢慢商量,他有必要弄出一次粮食危机出来吗?
“你们是他的朋友,他的爱人,自然不会对他做持强凌弱的事,但是结盟之后,所有的合作与发展都是由你们的臣下,你
们的子民去进行的,若你们的国力强太多,在共同合作的过程中,你们就算可以下旨命令不许持强凌弱,但人心岂是圣旨
能掌控的?”
宁罗的话让夏修竹与韩暮枫面面相觑,无言以对。
然后,夏修竹很不解地问道:“据我所知道,北耀国在此次并没有承受什么损失,为什么宁氏要如此厚此薄彼?”
“那是因为宁氏商行的总部在北耀国,将来若真如川儿所说的共同发展,那么宁氏商行将会是先行部队,不存在与西宇、
东天合作时的问题。”
夏、韩两人再次面面相觑,然后苦笑无语。
在明了莫川的真正目的,韩暮枫与夏修竹也明白,再怎么谈判也没有用。
既然莫川不是为了钱,而是为了削弱他们两国的实力,那他宁氏商行肯让步的空间非常有限,再加上两国的百姓都等着开
饭,迟一天点头,就多几人饿死,最终韩暮枫与夏修竹还是非常肉痛地以普通粮价的五倍价钱向宁氏商行购粮。
莫川的最终目的虽然不是为了赚钱,但是却不可否认,他在这次垄断粮食,操纵粮价的过程中,仍然赚到了难以估量的巨
额利润。
185
夏修竹本来打算在谈判一事告一段落后就回西宇国,在临行前,他去看了看阳儿与星儿,顺便向韩暮枫告辞,打算意思意
思就要离开了。
不想,韩暮枫碰巧收到他已经六年没见的姑姑柳双双的来信,在信中说要携夫带儿来看望他这个侄儿,并告诉他,他的姑
丈是夏威廷。
对于这位素未谋面的姑丈,韩暮枫不来由一阵心烦。
夏威廷是一个挺出名的人物,他最出名的地方在于他是一个皇室浪子,好好的皇子不做,偏偏跑到江湖上去流浪。
皇室浪子其实也没什么,只要他姑姑喜欢就好。
但偏偏这浪子出身于西宇国皇室,是夏修竹嫡亲亲的叔叔,这就让他不那么欢喜了。
是以,韩暮枫看完信之后,再看了看前来辞行的夏修竹,皮笑肉不笑地道:“这个世界真是小啊!夏宁陛下,我们做了亲
家了。”
“啊?”夏修竹莫名其妙。
亲家?他还来不及生个孩子来与阳儿星儿订娃娃亲吧?
“你的叔叔与我的姑姑成亲了,孩子都四岁了。”
“什么?”夏修竹先惊后喜:“是四皇叔吗?我很久没见他了,他现在好吗?有没有告诉你,他们在哪里落脚,我想去见
见他。”
“他们过几天才会到我这儿……”韩暮枫话音刚落,就听见夏修竹欣喜的声音:“那韩兄,我要在你府上叨扰几天了。对
了,你说他们的孩子四岁了是吗?阳儿与星儿一定会欢喜的,我去告诉他们,顺便陪他们午餐。”
说罢,夏修竹便满面笑容地踏出大厅,往阳儿与星儿住的院落走去。
韩暮枫看着夏修竹白色修长的背影,直想捶桌。
几天后,柳双双与夏威廷到韩暮枫府里,与韩、夏两人见了面。
四人都是许久没见,一时间百感交集,恍若隔世。
四人久别重逢,自是有许多话题可说,四个大人说得热络,这就让只有四岁的夏承柳很是苦闷了。
这小孩儿知道大人说话,他应该乖巧地在一旁静坐,不惹麻烦。但是,他实在是无聊了。于是,他向柳双双说想出去玩一
玩。
柳双双笑了笑,知道自己的儿子闷了,便让夏承柳自个儿去玩。
四个大人在聊离别后发生的事,也不知道聊了多久,突然一声稚嫩的哭音响彻天地,吓了四位大人一跳,纷纷往哭声方向
跑。
哭声在后花园的西边沙池上传来。
当他们赶到的时候,只见阳儿坐在沙池上哭,星儿追着夏承柳打,夏承柳小小的脸儿有几道深深的指痕,显然是挨了几记
重重的耳光。
赶到时,见三个孩子只是玩闹纠纷,四个大人都松了一口气。
只是韩暮枫与夏修竹都有点给震惊到了。
哭的人居然是阳儿?
如果是星儿,那还正常些,但阳儿在哭,还真是不正常。
发生什么事了?
韩暮枫连忙跑过去,抱起阳儿,温柔地拍拍他哭得有些抽蓄的小身子,很是心痛:“阳儿乖,不哭不哭。”
这儿韩暮枫跑去哄阳儿,那边星儿追着夏承柳打也被挡了下来。
夏修竹捉住星儿:“星儿,别打了,发生什么事了?”
那厢,柳双双心痛地抱起儿子,伸出素手运功轻抚他小脸上的五指痕迹:“为什么别人打你,你只会躲啊?娘教过你,该
还手的时候就要还手啊!”
夏修竹听着黑线一下:“皇婶,这样教……”
夏威廷拍拍夏修竹的肩,儒雅地笑了笑:“女人教孩子的时候,你最好别插嘴,否则火一定烧到你身上来。”
“可是……”
“来,孩子,告诉叔叔,发生什么事了?”夏威廷拉过夏修竹怀里的星儿,温雅地轻问。
“皇叔,他是我的义子,该叫你叔祖父。”
“咳,都是一句……”
星儿看着眼前这位儒雅的中年男人,并不怎么讨厌,但是他却不太乐意对他说,他重新依进夏修竹的怀里,嘟着嘴说:“
就是他坏,让阳儿哭了,所以星儿打他。”
其实星儿也不太清楚发生什么事。
他只知道他与阳儿在玩得开心的时候,夏承柳来了,与他们一起玩。
三人都是粉妆玉琢小人儿,又是同龄人,很快就玩成一片,没有隔阂。
然后,在星儿转身堆沙的时候,只听到“啪”的一声,星儿马上转过头来,只见阳儿满脸通红,气愤地甩了夏承柳一个耳
光。
夏承柳显得有些着急,想抓起阳儿的手,却被阳儿甩开,然后又再重重地甩夏承柳一个耳光,夏承柳并不躲,硬生生地承
受了,很是无措,呐呐地说:“阳儿,我见我爹娘也常常……”
“啪!”他没有说话,阳儿又再一次甩了他一个耳光,然后死命地擦着唇,擦着擦着,便不由自主地放声哭了起来。
星儿虽然见到夏承柳给阳儿括了几个耳光,觉得他挺委屈的,但是阳儿一哭,他呆愣了好一会儿,然后马上冲上前去,就
要打夏承柳。
这夏承柳虽然愿意不躲不闪地给阳儿括耳光子,但是却不愿意给星儿打,他的轻功比星儿好,于是,便成了一个追,一个
躲。
几个大人问了好半天,才问出了真相。
原来,小承柳很喜欢阳儿,在星儿转身堆沙的时候,看着阳儿,想起看到父母亲吻的时候,他们曾告诉他,亲吻是代表喜
欢,便很大胆地吻上了毫无防备的阳儿的唇。
阳儿记得有一次看戏的时候,遇到某个不懂的情节而向莫川时,莫川在回答之后,并告诉过他,唇是最亲最爱的人才能吻
的,等他长大后,如果想亲吻某一个人的唇时,那就代表他喜欢上那个人了,让他要大胆地去追求,不过,在他追求喜欢
的人之前,要好好保留自己的初吻,这对他人生有很重要的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