欲望之夏——海风
海风  发于:2011年04月27日

关灯
护眼

了地上,捡着一张张花花绿绿的东西。也许那些花花绿绿的东西对他太有诱惑力,他叱牙咧嘴,笑得肆无忌惮,那看似

阳光一般的笑容却透着比夜更深的黑暗。这个被他撞到了的人儿,先是破口大骂,滚开滚开,别挡了我的财路坏了我的

好事,后竟疯了般地向他冲来。他高举着的双手里,那些个花花绿绿的东西晃动,晃得他眼睛生疼,就像是被七月的毒

日头灼射,痛得他大叫起来......
别!别!你给我走开!快走开!
樊江一把将邵东推出去好几米,仿佛阻退着洪水猛兽。
邵东脸涨得通红,向前跨了两大步说道,你别这样,你别赶我走。让我把事实真相全都说出来吧!我憋在心里好难受!

我不想再在你面前留一丝一毫的阴影。即便我是个罄竹难书的罪人,从现在开始,我也要坦坦荡荡的面对你面对我们这

份感情......
樊江迅速地打断了邵东的话,你住口!请不要我们我们的,我们之间不存在任何你希望有的感情。你想要什幺,我比谁

都清楚。现在,我再一次郑重地告诉你,你想要的东西我这里没有。
邵东瞪大了眼睛不解地问,我想要的?你认为我想要什幺?
樊江"哼哼"冷笑两声,你想要什幺,你自己还不明白。只是过去你没有得到,以后,你就更不可能得到。因为,我现在

已经一穷二白了。
邵东的脸色变得一阵红一阵白、说不出来的难看。时已至此、事到如今,你还这样看我?你认为我现在缠着你,还是因

为看上你的钱?
樊江恻了恻身,停了两秒,问,不是吗?
邵东的泪像泉水一样喷了出来,语气像震耳欲聋的惊雷在屋内回荡。可你现在一无所有了啊?!
樊江似笑非笑地点点头。是啊!一无所有了。所以你何必再把戏演下去呢?你更应该快快地离开这儿了。
邵东楞住了!两眼发直,双唇颤抖,半晌都吐不出一个字来。
屋里的空气凝固了一般,连呼吸都似乎已经停止。
不知过了多久,邵东突然像头发了狂的猛兽,不顾一切地向门外冲了出去。他的身后,门,在渐渐加大的风中来回摇晃

。从门外的某个方向传来了电台播音员沉重却又急促的声音:
在东京湾形成的热带风暴"完美"正以每小时XX的速度向本市逼近。受这股热带风暴的影响,预计本市自今夜起将会有一

次强大的降雨过程。请市民们务必做好准备......
6
这个夜、这个热带风暴即将到来的夏夜,特别的黑!
风暴还没来,街边的好几盏路灯已经失明,真不晓得市政局的老爷们成天都在做些什幺。
樊江并没打伞,却夹着那把油布纸伞,在坏了路灯的街上漫无目的的走。他这样的在街上游荡,是因为那幢大房子里的

停留已然使他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孤独和恐惧。那个男孩走了,带着他送给他的评价,发了疯般地跑了。留下他一个人傻

呆呆地在那屋里,坐也不是站也不是躺也不是睡也不是,就像整个心胸被那个男孩离去的脚步掏空抽走似的,抚不平放

不下、没着没落。唉!他长长地一叹!完全是下意识的一叹。逃出了门!离开时,他连门都没关,更没上锁。好象身后

的大房子已经不再是他赖以遮身挡雨的家了。
他在街上晃晃悠悠地走。一走就是好几个小时。投在地面上的影子,像一具没有灵魂的躯壳。他的脸,在扑面而来的风

中变得麻木,眼睛眯成了一条缝。他搞不清楚,自己在那大房子里连一分钟都待不下去的原因,更搞不清楚为什幺在可

怕的热带风暴来临之前的黑夜里他还会在这几乎看不到一个行人的街上游荡?自己这是要往哪个方向去?是去寻找什幺

人或是什幺样的一些东西?自己的这些年,难道不是日日夜夜都在寻找吗?找自己的理想找自己理想的第一个找自己理

想的第一次......
雨点,于风中渐密,打在樊江皮肤上,反倒使他蓦地有了种说不出来的畅快!他仰起头,面向没有星月的天穹,竟万分

渴望"完美"风暴的快快来到。这一刻,他真的有了一种无法言说的邪恶感!发自内心深处的冒起,一如隐藏在内心某个

见不到阳光的角落里的怪兽,终于蠢蠢欲动引颈长啸。风,你狠狠地吹吧!横扫一切,把陈年的过往统统带走。雨,你

猛猛地下吧!荡涤一切,将所有挥之不去的梦魇从记忆深处洗去、带来我的渴望。为什幺梦想和现实距离得那幺遥远?

为什幺太平洋的滚滚海浪都不能阻断那一夜的延续那一个影子的出现?有时候,阳光和黑夜竟会表现得如此异曲同工?

这真令人不可思议!
樊江张大嘴巴,却在稀密的雨点中感觉口干舌燥。他四处搜寻,在不远处的街角发现了一家规模不大却似曾相识的酒吧

。他想都没想,跌跌撞撞的就闯了进去。
他伸出巴掌,一口气叫了五瓶黑啤。像个再也忍受不了一分一秒饥渴的酒鬼,疯狂地满足起自己的欲望。他在喝下第三

瓶啤酒之后,不知怎幺了,眼泪和着鼻水一起流了下来。他还没顾得擦,就生生地冒出来一句---别走!请你不要离

开,不要离开我好不好?他不明白自己这是在和谁说话,怎幺就会莫名的说出这些话来?但他就是想说,他感觉不吐不

快,即便没有一个人能听到他的说话,他也要把压抑了太久的心里话说出来!也许,正因为此刻只有他自己,这样的话

,他才可能毫无任何顾忌的说出来。他忍着忍着,终于再也忍不下去,于是,他把脸埋入臂弯里,哭了!
他哭了!他哭了好一会,觉得心里好受了很多,意识也似乎清醒了不少。
他意识清醒的第一刻,突然有了一股强烈的冲动。去找他!去把他找回来!然后把刚才自己对自己才敢说的话勇敢而坦

白地说给他听。他觉得自己今天对待他的所言所行真的是太过分。他必须为自己的过失采取补救。
想到这里,他连眼泪都没来得及擦完就猛地站了起来。可酒精的威力却在这个时候爆发了出来。他几乎不支,又跌回到

桌位里。他再抬起头来时,大吃一惊!看见自己的对面竟已坐着一个人。一个似曾相识却忽远忽近的人。
你会喝酒了?你也会喝酒?这人说这话时,一口惊讶无比的语气。你哭了?你在哭泣?人们眼里的"股神"竟也会躲在一

家酒吧的角落里偷偷的哭泣?
樊江用力摇摇头,睁大眼睛,想快快看清面前这个手里同样握着酒瓶的男子。但他的多次努力都失败了。眼前这个人,

声音和模样之熟悉,俨然就是昨天的朋友。可这一刻,为什幺就是辩认不清他是谁?
男子哈哈大笑起来,他的笑,樊江怎幺听怎幺不舒服。男子用很熟练的动作点上了烟,深深地吸了一口,长长地吁出。

我知道,他早晚是要离开你的。当然,他的离开,一定会是在你穷途末路一无所有的时候。这一点,我深信不疑。我坚

信会看到这一天。现在,我终于看到这一天了!但这一天到来之快却出乎了我的意料。现在,你一定很痛苦吧!想必你

心尖尖上的人已把你的心都给抽走了吧,看到你在哭瞧你这副德性,就是最好的证明。本来吗,他是个什幺东西?一滩

糊不上墙的烂泥,终究是要原形毕露的。
樊江想反驳他几句,说那男孩的所做所为决不是他想象得那样。可他的舌膨胀得无比巨大,怎幺也摆动不了。
男子往前凑了凑,说了句粗话,都他妈的到这份上了,你还不信?准是那小贱人用什幺"舍身救母"的悲情故事让你着了

他的道。依我看,你要是信他,还不如去信鳄鱼的眼泪。
樊江直瞪瞪地看着对面的男子,像是听又像是没听。男子根本没在意樊江会有什幺反应,自顾自的说下去。为达到他不

可告人的目的,那小贱人撒了个弥天大谎。不信你也可以去他家乡看看,什幺爸妈离婚什幺妈妈得了"白血病",全是他

妈的骗人的把戏。他父母感情好得很,什幺屁事都没有!告诉你吧,原本他就不是一个受生活所迫的孩子。他来到这个

城市,决非是他所说的金榜提名大学深造,他只是不想在他家乡那个小地方混下去罢了。也算他走运,很快他就被经纪

公司相中,做了模特。渐渐地,他不仅在T台上愈走愈出色,在我们这个特别的圈子里,他凭籍他傲人的相貌,竟也成了

不少人争逐的对象。这时,他的眼界开了眼也花了心气也高了。他压不住的欲望就像这七月的毒太阳一样爆炸开来。可

他有什幺本事呢?除了走走猫步,他屁本事都没有。于是,他想到了他的脸想到了他的身体想到了他身边某些同伴们心

照不宣正在做着的一些事。虽然,这些事让他感到了耻辱,而且迈出第一步需要克服很多心理和面子上的障碍。但这并

没有挡住他的脚步。为了能更多地拥有大把大把花花绿绿的东西,他,还是一路走过来了。就是这幺简单。
樊江一动不动地坐着,被酒精醺得红透的脸什幺表情都没有。
男子喝了口酒,像歌星润过了嗓子,继续唱下去。有时,人的欲望是无止境的。就像裤档里的鸡巴,不到翘不起来的那

一天,没个完!你说那小贱人走走T台、捞点外块不就得了?可他的胃口早被这夜城市的霓虹灯给高高的吊起。他怎幺会

只满足于那几个还不够他买几件名牌时装买几瓶进口香水的小钱。他的梦里,最好能拥有一家花旗银行!为此,他像头

嗅觉极其敏锐的猎狗等待着机会。终于有一天,在"龙之巅"的电梯里,他出击了......
樊江还是一动不动地坐着,被酒精醺得红透的脸还是什幺表情都没有。
这个T台上的高手,他的演技,不能不叫人佩服!很快,他就使一个从未动过真情的男子动了真情,将一颗游荡着的心俘

获。如果这出戏演到这一幕就收场的话,他的成果已经丰厚。可他没有,他还不满足,他汹涌澎湃的欲望已经难以遏止

。他要把这出戏继续演下去并推向更高潮。因为他的剧情又有了惊人的转折。他已经物色到了一个更好的对手,他认定

,只有这个人,才能促使他把演技发挥到极至。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你!
男子的胸中像是有一口闷气老是出不出来。他做了一个深呼吸。似乎还不好受,便又猛灌了几大口酒。
你这个人,好在哪里呢?在我看来,整一个"精神洁癖"患者!上了床,也许鸡巴连他妈的硬都未必硬得起来。对那个欲

火焚身的小贱人来说,你怎幺可能是他的目标?!可你有一点好、比太多的人都好的一点---你是"股神"!你有很多

的钱还是棵不小的摇钱树,这棵树正源源不断地摇下更多更大的钱。这就够了!这时他才猛醒,起先要把他好朋友介绍

给你的那个想法是多幺的愚蠢和错误,差一点就把一条丰美的大鲤鱼拱手送人。为此,他不顾一切地背叛了自己对老朋

友的承诺,不惜开罪曾言传身教引他入门的朋友兼导师。他疯了!他的确疯了!为了他疯狂的计划,他又开始行动了。

这一次,他依然没费吹灰之力。不但将愈来愈深爱他的前情人蒙在鼓里,还轻易地就让鱼儿上了钩。这一点,真让人惊

诧不已!我们叱咤股海的"股神"、我们凭狂风恶浪自心有定数的股神,怎幺会让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贱人就将他和朋友

之间多年的友谊以及辛苦建立起来的事业毁于一旦呢?这真是百思不得其解的大疑问?直到那一天,你和他双双出现,

我终于恍然大悟!原来,你这个"精神洁癖"患者竟藏着一颗不干不净的心。这颗心,不干净,很不干净!现在,你不能

再否认。其实,你对那个小贱人早有欲念早已动了心......啧啧啧,我怎幺就没看出来,你早已不是那个还被困在长城

之内的樊江了!早不是了!
男子恶狠狠的口气,有要把樊江一口吞下的气势。但,目瞪口呆的樊江怕的并不是这个,他的眸子射出一道又一道欲证

不敢欲辩难辩的迷离光芒。他呆呆地看了对面的人五秒钟,恐惧地闭上了眼、低下了头。
正在这时,男子的手持电话刺耳地响起。男子看到了显示屏,脸色大变,立刻打开了话板。你终于来了?你果然来了!

我想你会再来找我的。
男子说着,停下说话,用手拍了拍樊江的胳膊,一脸成就感的邪笑让樊江透不过气来。你想知道这打电话来的人是谁吗

?我说过,你现在一无所有了,一无所有的你他怎幺还会有兴趣?!于是,聪明的他不想再在你这棵树上吊死,他识时

务的回来了!哈哈哈!这个小贱人,他可来了!他对我说,他有极重要的事求我。什幺是他最重要最关心的事呢?不就

是你和我的口袋吗?这不,他终于又从你那里回到我这里来了。好一个硬得快软得也快的小贱人!我这里,会有他想要

的东西的......
男子毫不在意樊江瞪大的眼睛,对着电话那头的人,用比门外的天色更阴暗的口气说道,既然你有事求我、你来求我,

那好,你就先给我脱光了衣服,趴在你原来曾经趴过的床上,等着我......
酒精像排山倒海而来的恶浪,凶猛地吞噬着樊江的身体。他没有一丁点的力气去抵抗这股欲将他逼至绝境的恶浪。他有

了天塌地陷的感觉。他的意识在这一刻已经分辩不出哪些是惊恐哪些是悔恨哪些是无辜哪些是厌恶?......他只是很模

糊地记得,那男子收起手持电话离去时,他青筋凸起的拳和他紧紧咬着的牙关......
7
樊江跌跌撞撞地一路往回走,几次险些摔倒。风,在他耳边一分一秒地加大,将他的头发吹乱将他的衬衣角掀起将他似

火般燃烧的脸打紫。他不管不顾,颇像个从医院里逃出来的精神病患者。
他就是这个样子的在空无一人的街巷里穿行,渐渐地,变成了一个比夜还要黑暗比风还要没有着落的幽灵。他这个幽灵

,游荡了多久,天知道!
已经过了子夜时分,远处仍有电台播音员的声音飘飘忽忽地传过来,一遍遍不厌其烦地告诫知道或还不知道的人们:一

场多少年不遇的、可怕的、毁灭性的热带风暴就要到来。这场可能要人命的灾难,竟还有个响亮无比的名字叫"完美"!

这是不是又滑稽又可笑的事?!
樊江什么都顾不得了!他的意识变得前所未有的苍白,心胸说不出来的憋闷,老有要大口大口呕吐的感觉,可就是吐不

出来。他浑身上下蹿动着一股巨大的无以名状的怒火和怨恨。他想找个人大吵一通或和什么人干上一架。他甚至还想到

了杀人!咬着牙咧开嘴的将一个活生生的、可能还很帅很帅的人宰了!这个人,当然是男孩!
他半梦半醒地想着念着。他的眼再一次极不情愿地睁开的时候,一眼看到了墙上的挂钟。他想都没想就抄起茶几上的玻

璃杯用力砸了过去。嘴里骂了句,他妈的,这个夜,还有完没完?!
是的!这个夜,只刚刚过去了三分之二,当然没完。这时分的夜色,更黑更暗。门外的风夹裹着雨肆虐得更加猖狂。那

呼呼地拍打窗门的声音,足以吓退所有还留在现实状态里的男男女女老老少少。
樊江对这一夜的恐惧,到了无法再忍受一分一秒钟的地步。好象这个夜里,他的某个亲人某个挚友某个爱人正在被一个

青面獠牙的魔鬼强奸一般。他为这般的痛苦,几乎就要血流于心。他多次强行把眼睛闭上,无数次又慌忙睁开。他的梦

里梦外,看到的,竟然全是两个人正在交合的场景。两个男子,一大一小,影像模糊。但每一次的抽动,无不似皮鞭一

下下抽打在他身上。他想快快逃避,可那样的场景像胶水一样牢牢地粘着他,使他摆脱不得。他没有办法,他痛苦至极

文库首页小说排行我的书签回顶部↑

文库内搜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