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如鸿毛——卷卷
卷卷  发于:2011年04月2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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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最小的那一个,最像他妻子的那个。严冉谨没开口,让老先生专心回忆自己的家人。过了一会儿,重新看向他的付

老先生叹了口气说:"也许是当父亲操心惯了,我有点担心。"
"啊?您,担心我?"
"总之,想要远走高飞的话,就来找我这个父亲吧。"
付老先生这么说着,示意他们往回走。严冉谨心里微微动摇了一下,此时一个意料之外的局面出现,郭孟德迎面走过来

。他向付老先生问好,好像并不清楚或是装作不知道祖父一辈的矛盾。显然,付老先生也没有把战火扩大到孙子辈的意

思。礼节性地问候之后,双方分开了。送付老先生回到房间之后,严冉谨退出来,对于郭孟德正等着他并没感到意外。

尽管他不想这时候和郭孟德碰面,但是从刚才碰上那会儿他就知道郭孟德不可能放过这个机会。
他们回到酒店的咖啡厅,找了个地方坐下来。严冉谨要了一杯咖啡,然后听见郭孟德对侍者说给他换成水,然后才对他

说:"你胃不好,还是少喝咖啡。"
严冉谨瞅着他,但是他不想那么幼稚,因为对方可笑的理所当然态度生气,于是露出不置可否的表情。郭孟德可能有点

疑惑,但最终没有就此发表任何意见。沉默持续了一阵,直到咖啡和水都送上来。
然后郭孟德先开口:"听说去了马拉喀什,住得惯吗?"
"比想象的好。"
他说话的时候,郭孟德从身上拿出一件东西,放在桌上。严冉谨瞥了一眼,是那回他在机场胃出血之前写下的明信片。

这东西让他有一种类似幻痛的反应。
"我去问过你的医生。他说你就在这地方,第一次因为胃出血昏迷。"
严冉谨提醒自己早就痊愈了,他此时感觉到的疼痛都是虚假的,然后才回答说:"对。当时就抢救回来了,要不我还能活

着回来。"
"小谨,这么严重的病,为什么没告诉我?"
"发作之前我自己也不知道,不过......这可真有趣,你是在责备我对你不够坦诚吗?"这种挑衅的语气帮助他在一瞬间

克服了疼痛的幻觉。
"你知道......"
严冉谨打断他,"过去我并没有要求过床伴之外的待遇,所以除非我得了性病,否则没有必要向你报告。既然现在我们连

床伴都不再是了,就更没必要知会你了。"
郭孟德沉默片刻,仿佛在踌躇如何措辞。严冉谨准备走人,但是郭孟德开始说话了。
"你一开始就知道小嘉的事情,我一直以为你不介意才会和我上床。"
"如果你想问后来我为什么不再和你上床,原因当然不会是我突然就介意了。"严冉谨站起来,直接说:"我得去飞机场接

人,再说吧。"

28
吴字符果然直到婚礼当天才见到严冉谨。那之前他打过电话,严冉谨只接了第一个,挂电话之前让他婚礼之前再勿打扰

,然后就挂了。他听见电话那边有另外两个男人谈笑的声音,其中一个好像是司医生,另一个应该就是那位养了只折耳

猫的美人。所以严冉谨会说三个人。
作为生意上的伙伴,郭孟德自然也应邀出席,他的贺礼是双份,其中一份是代蜜月旅行中无法前来的夏侯嘉夫妇送的。
不过严冉谨要忙着招呼严家这一方的客人,和吴字符和郭孟德都一样只打了个招呼。当然招呼的方式有所不同。尽管如

此,吴字符还是感到困惑。他始终不明白严冉谨到底想要怎么处理和郭孟德的关系。
仪式结束,长辈们渐渐退场,招待来宾的乐队开始在花园中央演出,吴字符正要去找严冉谨,刚好看见司医生坐在一边

。在吴字符想上去搭话时,那位养猫的美人自另一个方向过来,坐到医生身边的空座位上,医生给他倒了杯茶,笑着问

:"弄好了。"
"好了,"美人抬眼看见吴字符,微微一笑,"想找小谨?他说一会儿来找你。当然,你也可以,先去看看闹房打发时间。

"
吴字符听出他的提醒别有含义,于是转身往预备下来闹房的房间走过去。房间里正热闹,不过都是乔仲那一辈人。原本

吴字符没打算过来,正是因为这个,他毕竟算是个长辈。
他进去时上一个节目刚刚结束,他看见三四个穿着同样裙子的女孩子们正笑成一团,几乎吓了他一跳。因为这些女孩子

有同样的发型和妆容,对于任何不熟悉她们原先面貌的人来说,都难以区别开来。
这时候有只手拉住他,他听见严冉谨的声音,就在耳边。
"不是让你等一会儿吗?"
吴字符扭过头,看见女装的严冉谨,尽管他一眼就认出了他,但还是大吃一惊。
"小谨你......"
"这是刚才的游戏,我还没来得及换下来。正好,用用你房间。"
"干什么?"
"卸妆换衣服。"
严冉谨拉着他往楼上走,到了他的房间,催促他打开门。他先进去,吴字符关上门,转身看见正把假发和首饰先拿下来

,嘴里说:"过来帮我解背后的扣子。"
吴字符走过去,那些又细又密的扣子显然很费事,真不知道是怎么穿上去的。不过,穿的时候一定有女孩子帮忙吧?他

想象她们围着严冉谨的情形,然后听到严冉谨发出放松的叹息声,因为衣服终于松开。那衣服显然有些紧了,在他后颈

处的皮肤上勒出一道红痕。
这勒痕所在的位置,有点令人始料不及的可疑的情色感,吴字符忍不住伸出手指抚摸。当手指转向前面,接触到对方的

喉结时,嘴唇也贴了上去。
严冉谨笑了出来,但是吴字符将他的头转向自己,开始了一个吻。涂了口红的嘴唇带着一点粘腻的感觉,在分开时造成

一种留恋不舍的错觉。
"有意思......"
"我说,难道,你其实是喜欢女人的?"
吴字符没空应付他的调侃,某种新奇的欲望挑动着他。他转到正面,撩起对方身上那条裙子的下摆。严冉谨有点惊讶,

嘴里嘟囔着:"你真是越来越变态......"
除了口红,丝袜的感觉也相当新奇,当他沿着这种人工制造的顺滑前行,然后被吊袜带小小阻碍了一下,这才真正触摸

到对方腿根处敏感的肌肤。
那一瞬间发痒的感觉让严冉谨笑了出来,"喂,你不会真是......异装癖爱好者吧?"
吴字符决定用行动代替语言,手指继续,开始隔着内裤爱抚对方--略微有点遗憾,显然并非女式蕾丝质地的那种。
"我说......"严冉谨好像微微想了一下,"你,真想要做?"
"哦......如果你不坚决反对的话,我确实想试试......"
"我要是坚决反对呢?......这不......"
"不什么?"
"帮我把那衣服给脱掉......"
吴字符照办,不过只帮他脱掉了裤子--也就是那条让他微微有些失望的内裤,然后将对方的性器含在嘴里。和平时一样

,唯一不同的是,这回他埋在一堆光滑的女装裙幅当中。

他的动作比往常更小心,也更有效率。严冉谨眯起眼睛,睫毛膏模糊了视线,仿佛因为体温上升有一点融化。他发出细

微的呻吟,夹杂着模糊的抱怨。
那当中他抬起来头来说了一句,"你不是也有反应......"
"废话......死人都会有反应,该死......你要不要继续......"
"你不知道你有多漂亮......"
吴字符离开了一点距离,伸手去够放在床头小抽屉里的润滑剂。严冉谨睁开微微发红的眼睛,看了他一眼,吴字符没有

从那里看出拒绝的意思。但是当他把润滑剂挤出来时,严冉谨再次睁开眼睛,勾过他的脖子,拉开他的裤子说:"涂在这

上面......然后直接进来。"
吴字符倒吸了一口凉气,一方面他无法抵御这样直接的邀请,一方面又肯定担心对方会受伤,"还是先......"
"要不就别做。"
听到这样的话,吴字符自然只能遵命。
他想到后背位轻松一点,所以改变了位置。尽管进入的一刻严冉谨微微有些闪避,不过比想象的容易,听到严冉谨长出

了一口气,吴字符咬着他的耳垂,低声说:"没问题吗?"
"你现在少用嘴就没问题......"
吴字符笑了一下,开始缓缓抽动。光滑的丝织品和柔软的蕾丝摩擦着他们结合处的皮肤,给双方都带去新奇的刺激。两

个人都在极度兴奋当中,没多久就先后射了。吴字符仍然从背后抱着他,低声说:"换个姿势再来一次吧?"
"嗯?"
"我想看着你的脸。"
严冉谨撇了一下嘴,"先帮我把裙子脱掉。"
"那不就没意思了......"
"那你就别想了。"严冉谨推开他,扯落了几颗剩下的扣子。吴字符心想自己已经错过了时机,只好过来帮他脱掉裙子。

严冉谨走进浴室时,还顺手关了门。吴字符忍不住在外面问:"也不用锁吧?"
严冉谨在里面说:"别罗嗦了,去给我找衣服。"
"你放哪儿了?"
"闹房那个房间隔壁,临时当化妆间用的。我把这些妆洗了,顺便洗个澡。你快点。"
吴字符无可奈何,只能整理一下自己的衣服,去给严冉谨找衣服。

29
严冉谨冲了个澡,他离开浴室之前看了一眼镜子里的自己。妆已经洗干净,他不再是之前那个样子了。对于为什么会答

应在女装状态下做爱,他心里很清楚。可能是有点太清楚了,反而让他自己都觉得不正常--当然不是真成了异装癖者,

只是这能够让他更专注于情事。
说起来奇怪,原本他仿佛也乐于在性事上尝试新鲜花样。现在想想,那只是为了能够在和郭孟德上床的时候分心,忘记

他拿自己当替代品这个事实。麻烦的是,现在与吴字符的情事当中,他也一样没法投入。并非想起了任何别的人,只是

单纯的无法专心。如果不找点刺激,这种心不在焉就会更加严重。尽管医生说这身体尚未完全恢复的缘故,但严冉谨还

是深受其扰。他离开浴室,找了件浴袍裹在身上。
吴字符还没回来,于是他走到窗子面前,看着花园里各自寻欢的来宾。那里头有很多人他都认识,其中就有郭孟德,拿

着酒杯,正和熟人寒暄。每当严冉谨看到这样的情形,他就会想到自己"离开"与否对这个人其实没有任何影响。当他以

为郭孟德对夏侯嘉表明心意,就是一切的终点时,跑到寒冷的地方去旅行。有那么一阵,他隐约感觉到自己想要在旅途

中死去。那次险些致命的胃出血没有让他死,所以也救了他。医生不止一次问他,那时候在想什么,他都无法说出实话

。因为他想到的是:再也没机会在旅途中死掉了。
可能因为有点凉,可能因为想到这些事情,他的胃又开始抽痛。吴字符为什么花了这么多时间去找衣服?他打开房间里

的衣柜,找了套看起来尺寸勉强合适的衣服,将就穿上。拉开房门的一刻,却看见郭孟德站在门口,正准备敲门。
"我在下面看见你站在窗户那儿。"
"哦"严冉谨不置可否地耸耸肩,当然没打算邀请郭孟德到房间里去,而是带上门,准备下楼去找衣服。
"小谨。"
严冉谨站了站,转过身,"听说小嘉去渡蜜月了?"
郭孟德面色微沉,开口说:"我不想谈小嘉的事。"
"瞧,以前可不是这样。以前除了小嘉的事,你跟我还说过别的什么吗?"严冉谨阻止郭孟德开口,继续说了下去:"我们

不再是床伴了,如果你需要谈这个,那我倒可以明说。"
"小谨,我并没有,仅仅把你当作床伴。"
"因为这个仅仅,我该感激涕零吗?老实说我真烦了。别人好像都认为我该和你说清楚,可根本就没什么可说。"
郭孟德不知如何回答,这个咄咄逼人的严冉谨让他不太适应。但他当然不是那么容易就放弃的男人,尽管不善于自省。

但是有一点他却一直没糊涂过:如果夏侯嘉是他不能得到却也不能失去的,那么严冉谨就是他不想也曾经以为不会失去

的。当这种以为遭到质疑之后,他多少也能明白症结所在,只是还不知如何应对。可惜眼下这地点和时间,并不宜于找

到解决之道就是了。他看着严冉谨离开。
这并不意味着郭孟德打算放弃什么。这一点他自己已经明白,严冉谨却没有,而且就像他自己说的,那是他的真实感觉

,烦透了。现在他准备去找到吴字符,以及自己的衣服,所以就往之前那个房间走了过去。路过一个用作来宾休息的房

间时,他听见里面有说话声,很意外,是付老先生的声音。
"真意外,你就是当年那个男孩子吗?"
吴字符的声音做了一个肯定的回答。严冉谨耸了耸肩,心想该不会,付老先生其实是吴字符的生父吧?他随即想到这想

法对老太太不礼貌,于是漏听了一句。只听见付老先生接着说:"小谨,他们很像,我第一次看见就觉得了,所以无论如

何想看看,他穿女装的样子。"
"那时候我太小,实在是太荒唐了。您不介意就好。"
"没关系。能被年龄相差这么多的小男孩倾慕,我妻子她很得意。"
"夫人,已经去世了吗?"
吴字符问得很小心,然后付老先生低声回答了一句,"是的,在一年前。"
严冉谨站在那里,一方面知道自己听见的是一桩陈年旧事,没什么大不了的陈年旧事;一方面他知道这件事情有一个地

方,一个关键的地方和自己有关。所以他径直走了进去,走进门的当口他准备说什么。但是就像过去,面对那个心里只

想着夏侯嘉的郭孟德一样,当他走到跟前时,就什么也没说。的确,就像该死的过去。
吴字符看见他,穿着自己的衣服走进来,拍了一下自己的额头。
"抱歉抱歉,我正准备给你拿衣服上来。"
严冉谨向付老先生问过好,从吴字符旁边的椅子上,拿过自己的衣服,然后说:"你们慢慢聊,我去换衣服。"
"小谨?"
吴字符觉得有点不对,但是又说不上来。但是严冉谨拿上衣服迅速消失,在婚礼余下的时间里,吴字符只见到他一次。

新婚夫妇上车的时候,他站在前面送他姐姐离开,吴字符看见严冉谨对严冉可低声说了一句话,然后严冉可的目光朝自

己这边看过来,立刻又转开,然后上车走了。
吴字符挤过去要和严冉谨说话,但是女傧相们围在一起,叽叽喳喳的抱怨其中一个抢走了花束,没注意到她们正好挡住

了他。他只好退出人群,就再没看见过严冉谨。吴字符赶紧回房间打了一个电话,问严冉谨在哪儿。
严冉谨在电话里说:"就在你搭的那个花架子下面。"
"那你就在那儿等着,我过去找你。"
"是你几岁时候的事?"
"什么?"
"你喜欢上人家的太太。"
"你是说......付夫人?大概十四五岁。"
"我长得像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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