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当胡老爷子来干什么的？吃白饭还是干瞪眼的？！我实话告诉你们，自从当了鬼，我就能感觉出每个人的灵力大

小，刚才我四处转过了，这栋楼里，实力最强根本就不是星曜使，他算个鸟！所以我现在只听胡老爷子的指挥，跟着他

，我肯定过不了多久就能拿回我的美丽和青春，而你们，对不起，你们统统只能是我凤凰涅槃的工具，我将用你们的服

从换来属于我的一切。”

画桐打了个哈欠：“哥，借肩膀一用，我困了。”

顾闻大方的把肩膀靠过来：“听着无聊的谎话，一篇接一篇的，我也快睁不开眼了。”

李小姐诧异的看着他俩：“你们是说，我在撒谎？哈，我为什么要撒谎？！”

顾闻揉了揉眼，悠闲的弹掉一块眼屎：“作为阴阳者，我绝对有必要提醒你，我们的服从只能换来你更久被奴役，因为

胡老爷子不是星曜使，他绝不会那样君子的守约。他现在需要你，自然会给个甜栆，让你尝尝味儿，等到不再需要你的

时候，他肯定第一个把你一脚踢开。就像以前有人说过的，画桐，那句话怎么说来着？”

画桐阖着眼，一边打盹一边回答：“‘没有永远的朋友，也没有永远的敌人，只有永远的利益。’人性的弱点。”

顾闻揉揉他的头：“你早就想到会有那样一天，对吗？李小姐。你刚刚那段话是为激怒我们吧？”

女鬼此刻倒像是见了鬼，警惕的望着顾闻，一言不发。顾闻也不再说什么，眯着眼准备梦周公。差点就睡着了，要不是

李小姐冷不丁又开了口：“你说对了。我对姓胡的不放心。我不相信他会完全信守承诺，他既然能欺骗我们一年，就肯

定能欺骗我们两年、三年，拖延直至目的完全达到，我们变成完全的废物......”

钱老板听出了语病：“我、们？”

女鬼点点头，长长的舌头跟着上下晃动：“是，我和梁越。”

“梁越？”池云暮努力回想着，“是不是住在102的那个人，也就是他们见过那个死掉的服务生？难道他也没有魂飞魄散

，还留在这里做鬼？”

女鬼嗯了一声，算做回答：“你们到底要不要帮我？我们通力合作摆脱那个姓胡的臭老头离开这里，好不好？！”

提议相当诱人，简直犹如美食摆上饥饿人面前，馋的人直掉口水。可是池云暮却非常冷静，首先提出：“你认为我们合

起来有几斤几两，斗得过他吗？”

女鬼半张突眼吐舌的狰狞面目轻轻晃了晃：“阴阳者，你总有办法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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骈羽之依旧笑着，让人看不透。如坐针毡的反倒是提问的人，上官集片刻再坐不住，想要收回鲁莽的一问，偏不能成，

只能这么干等着，骂不得怨不得：“你.......”

骈羽之好整以暇的反问：“我？我什么？”

上官集咬住下唇不说话，光拿眼瞪他。骈羽之揶揄道：“你是在对我暗送秋波吗？”

得了上官集的实实在在一个大白眼，骈羽之也不生气，反而坦诚相告：“不知道你会不会信，我是真的很想停止那个荒

谬血腥的交易，无论是谁，我都不希望再涉及其中，甚至把命搭上，我已经受不了了，我看不下去，我必须要做点什么

。为了星曜石？我怎么会为了星曜石而帮助你，然后又送你星曜石护身呢？你不是早想到了吗？胡老头没有推门而入没

有伤害你们的原因。”

上官集十分困惑：“那你为什么还要逼迫我们？”现在回忆起来，当时险境，简直就是设了四面楚歌，十面埋伏。

骈羽之似乎叹了口气，欲言又止。

“如果你不说明白，我们怎么继续合作？”他的隐藏偏偏是上官集所不允许的。

而骈羽之并没有如他所愿，交代出突发善心的原因，他只是深深的注视着上官集，瞳孔子夜蓝般的忧郁。

上官集心头一揪，似乎哪里裂了口子，隐隐的，疼痛顺着口子飞快的蔓延全身。望着眼前这个似受伤小动物一般的男子

，上官集竟不忍心追问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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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闻摇摇头：“我？我能有什么办法？我刚刚记忆才恢复。”

女鬼也不顾自己此刻多骇人，主动凑上来：“假如我告诉你一个关于刚刚走掉的那个漂亮小伙的秘密呢？”

顾闻立刻来了精神：“什么秘密？”

女鬼嘿嘿笑，房间里本来昏暗的灯光碰巧又闪烁起来，映的她的半张脸忽明忽暗，令人恐惧万分：“你先答应我。”

顾闻咬咬下唇：“好，我尽力帮你。告诉我那个秘密，现在。如果你说的没有令我满意，我会重新考虑帮你这件事。”

女鬼露着残缺的牙齿自以为妩媚的骚首弄姿：“你肯定会满意。”

（十二）背影深沉的秘密

当天晚上，上官集并没有离开镜子，而是睡在307的卧房，那里除了骈羽之的大床，还有一张小的铺满白色羽毛，睡上去

很软很舒服的卧榻。

就在这紫色雾霭与白色柔软交集里，上官集睡的像个孩童。七年来，因为忧心父母的安危，他一直不曾睡的这样踏实。

一睁眼，骈羽之和蔼的笑容立即迎了上来：“你早餐喜欢吃什么？中餐还是西餐？”

上官集瞬间有些恍惚：“早餐？？我已经很久没吃过了。”

骈羽之立即懂了，七年前，这年轻人还是盲的，他父母一定照顾他细致入微。比如说，一定会有早饭......低头摸过一

件外套递给上官集，骈羽之依旧是招牌式的笑脸：“起床吧，我的睡美男，我保证今天的早餐你会很满意，因为你肯定

从未尝过。”

刚坐在富丽堂皇的餐厅，巨大的餐桌前，上官集就闻到一股奇异的香味。掀开餐盘上银色的盖子，一条长方形的貌似饼

干的东西静静的躺在盘子中央：“什么东西？”上官集夹起一块，端详许久，小心翼翼的放进嘴巴里，‘饼干’居然奇

异似雪花般柔软，入口即化，只余香甜绵长在齿间盘桓。

“你做的？”上官集难以置信的盯住骈羽之，“你会做点心？”

骈羽之绅士一般为他斟上浓浓奶茶：“我的成绩好坏由你的胃口大小决定。”

上官集怔了怔，再不客气，大快朵颐，很快第一次在早上吃撑了肚皮：“这样下去，我肯定会胖的。”

“没关系，我们还有饭后运动，帮助消化，”骈羽之一挥手，优美音乐飘逸四周，“我能有幸请你跳支舞吗？”

那扬起的手臂仿佛指挥棒，叫上官集拒绝不能。他于是站起来，自觉的比了比身高，有些不大高兴：“我不会跳女步。

”

骈羽之始终笑眯眯的：“那么，我来跳，麻烦你带我几圈？”

上官集再没理由拒绝，任那人的手攀上自己的腰，一只手攥起他的，曼妙旋律中迈开柔美舞步。不得不承认，骈羽之跳

的好极了。不管自己踩错多少节拍，他都能游刃有余，弥补挽救。他的手很是温暖，并不像传言说的鬼都是冰冷属性，

他的臂弯让人觉得踏实，他在自己的手臂低下头转圈的样子也优雅迷人，那张五官鲜明的脸庞，一笑起来该死的完美。

那双深蓝的眸子清澈澄明，偶尔滑过紫色的烟云，那里能看到上官集的脸。

上官集以为那双眼就是广阔的海洋，轻易就能把自己沉溺，更要命的是，他并不认为沉溺其中有多危险。

紫雾更浓了，交织似蚕茧一般，缠住两个翩翩起舞的男子，如同一幅画，美的不切实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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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的秘密到底在哪里？”顾闻不耐烦的问。女鬼一点都不急，走到自己原来的房间门口，一伸手，门也没开，她已

经顺着缝隙渗入。一群人统统躲在顾闻身后，惊恐的看着，顾闻无法，只得自己去推开木门——在房间最深的角落里，

女鬼飘在半空。

“我的耐性是有限的。”手攥过表弟冰凉的掌心，轻轻拍了拍，暗示他放心。可画桐第一次见鬼，整个人智商下降了何

止一半，完全误会了表哥的意思，以为叫他快跑，立时揪紧他的衣角，怎么也不肯放。顾闻推不开他，只能止步在门口

，等待李小姐进一步揭秘。

李小姐却只是指了指墙角，再不说话。顾闻叹了口气，拖着画桐一起来到李小姐指示的地方，仔细观察。墙壁上凹凸不

平，满是灰尘青苔，看不出有什么蹊跷。顾闻瞥了眼女鬼，见她无比自信的原地不动，这才有些相信她的话。把画桐拨

到一边，顾闻蹲下身，手掌摩挲着，青苔滑腻的感觉阻碍了他的细微触觉。顾闻只得就近找到块木片，小心翼翼的把青

苔先刮除去，露出墙面本来模样。

石灰墙已经看不出本色，摸上去还算光滑，只有些点点横横的凸起比较怪异，让人着实摸不着头脑。顾闻站起便质问李

小姐：“你少卖关子，这到底是什么？”

李小姐虽成了鬼，心高气傲还是本性，撅着嘴不理他，似乎有心要他自己发现真相。

顾闻只得再次蹲下，细细的查，画桐也凑过来瞧：“这是外星文字，还是石器时代留下的？”

池云暮不知什么时候也摸了过来，另一只手还拉着钱老板。摸了半天，他也不知道这墙上是什么，忽然想起钱老板曾于

各地做生意，学过多种语言，池云暮便将他的手掌贴上了墙。这一贴不要紧，钱老板立即喊出两字：“盲、文！”

顾闻一屁股就坐在了地上！

画桐偏偏还在云山雾罩中：“钱老板，写的什么呀？”

钱老板颤抖的手指在池云暮掌心划下三个字：“上——官——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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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连三天都过的异常平静，上官集又过回了孩提时代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舒服日子，每餐都是骈羽之负责，三天下来没

有一顿重复，连甜点都不断变换花样口味。“想用美食留住我？”上官集笑。堂堂星曜使，竟为他改行当了个居家小妇

人。

不料，骈羽之竟点点头：“又被你猜中了。”

上官集一愣，差点陷进骈羽之深不见底的蓝瞳中，赶快转移视线，顺便转移话题：“你怎么不着急找星曜石？那不是你

的使命吗？”

骈羽之递过来一角纸巾，点点自己的唇角，上官集会意，慌忙接过来低头擦嘴。却听见那人说：“我的伤还没好。再有

，已经有人抢在咱们前头，没有办法赶超了。”

“胡老爷子吗？”

“还能有谁？”

“他到底什么人？”上官集抬起头。

骈羽之沉默了好一会儿：“仆人。”

“什么？！”上官集惊讶的张大了嘴巴，究竟是什么人这样强悍，连个仆人都有如此旺盛的灵力，假若那人出面，自己

和朋友们岂不是都会立刻死无葬身之地？！“你说的是谁？！”

骈羽之的眼神转而又陷入莫名忧伤，答非所问：“他就快来了。”

紫雾似更浓，瞬间就将忧伤也感染到上官集：“......坐以待毙吗？”

骈羽之专注的望着他：“放心，我答应过你的，就一定会做到。你不会有事，你会很快知道你父母的下落。”

上官集几乎是脱口而出：“那你呢？”话一出口，已经后悔，急忙低头掩饰，“额，我是说.......你怎么知道的？”

听不到回答。上官集只好又抬起头，恰巧对上骈羽之深如幽潭的目光，仿佛被施了定身法，再也动弹不得，更忘记追问

。他只记得自己当时很仗义很没头脑的顺着心思添了一句：“如果你要牺牲自己保全我，我绝不会答应。”

骈羽之终于展颜，但还是没有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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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连三天，顾闻他们终于把各个房间探索了个遍，所有青苔灰尘一概扫清。结果，除了李小姐房间，就剩下102梁越的房

间墙壁上有字。都是盲文，力度稍有差池，应该不是出自一个人之手。钱老板把两面相背的墙彻底摸遍，又一个字一个

字的或写或说，告诉池云暮。后者记录下来，递给画桐整理。李小姐一旁指挥。一群人忙忙碌碌，唯独顾闻呆呆的站着

，魂不守舍。偶尔抱着头说疼痛，躲到角落里去，谁喊也不回答。

画桐几次问他是不是病了，顾闻都不理，依旧心事重重的原地呆着。惹得李小姐不断冷嘲热讽，几回连池云暮都听不下

去了，偏偏顾闻置若罔闻，当耳旁风刮过。李小姐咬牙切齿，身为女子，她最受不了被异性当空气：“阴阳者大人！我

们可是把活儿都干完了，您好歹来监工验收一下吧。”

顾闻沉默，他自从进这屋子，脑海中就有奇怪念头不断闪现。总逃怕也不是办法，唯今之计只有强颜面对。顾闻苦笑着

：“这面墙上，是不是写着‘顾闻’？”

钱老板抬起头，已经浑浊的眼珠朝他的方向‘看’过来，很久才点了头：“是！”

画桐瞠目结舌的接收到池云暮迟到的信息，墙壁上醒目的一行盲文字体，正是表哥的姓名。李小姐也吓傻了，半张嘴巴

咬着舌根含糊不清的嘟囔着“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众人统统不知所措的原地不动，目光无一例外，落在顾闻身

上。

顾闻攥了攥拳头，额际有青色血管隐约在搏动，像是和顾闻一起在极力隐忍：“画桐，其实阴阳者不是我.......是原本

住在这间房屋的人。”

画桐目不转睛的看着他，脑袋里面一片空白。只有上官集说过的一句话不经意闪过耳际：“真相，总喜欢藏在背影里。

”

（十三）记忆归属

上官集又是美美一觉醒来，睁眼就见骈羽之一如既往的正往餐桌上摆放香茶早点，唯一区别是他一身崭新的黑色燕尾服

，正宗欧洲绅士打扮。肯定有事。上官集想着，披衣下床，也不多问，坐到桌旁开始细细品尝，他总是这样，先慢慢品

味，顺了口味就全部消灭光。骈羽之在一旁温柔的望着他，偶尔也接受上官集递过来的糕点。

他会紧跟着打趣：“你给我这个，是因为它太好吃，自己舍不得全留给我呢？还是因为它不好吃，你不愿意吃才剩给我

的？”

上官集还是老一句：“你猜。”

若是平常，骈羽之会会心一笑，不再追究。但今天似乎有些特别，他居然一反常态，真的开始猜测：“我猜，我猜是前

者。”

上官集歪着头看他，和眼前这个美的不像话的男子相处愈久，愈觉得合自己口味。无论每次所想什么，每次所说什么，

他都能了解，都会赞同。哪怕像现在这样，上官集使劲摇头否认，坚持说他自作多情，骈羽之也只是赞同的点头：“嗯

，我最近总是做梦，总想着有一天你会爱上我。所以自作多情是难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