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知道用质疑伤害你，我完全没有顾及到你的感受，对不起，如果能够给我一个机会补偿，我一定会做的，什么都可以

，羽之你别让我离开......”

羽之一直摇头，无论上官集说什么都是摇头拒绝，但那眼里满到溢出的是柔情万千：“不......不行。我活着他就不会

死，所以......杀了我......”

上官集努力咬着下唇，依旧改不了的泪眼婆娑：“我不许你死，如果你就这样放弃，我也会和骈一样唾弃你懦弱！我会

瞧不起你，羽之，你愿意我那样认为吗......”

羽之的手不知何时抚上了上官集的唇，轻轻触碰：“我不怕......我只怕再看不到你......”

上官集闻言又是一阵心酸，干脆扑到羽之身上，拼力拥抱，紧到好像要把自己融进他体内。

顾闻看的胸口堵了一块大石一样，很快就看不下去了，偶尔侧身一瞥，发现307室内竟只剩下自己、画桐、上官集和骈羽

之，其他人包括那个面目可憎的胡老头都不知去向。他忽然想到什么。

“那个，是不是先拿到星曜石的就是胜者？谁都一样。”

羽之迟疑的点了点头。

“那我们还等什么呢？去找石头吧。”画桐是天生的乐观派，一听见希望的消息就高兴的蹦跳，拽着顾闻就要冲出去。

顾闻却按住了他：“你是不是已经知道宝石的所在？那九十九颗星曜石的核心在哪里？”

大约是星曜石的作用，羽之的脸慢慢恢复了血色，只是蓝眸更深，深不见底：“是，我已经知道。可是我不愿为难

他......他和我毕竟是不一样的。”

顾闻还没来得及回答，上官集已经首先反应过来：“他？是指的我吗？你是说星曜石在我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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仓皇逃窜的胡老头一个趔趄跌倒在楼梯上，再爬起来，已经落入一个黑影里，他惊慌的抬头，对上不可思议的人：“怎

么？！是你！！”

来人在笑，笑的极苦：“胡老先生，我只想问，为什么要害小池？如果不是你当时突然冒出来，混淆视听，火上浇油的

话，上官集和顾闻怀疑不到他身上，别跟我说是主人的命令，我没有接到过这样的命令！”

胡老头已经恢复常态：“的确，主人的命令里的确没有这一条。”

“那你还......”来人的拳头捏的咯咯响，胡老头却愈发的不慌不忙：“主人的命令是——在星曜石群体回归之前，务

必拖延，使得上官集他们不能离开此地。任何方法都可以一试。当时的情况，你也看见了，池云暮发现了幻景的假象，

我如果不临时栽赃给他们当中的谁，又怎么能骗他们内讧，骗他们延迟离开的时间呢？”

“你......”来人额上的青筋一根一根的在跳，褐色的面孔憋的青紫，他恨不得将这个老家伙撕成碎末，现在！马上！

立即！一刻都不耽误！

胡老头好像察觉他的心事，狡黠的一笑：“钱大老板，在你杀我之前，是否应该想想另一个人？那个人我觉得，比我该

死一万倍。是他，在上官集顾闻来之初，鼓动池云暮和他们交朋友；是他，和我一起在星曜使遁形期间维持紫雾的假象

，欺骗大家；也是他，在池云暮被质疑时不敢挺身而出，当了缩头乌龟；还是他，明知道自己在某个人心目中的重要性

，仍是选择了疏远，逼得池云暮跳下高楼，以示清白。池云暮死了，连魂魄都被收走，而这个人，恢复了五官感觉，到

处张扬，到处叫嚣着为他报仇......呵呵，伪君子，杀人凶手为死者报仇，我还是第一次见。你到底是报仇呢？还是为

自己的愧疚找个替死鬼呢？”

砰！！！！

胡老头终于也没有等到答案，睁大眼睛，到死都直瞪着钱老板的脸，蔑视他到极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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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明白了。原来我的眼睛......哈，与众不同啊，我的眼睛居然这样的与众不同！！我还真的以为是病好了，原来是

星曜石，我的眼睛居然是星曜石的核心，这......太不可思议了！！太不可思议了！！”上官集强迫自己反复的深呼吸

，隔了很久才完全平静下来，他的手自始至终的攥着羽之，“顾闻、画桐，请你们离开吧。我是不会走的。”

“不要！”和顾闻不约而同的开口阻止的，还有刚刚恢复些元气的羽之，他抢在了所有人前面，“你是人类，怎么可以

呆在这里？这下面就是鬼界......”

上官集好笑的看着他，有种宠溺有种顽皮：“羽之，你回答我，你爱我吗？”

本打算长篇累牍劝说的羽之顿时哑口无言，暗暗微红了脸颊，垂下了头，搓了好一会的手指才吞吐回答：“......这，

这不是理由。”

“怎么不是呢？”上官集立即反诘，“难道你以为这还不够挽留我？那么如果我觉得可以呢？”

羽之又磨蹭了好半天才郑重其事的又开口，这一次他选择了直视上官集：“上官，我有一个不太恰当的比喻，人类有很

多都爱鸟，养鸟，让它们有温暖有食物，可是却残忍的剥夺走它们头顶的天空。你说这是爱还是不爱？我不会开口留你

也是同样的，假设你选择留下那是我的荣幸，你不留也是你的自由，怎样我都无权干涉。”

上官集低了低头，再抬眼，只见那眉梢眼角全部都笑的畅快：“笨笨笨！我怎么会爱上一个连挽留都不懂的笨蛋呢？真

是太失败了！”

画桐在一旁正看的起劲，莫名其妙就被闷闷的顾闻扯着脖领拎出307：“诶？哥你怎么了？到底怎么一回事？你为什么好

像在生气？”

顾闻恶狠狠的瞪了他一眼：“没有好像，我就是在生气！”

画桐挠挠头，困惑不解：“为什么要生气？难道上官大哥得到幸福你不高兴？”

“他这也叫幸福？！”顾闻怪叫。他才不认为人和鬼能有什么好下场。

“他这怎么就不能叫幸福？！”画桐难得的生气了，眉头皱成一小团，“他爱星曜使，而星曜使也爱他，只要他陪着他

，那个什么骈就不敢出来闹事；没有人闹事，这里就会很平静，他就可以静静的在这里享受，享受爱情，享受温暖，这

有什么不好？！为什么哥要反对？！”

顾闻被说的无言以对，恼恨的扯了扯画桐的头发：“话多，全家就属你话多！最讨厌了！姨妈干什么送你来？！”

画桐正在气头上，被他这类似玩笑的一扯，扯的更急：“你不明白吗？！全家就属你糊涂，你最糊涂了！我根本就没问

过家里，我是担心你所以偷跑来的，他们都是看见我留的纸条才知道的！”

“你神经病啊？！到这鬼地方来干什么？！”顾闻觉得有把火腾的一下就把自己点燃了，“你知不知道你要是有事，我

根本就没办法回去交代呀！”

“交代，交代！我永远都只是哥的一个负担吗？！我就不能长大吗？我就永远保护不了自己吗？！”画桐气的眼圈通红

，张牙舞爪，像只被主人误解的猫，“哥比我好到哪里去了吗？哥不是几年来都像癞皮狗一样黏着上官大哥不放吗？哥

不是刚刚还见不得他和别人你侬我侬吗？哥不是争取了这么久，最后还是输不起吗？！”

画桐的眼泪扑簌扑簌的往下掉：“什么大侦探，什么阴阳者，你都还不如我，还不如我一个没进过社会的学生，你的字

典里只有霸占这一个词，无论别人愿不愿，你都想要捆在自己脚边。至于星曜使说的那些舍弃、自由、信赖，都是什么

东西，别说实践，你恐怕连想都没想过吧？哥，你究竟知不知道自己输在什么地方？”

顾闻被他一篇话说愣了：“......画桐......我......”

画桐裤兜里掏出张纸巾，把脸一抹，很快拭掉眼泪鼻涕，擦着擦着，他突然吓呆了，不自觉的身子一软，立即就被反应

迅捷的顾闻抱住，这孩子居然在发抖：“画桐，你怎么了？别吓我！”

画桐直直的盯着地面，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哥、哥.......”

顾闻这才想起顺着他的视线望去，这一望不要紧，自己跟着也软了下去。

————在他们脚下，早不是熟悉的旧楼简陋的木地板，而是一片褐色的土地。

（三十）如果我说“我爱你”

放眼周围，林木森然，潮气扑面，哪有什么旧楼，哪有什么院落，就是紫雾都不见分毫。凌晨清冷的空气仿佛无形的手

，轻易就剥去了两人的衣服，叫他们颤抖、屈服。画桐不得不咬着嘴唇、抱着胳膊、原地跺脚：“哥、哥，到底怎么回

事？刚刚咱们不还......”

顾闻迷惑在自己呼吸之间吐出的白色哈气中：“怎么回事？怎么回事？怎么回事？上官呢，上官在哪里？！”

然而他不知道，即便挖地三尺，腾空万里，他也再不可能与那人重逢。那人已是心甘情愿，留在了307室中。此时正被一

双修长温暖的手抚摸着、蛊惑着：“羽之......”

“怕我？”

“不......我，只是......从没有试过......”

对方听了，嘴角弯成更美妙的弧度，蓝色的眸仿佛漩涡，轻易就叫人深陷：“信我的话，就全部交给我吧。”

上官集被他灼热的目光烫了一下，有点羞恼：“那、那你还不赶快，趁我还没来得及改变主意。”

“遵命，不过在这之前，我得让你知道并且记住一件事。”

“什么？”

“我——爱——你。”羽之说的脸不红气不喘，反倒是听者一下便赧然的低了头，嗔怪：“你这人，太讨厌了......”

他没机会说下一句，一个深吻轻易夺去了他的理智，从未尝试情与爱的少年，像火把一样被熊熊点燃，释放出耀眼的光

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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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人。”老钱盯着面前气定神闲的人审度了半天，终于迟疑的叫了一声。

对面的人悠然的睁开眼，一挑眉毛：“怎么？你也相信了那些双重人格，人格分裂的鬼话？怀疑我？觉得我并非原来的

星曜使？”

老钱赶紧低下头，恭恭敬敬的一言不发。

“那就说点让你相信的话好了，”随手一挥，烛火由蓝变紫，一瞬间的事。羽之笑的越发得意，俊美的五官在紫色光芒

下更添几分魅惑：“所谓破绽，不一定就是能窥探到真相的窗口.......难道你认为世界上有谁左右的了我吗？又有谁分

裂的了我？若不是为了那星曜石，我何必费这个周章。为了它我被罚禁足在此几十年，当然要拿回些补偿。我知道鬼界

有很多人翘首以盼，我偏不许他们染指，星曜石是何等神圣何等灵性，鬼界其他人根本不配和我争。所以我不但要拿回

来，还要将九十九块依附在核心上完整复原，成为我一人独有，只为我所用。我要让全世界都知道，我才是鬼界最高统

领者，星曜石也只有我这一个主人！不过，这些年星曜石已经和上官集灵力相通，融为一体，一旦上官集死，星曜石就

又会恢复到以前散落各地的状态，说不定还会糟糕到灵力全失。我不能让这种情况发生，我要上官集全心全意的信赖我

，跟着我，他的灵力才会真正成为我的。”

老钱听的越来越心惊，一没留神，往后一倒，差点没坐到地上去。

“总算他离不开我了，”羽之神秘兮兮的俯首，“知道吗？他从再次踏回这栋楼时就没有退路离开，因为他死心塌地的

爱上我了，他无路可逃，只能留在这里陪伴我，而星曜石会随他一起留下，他们统统都归我！至于什么顾闻、画桐之类

的小把戏，我也没工夫再去理睬，戏散场了，他们也该滚了。至于你想问的，关于池云暮，我只能说，他命不好。本来

我打算栽赃的是李小姐......算了，事情过去了，说也无益。你想问他的去向？我告诉你，他不能留在鬼界，更没有形

体回去人间，所以我只能让他灰飞烟灭去了，你不怪我吧？钱老板。”

“主人。”老钱这时完全明白了，郑重其事的重新鞠躬，心里满是忿恨却无处发泄，只能偷眼想看看紫色雾霾包裹中隐

藏的上官集，想看看他究竟醒了没有，想看看假若他醒了听见了这番对话会是怎样的表情。

羽之还是笑着，几乎是嚣张狂妄，掌心紫光一道：“你以为他有机会知道真相吗？”

等钱老板明白的时候，只剩鼻子以上的半颗头还没有消失掉，他不死心的继续死盯着紫雾深处，希冀上官集突然醒来，

在最后关头看到自己，顿悟一切。然而，紫雾拉开大幕之际，他最后一眼看到的是，骈羽之正俯在上官集的脖颈肆虐的

噬咬着昨晚留下的草莓痕迹，而后者眉眼舒展，沉睡依旧。

真相时常躲在背影里，人们说有阳光照耀的话，真相就会从阴暗处显出来，被众人所见。但如果，连阳光都是黑暗的帮

凶呢？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