痴缠 下——正式飘过
正式飘过  发于:2011年05月0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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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哈,这当然是因为我有爸爸妈妈啊!我爸爸妈妈这样告诉我的……”

为什么我的爸爸妈妈从来没有这样告诉我……

“彻哥……你去求院长让你跟我一起领养到一户人家去好不好……听说涂觅在欧阳伯伯家里过的很好呢……”

“傻瓜!我才不要被领养呢!要是有了新的爸妈,旧的爸妈回来该怎么办?”

“可是……他们都说我们是孤儿……孤儿就是没有爸妈的孩子……”

“少罗嗦!要去你自己去!”

“不行!彻哥都哪里我就到哪里!”

可是世界这么大,我也不知道要去哪里……

“阿彻,快回去吧……”

“陌陌……我……”

“阿彻……我要去的地方能够让我实现自己的梦想。你不希望我实现梦想么?”

“不……我只是——”

“走吧!再不过去,我的梦想就要跟飞机一起飞走了……原谅我,阿彻……”

“可是……可是……可是你走了,我的梦想要怎么办!”

“对不起……”

连你都走了……我的梦想,要怎么办……

“杜彻学长……我、我喜欢你!”

“抱歉。我暂时没有谈恋爱的打算……”

“可是她们……她们都说你需要有人在旁边照顾你……”

“我不需要。”

“没关系的……我、我不会要求你做任何事情……”

“那为什么要求我接受你?”

为什么,要求我接受……我明明……只想一个人走下去……

“老赛啊,邹总说你最近表现不错,考虑给你加薪!”

“啊哈!发哥您——说真的吗?”

“当然!我什么时候骗过你小子了?”

“哈!下个月的杂志有着落啦!改天请你吃饭哈!”

“你小子……话说,是不是也该考虑下将来的问题?”

“将来的问题?哈,你装起深沉来果然很大叔啊!”

“你……我是为你好……”

知道你为我好,所以我也在逐渐改变自己,但有些东西根植心底,却是……怎样也改不了的……

“放心,奶奶不会那么狠心的——你再不济,也总会分到个几千万。”

“好像我很稀罕……”

“呵、呵呵…… 开玩笑的啦!我知道——什么财产,彻才不会稀罕呢!彻只是……”

只是什么呢?连我都没办法明白自己的心意……

“彻只是担心,万一不能得到奶奶的承认,你可能就不再是斐家的人,也就——不再是我弟弟了。”

你的弟弟……

你的出现,悄无声息地,成为我生命之中的唯一。

唯一的,例外……

想要与你紧紧相缚;

想要与你的羁绊,一辈子也不分离……

“如果没有遇见我,你会与别的什么人厮守终身吗?”

“不会。永远不会。”

“那如果能活着回去……你会与我厮守终身吗?”

为什么,不回答……

“会与我……厮守终身吗?”

会与我,厮守终身吗……

一片连黑暗都不复存在的虚无之中,对话的声音渐渐褪去,杜彻的意识彻底终结在这里……

第32章

睁开眼的一刹那脑中一片澄明。

还活着!对于还活着的感受前所未有地明晰。自己还活着!经历了暴风雪的突袭,经历了雪崩的无情,经历了暗无天日的山洞中苟延残喘的曲折和艰辛——自己居然还活着!

下一刻脱口而出的话语是——

“斐从夕在哪里?!”

身体还很虚弱,根本无法坐起。所处的房间有熟悉的气息,挑眼望去,竟是斐从夕的房间!

徐展儒的笑颜出现在上方,“他都已经在厨房搞起破坏了,你怎么才慢悠悠转醒?”

也就是说他还活着……杜彻的心一软,又睡了过去。

再次醒来的时候,睁开眼就看到斐从夕专注地看着自己。

想要抚上斐从夕脸颊,伸手却虚弱地抬到一半又坠回去。斐从夕温柔地笑着,执起杜彻的手抚上自己脸颊,轻轻摩挲着。

手上温热滑腻的触感带来心底的一片恬静。杜彻也笑了,他吃力地用大拇指抚上斐从夕眉梢,轻声道,“听说你去搞破坏了?”

斐从夕毫不注意形象地咧嘴笑道,“那是。我都搞了好久的破坏了,你却刚刚才注意到。”

杜彻蹙起眉头认真地思考斐从夕话里的含义,却见他突然转过身去弯腰也不知道在做什么,再转回来的时候眼中已满是狡黠的笑意。

不待杜彻发问,斐从夕突然倾身俯在他身上,将自己紧闭的唇贴上他因为惊愕而微张的唇瓣。

暖暖的流质的东西由斐从夕的口腔送到自己嘴里。当杜彻意识到斐从夕正嘴对嘴地给自己喂粥,一张脸霎时红了个遍。

杜彻晕晕乎乎将嘴里的粥咽下去。斐从夕嘴里已经没有食物输送过来,却仍是缠绕着他的唇舌不放!他认真细致地用自己的唇舌在杜彻唇舌中“检查”了一遍,确认食物都被杜彻一滴不剩地咽下去之后才意犹未尽地班师回朝。

不知是过久地被掠夺氧气,还是因为强烈的羞耻感,几乎让杜彻喘不过气来。斐从夕已经径自在一旁搅着碗里的粥,不紧不慢地说道,“所以我说,都搞了好久的破坏了。彻这些天都昏睡着,让我这“破坏”,搞得好无趣……”

杜彻一阵愕然,来不及质疑就再次地被夺取呼吸。

就这样将一碗粥喝得见底。杜彻心里真是五味杂陈。

相必是斐从夕亲自做的吧——所以没有平日里喝的美味……不过不得不承认,这样的亲密方式……十分地受用……

继而想到有可能他们在这样卿卿我我的时候有人正看着也说不定——自己醒来时第一个见到的不就是徐展儒么……杜彻觉得羞耻心发挥了正确的效用,让他深刻地检讨自己的行为并发誓下次不能让斐从夕得逞。

然而转念一想,明明不是自己愿意才这样做的吧……毕竟身体虚弱无法动弹的自己,根本没有力气去拒绝不是吗……这才明白平日里强身健体的重要性,要不然斐从夕也不会先自己两天复原了……

忽而又忆起在斐从夕真正发烧的那天夜里,那个该死的二表哥还嘴对嘴地给他喂药来着……心情顿时一片阴霾。

斐从夕好笑地看他阴晴不定的脸色,倾身上前不怀好意道,“在想什么?不会……又想做那件事吧!你才刚刚醒来身体还没康复诶!”

杜彻这回得以哇哇叫道:“你个色魔不要诬陷我好不好!我是病人哎!!”

斐从夕促狭地笑道,“病人啊?刚刚喂你喝粥的时候,你灵巧的反应……啧啧,可真不像是病人啊……”

杜彻霎时红了脸。真的,是这样吗……那自己可真是……

丢脸丢到家了!

两人又嬉闹一阵。看杜彻似乎又恹恹欲睡了,斐从夕便叮嘱他几句看他睡去,这才轻轻走出房间。

两人好不容易九死一生,然而前方的路却更加崎岖不平。

在这样一场生死劫难中,杜彻好不容易明白了他也明白了自己的心意,并且出乎意料地表现出了要同他厮守一世的决心。可以说,两人的感情终于有了可以共同期盼的未来,但还不能说是一锤定音。毕竟自己想要的,是一生一世与他在一起。内部的不安定因素已经足够令他在为取得突破性进展而欣喜不已的同时忧心不已,而种种对自己极端不利的外部条件则更加加深他的忧虑。

首要的阻挠便是母亲。

那一晚在知晓自己忤逆的决定之后,母亲那个极具威慑力的眼神在那一刻几乎令自己肝胆俱裂!还好随着与杜彻感情的稳步发展,他要排除万难的决心也越来越坚定,来自母亲的恐怖已经不足以动摇到他的意志。然而话虽如此,他却深知以母亲的手腕必定能够悄无声息地在某个他无法猜测到的时候给杜彻,或是给他自己致命一击——因为他曾刻骨地体会过母亲心中的仇恨,所以他决不排除她为了复仇甚至会不惜致自己唯一的儿子于死地的可能。所以在今后的日子里提防母亲的袭击,是他首先要面对的问题。

其次是路擎。自从七天前被送回别墅,就一直未曾见过路擎的身影。据说自从自己与杜彻“私奔”到瑞士之后,母亲以不可思议的速度说服股东,将斐从夕从总经理的位置降格为市场销售部经理,自己则手握大权,取而代之。因为与欧阳觅艰难的交涉,以及斐氏在泰国曼谷的酒店卷进了一场关于税金的官司,最近母亲和特别助理路擎可谓忙得无暇分身。当然,母亲的忙碌应该只是借口而已——短期内不想看到这个忤逆的儿子才是主要的原因吧。但是连带一向对他纠缠不已的路擎都对他此番劫后余生不闻不问,这就有些诡异了……这不禁让他深深忧患路擎会否与母亲结成统一战线,共同对付自己。

然后是苏洛和欧阳觅。虽然杜彻已经表明心意,并且同自己有了最后一步的关系,但是这两个情敌的存在始终是自己的心腹大患。苏洛的话还好对付,只有看紧杜彻不让他有机会三心二意就行。但是欧阳觅呢?他知道欧阳觅就是从前与杜彻同在一家福利院的涂觅,被欧阳正龙领养之后也始终暗地里关注着杜彻。一年前有一次如果不是自己挑明了要阻止他接近杜彻的决心,恐怕时任欧阳集团总经理的欧阳觅已经对杜彻出手……从今以后要压制欧阳觅的野心并且防范他用暴力分开自己与杜彻,唯一的方法恐怕就是自己能够在商场上站在与他比肩甚至超越他的位置——权势就是强者和弱者的分割线。而这又与能否夺回被母亲抢走的执掌斐氏的大权息息相关,真是环环相扣,困难重重。

最后就是因父亲的一纸遗书决定的斐家此时真正掌握生杀大权人,那就是奶奶。自己与这个奶奶之间根本没有普通人家祖孙间起码的感情基础,因为种种原因,祖孙二人相处的时日根本寥寥可数。那么对于这个传闻中很不好对付的奶奶,他实在没有把握去影响她的决策。但是自己能否在斐氏占据高地,进而将母亲、路擎以及欧阳觅等一众强敌踩在脚下,最终得以与杜彻厮守一生,奶奶那边的动向至关重要。

那么接下来先攻下奶奶这一关……

无论前方有多少艰难险阻,无论要克服多少外力的阻挠,他也要不惜一切代价走下去,走向他与渴望了二十多年的人幸福的终点。

他不用杜彻做什么,确切说来不舍得让他卷进什么权利纷和争勾心斗角之中。他唯一要求他的事情,就是他能对他忠贞。

很可笑,像一个男人要求自己妻子那样。

可是缠绵之时在他身下喘息呻吟的人却是自己……

彻,你可千万不要……

负了我……

第33章

“综上所述,若能有效发展在线市场推广技术,制定最佳的在线营销策略,必定能够获得更高的投资回报率。所以,增加在线市场的预算以使长期战略得以优化,乃势在必行。”

“我反对继续将线下市场预算转移到互联网。去年我们已经投入够多了不是吗?但效果却并不明显。大概因为斐经理毕竟刚到市场部,不了解这一情况也属正常。”

“那是因为预算虽足够,却出现战略上的失误。”

“战略上的失误?是不是指您刚才提到的,没有能够适时撤回对‘短期解决方案’的过多专注而转移到‘长期的、战略性的方法和手段’中来,是这样吗?”

“包括但不仅只于这些。发展长期战略,比如网站的重新设计和优化以及电子邮件营销等,将更切合公司在线市场发展的实际。”

“事实恰恰相反。我手头有一份调查结果,显示搜索引擎优化已成为全行业关注焦点。也就是您所谓‘短期解决方案’事实上正获得越来越多的认同。况且根据我对美国各大酒店的研究,他们花了很多钱在搜索营销、本地搜索、元搜索以及搜索引擎优化方面,取得了很好的回报。”

“第一,被称为“全行业关注的焦点”,已经说明这具有一定滞后性,不是吗?第二,美国同行怎么做那是他们的事,我们所要研究的是符合我们利益的营销策略。我不是说要完全放弃搜索引擎的优化,而是实现重心的转移。首要的就是要明白应该把预算花在什么地方。”

斐氏集团总部大楼。

西装笔挺的绝美男子匆匆走向负一楼的停车场,脸上虽是冷冷冰冰地没太多表情,但与身边人低声交谈间却是火星四溅。

“可恶……可恶可恶!”

路擎无奈地笑笑,“还是冷静些好。”

“叫我怎么冷静!”斐从夕咬牙道,眼看要走进停车场,不耐地扯扯领结,眉头紧蹙,“明里暗里安插这么些角色,明摆着要打压我!”

路擎看四下无人,才正色道,“我看这也不过是些虾兵蟹将罢了。莫要因此乱了方寸。”

斐从夕深呼吸一口,点点头,打开车门正要坐上驾驶座。

“还是我来吧!”路擎抢先一步,“我怕你气过头,还真不敢乘你的飞车。”

斐从夕笑了,耸耸肩乖乖坐上副驾驶座。

“去河边溜一圈怎样?”看着身边的人一路没有舒展过的眉头,路擎提议道。

斐从夕想了想,点点头。

夕阳在河面洒下点点金光,河风也似吹送来阳光的气味。

两人并肩坐在河岸边的长椅上,谁也不说话。随着夕阳发出的光束缓缓拢去,斐从夕紧绷的神经也渐渐放松。

“擎,还记得我在加拿大留学的第一个夏天,你是怎么描述夕阳的么?”

“当然。我说世上没有真正的夕阳,因为总会有一面是光明灿烂、朝气蓬勃的。”

“恩。我总是记着你这句话。总有一面,会是光明灿烂、朝气蓬勃的……”

斐从夕说着,渐渐把头靠过来倚在路擎肩膀上,恬静地合上眼。

心脏蓦地收紧,因这久违的亲密,路擎满腔爱意熊熊燃烧起来,却不由自主地想起了不堪回首的过往。

“Lance……不要……”床上的人蜷曲在床角,眼中尽是惊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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