痴缠 下——正式飘过
正式飘过  发于:2011年05月0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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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行,我得检查一下你的固定器……”自言自语似的说着,斐从夕蹲下身来凑到杜彻脚边认真检查。杜彻颇不耐烦地咂咂嘴,看着身边不断有人自冰川上的雪道飞驰而下,羡慕的同时对自己的处境感到悲凉。

“好了。”言语间斐从夕已经起身站开两步,“先走几步试试吧!”

杜彻闻言缩了缩脖子,看斐从夕正环抱双手朝这边看,不由“哼”了一声,满不在乎地迈开步子。

“呀——”伴随一声惊呼,斐从夕意料之中地看杜彻重重摔倒在地。所幸是侧身着地,没什么损伤。斐从夕默默辨认,确定杜彻身体无虞之后,捂着肚子笑起来。

杜彻哇哇叫道:“太没人性了你这家伙!”

斐从夕强忍住笑,“好好好……不笑话你。起来吧。”说罢伸过来一只手。

杜彻乖乖伸出手去。想到斐从夕方才嘲笑自己的样子,霎时心念电转,握住斐从夕的手飞快地拉下来。

果然斐从夕一个重心不稳跌倒在他身上。

“哈哈哈哈!”这会儿杜彻笑得无比畅快——简直比自己一学就会没有摔倒还要畅快。等他终于笑够了,才发现斐从夕一直维持倒在他身上的姿势,丝毫没有要起身离开的意思。

你个无赖……杜彻心里叫骂,丝毫没有意识到真正无赖的是恼羞成怒拉人下水的自己。感觉到周围似乎有人看过来,杜彻顿觉不妙,推推搡搡一阵,斐从夕却寸步不让地仍牢牢压制着他。

杜彻急道:“快起来啊!重死了……”

斐从夕笑道,“是你不怀好意拉我下来,我为什么要听你的。”

杜彻终于自知理亏,嗫嚅道,“算我不对……但你也不能赖着不走吧……起来啦!”

斐从夕悠闲地叹口气,“哈——这儿风景真不错!”

杜彻告饶,“拜托起来啦!我道歉还不行嘛!”感觉周围聚集的视线越来越多……

斐从夕笑笑,把头凑到他耳边低语,“那你要答应我一件事……”

杜彻忙不迭点头——反正答应他的事也不知道有多少件了,也不多这一件……

却听得斐从夕用异常甜蜜的口吻说道,“今晚,我们来做那件事吧……”

意识到他说的“那件事”是哪件事,杜彻浑身血液一下子往脸上冒去。打个哈哈,虚弱道,“不好吧……”

斐从夕身子微微动了动,好像是换过一种更舒服的、趴在杜彻身上的姿势,悠然道,“既然如此,那我只好在这儿多看看风景了……”

“啊啊——”杜彻自暴自弃地低吼一声,烦躁道,“好了好了,答应你就是了!走开走开!”

一小时后。

“哇!彻你的学习能力蛮强的嘛!”

“是吗?”杜彻欣喜地提了点速,“苏洛也这么说。”

斐从夕顿时皱眉,只是他戴着帽子和有色镜,杜彻根本看不到他的眉眼。

“玩够了我们就回旅馆吧。”斐从夕淡淡地说着,也辨不出他的语气。

“不要啦,我还想多玩会儿——不是还早着嘛……”杜彻自顾自地顺着一个小坡度徐徐滑下。

斐从夕在他身后毫不顾忌地大声说道,“可是我们要早点回去做那件事啊!”

“哧溜”一声,杜彻啃了一嘴的雪……

摸摸身上摔痛的地方,杜彻龇牙咧嘴道,“有没有搞错……”

两小时后。

“饿死了!”一脸不满的人扒开嵌在颈窝的脑袋抱怨道。

“我叫了晚餐等会就送过来……”斐从夕温顺得与之前判若两人。

“为什么不吃完饭再做呢?”老实巴交的杜彻实事求是道。

“这种事,兴致来了就做啊!”斐从夕一脸的理所当然。

“只是你‘兴致来了’好不好……”杜彻嘀咕着,看斐从夕“哇呜”一口又咬上自己裸露的肩头,忙安抚道,“好了好了!我承认,我也有‘兴致’好吧……”

斐从夕这才满足地咂咂嘴。

真是一只怪猫!杜彻心里想着,可不敢真的说出来。

“我们这样,算不算泄欲啊……”杜彻突然忧心忡忡道。

“恩?”斐从夕奇道,“有什么不对么?”

“也没特别的不对,只是……”杜彻苦苦搜索着合适的词汇,“怪怪的……好像男人和男人,不应该做这种事的吧……”

“才不是。”斐从夕斩钉截铁道,“你不也说了是泄欲么?总比自己动手要强。”

“可是……”杜彻突然脸红,“我们还接吻,还互相抚摸……”

“如果不接吻也不抚摸——”斐从夕不满道,“会有这么爽快么?”

“那也是……”杜彻双眉紧锁,陷入思考,“如果别人知道我们的事,一定会吓坏的吧……”

就在这时门铃响起。

杜彻脑子这时转得出奇地快!

一定是送晚餐的服务员!脑子里推断着,身体已经先一步滑进被中并连整个脑袋也一起盖上。

斐从夕好笑地听他在被子发出含糊不清的声音,好像是——

“你去应付……我先躲起来……”

吃过一顿丰盛的晚餐。

杜彻伸伸懒腰,决定做个早起早睡的乖宝宝。

“等等——”斐从夕唤道。

“怎么了?”杜彻声音里已经透着浓浓的倦意。

“好不容易有机会出来玩,你这么早就睡?”斐从夕认真道。

杜彻想想也是,可是眼皮明明已经在打架了,“明天再玩啦……好困啊……”说罢往床上重重一倒,已经双眼闭合,呼吸均匀了。

斐从夕微笑着看他一阵,上前替他盖好被子,又理理他额前的黑发,才转身走进夜幕中。

第29章

“不要过去了吧……”杜彻犹疑着,拨开眼前一丛坠雪的树枝。

斐从夕在前面回过头来,“你怕了?”

杜彻摇头,“只是听说今天会天气突变。”

斐从夕道,“我查过了,没有的事。彻——”斐从夕笑着转过身来,指向远方绵延的雪山,“你不觉得比起热闹的地方,人迹罕至的这儿比较美么?”

杜彻顺着他手指的方向望去。绵延的雪峰拱起纯净无垠的蓝天,叫人心生辽阔。

两人所处的位置是群峰之间的一片山谷。四个小时以前,斐从夕兴致勃勃地说要去没有人的地方探秘这广袤的丛林。二人一路走来,脚下的路渐渐消失,也不复有人的脚印。

虽然的确是感觉在这样清新的环境中“能够让心灵也暂时清新一片”没错,但是四个小时的山间徒步穿越,再加上诡谲莫测的未知前方,杜彻出于安全考虑也会认定及时折返才是正确的选择。耸立眼前的雪山,脚下愈加崎岖狭窄的山路——尽管眼前有树木屏障,但眼下已基本能够推测已经走处山谷,来到一座基本无人涉足的雪山脚下。

“如同圣地一般……陪我进去吧,彻。”斐从夕定定看着杜彻,语气中有不容拒绝的坚定。

即使他不用这坚定的语气,杜彻也是一定要陪他去的。

在这静谧广袤的雪山中,两人的心似乎已被这神秘寂寥的大自然中某种奇异的力量紧密联结在一起。

“那么,走吧——”杜彻说罢握住斐从夕伸过来的右手。

即使前方艰险重重,我也要——

无条件地陪你走下去。

这就是此刻回荡于杜彻脑海的声音。

随着山路愈见崎岖,透过头顶参天大树的夹缝,天空,也愈见阴霾。

奋力翻越一块巨石,眼前的景象豁然开朗。

这似乎是山中的一块腹地,相对来时的路要平坦许多。树木也没有那么茂密,仰头可以看到好大一片天——只是不再碧蓝如洗。

俄而吹起呼啸的山风,接着飘起漫天雪霰。

真的,变天了……

在这种杳无人迹的雪山之中,突如其来的暴雪简直等同于死神的召唤!

山风愈来愈凛冽,雪花旋转冲撞着扑面而来击打着裸露的皮肤。这是大自然在展现它神秘莫测的力量。在这样永恒反复的力量之中,人类的存在,渺小得可怜……

如果能死在这里,或许也不错。

至少不用再为如何按部就班活下去而苦恼,至少比要他自己放弃生存的权利来得甘心……

挣扎了这么些年,不过求个甘心而已。

可是——死,大概会是痛苦的事吧……

耳畔的巨响与心中的宁静形成强烈的反差,迷蒙之中杜彻仿佛瞥见死神的荣光。他张开嘴,冰凉的雪花冲进口腔。他恍若未觉,口中只是无意识地呢喃着什么。

这时一只手紧握住他的手掌,带来生命的热度。

斐从夕的声音穿透呼啸的山风,在死神恣意的玩弄中劈出一条裂缝,敲进杜彻冰封的心——

“除非我允许,否则谁也带不走你——包括死亡。”

这个人的手心有不容忽视的热度,这个人的声音有不容置疑的坚定。

杜彻决定,宁可不相信自己,也要相信这个人……

宁可献出自己的生命,也不要被死亡夺取生命……

于是紧跟着这个人的脚步往前走去。

也不知道走了多久——在与死亡的角力之中,时间与空间都变得愚不可及。当眼前的风雪奇迹般地消失,杜彻发现他们已进入一个山洞。

洞外的暴风雪仍在继续,洞内却溢满初获生机的恍然。

两人携手,相对无言。

杜彻首先打破沉默,“那时……是你对我说话吗?”

斐从夕摇摇头,“风雪堵住我的嘴,根本开不了口。”

杜彻静静凝视他良久,突然将唇贴上去。

两人相拥而吻。

“雪停了就可以下山了。”不住地搓着杜彻的手,斐从夕轻声道。

“可是不知道要过多久才停呢。”杜彻也轻声道。

“那就一直等。”斐从夕笑着捂上杜彻的脸,“等它停了我们就下山去,回到该死的热闹的地方。”

杜彻握住斐从夕覆上自己脸颊的手,黑曜石般的双瞳闪闪发亮,“我们——做那件事吧。”

斐从夕没有说话。只是用褐色的双瞳静静地看着他。

杜彻也不再说话,静静地握着斐从夕的手,静静地看他。

洞外是漫天的飞雪,是死神在张牙舞爪。

——却无法进入这静默的世界。属于二人的世界。

突然不知道谁轻轻打了个喷嚏。

打喷嚏这种事再稳重的人都没法抗拒,更何况每个人有每个人打喷嚏的方式。

——谁打了喷嚏,本来是不用费神去分辨的事。然而现在即使再眼尖的人也辨不出那一刻杜彻和斐从夕,究竟是谁打了喷嚏。

因为就在其中一人身体微微动了一动的刹那,另外一人闪电般扑身上前与他紧紧纠缠在一处!

翻滚,钳制,噬咬,嘶吼……不是彼此满足肉欲的需要,是两头猛兽的生死角力——彼此都要让对方成为自己的猎物!

一切发生得太过突然,进行得又太过仓促。当杜彻火热的昂扬抵在斐从夕紧窒的入口,两人狂乱的动作才稍有缓和。

进不去……

可是整个身体都在渴望地战栗!

杜彻胸中发出悲鸣,发疯似地扭动下肢,挤迫斐从夕不断朝两边扩张的双腿。

斐从夕并不比他好过。他正无意识地哭泣,整张脸表情扭曲,仿佛承受着极端的痛苦。

杜彻脑中轰隆一声,直觉地俯下头去,向着那令双方痛苦到极致的入口。

斐从夕的身体剧烈地颤抖起来,喉咙里发出断断续续的尖叫。

杜彻感觉已到忍耐的极限,抬头嘶吼一声,将胯下的昂扬对准唯一能让他解脱的入口——长驱直入。

瞬间似乎听到布帛撕裂般的响声,但谁都无暇顾及。杜彻艰难地向内挺进,一张脸汗水淋漓。

身下斐从夕的脸色惨白一片,嘴唇已经咬出血来,却隐忍着不发出声音,只用眼神奋力向杜彻传达着带泪的鼓励,又像是乞求——乞求杜彻干干脆脆地结束他的痛苦,真真正正与他合为一体……

杜彻爱怜地伸手抚上斐从夕面颊,吃力道,“准备好了吗……”

斐从夕勉强绽出一个微笑,轻轻点了点头。

不知道过了多久——因为在宿命般的缠绵中,时间与空间也显得愚不可及。当身下人均匀的呼吸传来,杜彻才意识到在暴风雪中的山洞,在超脱生死,割裂时空的纠缠中,两人做了什么……

斐从夕睁开眼,轻轻地问:“你后悔了么,彻?”

杜彻在他额前印下一吻,笑着说:“没有。”

斐从夕轻轻擦拭杜彻脸上的汗,小心翼翼地问:“将来呢?”

杜彻摇摇头,“不知道。如果有将来的话,将来再说……”

说罢下意识将头转向风雪密布的洞口。

斐从夕努力移动身子,想要转过身来像平常那样侧躺在杜彻身边,将头埋入他颈窝。不料牵动后庭伤口,瞬间疼得脸色刷白。

杜彻大惊,忙起身不由分说小心将斐从夕翻转过去。斐从夕试图捂住私处,杜彻一皱眉强行将他的手掰开,就见斐从夕被自己蹂躏的地方红肿不堪,甚至有丝丝血迹掺着乳白色的、自己为害的证据缓缓渗出。杜彻的心一阵钝痛。

仿佛要安慰他似的,斐从夕勉力展出笑颜道,“没事的彻……”

杜彻眉头却皱得更紧了。

斐从夕努力翻转身体,不让杜彻继续查看那个不堪的地方。本来已经蒸发掉的汗珠又在脸上密布,想忍住痛却心有余而力不足,教杜彻看得痛心不已。

从来没有如此地在意过一个人……

不是没有亲历过生离死别,不是没有目睹过悲欢离合,也不是完全无法理解人世间芸芸众生的喜怒哀乐。只是那些东西尽管摆在他眼前,却无法走进他心里。

家庭对于每一个人,真有那么重要么?所以童年无父无母的他才会从此冻结了自己的心……

还是说,他生来就铁石心肠,所以融不进这湛湛青空,纷繁世事?

这样的问题大概永远也无法得到解答……

然而斐从夕的出现尽管不足以解答这样的问题,却足够打乱了他苦心研究的常规——原来自己不是这样的,原来自己不是那样的,原来这种事也可以是这样子的……

一切变得毫无秩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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