痴缠 上——正式飘过
正式飘过  发于:2011年05月0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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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像一只温顺驯良的宠物满怀期待地向着自己的主人,无言地发出“主人请给我吃的吧……”这样的讯息……

这种情况下,真叫人不忍心拒绝。

“好吧……”杜彻认命了,“既然你这么想知道的话……”

斐从夕配合地在眼里发出兴奋期待的光。

“陌陌是我养过的一条狗。”

说完这句,杜彻一下子松口气。

这好歹……也算个回答吧。接下来该怎么应付这家伙就接下来再说吧……一切都比在这邪恶的人状似天真无邪的目光笼罩下痛苦地拖延时间要好吧……

“现在知道了吧……”良久没有听到斐从夕的追问,杜彻心虚地追加这无谓的一句。

“哦。”斐从夕淡淡应了声,又把头在杜彻胸口蹭了蹭,显得驯良无比。

哈哈!“陌陌是一条狗”简直就像是在形容这个人一样。

白天是狂妄的恶魔,晚上就像温存的宠物……这个人的行为模式真是怪异得……

非常可爱……

“彻怎么不过来我房间?”

嗄?怎么还有问题?

“我说了今晚去我房间睡的……”

“恩?”杜彻语气里满是“是吗?我怎么不记得了”的意味。

这激怒了这只叫“陌陌”的良犬,表现就是他“哇呜”一口咬住了杜彻的小臂。

“哇哇——”杜彻条件反射地要挣开,谁知道“陌陌” 再次发挥神奇的黏着力,不管杜彻怎么推啊扯啊踢啊——甚至企图反咬回去——这只基本处于暴走状态的“陌陌”还是丝毫不为所动地黏附着他,死死咬住他的血肉之躯。

“哇——哇啊!!”

伴随一阵惊叫的是重物坠在地毯上的闷声。

掉……掉下来了……

由于太过激烈的对抗,不知不觉中两人滚到床沿……然后在杜彻终于有所察觉的情况下,从床沿,掉下去了……

一声闷哼之后——

杜彻怒一时间怒从心底起,“你!你你你……你看你这家伙……”

斐从夕奇迹般地仍然黏附在他身上,闻言松口道,“你乖乖不动的话,怎么会掉下来的?还连累我……”

这……这是典型的恶犬先告状!!

杜彻脑子由于高温都快溶成浆糊了,只能语无伦次道,“有没有搞错!我……你……如果不是你,我怎么……”

斐从夕若无其事摆出一抹劣质的笑,“不如今晚就在地板上睡吧!”

杜彻一时间恶向胆边生。在斐从夕显然毫无预警的状况下猛地一个华丽丽的翻身——被斐从夕压在身下难以动弹的不利局面瞬间扭转。

至此,终于……反守为攻了!

杜彻居高临下地看着斐从夕表情僵硬的脸蛋,得意不已。这家伙,该不会被吓到了吧……

被本大人华丽丽的身手以及把握瞬间机会反守为攻的大气——吓到了吧……

啊哈哈哈哈!

眼下的局面,是杜彻稳坐在斐从夕腿根处,两膝夹紧他的腰际,两手也牢牢压制住他的两臂,以一种绝对王者的姿态俯视身下几乎放弃抵抗的人。

“哈!服不服啊?你答应不再发疯我就放开你。”

额,不对,发疯这种事毕竟也不是当事人完全可以控制的……

“你答应以后不再强迫我,今天就放过你……”

也不对,这不等于表明自己的反败为胜纯属偶然么?并且还有乘人之危逼迫对方签订不平等条约的嫌疑……

“……反正你我的实力悬殊已经充分证明了你没有继续作恶的必要!这样吧,你叫我声‘哥’——就放过你。”

杜彻不禁为自己的聪明睿智和强大的修辞功底洋洋得意。

哈,第一句话——多么正义而大气!第二句——则完完全全从心理上制服那家伙……

要这个素来高傲劣质的兄长称自己为“哥”……

光是想想就觉得很爽快。

“……”

“恩?说什么?没听见!”杜彻只看见斐从夕嘴唇动了动——如果这家伙企图以这么小声的一声“哥”应付过去的话,他可不答应。

不由得凑近。

近了,已经很非常足够近了。可还是听不到他在说什么。打算再次发号施令的杜彻不经意间却看到斐从夕的脸颊一片奇异的羸红。

微弱的光线实在不足以让他确信眼下近在咫尺的脸庞是不是像他所看到的那样。

如果真是那样……

那斐从夕恐怕……

又发烧了?

半合的眼睑好似笼罩着氤氲雾气,是高温蒸发出的水汽吧……

脸颊的羸红让他看起来很热的样子诶……

眉头微微蹙起,脸上的表情也很不自然呢……

发烧的人……真是不一般地奇特啊……

那么,自己发烧时,也是这样吗?

想起曾经有个发烧的夜晚一个人独自在床上忍耐,虽然那时也没有企望会得到谁的照顾,但是当发哥带来一些蛋粥来探望的时候,他还是觉得心底升起暖意。

很多人能忍受孤独,却很少有人,能真正享受孤独的吧。

——此刻的斐从夕,需要自己照顾吧……

这么想着,心地善良的杜彻决定撤离武装。冷不防脖颈被勾住,杜彻张口正要惊呼,然而斐从夕的唇就这么贴了上来。

紧接着,濡湿柔软的什么东西滑进来,并在口腔中不住索求。

这是上次吸干自己眼泪的东西……

哇咧!斐从夕……在吻他!!

传说中的舌吻!

杜彻的初吻!

下文?

像杜彻这样纯情正义的小男生,初吻被夺走之后怎会允许有下文?

眼下一脸坦然的人上一刻还在制造发烧假象惑乱人心来着——杜彻盘腿坐在床上,忿忿地瞪着面前笑得一脸人畜无害的家伙。

斐从夕正以一种极舒服的姿势半躺在床上,斜倚着柔软的枕头眯眼望向这边。

“不要老玩这样恶劣的游戏!”杜彻握拳吼道。

知道你是游历花丛的欢场浪子……可我还是纯情处男一只好不好!

斐从夕懒洋洋一句,“知道了。”四两拨千斤地回应杜彻正义的斥责。

“你……”杜彻几乎语塞,“完全没有诚意!你……”

“你也知道是游戏。需要什么诚意?”斐从夕懒懒道。

杜彻一时气结。

斐从夕懒懒打个哈欠,“难不成你还是个处男?”

一针见血的指认。

“谁……谁说的!”杜彻激动得脸红脖子粗。

“这么生涩的反应……明明就是个处男。”不紧不慢地说着,却偏偏正中要害。

“是……是又怎么样!总比你这样的情场浪子要好!”争吵中情绪激动的,往往才是处于劣势的一个。

“谁说的。我——”斐从夕突然换上严肃的表情,“可是很专一的……”

杜彻不信,却偏偏找不到证据来反驳他。

难道要说:依你这样的长相和家底,不花心才怪!

太偏激了……会让自己看上去像个头脑简单的傻瓜。

于是杜彻只好沉默。

斐从夕忽然道,“走吧。”

“去哪?”条件反射地问道,杜彻觉得自己真是个头脑简单的家伙——这种时候不是应该摆出爱理不理的姿态才对吗?

“去我房间啊——”斐从夕在下床了,“今早不是说好的吗?”

什么说好的!明明是你擅自决定的好不好!杜彻心中埋怨,腿脚却乖乖跟上去。因为他现在已经彻底了解了,光凭现在的自己,是无论如何也斗不过这个家伙的。

不过……

“哇咧!你干嘛——不穿衣服?”

这家伙已然打开门——完完全全有裸身出去的打算!

“哦。忘了。”斐从夕轻松折返,轻松披上睡袍。

留下杜彻无语地站在原地。

杜彻的房间在二楼,而斐从夕的房间在三楼。

上楼的时候,斐从夕走在前面。

杜彻心中忽而又燃起被窥视的怪异感觉。蓦地扭头望去,只见楼梯拐角处闪过一道黑影。

夜,又重归祥和。

斐从夕后知后觉地回身问道:“怎么了?”

杜彻呐呐道:“……没什么。”

第11章

时间在与世隔绝的生活中匆匆流逝了。

算算来到这里已经快一个月。每天的活动除了白天学习一些“上流社会的礼仪”,晚上被上流社会的某人当作玩偶抱着睡,另外空闲时允许看些动画之外,就只剩发呆。

杜彻已经渐渐习惯没办法抱着互联网和动漫过活的日子。

对杜彻来说,养成一种习惯很简单,可是原来舍弃一种习惯更加简单。

自己,真是适应力超强的生物啊……

斐从夕允诺说等对两人继承资格的评估结束之后他会得到自由。但杜彻已然不知道什么是自己想要的自由。这段时间怪异却奇特地和谐着的生活让他模糊了对理想生活的定位。曾经坚信在一个人的世界自由自在活着才是适合自己的生活状态,但在这个仿佛与世隔绝的地方,与另外一个人生活在一起——确切说是一群——却出其不意地同样让他感到舒适。

——除了那天夜里的黑影偶尔还会盘旋在他脑子里,以及这个叫路擎的“表哥”三不五时的出现令他耿耿于怀……新生活确实还称得上爽快。

不过要追究起来的话,在之前那个世界不也偶尔会发生恼人的无法推却的应酬,以及被窥视的诡异事件么?

慢吞吞地走在三楼的长廊。杜彻有时候简直不算一个有好奇心的人,所以这诺大一座庄园里好些地方他至今没有去过。早餐过后好不容易一时兴起要在别墅里仔细转悠一番,却好死不死地撞上了面前这个偶尔才履行管家职责的斐总裁特别助理——路擎。

“这个是从夕的房间。”路擎算得上是一个尽职的向导,每经过一道房门必定煞有其事介绍一番,若是碰上洗衣房啊,健身室啊还会领杜彻进去参观,碰上佣人就以“二少爷”的身份来介绍他。话虽如此,难得今天斐从夕出门,而本来偶尔才回来一次的路大管家却在这个时候出现……杜彻感叹自己流年不利。

“知道。”心不在焉道。

“恩?”路擎转过身来。

意识到自己说漏嘴了,杜彻心虚道:“我说猜也猜得出来了……看这扇门,真有那家伙的风格……”

是的,这扇门特别地华贵,门上甚至雕了蔷薇的花纹。

杜彻仿佛看到斐从夕穿着中世纪王子的华丽礼服倚在门口斜睨他,还懒洋洋地朝他勾了勾手指。

即使在想象里,这家伙也不放弃用王子样的臭美举止“熏陶”他吗……

想起连日来关于上流社会社交礼仪的学习,杜彻一阵头大。有钱人就是爱折腾啊……

“邹盛”大哥附体之时,杜彻自然没有发现路擎已经停下脚步。

于是一声闷哼,撞上前面人的肩膀。

抬头一看,这才意识到两人的身高原来也相当悬殊。杜彻一八零的个子刚刚够着路擎脑袋的一半,也就是鼻梁的位置。刚刚由于埋头走路才撞上他的肩膀……如果是挺直了腰杆的话,至少也能撞到他的后脑勺……这样吃痛的就不是自己一个人的头而已了……杜彻忍不住后悔不已。

路擎转过身来,剑眉微蹙,似乎相当不满杜彻的失礼。杜彻内心也在纠结着要不要说声抱歉,但转念一想,如果不是这个奇怪的家伙突然间停下来,也不会……

杜彻内心婆婆妈妈一阵,就听见一个声音从背后传来:

“擎!”

额?杜彻几乎条件反射地以为路擎的又一个表弟出现了。循声望去,来人长相斯文,戴一副黑框眼镜,一身标准的管家装束。

路擎脸上的表情立时柔和,“展儒。”

展儒?!

展儒……

不客气地上上下下前前后后左左右右打量来人,杜彻的脸上写满狐疑。

“恩?”来人似乎丝毫不讶异于杜彻不寻常的反应,只点头轻笑道,“你好,杜少爷。”

“杜少爷” 头上泛起青筋——真是有够别扭的称呼。不过——先不管这个了,眼下有更重要的事——

“徐展儒?”杜彻没头没脑丢出一句。

没能看到预想中来人脸上惊喜的表情,无意间却捕捉到路擎眼中闪过讶色,杜彻忙解释似的补充道,“这个人——是不是叫徐展儒?”

“徐展儒”微微一笑,“是的,杜少爷。”

杜彻呼出一口气,“哈,我果然没弄错!喂你小子不是吧,连我都不记得了?”

“我们……以前认识吗?”

“不是吧?!圣音福利院……”

“……”

“杜彻的小尾巴啊!”

四岁那年,杜彻亲眼看着襁褓中的婴儿被好心人捡到送来福利院。可怜的孩子似乎刚出生就遭遗弃,连属于自己的代号都没有。多亏院长找来一本汉语字典和一个骰子,用科学与人文相结合的高超方法决定了孩子的名字。当然就是——徐、展、儒。

徐展儒从很小很小的时候起就很黏杜彻,直至被人嘲笑为“杜彻的小尾巴”的地步。杜彻记得有几次自己对这个赶也赶不走的小跟班困扰不已,只好假意与对方玩捉迷藏,待他一离开自己视野便立刻逃之夭夭,这法子屡试不爽。然而即便如此,徐展儒仍是忠心耿耿地追随他,恪尽职守地扮演着他的“小尾巴”。次数多了,一是杜彻终于不忍心看那孩子多年如一日地被蒙骗着并快乐着;二是他实在受够了靠“捉迷藏游戏”逍遥几个小时之后总得跑回原地披星戴月把那傻乎乎的家伙领回去——于是杜彻完全默许了这个影子一般的存在。这种状况一直维持到他十五岁升入寄宿制高中。就在那一年,当有一天他回到福利院,十一岁的徐展儒已经被领养离开了那个地方,甚至来不及告别。如果说这样一个跟班在区区几年之后就能把领袖忘得干干净净,杜彻怎么也不会相信的。

眼前的人外貌身形虽然跟印象里那个傻乎乎的小尾巴有很大出入,但杜彻越看就越觉得长大后的“徐展儒”就应该是这个样子的。以至于他怀疑“徐展儒”如今开窍了,终于明白过来自己儿时总是被耍的悲惨境地,要么呢就是愤怒了,要么呢就是因自己的傻和天真实在无地自容,所以——企图以装作不认识来打发他昔日的领袖。杜彻气呼呼地想:如果这小子真有这么不够义气,那——赏他一拳是少不了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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