疾风如雪 下————律风
律风  发于:2009年04月3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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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抬头看向窗外,是暴风雪过后的宁静安详,空气是淡淡的清新的,难得和煦的阳光照在新雪上折射出美丽的光芒,不远处的树梢甚至还有喜鹊飞舞。
 
春天好像真的来到央啻了,整个敕扬城都散发出暖暖的气息,昨夜的这场雪,应该是告别冬天的最后一场雪,也像是拉开了春天在央啻的面纱。二月春风终于吹开,迎接阳春三月的暖煦,也把所有暗黑的一切埋葬在积雪之下,等到融雪之时,所有的怨愤也都如水远流。

 
第一次以这样轻松的心情面对央啻国,铁疾风发现,其实央啻国也不是很讨厌。
 
“要不,你想当几天皇帝过过瘾吗?”
 
摩苍笑,伸手握住铁疾风的手,他知道疾风真的一点都不在意那个皇位,也不在意他自己的身世,他只是单纯想要保护他这个师傅,还有单纯地想要回到过去。
 
尽管棣焕和疏允对他们两个的伤害很深,他和疾风甚至都动过杀人的念头。但是,摩苍很庆幸,他和疾风都没事,而棣焕也愿意妥协退让。那么,他们也会念着那一点的血缘之亲,退后一步,用最温和的手段解决彼此的恩怨。

 
“才不要呢?我巴不得快点离开这里!”铁疾风看着彼此交握的手,笑得很甜,“只要师傅没事,我什么都可以不要。”
 
一辈子都不想和师傅分开了,才第一次离开师傅,就发生了这么的事情,他以后怎么敢随便留下师傅一个人呢?要是有一天,又冒出一个像棣焕那样变态的人和他抢师傅,该什么办呢?嗯,还是时时刻刻待在师傅身边比较好,而且师傅现在的武功和他的美貌已经不相称了,他得保护师傅的美貌才行啊!不然,以后就看不到师傅得意地宣称自己为“天下第一美男子”的“嚣张”模样了。
 
“明天我们就走。”摩苍伸手把铁疾风揽在怀里,一手轻轻地抚着他的头,“疾风,你会怪师傅把你卷入这场混乱中吗?”
 
铁疾风摇头,“无论师傅做什么都是对的,这可是师傅教我的哦!”
 
师傅身上的味道很干净,一回燕府,师傅就抓着他一起洗澡,说要把身上的血腥味通通洗掉,然后干干净净地回去,绝不让雪白如银的翡雪山染上一丝的血气。
 
穿回一尘不染的白衣,摩苍又回到了原来的模样,淡然自若的表情,如沐春风的笑容,一点都不见面对棣焕时候的冷漠、犀利和狠戾。
 
铁疾风还是喜欢这样的摩苍。
 
“那这样呢?”
 
摩苍的手伸进铁疾风的衣衫之中,从他的锁骨,到他的腰腹,来回抚摸着。光滑而紧致的肌肤,细瘦有力的腰肢,单纯而青涩的反应,一挑就燃的热情,让摩苍不“欺负”铁疾风都难。摩苍的嘴边挂着不怀好意的笑,低下头吻着疾风的颈项,时而轻咬,时而伸出舌头调弄。他把疾风整个搂在怀里,却又不急着把他给吃了,轻柔而煽情的碰触,亲昵而温和的索求,他存心想要把疾风逼疯,而他自己很享受这种调情的气氛,更享受调教疾风的乐趣。

 
嘿嘿……果然是饱暖思淫欲,才刚刚脱险,摩苍对疾风“恶劣”就表现出来了。
 
铁疾风的脸爆红,动手扯扯摩苍的衣服,羞涩而紧张,“师傅,不要这样,这是别人家,会有人的。”他根本不知道怎么反抗,也不知道要怎么反应,双手却本能地抱紧摩苍,一边还要不停地转头看向窗外,生怕有人经过瞧见,那么他和师傅的一世英名全都要毁了。

 
呜呜……难道从小被师傅欺负惯了,所以到现在落到这步田地,他还是乖乖地任师傅为所欲为吗?
 
不过,这种“欺负”好像感觉也不错。
 
摩苍回应铁疾风的担心是用唇堵住铁疾风的唇,霸道又不失温柔地“蹂躏”他的唇,疾风在这方面看来还需要他多多调教,这副青涩的模样,真让人垂涎呢!
 
摩苍一边在疾风的唇上追逐纠缠,另一边,他的手也不客气地在疾风的身上攻城略地,不一会儿工夫就把疾风的上衣褪到腰间。摩苍极尽煽情地抚摸着他,让疾风的全身发烫轻颤,身体不由自主地贴近摩苍,手也不自觉地伸进摩苍的衣衫里头,想要从他那里得到更多。

 
很美好的一个吻,点燃了彼此的渴望,两个极尽投入的安抚对方的身体,在这一刻,他们仿佛忘了所有的烦恼和顾忌,也忘了刚刚经历的生死之险,只想给对方自己最虔诚的心意。
 
房内吻得忘乎所以的两个人,一不小心就一发不可收拾的欲望,正在火热地上演着暧昧纠缠的亲昵。
 
经过窗外来找摩苍师徒的燕韶被所看到的香艳场面,刺激得面红耳赤,闪到一旁,不敢再看下去。他拍拍自己的胸口,感觉心在激烈地跳动着,虽然从小就知道摩苍很漂亮,可是,刚才看到的摩苍何止是漂亮,简直媚到骨子里去了。而背对着他的铁疾风,整个人都贴在摩苍的身上,与摩苍紧紧地搂在一起,两个人的姿势让人浮想联翩,风情旖旎万里。

 
燕韶吞了下口水,这个时候要不要打扰他们呢?
 
如果摩苍知道好事被他打断,估计会想砍了他吧?
 
但是,他们要亲热,能不能挑个隐秘的地方呢?走廊上时有婢女经过,若被她们看到这一幕,不喷鼻血才怪呢?燕韶已经用眼神示意两个婢女绕道离开了,而他堂堂的禁军统领总不能守在这里等他们完事吧?

 
权衡再三,终于,燕韶下定决心,为了府里的风化着想,他还是先敲门办正经事比较好,至于,摩苍会不会找他算账,过后再说。因为听着里面发出来让人想歪让人脸红心跳的呻吟声,燕韶觉得自己也要喷鼻血了,伸手摸了一下,妖孽,他竟然真的流鼻血了!

 
天干物燥!天干物燥!流鼻血是正常的!燕韶安慰自己。
 
“嗯……啊嗯……师傅……嗯……”
 
他们两个竟然越来越过分了,难道真想在他的府里上演全套的春宫大戏吗?
 
受不了,燕韶可不想自己因此喷鼻血而亡!也不想自己脸红到爆,更不想让人怀疑他守在门外的别有居心!
 
所以,不能再纵容他们两个了!
 
他抬起手,对着门。
 
“叩叩——叩叩——”
 
 
 
叩叩——
 
“摩苍,你在吗?”
 
门外传来敲门声和燕韶的声音,摩苍眉头一皱,脸色很臭,隐隐可以听到他磨牙的声音。
 
这家伙早不来晚不来,偏偏这个时候来找茬,欠扁吗?
 
铁疾风缓过神,紧张地跳离摩苍的怀抱,看到自己衣衫不整,手忙脚乱地整理,抬头看到大敞的窗,耳边又听到燕韶的声音,顿时觉得五雷轰顶,差点倒地不起!
 
天哪!被燕韶看到了吗?
 
果然不能做“坏”事,铁疾风此刻的脑海中甚至出现燕韶促狭的脸庞,然后对着他“嘿嘿”地笑!
 
都怪师傅,偏偏这个时候来逗弄他!
 
“摩苍,你在吗?我有事找你。”燕韶的声音又响起,还伴随着有规律的敲门声。
 
“师傅,我说会有人吧?”铁疾风面容潮红,埋怨地看着摩苍,被燕韶看到他这个样子,肯定会被嘲笑的。
 
摩苍好笑地帮铁疾风整理好衣裳,“以后不会有人打扰我们的。”回到翡雪山,就是他们的天地了。
 
“摩苍——”燕韶干脆扯开嗓门喊,“你在不在啊?”
 
摩苍敢肯定燕韶是故意的,而且百分百已经看到刚才香艳火辣的一幕了。
 
“在,马上开门。”伴随着“霍霍”的磨牙声。
 
铁疾风四处瞧瞧,寻找可靠的藏身之处,对此,摩苍摇头失笑,“好好坐着,燕韶又不会吃人。”
 
摩苍打开门,让燕韶进来。
 
燕韶看都不看铁疾风一眼,怕被他脸上的红晕轰到,然后爆笑,同时等着被摩苍灭顶。所以,他干脆目不斜视,当什么事情都不知道,直视摩苍,“棣焕给我两样东西,让我代交。”
 
燕韶不会忘记棣焕把东西给他时的落寞表情,那是燕韶从不曾见过的棣焕。在燕韶的眼里,棣焕自信狂妄骄傲霸道,但面对摩苍的棣焕,是燕韶所陌生的。他们三个算是从小一起长大的,燕韶知道棣焕一向爱护摩苍,可没有想到他对摩苍投入的感情那么多,而且那么地激烈,偏执到伤害自己和摩苍,以及还有身边的人。

 
而摩苍的心,却不在棣焕身上,为了所要保护的人,摩苍也很无情。
 
哎,燕韶心底叹气,他们还真是亲兄弟啊,狠起来的时候不分轩轾。
 
“是吗?棣焕给的?”摩苍含笑地看着燕韶,他能给什么呢?
 
铁疾风一直坐在椅子上,猛灌茶,希望自己脸上像烧起来的红晕快点消去,但听到“棣焕”两个字,一惊,被茶水呛到,低着头闷咳。
 
“疾风,你没事吧?”摩苍担心地问。
 
铁疾风摆摆手,表示自己没事,让他们两个继续。
 
“是一块玉佩和一把剑,给你。”燕韶把东西交给摩苍,然后看了铁疾风一眼,脸还是红彤彤的,在他银发的衬托出,非常地诱人,不行,再看下去,他会失控的!

 
紧紧地憋住满腔的笑意,燕韶干咳两声,然后一本正经地说:“你们两个请继续,我不打扰了。不过,我得建议一下,摩苍,做那种事前,请把窗户关好,免得我家里人看到爆发集体喷血事件,那可不好哦!我的事情办完了,现在去看看给你们饯行的菜准备怎样了?”然后就见燕韶一溜烟出了房门,接着爆发出惊天的笑声。

 
铁疾风的头贴在桌面上,标准“无颜面对”的姿势,而脸红的症状一点都没有改变,果然,刚才燕韶都看到了。
 
摩苍无奈地笑了笑,算他跑得快,把话说这么白做什么?摆明就是要吓疾风嘛!
 
“疾风,没人了,抬起头来。”摩苍拍拍铁疾风的脑袋,“这个块玉佩你拿着,这把剑是你的吗?”好事被燕韶打断,暂时也没有兴致继续了,何况看疾风的样子,如果他还继续的话,估计他今天脸会红爆的。

 
铁疾风惊喜地看着摩苍的手中物,“棣焕竟然还真有良心啊,把东西都还给我了,这把剑,就是苜蓿姐姐用你给我的铁条铸造的。”
 
难得抢匪棣焕还有物归原主的认知啊!暂时不偷偷咒骂他虐待他的事了,这把剑铁疾风很喜欢,被棣焕没收以后,铁疾风还真担心没脸见苏苜蓿了。
 
“苜蓿姐姐?”摩苍对这个名字很陌生。
 
“嗯,第一次师傅要我下山,我去上日国遇到的人。她是铸剑师,对我很好,说那个铁可以铸把好剑,所以就有这把赤冶剑。”铁疾风满意地看着赤冶剑,下次遇到苜蓿一定要好好地道谢,不单是剑的事,还有她鼓励他会来找师傅。如果不是她,也许他现在还在上日国乱窜,那么,可能真要和师傅分开了呢!

 
“听你的口气,很喜欢她吗?”摩苍笑,把疾风拥在怀里,“说说看你下山后都做了些什么呢?有没有给师傅丢脸啊?”这段时间还有机会好好地听疾风说下山的事,也没有问他都遇到哪些人了?

 
“嗯,我很喜欢她啊,因为苜蓿姐姐对我很好,要不是她,我都不敢回去找师傅呢?不过啊,我可没有给师傅丢脸哦,现在我可是上日国有着银发、银面具、赤冶剑的武林盟主哦,厉害吧?”铁疾风笑呵呵地向摩苍炫耀道,不过一想到败给棣焕的那几次,他暗下脸,“可惜,那时候都打不赢棣焕,不然,早就把师傅救出来了。”

 
“果然很厉害哦!不过,今天不是伤了棣焕吗?所以,一笔勾销,不要再想那些事。”摩苍亲了铁疾风一记,“现在一切都过去了,明天我们就可以走。”
 
摩苍很庆幸疾风遇到的苏苜蓿,能够在上日国帮疾风一把,而且听疾风的话,那苏苜蓿应该是真心待疾风的。
 
“嗯。”铁疾风点头,忽然想到救自己的“娘”和阿嬷,“对了,师傅,回去前我们去一个地方好吗?”
 
“嗯?”
 
“上次被棣焕刺伤是她们救了我,走前想和她们说一声。”
 
“那当然好了。”摩苍笑了笑,低头给了铁疾风一记密密麻麻的吻,估计燕韶也要来叫他们去吃那个饯行宴了。
 
*****
 
第二天,摩苍和铁疾风离开燕府准备走的时候,遇到了棣焕。
 
三个人面对面,沉默了好长的时间,最后,铁疾风受不了这么压抑的气氛,就嚷道:“棣焕,你想干什么?难道还不死心吗?”
 
看到棣焕,铁疾风第一个反应就是站到摩苍面前,只差没像老母鸡那样张开翅膀保护小鸡了。
 
“你闭嘴!”棣焕冷冷地说,还是目不转睛地看着摩苍,得了便宜的家伙,还在他面前叫嚣啊!
 
铁疾风跳脚,“师傅,我们别理他,走!”
 
摩苍拉住铁疾风的手,朝他笑了笑,安抚地摸了下他的头,铁疾风只好乖乖地站在他身边,不爽地看着一脸暗沉的棣焕,哼,想和他抢师傅,没门!都是手下败将的人了,还好意思来见他们,难道想要提醒他们受了他那么多的气吗?

 
“棣焕,你有话要说吗?”摩苍笑得很温和,仿佛他们之前的矛盾不曾存在,仿佛也没有看到棣焕的情意,只是很单纯地问话。
 
“摩苍,你这一走,我们一辈子也许都不可能再见。”棣焕有些伤感地看着摩苍,“我想最后见你一面。”
 
昨天,他选择了放手,不单是让摩苍解脱,也许也是给了自己一个非死心不可的理由——他成全了摩苍和铁疾风,那是他对摩苍最后的爱。
 
棣焕觉得很可笑,他一生顺遂,却在感情的路上偏执,像飞蛾扑火那般渴望摩苍,最后,伤人伤己,还是得不到摩苍的爱。这一切,只换来的摩苍的怨恨和永不再见。

 
“那,我们就次此道别了。”摩苍微笑,“棣焕,放了自己吧!”
 
如果棣焕能够明白摩苍要的是怎样的感情,也许他一开始就能把握住摩苍,而不是等到惹急了摩苍,彼此对抗之后,才无奈地放手。棣焕给摩苍的爱太过于强烈,强烈到让摩苍没有办法呼吸,也没有敞开心接受让他窒息的感情。

 
摩苍牵着铁疾风的手,离开,头也没有回,断了棣焕所有的念头。
 
棣焕没有再说什么,也没有唤住摩苍,只是看着他走,看着他和铁疾风的背影消失在一片白茫茫的世界中。
 
至始至终,棣焕都没有让摩苍知道他逼宫是为了他;也没有让摩苍知道,之所以愿意选择第一条路,并不单是为了央啻国,更重要的是为了他;也没有让摩苍知道,他愿意放手让他走,却没有办法放了自己。

 
纵使纠缠百年,棣焕的心不会变,摩苍的心也不会变,只会让彼此更加痛苦罢了。
 
因为他们是亲兄弟,他们身上流着同样的血,有着同样疯狂绝然的性格,他爱摩苍的心不会变,摩苍爱疾风的心也不会变,只能彼此纠缠仇视不断地报复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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