招呼,也没有先和于帆说话,还没坐下就带点急切的口吻叫一声盛家行。
盛家行也只是冷淡地回了一句。
要不是知情人,看两人之间的样子根本不会想到他们是姐弟。
咖啡屋的经理送来一杯咖啡,微笑了一下后,安静地退开。盛家华喝了一口浓咖啡,这才好像不稳下来,笑着对俞舒彦
说:"你从哪里请的这个员工,我快半年没来这里了,他还能记住我的口味。"
俞舒彦笑:"嘉志是很不错,这个人就是有点不好,私底下和你们交情再好,工作上也是径渭分明,毕恭毕敬的。"
盛家华笑,转过头,向于帆说道:"我是家华。"
"于帆。"
"家行很少带朋友过来这边。"
于帆有点尴尬地说:"我和盛家行认识没多久,只是最近在他那借住。"
他话一出口。盛家华和俞舒彦全都看向他,害得于帆以为自己说错了什么话。
"你住在家行那里?"
"他的客房。"于帆做贼心虚地加以说明。
盛家华看一眼盛家行。说:"连我都没有住过他那里。"
于帆吃了一惊,然后有点窃喜,问俞舒彦:"你也没住过?"
俞舒彦接得很溜:"没有。不过,家行住过我那里。不是睡客房,就睡我床上。"
于帆更加不喜欢俞舒彦了。"切,他也睡过我那里。"
盛家行猛得咳嗽了一声。
盛家华笑了起来,然后说:"我不知道你们同居也分房睡。如果这样,家行,你可以去看心理医生治治你的洁癖。"
于帆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死,半天说不出话来。"你......你......"
"噢。"盛家华醒悟过来,"我知道我弟弟的性取向。"
于帆在心里说:这下好了,不用怕被盛家华棒打鸳鸯。
显然,于帆忽略了一个重要的事实。别说他现在和盛家行没咋滴,就算他们睡在同一坑里,他们也不可能成一对"鸳鸯"
。
盛家华用银匙子搅着咖啡。他的长发很黑很直很这,披在肩上也不会给以柔弱的感觉,她的性感是冷的。
盛家行坐在那里一直没有开口。他们姐弟之间的气氛很怪异,是人都可以看出他们姐弟有问题。于帆看了看他们两人,
觉得他们不论长相、气质都有点相似。不过,他始终觉得盛家行要比盛家华要好,即使后者看上去要亲切很多。
于帆悄悄伸手,试着握住盛家行的手。盛家行一愣,挣了一下,没挣开,也就让他握着。于帆心里大乐,顿时忘了桌子
上的乾坤,一心一意去握住盛家行的手。放金庸小说里,于帆的智商要归类到周伯通等人的行列,很明显,这人的思维
和惯性都是走直行线的,大脑只能指挥一件事,不能二者兼顾。他一握盛家行的手,就觉得他的世界里只有这只手是最
重要的。呜呼悲哉!
正当于帆觉得此时此刻重要到以后要时时加以纪念时,俞舒彦又出来败他的兴。他笑容可掬地说:"于帆,你第一次来我
这里,我带你去品尝一下嘉志最拿手的咖啡。"
于帆的快乐像被抽掉一块的积木,瞬间崩塌。他们近日无仇,往日无怨,这姓俞的老是过来搅和。
"于帆,好歹给我这个东道主一点面子。"俞舒彦笑笑说。
于帆垂头丧气地站起身,用快哭出来的表情望着自己空掉的手心。他容易吗他?他好不容易才握到了盛家行的手,实现
了在二人神智清醒下的第一次接触,结果,他捂都没捂热就让人给破坏了。
妈的,俞舒彦这个斯文败类毁他情路,肯定是嫉妒心里做崇,肯定是看中盛家行。看看盛家行,那脸蛋,那身材,那风
情......
盛家华被于帆逗得很乐,她还真没见谁敢这么明目张胆得对盛家行表现出赤裸裸的欲望。盛家行只觉得丢人丢大了。
"喜欢那个孩子?"盛家华抽出一根烟,问。
"孩子?"盛家行脸上的肌肉又开始抽搐了。有这么大个的孩子吗?
"我很喜欢他呢。"盛家华苦笑了一下,"你应该不讨厌他,不然也不会让他住你那。说起来,我们的眼光一向差不多。"
"什么时候回来的?"
"上个星期。我估计你不会太高兴接到我的电话。"盛家华说。
盛家行没有否认,他的确不大愿意见到盛家华:"打算留多久?"
"我不打算走了,也许会帮舒彦工作。"
"国外的工作呢?"
"已经辞了。不赞同?"
"你不需要我的意见。"
"弟弟很出色,姐姐征求一下意见,一点都不奇怪。"盛家华笑,拨了一下长发,低下头,"老实说,回来时我很犹豫,我
很担心你不愿意和我在同一个城市。舒彦说得对,我们都是很固执的人,不说开,问题总在那里。家行,我不希望一家
人变成这个样子。你是我唯一的弟弟,小时候我们的感情很好。"
"家华你误会我的意思了。"盛家行有点头痛地揉了揉眉心,"不是你们的问题,只是因为我。我也没有逃避的意思。"
"那你是什么意思?妈妈当初骂你的话是很过分,可她一直在后悔。你一个人回来,一年只给家里一次电话,她以为你在
记恨她。"
"她的话一点也不过分,我的确是忘恩负义的人。"
"家行,不关你的事。"盛家华握住他的手,"我们都是无辜的,错不在你我身上......"
"如果后面的事情没有发生,你猜我会怎么做?"盛家行阻止他说下去。"家华,是你的话,你会选择我,但我......我不
会,我真的不会。我会偏向自己。家华,你心目中的好弟弟,不是我。"
盛家华愣了一下,收回手:"不会,你不会那么做的。"
"我会。"盛家行看着她,点头肯定。
"所以,家华,我离开是最好的一种局面。避开利益关系对谁都比较好。我爱你们,我不想再伤害到你们。"
"你表现自己感情的方式是远离?"
"如果你养了一头怎么养也养不熟的狼,最好把它扔出去,不然,迟早它会咬你们一口。"盛家行自嘲地笑,"其实是已经
咬了一口。"
"你什么时候开始这么认为?"盛家华盯着他,"家行你怎么回事?你认为我们是这样看待你的?"
"我只是告诉你事实问题。"盛家行拿掉她唇边的烟,"女孩子不要抽这么多的烟。帮我向妈妈问好。"
"家行......"
"有些事情我不想再来第二遍。"
于帆见他起身,也跟着出来,回头看盛家华伏在俞舒彦身上哭。"你姐哭了。"
"是啊。"盛家行说。把车钥匙给于帆,"你来开车吧,我坐后面。"车子快到住处时,盛家行却又开口,"出去喝一杯。"
于帆只好调转车头。
盛家行的酒品算是不错,只是一喝酒,他的脸色就变得很难看,整张脸像被抽干了血气一样,惨白里还透着青灰。
于帆没有多问盛家行的私事。一来,盛家行不喜欢别人多管闲事,二来,于帆总认为一件事当事人不愿说,自然有他的
理由。就像他绝对不喜欢别人问他几岁脱离处男之身一样。因为这点破坚持,于帆好奇得半死也不肯问出口,只好陪着
喝闷酒,喝得比盛家行还多。等盛家行说,我和家华曾喜欢过同一个人时,于帆的脑袋已经处于半当机的状态。
半晌才醒悟过来,甩甩头,让头脑清醒一点,抓住盛家行的胳膊问:"你说什么?"
盛家行喝掉杯中的酒。"那时我一个人在外面求学,家华不放心我,让她的朋友来照顾我。"只是谁也没想到,最后会给
照顾到床上去,"我甚至还有一个非常不错的女朋友,不过,我还是抛弃了她,和一个有可能成为我‘姐夫'的男人在一
起。"
"后来呢?"
后来发生了很多事。盛家行却说:"后来就这样。"
"根本是敷衍我嘛。"于帆不满地嘀咕。
盛家行笑揉了揉他的头发。
"你知道他是家华的情人?"
"这个不是重点。"盛家行说。知道与不知道又有什么重要。做了就是做了,他的确和那个男人发生了关系,也的确伤害
到了家华。
于帆喝口酒,想起什么,惊恐地问:"他是你第一个男人?"
"你他妈的脑子里装的就是这些东西?"盛家行大怒。
"可是,我希望那个人是我,我想你第一次和我做。"
"你现在是处男?"
"当然不是了。"于帆伏在桌子上,"我的第一次,和别人做了之后连脸都没有记住。可是,第一次和喜欢的人做,会很难
忘记吧。"
第一次总是特殊。
于帆一个晚上纠结于"第一次"的问题,大有生出相逢恨晚的感叹。
盛家行付掉酒钱,把喝得烂醉如泥的于帆弄上车。本末倒置啊,他喝得烂醉才比较合乎常观走向。
"坐好。"帮于帆扣好安全带。
"噢。"于帆听从命令乖乖地坐好,又扭动了一下,"盛家行......我刚才就......想说......说......说......"
"说什么?"
"你喜欢过的人,是人渣。"
"知道了,是人渣,你他妈的给我坐好。"盛家行握着方向盘,早知道就把他扔后座去。
"别再喜欢他了?"
"谁告诉你我还喜欢他?"盛家行的头更痛了。他哪得出的结论。
"因为你还没喜欢我。"
盛家行笑:"那还不如和他呢。"
他话音刚落,于帆就扑了过来,盛家行差点把车开出路面,刹住车,惊出一身的冷汗。怒道"于帆。"于某人抱着他的脖
子已经半昏睡了过去,用力把他的胳膊从自己的脖子上拉下来。"见鬼。"盛家行不由自主地骂了一声。
于帆在电梯里清醒过来了少许。电梯这种工具,尤其这种升降式的,也就一棺材的大小,容量大点的,就三四个棺材大
小。于帆从前因为挤电梯,对它抱以极度的怨恨心态,自从在电梯里与盛家行来了一个不算美好的邂逅后,于帆深深地
感谢它的面积容量,也只有在这种伸个胳膊能打在对方后脑勺的地方,才能生产出如此别出心裁的情感缘分。
盛家行的肩膀被于帆压得又酸又麻,生命因为有重量才具体,被人依靠和依靠别人会让人生出互相需要的错觉。于帆动
了动,又贴近几分。
于帆心里正得意着呢,他偷偷地用鼻子嗅着盛家行身上的味道,那味道跟催情剂似的。盛家行把他扔到床上时,还没起
身,就被他借酒装疯给扯了回来。
"放手。"盛家行猝不及防,有点狼狈地微微起身,低声警告。
"我喜欢你。"于帆说。
"放手。"
于帆的脸还是红红得,浑身的酒气,动作本来就不怎么听大脑的指挥,再加盛家行半个人几乎和他贴在一块。反正他醉
了,醉得不轻,喝醉的人跟疯子差不多,不能与普通人一样定罪。他只想吻吻盛家行,等明天全赖酒身上。
盛家行这次是料敌不明,他压根没想到于帆真的有那个狗胆对他上下其手。回过神来时,于帆的唇已经吻上了他,他一
愣,往后抑了仰,于帆的唇跟着追上来。
"喂......"
"我喜欢你。"于帆又说。他的眼光像一个精神病患,盯着他看的时候就直直地盯着,他的眼睛里就再也看不到其它的事
物。
盛家行本能得厌恶这种偏执的眼神,可他在于帆的眼睛里看到自己的脸,他的脸平静温和,他奇怪于自己会露出这种表
情。
于帆的吻慢慢地往下移,中途迟疑了一下,因为没料到自己会得手,正在暗自庆幸时,盛家行就反应了过来,他毫不客
气地甩开于帆,于帆整个人往床边倒下去,把床头灯给挥了出去。于帆懵了懵,然后不屈不挠地又扑了上去。
"于帆,你闹够了没有?"盛家行的声音又低了几分。
"我喜欢你。"于帆重复着,"我喜欢。"
盛家行坐在床沿上,于帆整个人趴在他的背部,他有点愤怒地转过头想瞪一眼于帆,于帆却又吻上他的唇。"我喜欢你,
盛家行,我喜欢你,我喜欢你......"他的声音里隐着一丝的哭腔。于帆有一瞬间觉得很害怕,他清楚得知道自己在耍赖
,他还知道自己很丢脸。他在连他的手都没碰到时,他乐天烂漫,等他真正拥住他时,他却生出了害怕的情愫。
于是,他更紧地抱住他,放肆地亲吻他。盛家行甩了好几次都没甩开他。他身后的男人死命地抱着他,用快哭出的声音
不断地说他喜欢他。
衣服在不知不觉中脱得一件不剩,肉体纠缠在一起,情欲像燎原之火,于帆觉得整个人都快烧了起来,他的手很用力,
把盛家行的手臂都给握青了,拆保险套时,像个初尝情事的毛头小伙子,撕了几次才把外包装撕开。
盛家行难受得把脸埋在自己的臂弯里才没让自己呻吟出声。伸手扯掉另一边的床头灯,黑暗一下子充斥整个房间,喘息
和摩擦的声音搅混在一起,盛家行感到于帆的手轻轻在穿插进他的发间,他伏下身子,紧紧地贴着他光裸的背上,他的
唇贴在他的耳边。
"盛家行,我喜欢你,我,很喜欢你。"
于帆慢慢地掀开眼皮张开一道缝,在看到睡在一边盛家行的脸时,立刻死死得闭住让自己呈昏死状态。他昨天不是故意
的,他只是想借酒装疯跟盛家行玩玩,没想到真玩出火来了,可是,男人的欲火一上来,他也控制不住啊。盛家行肯定
会杀了他的,他说过,这个房子隔音效果很好,杀个人分个尸,绝对神不知鬼不觉。
"醒了就不要在那边装死。"盛家行的声音冷嗖嗖的,像阵阴风擦着于帆的脸颊掠过。
于帆马上翻身坐起,声泪俱下得磕头领罪:"盛家行,我不是故意的,你原谅我吧,盛家行。"
盛家行眼明手快地躲开试图扑上他的于帆:"你给我老实呆着。"
"可是,盛家行......"于帆拉长音调。
"不许再这样叫我名字。"
于帆如遭雷击:"为什么?我觉得你的全名很性感。"在床上叫的时候更性感,于帆觉得自己的下半身又开始兴奋起来了
,见盛家行眼神不善,忙用双手护住,"哈哈......盛家行,不关我的事,是它的错,我是无辜的。"
"是吗?"盛家行听说,阴狠地笑了一下,"既然这样,那就剪掉算了。"
于帆吓得从床上跳起来,退到床角,缩成一团:"你真的要阉了我?"
盛家行正全身上下不舒服,再跟于帆这个二五扯下去,说不定真会杀人毁尸。在看到自己手臂上的一圈青紫,愤怒地看
向于帆,于帆瞄了一眼,张了张嘴,跟只小狗一样垂下眼睑。盛家行顶着千年僵尸一样的脸去浴室洗澡。
于帆逃过一劫,吁了一口气。跳下床,把房间收拾了一遍,出去取来报纸杂志,还煮好咖啡,本着要死也要臭在这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