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雕(风流天下 一)+ 番外——天子
天子  发于:2011年05月0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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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若说孙秀与她勾结,她又为何以暗箭伤他?”公孙策正在疑惑之时,忽见帐门外一道黑影闪过,忙喊了声:“有人
偷听!王朝、马汉,快将人拿住!”
包拯却道:“无须拿人,跟上就好……”
“是……”
王朝、马汉应声的同时,人已飞一般追了出去。他们跟在包拯身边多年,各色奇案也算见识过无数,自然明白所言之意
是要将计就计,且看那主使者究竟是为何人、得到消息后又会如何反应。二人一路跟踪,来到一座营帐之外,附耳听去
,帐内说话之人正是孙秀。
“什么!原来是那小贱人暗害于我!我不计较她是辽国蛮人、身份低下,她却两次三番不识抬举,不肯遂我心愿!若是
没有我,那番帝此生也休想入主中原!”
一番话说完,再也无甚值得怀疑之处,王朝、马汉大吼一声“逆贼!”齐齐闯入帐中,孙秀见事情败露不禁大惊失色,
连忙自榻上翻起,但因体内余毒未消全身虚软,只能勉强抵挡,转眼便被二人逼到门口。
孙秀走投无路之下,奸计又生,开门便叫“救命啊!抓刺客!”不想闻声而入之人却是狄青。
孙秀见事态不好,狗急跳墙般挥剑乱砍,欲趁机逃跑,但哪里敌得过狄青……三两招的工夫便被制服,连同那前去帐外
偷听的孙洪一起押至中军帐中,连夜审问。
刚刚说出口的话犹如覆水难收,孙秀再想抵赖也抵赖不得,在包拯与狄青的逼问之下只得松口,硬说是辽人抓了他的妻
小作为人质,他不得不听命行事,帮他们窃取阵图,并几次三番设计陷害展昭与白玉堂。
“事到如今,真相大白,可仍是太迟了——展护卫与白护卫本是江湖豪侠、绿林好汉,先后入了公门只为保这头上一片
青天,谁知却在此处横遭奸人陷害,本府实在对他们二人不起——”包拯说到此处摇头长叹一声,不由连眼眶也红了起
来。
“大人……”此时公孙策已不知该要再说些什么,开了口,却也一样伤心。
白云千里空悠悠,故人一去难再还……
二人正惆怅难过,愁眉不展间却见一人风风火火闯了进来,外面分明地冻天寒,那人却是满头大汗,面上经得倒像刚在
炉火边烤过一般。
“大人!公孙先生!”赵虎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一张方正的脸上显出掩饰不住的兴奋,嘴上却因过于激动半晌未说出一
句话来。
好一会儿,急促的呼吸略微平缓,才终于重新开口道:“大人,巡逻的守卫在北门外发现了两个人,似乎是展大人和白
少侠!”
“什么?此话当真?”包拯急急从案后绕出,一把握住赵虎的双臂问。
“当真!大人!千真万确!张龙他们三人已经赶去确认了,叫我前来告知大人和先生!”赵虎用力点了一点头道。
“快!快领本府前去!”
包拯此时已无法等,甚至未加厚衣就与公孙策跟了赵虎出帐,急匆匆地快步向北门赶去,三人赶到之时恰遇闻讯而来的
狄青与石玉。几人来不及多说,跟在早等在北门营前的张龙身后,几乎一路飞奔军医帐内,榻上那昏迷不醒的两人不是
展昭与白玉堂还会是谁?
“包大人,元帅,石将军……”
军医见了几人连忙起身下拜,却被包拯和狄青扶住,着急问道:“军医,他二人情况如何?”
“展大人与白大人受了很重的风寒。且几日前刚遭到过酷刑拷打,身上的鞭痕都是新伤,加上不知何等艰难才得以脱身
回来,体内真气耗尽。老夫尽我所能相救,但能不能醒来,就全凭他们自己能否熬过前三日了……”军医躬身俯首,坦
言相告。
包拯闻言,喜忧参半,喜的是他们能活着归来,忧的却是前景未卜——敛眉沉默半晌,才向那军医一揖道:“无论如何
,本府求您,一定要保住他们的性命。”
那军医见状连忙下拜道:“包大人,老夫怎敢当您这一拜,这可真是折煞小老儿了!大人放心,老夫一定当尽心竭力!

“大人,学生也留在此处照顾展护卫与白护卫,或者能帮上些忙。”公孙策说道。
“有劳公孙先生……”包拯点头道。
***
白护卫……白护卫……
隐隐约约,听到耳边似乎有人一直唤着自己的名字,白玉堂几次努力又几次沉入睡梦之中,但已经开始恢复的神志却始
终提醒着他:那个人不在他的身边,他感觉不到他的气息……
“不,我不能再睡了。”努力蠕动着干燥的嘴唇,沙哑的声音终于冲口而出,他猛地睁开双眼。
“白护卫,你醒了!”公孙策又惊又喜。展昭与白玉堂虽然熬过了前面三日保住了性命,但由于寒气入侵,又伤到了经
脉,始终昏迷不醒。直到今日,已是第十二日了——
“公孙先生!”白玉堂怔了一怔,已全然清醒过来,整个人“砰”的从床上弹坐了起来,“公孙先生,猫儿呢?猫儿他
在哪里?”
“白护卫莫急,展护卫安然无恙,只是还未醒来。”公孙策忙指了指帐内另一侧的床铺安慰道,不想回转过头,却是展
昭似是已感觉到了什么一般,露在被外的手微微移动了一下,缓缓张开眼来。
“猫儿,猫儿我在这里,你感觉如何?”不等他开口,白玉堂已冲到他的身边。
公孙策见此情景,便暂未多言,悄然退了出去,帐内只剩劫后归来的二人。
“玉堂……”展昭才一出声,面前那人已一把握下他的手贴在他温热的面颊。
“猫儿……你……”双目相对,他的双眸依然清亮如水清清楚楚地映着他的影子,只是……这双眼已再看不到任何东西
。自他们相识相知,他唯一的心愿就是守在他的身边,让他心中的负担轻些,身上的伤痕少些——可最终,他仍没能护
得了他!
想到此,他只觉呼吸一窒,心头一阵扯裂撕碎般的挫痛。
“玉堂,为何落泪?你我不是都还活在世间?”突然被那人紧紧拥住,力道大得像要把他揉入体内。全身仍在酸痛的筋
骨被他如此一抱疼得他忍不住皱起眉锋。有些窒息似的辛苦,却是安心如许。
“我没有落泪……是受了风寒,嗓子嘶哑……”白玉堂将脸埋入展昭的发,习惯性的嘴硬,却听他咳了一声,道:“我
已亲眼看到,你还不承认?”
“什么?你亲眼看到?”白玉堂不敢相信地惊呼一声抬起头来,正迎上展昭的目光……
如沐春风,率直清朗,一如往昔的毫无保留……
“猫儿,你……看得到?当真看得到我?”
“当真!”展昭微微颔首,拭去白玉堂脸上未干的泪。
他的容颜早已经刻在他的心中,就是真瞎了双眼,他仍能一生看着他……
“你不是……中了萧仲玄的毒针?”
“我也不知……或许,他是真心想放我们……”展昭缓缓答道。
在光芒射入眼中的瞬间他也同样疑惑。
随即明白,萧仲玄如此做只是想与他做最后的了断,从此以后永是陌路,他们再不是兄弟朋友,也不会再当作曾经识得
过彼此。
一切都已凋零,尘归尘,土归土——
不再有交集……
如同他们第一次见面时饮下的那壶花雕。
花雕、花凋。
经历了这一番生死劫,此时心中唯一的感受便是想要庆幸上苍的照顾,因为他得到的是世间最珍贵的东西。
“玉堂,答应我一件事。”
“什么?”
“今后,心中只要有你自己,要保护好自己。”展昭轻轻握白玉堂包扎好的左手,相住他的双眸道。那时,他以为自己
能护得住他,他却还是为他承受了断骨之痛。
“臭猫……白爷爷的话,倒给你偷了去用得高兴!”
白玉堂咕哝一声,接下来除了静静相拥,便再无更多言语。
生,便是希望,心定,便不惧风浪。
相融相契的心跳已是所有——
一月之后,天气持续大寒,辽主耶律宗真见天时难借,无法更近一步,于是派人叩关谈和。
包拯率开封府众人辞别狄青,将孙秀、孙洪一干人等押解回京覆旨,仁宗赵祯闻知边关危机解除,逆贼得诛,龙颜大悦
,下旨重赏。
圣旨与赏赐到了开封府衙,包拯领旨谢恩,并将银钱财物散发下去。
四人校卫寻遍府衙上下,独不见展昭与白玉堂的身影,正奇怪的工夫,公孙策却笑道:“不必找了,看月华如水,难得
良辰美景,展护卫必是又被白护卫拉去饮酒了……”
此时,汴河岸边的一家酒楼内,两个避了干扰偷溜出来的人,躲了尘世的浮华喧闹。正临窗借着月色,二人共用一杯对
饮……
“听说圣上钦赐了十坛御酒,宫内琼浆玉液千金难求,可还是比不上这正宗上好的女儿红喝起来过瘾!”
“琼浆玉液千金可得,知己挚爱才是世间难寻!”
“猫儿,你醉……”
“为何突然这么说?”
“物情唯有醉中真!你不醉说话会如此直白?”
“就算我醉了,酒逢知己千杯少。”
“既然如此,那我们就不醉不归!”
“好,今宵是个太平之夜,何妨醉上一次——”
“猫儿可宁愿一生与我做知己?”
“此事……不是早已注定?”
注定——
前世今生,情牵永是你。
天许你我,情缘不断——
一生一世,我愿意,与你相随;
生生世世,我还愿,与你相随。
 
——全书完——
陷空岛—醉明月 上篇 醉相识
陷空岛 飞峰岭
骤雨初歇,空中零落几点疏星,伴着一钩淡月,飞峰岭下,松江岸边,清景无限。
江上一叶扁舟,顺风飘来,未等小舟完全靠岸,立在船头、一身簇新素蓝长衫的青年已经轻巧矫捷地飞身而起,眨眼间
双脚便稳稳地落了地——
“有劳了。”
蓝衫青年回首向船家道了声谢,握紧了手中长剑,顺着蜿蜒的山路拾阶而上。
来到卢家庄前,只见面前高墙耸立,大门紧闭。上前一试,却是锁着的,只好一边叩门一边问道:“里面可有人在么?

“什么人这么晚了还来叫门?”院内有人应道。
“开封府展昭,特来拜访白玉堂白五侠。”或是说——
奉命前来捉拿盗走了三宝的钦犯。
展昭答着,不知为何,对这“飞来横祸”只觉好笑——
想不到这御猫的名号,竟无端端惹恼了陷空岛上排行老五的锦毛鼠,不光盗走三宝,还公然下了”战帖”,限期他亲自
来取,当真是胆大包天!
如此率性张狂的人物,以前只是耳闻其名,却素未谋面;如今借此机会,他倒正想会他一会!
“来人莫不是展南侠、四品带刀护卫御猫大人么?”院内拔高了声又道。
“正是展某,请问白五侠可在府中?”展昭问道。
“我家五爷已等候展大人多日了,请展大人稍待片刻,容小的前去禀报。”
那人说罢,便再无动静。
展昭在门外呆立多时,始终不见有人出来,正纳闷皱眉,门内冷不防传来一阵哈哈大笑——
“真是有趣,原来开封府养的猫儿还会守门!”
“白玉堂!”
展昭低呼一声,始才发觉定是上当,被那白玉堂戏耍了,心中不觉暗恼,足下一点,旋起身来,跃上墙头;院内一道白
影,在眼前倏得一闪,来不及看真切,已经疾疾地飞纵起来,踏着月色去了——
“好俊的功夫!他这是要与我一较高下?好——”
心念一动,展昭已运起轻功,一路逐着那抹莹白时高时低、飞上飞下,穿过一片竹林,不觉已一路追至了后山。
到了近前,才发现已没了路,面前是一处断崖,崖下便是滚滚松江水;江上无桥,只横亘着一条铁链。
此时白玉堂早已跃上了那条铁链,竟是如履平地一般,只见夜风微拂,衣袂翻飞,不消片刻已到了对面岭上。
回得头去,见展昭还立在另一侧峰崖边,又是一阵大笑,尽显狂恣得意——
“猫儿,你若有本事,尽管跟了我来!白爷爷备有好酒,恭候大驾光临!”
说罢,腾身而起,转瞬便不见了踪影。
“猫儿?此人还真不客气!”
展昭不觉怔了怔——并非他妄自尊大,可也还没见过什么人敢如此称呼他。
他展昭一向讲理;可这白玉堂,盗了三宝又上门挑衅还如此理直气壮,真真霸道得不把天下之理放在眼里!
若不是亲眼见到本尊,只怕会以为是哪家顽劣孩童一心戏耍作弄他人的恶作剧,之后还要向受害者扮鬼脸!
心下喃喃自语,并非赌气,倒是越发觉得有趣——
“若是不跟去,大概会一世给他看扁……”
有些伤神地微扬起唇角,再度提起气来,凝神向前,耳边惟有清风低吟……
***
到了另一侧岭上,仍是满眼的翠竹凝碧;定下神来,隐有悠悠萧声破空传来——
展昭巡着萧声寻去,来到竹林深处,眼前背立着一人。
察觉到他已到了近前,萧声渐弱,那人缓缓转过身来——
“竟能过得了独龙桥,还算没有令我太过失望。”
“白兄,展某有礼了——”
展昭略一拱手,微微一笑,不由得暗中赞叹——
好出色的人品!
完全不似想象中那般蛮横无赖,反而是一派丰神华美,令人羡慕不已!
这就是锦毛鼠——
白玉堂。
卓然而立,白衣胜雪,披着一身素银月华,面如美玉,唇角含笑,一双黑玉般的眸子中显出的却是敢与空中皓月争辉的
绝世凛然高傲!开了口,嗓音亦是清朗冷凝——
“不敢当,猫鼠自古不两立,白某怎敢随便与展大人称兄道弟——”
“御猫封号乃圣上所赐,展某并非有意冒犯,还请白兄行个方便,交出三宝,让展某回开封府复命。”(某TA插花:
猫儿,你刚才还说是捉拿钦犯,现在就只想追回三宝就了事了?你是不是对小白一见钟……猫儿:#瞪~你越来越聒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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