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对,随即正色道:“辽国首先打破与我大宋交好之约、犯我边境,卫国之责重于一切,何况两军对垒,若是顾忌诸多
又如何得胜?元帅尽管放心,我等自知元帅苦心,当听元帅差遣,尽其所能助元帅破阵退敌!”
“好!展护卫、白护卫果然是英雄气概!如此狄某便不客气了,今日敌军前来偷营,必定也在谋划再战之事,为免横生
枝节,我已决定明日夜间对辽营进行偷袭……”
将计划细细说明后,狄青又道:“明日一战乃狄某暗中安排,除子易及我等身边心腹精锐并未告知营中其他将领,也请
二位不要声张,悄悄离营,如我等刚才所说,提前潜入辽营,只等三更与子易里应外合……”
“记下了,请元帅放心。”
展白二人依言应下,送狄青、石玉离去,静待天明。
次日一早,展昭与白玉堂悄然离了宋营,依临行前石玉指引之路纵马出关,在宋辽边境的林中待到日落西斜,天色逐渐
暗下,缓缓向辽军大营靠近。为了避免被敌军发现,他们在离敌营十几丈远的密林之内止住了脚步,一前一后轻巧地跃
上了一棵参天古木,远远地观望,等待天色全黑。
又过了半个时辰左右,白玉堂看看好容易爬在了半空的月牙,估摸着离入夜至少还有两个时辰,有些受不了继续这样无
言地枯等,拉了拉一心一意、目光炯炯地盯视着前方的展昭道:“猫儿,别盯了,离了这么大老远,就算你那双猫眼再
尖也看不出个所以然来,还是省省劲,等入了夜,进得营去再说吧。”
展昭回过头,看白玉堂晶灿灿的眸子望着自己,直觉他脑中定是又在打什么歪主意了,警觉地问道:“那你想怎样?”
“我想……”
“耐下心来,很快天便黑了。”
展昭见白玉堂闭口不答,似笑非笑,只道是他等得不耐烦了,低声安慰了一句,便又转过头去。
“猫儿……”
“何事……玉堂?”
展昭听得白玉堂又在耳边唤他,正要回头,一双手臂已然自身后搂上了他的腰间,热乎乎的气息吹向他的耳后。
“玉堂,不要胡闹,此处是……”
“我知道,你闭上嘴,你若想看便继续看你的,我就这样,不会胡闹。”白玉堂在展昭背后闷声笑道。
展昭无语,知道这白老鼠若是闲得无事必定一刻不愿安分,但也肯定他懂得进退分寸,便就由了他去。
两个时辰以后,天已全黑,敌营帐内的光线逐渐暗了下来,大部分烛火均已熄灭,只剩零星几枚火把作为警戒之用……
“猫儿,好象是时候了……”白玉堂道。
“嗯,我们走吧……”展昭点头。
二人悄无声息地飞身落了地,拨开枯败的灌木杂草,一点点接近了辽军的营地,只见大营之外也有人手执刀枪,来回巡
逻。
展昭回首看向白玉堂,与他交换了一个眼神,便一同伏下了身,等待时机来临的一刻。
一名辽兵不敢疏忽地举着手中的长枪,四下张望巡视着靠了过来,在接近了灌木丛的一瞬间,只觉一阵微风拂面,呼吸
一窒,脖子已被勒住,下一刻便没了气息,被拖进了树丛。
片刻之后,另一名辽兵也同样神不知鬼不觉地断了气消失在树后。
“要不是为了混进营去,白爷爷说什么也不会穿这些蛮子的衣物!”白玉堂一边剥下其中一名辽兵的衣服套上一边低咒
。
“我也不想,此时只是为了大局着想,勉强为之。”展昭低声接言,倒不当白玉堂只是在说气话,只因他也抱有同样的
心思。
两国交战,面对敌军,堂堂男儿谁不会有此反应?
“这个我自是明白,走吧。”
“好。”
换好了衣服,展昭与白玉堂钻出了灌木丛,扮作认真巡视的样子,乘其他辽军不备,顺利地潜进了营中。
放眼辽营之内更是戒备森严,放眼望去,一时难以判断粮草究竟在何处囤积。
展昭思虑了片刻,道:“玉堂,你我还是分头行事,以免误了大事。”
“也好。”
白玉堂点点头,又道:“笨猫,注意安全。”
“知道……你也要小心。”
展昭说罢,用力握了下白玉堂的手,二人分头朝不同的方向探去。
***
“你们去吧,好生警戒,不得怠慢!”在营内巡视过一周,萧仲玄停在脚步,向身后的兵士命令道。
“是!”
“你也去吧,本王过一会儿再回帐中。”待众人退下后,萧仲玄又对仍跟在身边的花飞宇道。
“夜间风寒露重,还是……”花飞宇不放心萧仲玄的伤势,忍不住劝道。
“别说了,我现在还不想回去。”萧仲玄转过身道。
“可是……”花飞宇还想再劝,萧仲玄声音一沉打断了他。
“飞宇,我说过,我不喜欢别人违抗我说的话。”
“……属下告退。” 花飞宇犹豫了下,还是听命退下。
此时的他已不是他能劝得的,再从大宋归来,希望的破灭不但没有使他清醒过来,反而令他陷入了一个永远难以破解的
局中,就如同自己一般,爱上一个心中无他之人,除了痛苦还能剩下什么?
花飞宇离开之后,萧仲玄独自一人漫无目的地营中巡视走动,不觉二更已过,正想回帅帐安歇,却突然发现前方一座营
帐之后似有一条人影闪过,心中不禁生疑,警惕地一纵身追了上去,落在那人身后喝道“站住!什么人?”
那人闻言,在一瞬间迟疑了下才停了下来,但未转身。
萧仲玄见那人虽身着辽军服饰却迟迟不肯面对自己,心中更觉古怪,左手已握上了剑柄,有意试探道:“大胆!本帅命
你马上转过身来。”
“是……”那人压低了嗓子,缓缓转过身,“元帅有何吩咐?”
“呵呵……”听那人答了话,萧仲玄略略诧异了一下,接着便低低沉沉地笑出来,“契丹语,你学得不错!”
虽然对方仍半低着头,脸上又是黑漆漆地布满了尘土,但他就算闭着眼睛也决不可能辨错了他的气息,即使他刻意掩饰
了自己原本的嗓音。
“属下……不太明白元帅之意……”那人不着痕迹地后退了半步,萧仲玄却已在一瞬间察觉到了兵刃即将出鞘的杀气。
“你一向心思缜密,想必是来到此处之前就已有所准备,万一被人发现就用契丹话应对,不过……我刚刚问话时用的却
是汉语,而你竟然一点也不惊奇。这是你的小小失策,你觉得还有必要继续装下去么?展兄弟。”
“我大宋与贵邦交好多年,大辽却突然兴兵犯我疆土……两国交战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王爷昨日派人前去偷营也是
如此目的。”
展昭一边暗中观萧仲玄的一举一动,一边试着稳住他的心神以拖延时间,如果不出意外,玉堂此刻应该已经找到了辽军
粮食囤积之处。无论如何,必须坚持到三更石将军夜袭之时!
“哦?莫非这便是汉人所谓的‘礼尚往来’么?若是如此萧某是否也可将以往所有向展兄弟一并讨回……”萧仲玄欺身
上前,捕捉住那双如星子般清亮的眸子逼问。
“若论个人私情,大哥既已开口,展昭理当奉上性命以报当年的救命之恩;但眼下正当两军阵前,我却不能在此时答应
王爷的要求。”
造化弄人,让他欠下萧仲玄的一份情,却又必须在战场上与他针锋相对。天意如此,他们注定做不成兄弟朋友,惟有以
敌人的身份面对彼此。
“你该知道,我想要的是什么……这条命我要你活着来报,我不要你还任何东西,只要你展昭这个人!”
萧仲玄话音未落,腰间宝剑已然出鞘。
接下来只听得“呛啷”一声脆响,双剑交锋,铁器相撞的声音在寂静的深夜显得格外刺耳!
萧仲玄这一剑旨在出其不意、攻其不备,其中所蕴涵的力道沉实惊人,完全未留任何余地,却想不到展昭竟就借着这股
强劲的力道突然腾空而起,如野鹤振空般闪出了一丈开外,把他剑上所夹带的猛锐穿刺之力化解得干干净净。
好厉害的轻功!
以自己此时有伤在身的情形看却未必是他的对手,更惶论将他生擒!
想到此,萧仲玄纵身追上去的同时陡然拔高声音喊道:“来人啊!”
“出了什么事?”
不消片刻,一名副将便带着手下十几名兵士赶了过来,恰看到萧仲玄与展昭交锋间互不相让地自半空中直打回地上,二
人手中长剑有如银虹翻腾疾流,卷起了漫天剑雨,铿锵作响,猝然降临,仿佛要将一切都覆盖起来一般。
几名辽兵骤然面临这等疾猛的剑势,俱是大吃一惊。
“有宋军偷营,来的必定不止一人,吩咐下去,营内各处马上掌起灯来给我搜!”萧仲玄在双脚落地的瞬间抓住空挡分
神命令道。
昭不可能只身前来,不管他此行目的为何,白玉堂现时必定也身在他辽军大营之中!
“此处有本帅对付,只留两人协助便可!其余人等立刻依命行事!”
“是!”
几人得了令,火速分散开来,展昭见状暗叫不好,手下剑势愈发猛烈起来,斩上削下,很快将留下助阵的两名辽兵击倒
,一时却仍是无法摆脱萧仲玄。
他原本就顾及着要与石玉里应外合之事,加之担心白玉堂,心中不禁有些急躁。
就在此时,远处偏南方向突然一阵大乱,萧仲玄一惊,抬眼看去,但见天边隐隐出现了一片红光,有人高喊了声:“不
好了,失火了!”
紧接着便是慌乱声四起,整个辽营一下子如同被捅了的马蜂窝一般沸腾起来。
两三名辽兵匆忙赶来,一见萧仲玄便喊道:“元帅,大事不好!”
“出了什么事?”萧仲玄高声喝问道。
“回禀元帅,粮草起火了!”一名辽兵慌忙回报。
“什么?!”
粮草起火,此事非同小可!
萧仲玄一听当场铁青了脸色,尚未作出反应,已有另两名兵士来报:“元帅,营外有宋军前来突袭!”
萧仲玄闻言大惊,仔细听去,大营之外,战鼓隆隆之声逐渐响起,从四面八方传来,令人辨识不清其所在方位。
所谓“夜战多火鼓”,这分明是宋军趁深夜偷袭之利利用火光和鼓声扰乱迷惑他们的视听,逼他们不得不分散兵力抵御
有可能来自各个方向的袭击!
“该死!”
想到此,萧仲玄叫声“不妙”,顾不得再继续与展昭缠斗,二话不说,匆匆跟着赶了过去。
就在辽营内乱成一片,众兵将一边忙于抵御偷袭的宋军一边分散兵力救火之际,白玉堂已经闪身离了粮仓,趁乱撤退时
无意中经过了一座比其他营帐大上许多的毡帐,依其规格判断似乎正是中军帐的所在。
看四周无人守卫,他心里一动,便一掀帐帘潜了进去,迅速翻遍了桌案之上并无重要之物。
白玉堂不死心之下放眼四下摸索,发现卧榻边放着一只木箱,箱口上了锁,一看便知必是些机密之物藏于其中。
“哼哼,小小一把锁头便想难倒白爷爷,想得倒美!”
白玉堂不屑地嗤笑一声,从暗器袋内摸出一支细镖,三下五除二便撬开了那锁,打开箱子,见面上放着两副卷轴,打开
其中一副,竟是宋军的布阵图!
看来狄元帅猜得不错,军中果有内奸藏匿!
他心中暗骂,同时将另外一副也一起折了揣进了起来。管他是什么,先一并带走再说!
东西到手,正要转身出去,一名辽兵却突然闯了进来。
“什么……”那辽兵见帐内有人,刚想放声大叫,余下的那个“人”字还没来得及喊出,已经被飞镖封了喉。
“找死!”
白玉堂跃过那名辽兵,不敢再多耽搁,趁辽营之内混乱尚未平息,一路飞奔往营外而去。
“玉堂!”放心不下等在半途的展昭见白玉堂安然脱身,忙喊了一声迎上去。
“猫儿,你……你怎么在这种地方等我?”
白玉堂脚下如飞的同时,还不忘“凶恶”地瞪向身旁的笨猫,却见他似是冲自己笑了一笑,道:“先别急着发火,脱了
身再和我计较……”
出了辽营,展昭与白玉堂沿着原路折返,脚下不停,直到确定已离辽营够远,身后并无追兵赶来才驻了足,闪入路旁的
林地……
紧张过后,终于暂时松弛下来的两人靠在树干上休息了好一会儿,才重新提起说话的力气。
“展小猫啊展小猫,方才见营内起火大乱你便该知道我已经得了手,便是要会合也该先到了营外再说!白爷爷上辈子欠
你不成?你偏要和我作对!” 白玉堂喘匀了气,转向展昭“横眉立目”道。
自己一时兴起,冒险进敌军大帐偷东西未觉如何;方才见这笨猫混在一群辽兵之中四下张望寻找他的身影,倒差点吓掉
他半条命去!
“你以为我会留你在营内自己先逃么?这个时候要我听你的,休想!”展昭看他一眼,丢回一个同样坚决的眼神,却不
似他那般火大。
“你这只死猫臭猫,非要逼我发火么?!”白玉堂恼羞成怒地跳将起来,逼近展昭,一手拉住他的衣襟,一手扯住他的
头发,狠狠吻上了他的唇,几乎象泄愤似的用力吸吮噬咬。
被白老鼠的利齿咬痛的展昭并未反抗,而是反搂住了他的腰,任他的舌霸道地叩开他的齿缝直闯进来,肆意嚣张地翻搅
。
“猫儿,我……不是有意……”
口中猛地尝到了些微血腥味,白玉堂才惊觉自己无意中咬破了展昭的唇,连忙松开了牙齿,却还是舍不得离开,改用舌
尖轻轻舔舐描绘。
“不是有意胡乱咬人?”展昭动了动已经被咬麻的下唇问道。
白老鼠的脾气,总是来得快,去得也快,不过去的时候往往已经是他发泄过之后。
“横竖已经咬了,你想咬回来不成?”白玉堂狡慧地冲展昭一笑,七手八脚地把套在衣衫外的辽服脱了丢在地上,忘了
怀中还揣了东西。
“玉堂,这是什么?”展昭整理好衣衫,捡起落在白玉堂脚边之物问。
“这是宋军阵图,不知如何到了萧仲玄的中军帐中,如此说来狄元帅所言有内奸通敌之事的确不假!”
白玉堂自顾自道,却没注意到展昭早听得变了色,脸也沉了下来。
“你烧了粮草之后又去探了他们的中军帐?”
“我……反正无人把手,就顺便进去一观……”
白玉堂干笑着利用余光偷看展昭的表情,暗暗叫苦。好死不死说漏了嘴,被这猫儿知道自己干了这般“冲动”之事必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