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見子清——狗丫头
狗丫头  发于:2011年05月1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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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你们是说世上还有比柳依依更美的人?"飞蜜目瞪口呆地说:"怎么可能?那还算是人吗?" 
虎曜斜眼看着飞蜜,摇头叹气道:"笨蜂啊,不是人难不成是鬼啊?" 
飞蜜鼓起双颊。"我又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柳依依已经美得像仙女了,若是还有人比她美,那准是仙了。"她语带可惜地道:"只可惜柳依依红颜薄命......不过像她那般女子,与其在红尘中打打滚滚,倒不如因病而去还较适合她。" 
原来冷傲天是用病故来解释柳依依的死啊...... 
我心有同感地想:这样的确比较适合她,她不该是自裁为我而死......如此对她而言,是太不值了...... 
"子清?" 
龙啸一声,拉回我的漫游出神,我僵硬地笑了笑。"什么事?" 
他直直地盯了我许久,和煦的笑道:"没事,只是想问你要不要也来壶薄酒。" 
我摇头说:"我不喜酒类。"谢绝了他的好意。 
夜晚入睡前,因房间的分配起了小小争执(虎曜拉着要我跟他一块儿同寝,而飞蜜则硬要我去睡她房间,她去跟龙啸睡同间房),终究无事落幕,我依旧是与龙啸同房。 
合了眼,神志却清楚难眠,欲辗转,又挂心会吵扰龙啸,最终我起了床,独坐窗前,抬首寻明月,月娘竟被乌云层层覆住,难窥其貌。 
我低声吟道:"问世间,情是何物?直教生死相许。天南地北双飞客,老翅几回寒暑,欢乐趣,离别......苦......"我细细嚼着苦字,苦,惹动我胸口闷痛,忆起那含笑在我怀中消逝的人儿,忆起那当街下跪落泪难休的傲气人物。 
扪心自问,我......究竟有哪点好? 
突闻悉簇声响,回头一探,龙啸已起身坐在床边。 
"对不住,吵醒你了吗?"我抱歉的说,心想他该是刚醒来,应没听清楚我刚才的喃喃自语。 
龙啸随手披了件外挂,又拿了一件步至我的身旁替我披上,道:"没儿的事,我只是忽然想瞧瞧今夜月色......唉,难得有此雅致,月竟被遮蔽了。" 
"是啊......"我附和着。 
"子清,陪陪我吧。" 
还未来得及开口,龙啸一个箭步飞窜出窗,看样子是上屋顶去了,见状,我也只好跟了上去。 
上到屋顶,龙啸背风负手而立,发丝随着徐徐晚风吹动,瞧着他的翩翩风姿,我道:"挺凉的风。"我顺着被吹乱的头发,刚一顺好,风又将之吹乱,整了两下,索性不理。 
"要入秋了嘛。"他道:"现在还看不到月,再过一会儿,就见得着了。" 
我应同,云层缓缓被风吹移着,遮不了月娘多久的。 
龙啸沉稳一问:"有不开心的事吗?" 
我看向他,无语,他也不介意,温和地笑着道:"子清有吃糖葫芦吗?" 
"还未。" 
"那就吃吧,甜滋滋的糖葫芦吃下肚,烦闷就去了一大半。" 
我苦笑,胸中的千结,哪会简单消去?"怕糖葫芦的效用在子清身上不显著......龙啸,要是有位很美好的姑娘因你而死,你会作何感想?" 
龙啸沉默片刻。"......她死时表情如何?" 
我忧伤难抑地道:"很安详的笑脸......" 
"是吗......那么,为她的死,我会很悲伤。"龙啸认真地思考后答我:"但不会悲伤太久,因为若如此,她在九泉之下,也必不能安心......我想,她之所以能安详过逝,最大的原因是因为她很满足了,因此,我会为她悲伤一阵,然后牢牢将她的美好铭记在心,永生不忘。" 
"可是,我难以忘怀她的死去......"要我如何忘?因我死去的人儿,我真能单记得她的美好而开心活着吗? 
"那......那就不要忘记。"龙啸长长地叹了一口气。"难忘怀,那就别勉强自己忘去......将那位姑娘的死牢记心中,提醒自己别再犯相同的错。"龙啸轻轻笑了几声,道:"当然,我说的只是意见,如何抉择,操在子清手中。" 
我道:"不,龙啸说得对,子清受教了。"与其不断责备自己的错,倒不如在错误中学习教训,为了......不再产生可悲的结果。 
龙啸嘻笑说着:受教说得太过了。随后他伸伸懒腰,慵懒向我说道:"好了,也该回去睡了,不然明个儿睡过头就糟了。" 
"龙啸!"我慌忙唤住他。 
"怎么了?" 
摇摇头,我道:"很谢谢你......"要我陪他,是个借口,他必从下午就注意到我的不对劲,见我难以成眠,也跟着起铺开导于我。 
龙啸拍拍我的头,开朗笑说:"不是说过了吗?朋友之间不必客气,何况你比我小,替弟弟解忧同是兄长的责任。" 
我往他拱手一拜,衷心地道:"无论如何我真的很感谢你的费心。" 
龙啸见我诚恳道谢,脸色微红,有些不好意思地道:"既然你都诚心道谢,我虚心收下就是。" 
像为了掩饰,龙啸急匆匆地扯着我回房,临走一望,挂在夜空的月娘,却依然被遮掩盖住--风,早已停住。 
云不开,明月难见。 
我不安心想:那个人......现在安好可否? 
日近响午时分,龙啸他们带着我往会场行去,观看四方,发现人潮方向也是同样,未到会场,人群已挤得水泄不通,为此状况,我紧蹙皱眉,不知该从何进入? 
龙啸却脸色不变,朝着某着方位喊道:"晋前辈!" 
随即一名老人领着几名汉子走来,不用嚷叫,人群纷纷退路,该有不低地位才得如此。 
老人喜悦的朝龙啸道:"你们来啦?"他瞧了瞧,疑惑地问:"盟主他老人家怎没跟着一道儿来。" 
虎曜打笑说道:"老晋啊,您老身体强健可也别把我家老头算在内,他那把老骨头早松得不像样。" 
老人摸了一把他的白胡须,道:"会叫我老晋的也只有虎曜你了,呵呵,盟主他不是骨头过松不能来,而是被妻管死死,动弹不得吧?" 
虎曜悦色击掌一声。"老晋就是老晋。" 
老人的视线转到我身上,好奇地问:"这位公子是谁?" 
我有礼地道:"区区魏子清,敢请晋前辈多多指教。" 
老人摸着白胡须乐道:"不错不错,很有礼貌。" 
龙啸抓着我,微微兴奋地道:"晋前辈,说来您可难信,子清他分得清我与虎曜两人,绝不搞混。" 
老人惊愕的看向龙啸,一脸不可思议地问:"龙啸,你说得可真?" 
"真的真的,比珍珠还真。"飞蜜双手插胸,踱着腿说:"真讨厌,这样就让龙啸虎曜中意了。" 
"还真神奇,他们两人生得是一模一样,连亲娘都难以分辨,没料世上竟还有人分得出?不简单啊。"老人边说,眼中还透出点点兴味。 
我赶紧回道:"没的事,碰巧罢了。" 
然后他们几人互相寒吁问候一番,老人就领在前头,说是位子早已备好。 
我趁着机会,拉住龙啸,对他附耳问:"你父亲是什么盟主?" 
"武林盟主,怎么了?" 
原来如此,难怪我就觉得好像有在哪里听过燕家堡,叶笑月曾经提过几次,还说燕鹰不好惹之类的话...... 
我扬起笑脸,道:"没事,先前未听你提过罢了。" 
"我没提过吗?"龙啸摸了一下鼻头,笑道:"现在提还来得及吗?" 
"嗯......让子清想想来不来得及。"我恶意一笑。 
"子清,我下次不会这般了!"龙啸跟在我的后头,哀叫要我原谅他不失大体的小小遗忘。 
走了一段路程,老人领我们距台子算挺近的棚子,道:"就是这儿,再前头即是那些皇亲国戚的棚子。" 
我讶异问道:"怎么那些人也来啦?" 
"此会盛大,对自身美貌抱持自信的女子都会纷纷来到,皇亲国戚当中,也有许多金枝玉叶参加。"龙啸不急不徐地解释于我。 
我惊慌地想:该不会连冷傲天他们也来了? 
调息呼吸,自我镇定一番--不打紧,即使他们也来,一在前,一在后,加上人群汹涌,碰着的机会少之又少。 
思量之中,盛会也缓缓揭开序幕,整个会场倏然寂静无声,一名年约三十上下,风姿悼约的女子上了台子,清清嗓音,说道:"大会的规矩,颖思例行性地述说一遍,各位可别嫌颖思啰唆。" 
女子莞尔轻笑,刚要开口接续,却见数不尽的花瓣自天空片片掉下,瞬间,整个会场被花瓣包围,香气溢满。 
摊开手掌,一片泛着粉色光泽的花瓣正巧接住,我奇异地道:"这也是大会的安排?"真令人佩服的精心巧思! 
虎啸却低低窃笑。"某人的排场真大啊!可惜就是没啥耐性。" 
话语刚落,身着樱红华丽服裳的女子以优美步姿走上台子,她不似柳依依清丽,她妖艳花颜,柳眉弯弯,细长凤眼,眼波转移间让人酥骨。 
她娇媚一笑。"天下第一美人大会,不论才艺品性出身,单单求出世人认同美貌,论美貌唐絮自认除柳依依外,无人能出左右。" 
女子突来之举,主事黄姐不知所措,勉强道了一句:"这......每年大事,必要比的。" 
凤眼微眯,笑得自信。"当然要比,但为节省时间,不如就请认为美貌可与唐絮相比者留下,其余的......自行离开,黄姐,你意下如何?" 
黄姐还未回应,台子下便传来赞同声音,此起彼落,惹得黄姐尴尬,顿立当场。 
飞蜜不屑地瞧着唐絮说道:"哼,还真敢讲?柳依依不在,她就猖狂起来!" 
龙啸道:"年年都被柳依依压在底下,也不能怪她这般。" 
虎曜打趣地说:"哈!吃虌太久伤身啊!" 
三人开始高谈阔论,我则对过往事迹不甚了解,因此静待一旁听取,了解近年来的大会多由柳唐两人争夺殊位,结果总是柳依依独占鳌头,而今柳依依已殁,第一美人头衔,十之八九落在唐絮身上,莫怪乎唐絮敢如此。 
唐絮优雅地将披在肩上的长发拨落,朝着十几名面盖纱的女子道:"姊妹们,要觉唐絮太过自满,欢迎来挫锐气。" 
飞蜜吐吐小舌,悄声说谁跟你是姊妹?又非倒了八辈子楣! 
唐絮百媚笑生,其余女子纷纷自惭,心虽不甘,也踏不上台子与她比美--看来此场大会,即将告结。 
就在我如此猜想时,一名...嗯...浓妆艳抹的老女人步上台子,后头还跟着手捧画卷的ㄚ环。 
唐絮纤指掩口,媚笑数声。"刘嬷嬷,你是要来比的吗?" 
"我这模样,还比什么美?"刘嬷嬷,皮笑肉不笑地回应,接过ㄚ环的画卷。"今个儿来,主要是想让你知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这话儿的意思。" 
"难道......刘嬷嬷是想用柳依依的画来跟我比吗?"唐絮瞄了一眼她手里的画卷。 
"此话差矣,依依她比起画中人,只能说......天差地远!"刘嬷嬷说着,手解着绳套,唰地一声把画摊开。 
画乃黑墨构成,画中人物盘腿坐立,几撮发丝垂落琴座,似是专心注念地拨弄琴弦,是一副很单纯的人物水墨画,但乍见之下,我顿然傻眼。 
那个画中人--不就是我吗? 
会场一时鸦雀停声,静得连根针掉在地上也听得着,接闻数起吓然抽气声,再下一刻,轰地人群骚动,争先恐后的挤上台子,欲夺画卷一探,好险数十名汉子围在台下,挡住人潮,并喊着:静一静,大家静一静!
飞蜜双目睁得硕大,眼珠似要掉出,惊道两字:"老天......"
"的确......这还算是人吗?"虎曜惊叹自语,状况几与飞蜜无二,目不转睛地死盯。
一方,我则与众人相异,后背冷汗涔涔冒出,不解刘嬷嬷到底从哪儿得来的画?
唐絮悄然变色,自信气势消丧,嘴唇翕动,语不成句地道:"世、世上怎、可能有此般......"
刘嬷嬷见唐絮丧失自信,愉悦笑道:"唐姑娘,你可认输?"
"我......"一字我后,唐絮窈窕身躯抖颤,无话可续。
"人外有人啊,唐姑娘。"刘嬷嬷哼了一声,轻蔑道:"望你以后别不自量力,天下第一美人这词儿怎么轮也轮不到你头上!"
唐絮不甘心地道:"那就轮得到画吗?画中人怕是刘嬷嬷找个画师架空画出!"
"呵呵......画中人可是真正存在,还是依依的心上人。"刘嬷嬷轻言淡语引起旋然大波,会场人群骚动更甚,议论不绝!
"依依病故亡后,我为她收拾遗物,发现此画卷被她以层层柔布细心包住,珍藏柜中,我感好奇,解拆一看,也才发现世上居有男人可如此美绝出尘。"刘嬷嬷照着画上右方诗句念道:"无情不似多情苦,一寸还成千万缕。天涯地角有穷时,只有相思无尽处......唉,我算依依养母,却不知依依芳心许人,愁怅扰弄。"
唐絮强辩说道:"说不得是柳依依凭空画出寄恋!"
像是预料到唐絮会有此一问,刘嬷嬷不慌不忙地回答:"唐姑娘,若是凭空画出,依依何必让画中人物穿着夜行服装?必是此人夜探依依,为不引人注目,故低调行事,而且你瞧瞧这里。"
她又指画下左边。"怨至应物象形,未达气韵生动,传神写照不及,神气顿失六分......唐姑娘,若是没有实人,依依何必如此写道?画中人之出众,难以想像,只得藉此画窥知一二。"
唐絮听此,脸色转白,台下众人气氛火热愈加,无法控制,几将酿成暴动,场面看得我是额冒冷汗,直想挖个地洞藏起--太夸张了吧?不过就张画啊......
此时,数名白玉少年扛着一顶华轿,凌空踏步,飞越人群来至台子,唐絮一见华轿,豁然舒笑,道:"哥哥!"
龙啸三人却不相同,皱眉以对,虎曜还拍响额头,头痛万分地道:"哇,难搞了,恋妹的变态家伙出来了!"
再观台上,一名白玉少年揭开轿廉,其他少年一致单膝跪地说:"恭迎少主!"
随着少年的声声恭迎,身穿白衣,看似儒雅的男子步出轿外,男子外貌邪美俊丽,手持羽扇轻摇,他眼看刘嬷嬷,启口问:"人呢?"
唐彦的出现,使刘嬷嬷乱了阵脚,霎时手足无措,脑筋转不过来的回问:"什么人?"
"还有什么人?"唐彦的嗓音带着高扬磁性,别有独特。"记得不错的话,这该是天下第一美人大会,不是天下第一美画大会吧?"
兄长出来为她站台,唐絮灭掉的跋扈死灰复燃,仰起瓜子小脸,道:"是啊,人呢?"
刘嬷嬷对于唐彦,甚是顾忌之样,懦懦地道:"人......这人......"眉毛揪成一团。
"交出画中人来,我便承认是我妹子输人,要没有,怎样我都无法服气,若给我生气,怕让你断气。"唐彦谈吐诙谐,羽扇飘摇,煞是惬意,可连连三声气,惊得刘嬷嬷脸上厚厚白粉裂出痕迹。
虎曜玩味一笑道:"要你服气我不透气!"足一轻点,跃上台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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