俩倒霉孩子 上——艾乐直&神奇兔
艾乐直&神奇兔  发于:2011年05月1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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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笑了。

等他洗完澡,我进去洗,洗澡的时候,突然想起来今天这么多事儿,还没给我媳妇儿打个电话。心想去去吧,睡觉以前

发个短信给她。

我从浴室出来的时候,张小东守着床左边儿睡着了,像我们俩原来上高中时在他们家睡觉一样。

拿起手机看到媳妇儿给我发的短信:是否平安到达?

我回了一条:一切顺利,放心,晚安勿回。

躺在床边儿,脑子里闪着和张小东从小到大的一些个事儿。这哥们儿确实倍儿够意思,除了那点儿让我心里总有些别扭

的事儿之外,能交上这么一朋友也算我没白活一回。想着想着又觉得自己不对,赶紧回过头儿来想我媳妇儿,一想起头

一回我们俩在学校食堂对侃着马三立的段子就想笑,其实人生里多亏能有这么一个知道你,理解你,和你说的上来的一

人,人活着没嘛奔头儿没劲,图得太多了也没嘛意思了,到了儿了,还是高高兴兴一天一天地过最实在。

我还这儿美着呢,张小东转过身来,看着我,我也看着他,笑笑:“怎么了?”

他没说话,从下边把手伸到我的被子里来。

我没什么反应,就是看着他,他轻轻地握着我的手:“小波儿。”

我抬了下眼眉:“嗯?”

他微笑了一下,从我的右手无名指上,把我的戒指退了下来。

“那个挺贵的。”我一咬牙说了这么一句。

他笑笑,把戒指放床头柜上,拿这手顺势扣在我嘴巴子上,我一下给B打开了,一边儿笑一边儿说:“你他妈别犯病。”

我还笑着,他嘴里小声儿说了句:“他妈的。”二话没说就把整个儿脑袋扣我脸上了。弄得我半天没反应过来,刚回过

神儿来,那B的舌头都伸我牙上了。我刚要动手儿打他,他B闪得飞快,坐起来了直勾勾儿看着我,我也直勾勾儿看着他

,他一拍脑袋,笑了一下:“靠,这两天怎么老梦游。”说完自己个儿躺那儿睡了。

我一个没忍住,大声喊了一句:“我操!”

这屁给我噎的,这BK的脑子都他妈走这道儿上了,一脚踢他屁股上:“我这两天腿他妈总抽筋儿。”

他一人儿背冲着我笑,没出声儿地笑,我琢磨着他应该是笑着,那后背都抽起来了。

我伸着胳膊跟要摘弥猴桃儿塞的,从他那边儿的床头柜儿上把我的结婚戒指拿回来戴上。然后往床上一倒。

闭上眼想做个好吃好喝的好梦,半梦半醒的时候儿,马三立大爷出来了,说是要介绍个新搭挡,我坐底下跟一帮人鼓掌

,只见他从后边儿拉出来一小子,脑袋上梳着小辫儿,脸上还画着红嘴巴儿,穿着个大绿绸缎子的裤子,上身儿光着,

乐起来一脸的折儿,马三立大声问他:“你叫嘛?”

那傻小子嘿嘿一笑:“我叫,我叫,我叫110!”

第二天早晨醒过来的时候,张小东正对着镜子系领带儿。

我糊糊涂涂地起来找衣服。张小东回头儿看了我一眼:“全他妈给你泡上了。”

我一瞪眼:“干嘛?”

“我这两天不梦游吗?半夜喜欢洗衣服,你的衣服,我全给洗了。”说着往厕所一指。

“张小东!”我从床上窜起来,“你他妈疯了!”

“没错儿,我就住精神病院。”张小东笑笑。

我心想完了完了,这下儿我得光着上车展去了,比哪个车模儿穿的都少。

张小东一笑,把他给我带的衣服扔过来:“穿这个!”

我接过包儿,里边儿从裤衩儿到袜子还有西服全是新的。

我二话没说,把衣服开了包儿全穿身上了。

张小东帮我把西服整理好了,领带打好了,头发也弄好了。和我一起出的门儿,他高高兴兴的打了辆车上班儿去,我也

高高兴兴的打了辆车。司机问我去哪儿,我刚要说去车展,一看表才他妈七点半。麻利儿从车里出来回到酒店,想躺下

再睡会儿,又觉得这身儿衣服好不容易穿身上,再脱下来就不好穿了,又不能拿着跑着去找张小东,连坐都不敢坐,倚

着墙站着闭着眼睡了一会儿。一直到打扫房间的阿姨进来的时候,她“嗷儿”的叫了那一声才给我弄醒了,一看表十点

半了。

忍到了中午,赶紧打车奔场子就去了,司机问我是去哪儿,我回答在“浦东龙阳路会展中心”,下了车,往场馆里边儿

走的时候,看见前边儿有俩哥们儿穿的都挺他妈前卫的,头发一个红的一个蓝的,由于我站下风口儿,前边儿俩哥们儿

的话传进我耳朵儿里:“上海真是时尚,还有‘龙阳’路!”

我正琢磨着这龙阳的意思,旁边儿一声音叫住我:“王正波!”

我一回头儿,好么,昨天晚上那梦也想起来了,给马三立捧哏那110。

车磊

我都没敢认他,真没敢。要说这人靠衣服马靠鞍那是一点儿错儿都没有。小时候小妈给我讲青蛙王子我还纳闷儿呢,一

青蛙怎么能变一王子。呦嗬,行勒,今儿打我眼前就变了一个。这一声‘王正波’我喊得直发飘,就怕是蚊子叮菩萨—

—认错了人!

“噢!是你呀。”一身西装笔挺的王正波说话都显得有底气了。

“看车展?”

“不,是干。干活儿来了。”

“呦嗬,车模现在兴男的了?”

王正波皱了皱眉,“没错儿,我一会儿就站拖拉机旁边儿去。”

“说真的你跟这儿干嘛呢?”

“你呢?”

“看看车呗。”

“想买车?”

“是有这么一打算。”我笑。

“有钱人啊,买丰田的吧。”

“你丫卖车的啊?”

“王正波!你怎么晃悠这儿来了?”

一女同志瞪着王正波往我们这儿走。人家工作我也不好多说,觉着跟这哥们儿认识挺巧的,我脑子一热就递了一张名片

给他,“你忙,交个朋友,这是我名片儿。”

“行,那回来再跟你联系。”

看着他走开的背影,我凝视了一番,别说,倒嗤利索了也还挺风度翩翩。

“车磊!”

循着音儿我往左边儿看,嘿,我一愣。钱初日!

“日你的,多少年没见了!”

我俩当众来了一个热烈拥抱,搞得旁人一惊。

要说我大学时候除了跟连城志天天形影不离,就属这个损友了。只可惜毕业他回了湖南,也是家里关系,进的长沙音乐

台。

“龟蛋的你小子一点儿没变!”

“你也是啊,英俊潇洒。”

“走走,过去那边。”

“啊?”我看着他手指的方向一懵,那不是人北京交通广播搭的直播间么。

“诶,你……”

“我去年转到北京台的。”

“你小子成啊!”我给了他一拳,“回来都不说找哥们儿。”

“找?找谁啊?你跟大志一个比一个难找,靠的!”

我心里一咯噔,不知道这话怎么接了。

“真没想到大志那小子现在那么红,昨儿我还跟酒店看他主演那连续剧了。”

“呵呵。”我干笑。

“你们老夫老妻的,你小子还放心吧?”

“不说这个了,你过来交通台?”

“嗯。”

“混的怎么样?”

“一看你就不听广播,混不好能给派这里来?”

“不听,连电视我都不看。天天干这个都腻味了。”

“那可不行,我们著名少年儿童节目主持人!”

“滚蛋!装B没完了。”

“诶你说要是咱现在都聚一起……”

“干嘛?还偷瓜田里那西瓜?”

“别了,我怕了老爷子那西瓜刀。”

“哈哈哈……”

“走,进去。”

“我看车展来的。”看着里面那么些忙碌的跟辛勤小蜜蜂似的工作人员我就头大,“这样儿吧,我今儿十一点的飞机回

北京,晚上忙完咱一起吃个饭?”

“行。我们估计结束早,那什么,”他递我一张名片,“你打我手机,五点以后。”

“成勒。”我拍拍他肩膀,看他进去了。

要说买车是有这个计划。大妈在小妈鼓动下刚学了车,小妈让我把我那辆本田给她,自己再换一辆新的。

这事儿我还没什么详细打算,本来想就那A6了,小妈说俗气。其实俗不俗无所谓,选择的人越多不是越表明人家性能好

么?我还惦记那甲壳虫,小妈说看着不大方,果儿开开还行。我说你到底让我买什么啊,弄个陆虎啊?你也不看看你儿

子那小不点儿样儿。操。她愣说那你搞辆节能算了,也拉风。我说我不神经我也没那个钱出这个丑。

转悠转悠我就转到了丰田的展位。嘿,那王致和还真在,正一本正经解说着呢。什么汽车音响、扬声器、蓝牙、导航器

……啧啧,还真是个技术人员的范儿。敢情是个工程师啊?工程师就算了还发扬老一辈传统天天工作服,冷不丁搞个西

装革履就脱胎换骨。

我在比较外围看了他一会儿。他说话的时候喜欢打手势,给人以信服。我头一次注意到王致和的手,很细腻,没有油污

,细长,晃得我头直犯晕。左手无名指那戒指格外显眼。没想到这是个已婚男人。看着也不大啊,怎么这么急着跳火坑

?我又想起了前天他指着那浴室要进……呵呵,是个老实巴交的人吧,好面子。真的,我从没看不起工人阶级,现在不

是有新说法么?蓝领那是不比白领差的。尤其技术人员。

他专注的发表他的解说,目不斜视。我想他没看见我。老实说我还真想跟他结交结交,难得遇上这么逗一人。要不是遇

上钱初日我就约他晚上一起吃饭了。要说这世界大那是真大,初日到北京一年我们都没遇上过;要说这世界小也真小,

这么大一上海我走哪儿跟哪儿遇上王致和。

盯着那身影,我有点儿走神。打我生下来到现在一套西装没买过,唯一穿过一次那还是影楼的——大妈小妈相识二十五

周年我们全家一起去拍了照。那次是拜托小妈一个铁瓷给张罗的。她俩老不磕碜的都穿了婚纱,我也被迫装一把绅士。

我清楚的记得那天她俩都哭了。那年我十八,她们新居落成,我也摆脱了未成年。

有时候我会总结我这么多年来的生活。我是个记性特别好的人,哪一年发生过哪件事儿记得特清楚。很多人羡慕我记性

好,但其实他们不知道,深记某个时刻不能磨灭也是种深刻的痛苦。记忆总有好总有坏,这是自然定律。

那枚戒指刺痛了我,让我不自觉的去寻找指上那道戒痕。别无他法,我把它摘了。

大致晃悠了一圈车展,出来的时候正午刚过,找了家小店吃了碗菜肉馄饨我就往锦江乐园去了。我想坐过山车。这算我

一个怪癖了,心情不怎么开朗笑不出来的时候我就坐过山车。人颠倒过来,世界也会颠倒,不笑就想笑了。

买了票进去,人不多,不是休息日的缘故吧?看了看轨道也挺失望,单轨。还是欢乐谷那个靠谱儿,但是我这不是没在

北京么?

向上攀爬,我俯视着地面,人越来越像颗粒。抬头望着上海阴郁的天空,我盼着头朝下。

这过山车我坐了四次,还是不过瘾。就又去玩儿了其他项目。消磨着时间,我连我那单反相机都拿出来玩儿了,拍了些

孩子们的笑脸。妈问过我喜欢孩子么,我说不喜欢,天天看孩子看的够够的了。可那不是实话,那是因为我知道,这辈

子我大约没机会有自己的孩子。可我现在不这么想了,没了大志我也有机会找个女的过日子了。虽然想想都提不起兴趣

,但也是个出路不是?

终于熬到过了五点,我照着名片给钱初日打了电话,接了几次才通。噩耗一个——今儿他们台里要集体聚餐。约了回北

京好好联系,钱初日还特别叮嘱要喊上大志,我朦朦胧胧的应付,更郁闷了。

要这会儿就动身往机场去那绝对有病,可酒店我退了,也无处可去。也动了念头找个咖啡店买本儿书看看,但关键时刻

我想起了王致和。

操,问问他呗。

这萍水相逢的,也估摸没机会再碰见,不如坐下来吃吃饭。

这么想着我又摸出了他的名片,都被我弄皱巴了。

“喂,王正波啊?”

“嗯是!您是……”

“我是那捡乐儿的北京哥们儿啊!”

“噢,你好。”

“我今儿晚上就飞回首都了,请你吃个饭赏脸不?”

“没问题,那你找个门口儿车位足的饭馆儿,太小了我拖拉机停不进去。”

要说他这人嘴损那还真不是我乱扣帽子,喊你白吃白喝的还他妈没好听的。JB人。不过我还挺期待一会儿那场饭局的。

(四)

王正波

累了一天回到酒店,看了看日程表儿,明儿是早班儿,还得早起。张小东来了电话,约我晚上一块儿吃饭去,我说不行

,和同事约好了。

晚上吃饭就不用穿西装了,我把这身儿昂贵的皮扒下来,原封不动儿地放床上,又觉得怕给它弄折了,想出去买个模特

儿回来套上,想了想今儿早晨站墙边儿睡觉把那清洁工吓的那样儿,明儿要是一光着身子的模特儿站墙根儿,还不得吐

我一屋子的白沫儿,刚胡思乱想着,电话儿就过来了,那马三立的新搭档,说是约我吃饭,我想了想,那就不和同事去

了,这人说不定以后也没嘛机会再见着,于是损了他两句就应下了,临了儿问我去哪儿,我说的那地界估计他听了得吐

血,我就好那口儿。

钱不花还是不行,我把刚买回来的两件儿休闲的衣服换上,拿着门卡下楼直奔公共汽车站,这点儿打车,没人给我报销

,咱得省着点儿。我这自动售票留下的后遗症在上海暴发了,后边儿车箱空着我愣是往前门儿里挤,上来之后还没卡,

那售票员也不是一般人物儿,闻着味儿就过来,我看着她施展缩骨功时候那样儿,挺是佩服的,人家也不容易,我赶紧

地把两块钱塞她手里了。

从车上下来,终于知道一路上人家给我指的路包括在车上问的什么哪站下车最近之类的话全他妈是放屁。幸好有一书店

,我抓了张上海地图一看,BK的,我离那定好的肯德基差了四五个路口儿,一个劲儿安慰自己,没事儿,又不是差四五

个经度格儿。想了想打车不划算,让人家等也不合适,还有二十分钟左右,我拔腿就跑,路边儿好几个人差点儿就喊“

小偷!”。

一边儿跑一边儿看表,我的记忆力挺好的,小学还是田径队儿的,专门儿练短跑,不过长跑没耐力。没办法,我就每一

百米起一次跑,跟袋鼠儿似的,老么多人看我,我也顾不得要脸了,这么失了慌张的过去吃饭我他妈还是头一遭。

跑了大概十五分钟了,我老远就看见一个肯德基的LOGO立在马路对面儿,找着红绿灯横冲过去,撒么了一会儿,发现1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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