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earU 下——夏季清风
夏季清风  发于:2011年05月1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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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果却发现自己到的是西客站——是辆列车就开往南方。最后,随意买了一张票,我就上了一辆不知名不知去向的列

车。正好是春运结束一阵子,列车空空荡荡的,我的那个卧铺车厢一开始只有我跟另一个老者,那位老者是中途下车的

,再然后,悠悠就冒了出来。她只背了一个很小的旅行包,走进来的时候鬼鬼祟祟的==

那是个话多的女孩儿,自来熟。当她发现我不能跟她贫的时候,并没有太失落,反而拿了日记本出来,让我在上面写字

她问,你要去哪儿呢?

我答,不知道。

她问,为什么不知道?

我答,因为理由就是不知道。

她笑,说,你这人有意思。

然后,我们开始了交流。

她说,她也不知道自己要去哪儿,她说,她跟她的情人约定了,他们分开,然后一个从南向北一个从北向南,如果能遇

到彼此,那么他们就结婚,谁也不许反对,因为那是老天爷给的答案,唯一的答案。很浪漫,很异想天开,很女性化的

一个方式。把一切,都交给未知。

我说,这很难,几乎没可能。

她说,谁知道呢?反正就是这么约定了,我们每走过一个地方,就会在当地的某个旅馆或者某个酒吧留下便条,如果对

方有缘看到,一定能一路找到对方。

那天晚上乘务员来查房的时候,悠悠听到脚步声就对我打了一个“嘘……”的手势,然后人飞快的钻到了下铺底下。那

个时候,我才知道,她没什么钱,所以一切都要节省。因为她说:我只有五千块,但我不知道自己到底要走多远会走多

远,哈哈哈……

第二天我给她补了车票,对此,她异常狐疑,打定主意说我对她图谋不轨==她一边笑一边说,说的自己前仰后合的,但

还是安心接受了。

再然后,奇迹一般的,我们成了两个孤独的旅伴,一路南下,去各种各样的小县城,我拍照,她就四处找人唠嗑。她自

来熟的程度一般人无法企及……从小旅店的老板到路边摊的大娘,再到饭馆的服务员……是个人她都能跟他们交谈。很

多时候,我就在一旁听他们说话,也感觉很充实。

渐渐熟络起来,有时候悠悠就会跟我说起她的男朋友,每次说到,悠悠都会开心的说,可最终变成以泪洗面。我问她为

什么他们会有这个对彼此的考虑,她回答我,因为性格不和,也因为家里不同意,他们都开始有些动摇了,所以与其遗

憾的分开,不如把答案交给老天爷,这样,他们都会接受答案,即便分开,也不会惋惜。

悠悠是个左右逢源的人,可她爱的人却是个沉默寡言的人,而且,很孤僻甚至有些自闭,似乎那个人除了会跟她说饿了

、困了,就不会说别的。我问那为什么你们还能交往那么久,悠悠回答我,因为他喜欢听她说话。并且,她爱他。

人与人真的很奇妙,通常,我们说互补最好,可其实,也不那么好。当然,太像了也是麻烦事。那到底什么才是恰恰好

呢?我跟夏晔……又属于哪种?

悠悠问过我很多次为什么一个人出来旅行。我说,那是我的习惯。可她却似乎看穿了我,对此完全不信,却不置可否。

她很会看人脸色,很会揣测人心。你不说,她就不会追问,不会给你难堪。

后来,一个月色暗淡的夜晚,我们俩窝在一家小旅店的饭堂,喝了一些当地特产的酒,我对她说,我是刚刚失去了一个

很重要的人。然后,我跟她谈起了夏晔。

悠悠一直认真的倾听,等我陈述完毕,她笑着说,你女朋友挺怪异。不过,还好,怪异也是一种性格,世界上就是有那

种神经大条的敏感怪物存在,别说什么矛盾,人人都是矛盾体。

我问她是不是网恋挺傻的。

她却说她不那么认为,反而觉得这种从心灵开始认识的方式很适合我。

我没有跟她说到韩峰,只说了我跟夏晔,所以悠悠很奇怪为什么我们会分开。

对此,我回答,不是他要分开,也不是我要分开,是我们想彼此冷静一下,让这场突如其来的情感彼此有机会能安静的

揣摩冷静一下,省得过分的热情会蒙蔽彼此的眼睛。

悠悠说,哥,我觉得你是个骨子里很自卑的人。

对此,我无法反驳。

是的,她一针见血的说到了点子上。

我想,如果我足够坚强,也许,我会想尽办法把夏晔留在身边。只是,我没那个资本也没那个魄力。我害怕自己遍体鳞

伤。独自舔舐伤口是痛苦的,上一次的恋情告终,我想,是因为夏晔一直陪在我身边我才能坚强的度过。是的,可爱的

小欲……

有时候我会自私的去想,如果,如果我们还是保持那种若即若离的关系,那么是不是我就永远不会失去他?可与此同时

,我清楚也明白,如果那一步始终没有踏出,我也就不会得到一个完整真实的夏晔。他,固然完美,却也只能是个符号

,一个叫做随心所欲的符号。

跟悠悠分开是因为孟哲项目的开始,我跟她交换了联系方式,然后挥手作别。我很喜欢悠悠,她就像我的妹妹,我没有

过妹妹只有姐姐,秋子姐。但……我们从未如此贴近过彼此的心灵。

悠悠,我很希望她快乐幸福,无论她的旅行结果如何,无论她是找到了他,还是独自一人,都好。分开这段时间我一直

这么期盼。现在看来,她已经得到了。好吧,也许她注定就是要给那个闷罐子解闷儿。人各有命,她信命。多话的悠悠

注定要跟一个闷葫芦在一起。而不能说话的我呢?没有任何一个答案。

我曾以为,渐渐疏远、渐渐淡了,就什么都能放开了。可此时此刻,看着悠悠的短信,我忽然很想抱住夏晔,狠狠的,

再也不放手的。

笑着哭真是难受,给悠悠回复的简讯简短的不能再简短,只有三个字——要幸福。只是,写下这三个字却经历了很长的

时间。写的时候,我一直在听汪峰的那首《笑着哭》。

记得这张专辑刚出的时候,我就打包发给过夏晔。

呵呵……

听到开门的声音,我迅速拉上了被子。

我不想孟哲看到我哭了……

不想任何人知道,不想。

真希望自己是只蜗牛,有一个重重的壳子,可以躲在自己的世界里。

(零八)

【夏晔】

把飞机窗子上的遮光板打开,刺目的阳光射进来,让我的眼睛有点睁不开。我把身子往前倾斜躲过光线的直射,看向飞

机外的景象——一片蓝得透彻的天空,下面是厚厚的云层。这并不是我第一次坐飞机,也不是我第一次从飞机上看天空

,却是第一次,我看天空看得有些出神。或者不该这么说,应该说吸引我的也许不是窗外的景色,而是我心里那种茫然

失措的感觉。

把遮光板拉下来,遮住了一半的窗户,让阳光照进来的范围变小一些,我顺势把身子往后靠,从仅留的小框框里看那片

唯一能见的白云。

在厦门的拍摄已近后期,不再需要我日日监工。所以留下安迪带头,我马上买了回程的机票。有一件新的工作要马上接

手是我必须立刻赶回北京的正当理由,但让我这么焦急的原因却并不是这个。

那天孟哲给我打的电话,我虽然有隐约猜到他可能会跟我说些关于段黎的事儿,但却完全没料到竟是告诉我那样一个坏

消息——段黎出事儿了。

我记不清楚在听到这消息时,我脑子里想了什么。我唯一能记住的只有当时的那种惊讶和随之而来的担忧。我不知道孟

哲是出于什么意图,在我担惊受怕的追问他有关段黎伤势的详情时,他反而莫不吭声。他这不太正常的反应让我猛然间

有了不好的预感。任何一个正常人在这时候都无法止住胡思乱想的,在一个对你而言最重要的人出事儿的时候,没有人

还能保持理智。所以那一刻,我完全没有机会去思索其它的可能性,唯一的感受只有灭顶的痛苦和恐惧感。那份痛苦的

感觉,就好像当年,当我知道那男人的谎言那一刻时的感受一般——绝望、痛苦、无法置信。

我在那瞬间蓦然意识到段黎对我的重要意义,我更加没办法继续掩饰和欺骗自己——根本没有人能够取代他。我想让他

留在我身边。

原本我以为,如果我跟段黎真的分开了,也许时间长了,终有一天我也能轻松的放开对他的依恋,然后找到另一个人。

但现在我却很清楚的知道——不可能了。就算我们真的分开,无论经过多长久的时间,我也不可能把他放置在心底,或

是脑后,或是其它什么处于掩埋地位的位置上。他永远都会占据着我心里最清楚的位置,只要稍一安静下来,就会出现

在我脑海中的位置。

也许只有在知道自己可能会永远失去某一样东西的时候,才会真正意识到那样东西对自己的重要性。我其实是很唾弃这

种说法的,只不过却没想到,自己居然也有一天会落到这样的境地。然后才深切的了解到,其实,这话说的意思真的是

再正确不过的事儿了。

因为在乎才会伤感;因为在意才会恐惧。

孟哲在电话那边很久都没再说话。当我准备继续开口询问的时候,他终于给出了一点反应,直截了当地告诉了我段黎的

具体情况。知道实际跟我所想的根本不是一回事儿以后,我最直接的反映就是重重的吐出口气,感到全身都随之松懈下

来。然后是接踵而来的兴奋和愉悦。

那一刻我根本想不到孟哲故意停顿的意图是什么。甚至对孟哲异常的态度,也是在我好不容易平静下心情以后才突然意

识到的。我实在不能理解他这么做的原因。难不成那种时候,他还有心情逗我?还是他根本就想让我尝尝担惊受怕的感

觉?但这又是为什么?

孟哲随后跟我说的那些话,不仅解释了我的问题,而且连让我想要跟他抱怨的立场都完全丧失。

“段黎这回从一出来精神状态就很不好,天天神游太虚,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干事儿的时候还老是犯错,他是从来就

没这么不专业过的。”

“我觉得他这回受伤跟他的这种状态绝对脱不了干系。最危险的地方没出事儿,反而是最不可能出事儿的地方出事儿了

,如果不是因为自己不注意,自己的疏忽,还能有其它理由来解释么。”

“我认识段黎将近十年,我知道他是什么样的人。要是没事儿他不会是这样。你们是怎么回事儿?”

“你不需要回答我,也没必要跟我说。你只要自己想清楚就成,如果你一定要说,对象也不应该是我。”

“吵架也好,什么都好。总之,能解决就解决,不能解决就想办法解决。你是男人,不是娘们儿,做事儿别那么拖拖拉

拉。你到底要怎么样,想清楚了,做出一个决定来,就是这么简单的事儿,不难做到吧。”

“你不用问我他现在在哪儿。你就先整理好了你的想法,想清楚了,想明白了,再告诉我。没想好之前,你不用见他。

感觉到眼睛有点酸涩,我调整了一下位子,闭上眼。

孟哲说得对。段黎受伤的事儿,就算跟我没有直接关系,也多少是间接关系。他魂不守舍的原因,也许就是因为我们之

间的问题。假如我当初能早一点把所有的事情都解决,然后让他没有后顾之忧的去工作,兴许他也不会因为注意力不集

中发生这样的意外。

孟哲的做法也没有错。让我立刻去见段黎也许确实不是一个最正确的选择。

我必须要承认,我的确不太可能抛下正进行一半的工作,然后不负责任的扭头走掉。我当然不是什么精英,但对工作我

有自己的原则。另外,就如孟哲所言,我要做的是先平静下自己的心情,整理好我心里的想法,然后再去见段黎。如果

连我自己都还犹豫不决,懵懂不知,那我根本也不用考虑去解开段黎的心结——那是一定不会成功的事儿。

机会不会一次又一次降临在人们身边。失去了这一回,也许就再也没有下一次了。我毕竟没有神灯,我并不知道我到底

有几次机会。所以我现在就只能把任何一次都当做最后一次来对待。这样才不会因为错过,而让自己未来再次后悔。

飞机往右倾斜,身体随之移动。

无意间注意到从窗口射进来的阳光照在衣服上的阴影——是一条直线。恍然间,有一个朦胧的想法出现在脑海里。

一件事和另一件事,当它们是独立存在的两个事件,它们或许只是两个点。但是当他们被串在一起的时候,才被发现,

其实他们根本就是一条线。

段黎会受伤是因为他的精力不集中。他的精力不集中或许是因为我们之间发生的那些事儿困扰了他,又或许是其它一些

理由。如果果真是前者的话,那么他之所以还会因为我们之间的事儿而烦恼,就只有一个原因——他还在乎我们的关系

,甚至他还在乎我。

我一下子睁开眼睛,看着前面的椅背。

混沌了好几天的脑子在这一刻变得特别清楚。其实明明都是些很简单的问题,但我却总是把所有的东西都搞得很复杂。

明明只是一条线,我却要把他们绕成几个圈来思考。实在很是庸人自扰。

不过,一个人在这里想这些根本什么用处也没有。我必须到他的面前跟他说清楚,让他能够完全了解我的想法,然后我

还要去听听他的想法,这样我们才能把问题解决。沟通,我们现在最需要的就是沟通。我不太明白为什么,似乎当两个

人不是很亲近的时候沟通是件很容易的事儿,但是当两个人变得亲近以后,沟通反而会出现很严重的阻塞。是因为越是

熟悉的两个人,也就越不容易开口坦白了么?

手掌捂上额头,慢慢往下滑,直到遮住嘴,顺便盖上忍不住的笑意。

当所有的事情都理清楚的时候,原来心情是能够这么轻松和快乐的。

其实从繁化简也不是那么困难的事情,可我却是直到今天才突然间明了。我浪费了很多时间在没有意义的事情上面周旋

。但是好在现在,我终于想明白,就是不知道我是否还来得及让段黎知道我的心意。

两小时的航程结束。

飞机开始降落的时候,是我坐飞机以来,第一次这么高兴自己回到了北京。从飞机落到地面上的那一刻开始,我就已经

迫不及待地解开了安全带。虽然广播里不停重复着:请乘客系好安全带……

但我却置若罔闻。我唯一的盼望只有:飞机赶快停下来,机门赶快打开。

真的,我就快要按耐不住自己焦急的情绪了。

从机场出来,我没有犹豫地上了第一眼看见的出租车,直接往段黎家奔去。

两天前给孟哲打电话的时候,他跟我说段黎已经提前回来养病了。这也是为什么我一逮到机会就急着往回赶的最主要的

原因。

我实在很想见他——现在,立刻。

车开到段黎家楼下,我匆匆忙忙付了钱,下车,跑到玻璃门面。

当手指放到那个熟悉号码上面的时候,我反而停顿了一下。然后我移动手指,转而按了旁边的号码。等了一会儿,听到

门锁打开的声音,我拉开门,开始往上跑。很奇怪的是,我越是接近段黎家,反而却放慢了脚步。

我居然会感到有一丝的紧张。

脑袋里不受控制的设想着见到他时可能会出现的场景,一遍又一遍的组织着我想要跟他说的话。但还没想好的时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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