嘘,江湖——番瓜包
番瓜包  发于:2011年05月1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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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外传的秘方,知道的只有两个人。

“牢里有什么人!出来!”周瑛抽出软剑,护在白雅儿身前。

“小丫头,看出不对乖乖走就是了,这样大声喊着可不聪明。”

听到这声音,我心脏又快活的蹦跶了两下,嘴巴不自觉地就弯了起来,开心的盯着那自宫牢中走出的蒙面人。

“跟他们废话那么多做什么,杀了他们就是。”另一个蒙面人缓缓说道,我一眼就看到他手中扶着的藤罗,心里猛地揪

了一下。

那人身上遍布的全是大大小小的鞭痕,衣衫褴褛,双眼紧闭,已经昏了过去。

我看了一眼就再挪不开视线,胸口闷疼得厉害,连眼睛都有些发酸。

心里自然知道他被抓住是要受刑,可是亲眼见了,竟比想象更难受,像是有人在自己心口割了一刀一样。

“你们竟然劫持朝廷要犯!”周瑛怒道,“待御林军过来,你们插翅也难飞!”

“你觉得我们会怕那小小的御林军?”蒙面人二号嗤笑道,“我独闯皇宫的时候,你还不知道在哪里呢。”

“算了算了,人既然救到了,就别跟他们计较。”蒙面人一号一边说,一边左右环顾找退路,看到我,明显的愣了一下

远处的已经有大批侍卫往这里聚集,蒙面人二号冷哼一声,架着藤罗施展轻功逃走了。

蒙面人一号狠狠地瞪了我一眼,那眼神明显在说不想管我你愿死哪去死哪去,却终于还是毫不客气地抓着我衣领随着二

号而去。

腾云驾雾一般的飞起,我慌乱间回过头看了那两个女子一眼,白雅儿看到我脸的瞬间,很明显的愣住了,然后深深的颦

起了眉头。

只是一晃而过的表情,没有看的多真切,那两个女子就被赶来的侍卫保护着围起来了,身着黄衣的男子拉着白雅儿上下

打量,一幅紧张的样子。

“呵,连皇帝都不顾安危亲自赶过来了,看来那贵妃不是一般的得宠。”蒙面人二号冷笑一声,“早知道应该取了那女

人的性命,看那狗皇帝会是怎样的表情。”

我猛地转头去瞪那人,那人冷冷的扫过我的眼,眼睛一眯,不再说话。

三十九、

那两个黑衣人绕来绕去,最终停在城南角的一件草屋里。

蒙面人二号扶着藤萝进了屋,我想要跟进去,却吃了闭门羹,于是站在院子里,直直的盯着那门看。

“看什么看,死不了的。”

背后传来的熟悉的声音,我转身,扑到那人身上:“师父……”

“哎?你怎么知道是我,我以为近几个月已经了瘦很多。”那人摸着下巴说。

“你还敢说!”抓着那人的衣襟,我连声喊道:“死和尚!说都不说一声就把人突然扔出去!害我被石头砸还差点被活

埋!”

“废话,要不是你每日伙食配的不好,没力气施展轻功,我早就一手拎着一个飞出去了!”

“可是你每次都把饭吃的精光,吃得多又不练功,胖了怎么能飞的起来。”

“浑小子,难道我没有教育过你那是节约粮食吗?”老和尚道,“跟着藤萝混久了,怎么也变得这般牙尖嘴利,连师父

也敢顶撞,亏我那么爱护你。”

“要是真的爱护我,不会说什么一手一个话来糊弄我,那人一心寻死,你分明就是去陪他送死。”我本来说得理直气壮

,不知道为什么,鼻子却是一酸,“我们师徒一场,若不是藤萝说你们没有事,我恐怕挖山也要把你找到,你说死就死

,太不仗义了……你明明知道……我就你这么一个亲人……”

师父轻叹一声,柔声道:“为师这不还是活的好好的吗。”

我鲜少听到他这样温柔的语气,一下子切中要害,眼睛就胀了起来:“师父,我想死你了……擤……”

“松手松手,别把什么鼻涕眼泪往上抹,现在可是我自己洗衣服!”师父嘴角抽动,把我从他身上扒下,扔开,动作熟

练非常,行云流水。

连恶毒的话都说得这么顺,果然是臭和尚没错:“老和尚,久别重逢,你不会说句好听的话啊。”

那人伸手摘下面罩,靠在一旁的石桌上看我:“什么好听的话?”

“说一些乖徒儿你瘦了之类的……”我郁闷的望他,却猛然间愣住了。

熟悉到已经不会觉得惊艳的脸上依旧是散漫的表情,却有乌黑的发自面罩下倾泻而出,长过肩膀,闪着细腻的光泽,衬

的皮肤雪白。

“师父,你的……头发?”

师父微微侧头,伸手随意揪过一缕:“啊,这个啊,身边没人打理,不知不觉就长出来了。”

我望着他,心情有些复杂,一时间竟不知道该说什么,半天才问了一句:“这样……好吗?”

“有什么好不好,形式而已,真正剃掉了也不见得全无烦恼。”

这和尚老是这样,神神秘秘虚无飘渺,让人捉摸不透。他不说,我不问也就是了,反正该我知道的总有一天会知道。

“那么师父,你们是怎样从洞中出来的?”

“那洞内有机关,山石落到一半就停止了。”说到这里,师父扫我一眼,“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你运气还真不是一般的

差。”

我心中一酸,我能平安的活到现在多不容易啊。

师父从腰间拿出酒壶,摇头叹道:“我和你这臭小子还真是孽缘未尽。”

连闯皇宫都带着酒壶,果然是老和尚的性子,我笑了笑,问:“可是师父,青锋为什么会在俞秋远手里?”

师父愣了一下,举到唇边的酒壶有些许的停顿:“哦,那个啊,翁易扬那时随手扔了,可能被他们捡去了吧。”

“扔了?!!”多少人求之不得的宝剑,他就这样‘随手’扔了!!!

“那时山石崩塌,胡姬的水晶棺掉了下来,情急之下他连性命都可以不要,又何况一只小小的剑。”

“可是……”你既然已经明白他心中所想,当初又何苦……

“扔了就是扔了,哪有那么多废话。”无尘皱眉,看来耐性已经到头,我抿了抿嘴,把心中的想法压了下去,深呼吸一

口气,沉声问道:“那么,最后一个问题……师父……你知不知道我的身分?”

“你的……身份?”老和尚侧过头,很是认真的上下打量着我。

我咽了一口口水。

“你就是……”

“就是?”

“你就是我的白痴徒弟啊。”

“不是这个,是说我被你捡到之前的身份。”

“既然你能碰上什么魔教教主,武林盟主,贵妃皇帝的,按照江湖定律,说不定是走失的皇子之类的。”

“和尚,我是很认真地问你……”

老和尚笑道:“那倒怪了,你的身份,你自己不知道,反倒要问我?”

我一时哑口无言,静静的看了他半晌,才小声的说:“我有些……害怕……”

“那又怎样?世俗凡人,总是会有恐惧之心的。”

我再也说不下去,望了师父发愣,天色微亮,朦胧的晨光为他勾勒出一道淡淡的金边,我忽然觉得无尘的笑容有说不出

的感觉,忍不住抓住他的衣袖:“师父……”

“怎么?”

“师父,你和翁易扬……相处的怎样?”

无尘的表情有一瞬的凝固,但那丝不自然即刻间便消失的无影无踪,用一贯的轻浮口吻道:“问这个做什么?”

“师父,你会怕么?”

无尘抱着酒壶靠在石桌上,偏了头看我,唇角带笑,云淡风轻,眼中却没一片平静,眸子深不见底如同墨色玉石,澈澈

的凛冽。

“因爱故生忧,因爱故生怖。若离于爱者,无忧亦无怖。”忽然有低沉的男声响起,“无尘他荒诞不经,六根清净,这

世上本就没有看得上眼的东西,又怎么会有怕的东西。”

师父的目光微微转移,转头去看,翁易扬不知何时站在门口,抱着手臂看着师父,也不知道方才的对话他听见了多少。

那两人眼神相对,一个波澜不惊,一个阴晴不定,末了,却见老和尚扬眉笑道:“翁兄这话就说错了,其实贫僧最害怕

的,就是把这条命丢了。”

翁易扬瞪着师父眼中快要冒火,胸口强烈的起伏了几下,表情渐渐恢复平静,向我一指:“藤萝已经醒了,吵着要见你

。”

我以为他们两人本是旧识,又在在一起相处数月,怎样也会有些点情谊,可看那二人剑拔弩张的样子,却像是仇人一样

“臭小子,这里没你的事,”老和尚一挥手扔过来个药包,“宫中那些打手挥鞭不见血,伤全在皮下,疼起来能要人命

,你把这拿去给他敷了。”

我拿了药包,又看看他们,转身进了屋子,心中还是有些莫名的怪异。

四十、

藤罗歪歪的靠在床头,我看他面无血色,嘴唇干裂,心里有些隐隐的发疼。

藤罗见我进来,两道细眉拧了起来,却不说话,只是那样看着我。

“……”我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扬扬手,说,“我来给你上药。”然后走上前去,脱了他的衣服擦药,对着

满身的鞭痕有些无从下手,最后还是狠了狠心,沾了药膏涂了上去。

藤罗僵了一下,抬起头望了望我,眼神复杂,声音却是哑的:“小和尚。”

“什么?”

“你是怎么混进皇宫的?”他顿了顿,语气猛地加重,“你不要命了吗?”

“……”

“就那三脚猫的功夫,还想去劫天牢,你傻啊?”

你当我为谁才跑进去的?我装作不在意地摇头:“那个啊,我只是看宫内天气不错,随便过去转转的。”

“你……”细长的眼睛眯了起来,带着薄薄的怒意。

我细细想了想,笑着问道:“你这是在关心我?”

“废话!你这样呆头呆脑的,死了怎么办?”

很久没有见他这样吼过我了,我停下抹伤药的手,低声道:“可是如果我不进去,大概会后悔一辈子。”

藤罗怔了一下,脸色忽然柔和起来,探过身子,问道:“后悔?”

眼看他贴的越来越近,我心中慌乱,口不择言的乱说:“呐,好歹我们相识一场,怎么样也要见到上一面,要是能救就

把你救不出来……”

“就这样?”

我揉揉鼻子,偏过头看他,那人缩回身子,很不满的瞪着我,充满怨气的模样完全看不出是个一呼百应的魔教教主。

我憋不住笑出声,那人很是无奈的翻了个白眼,然后揽过我的肩,吻了上来。

那一刻,我是真的觉得,看到活生生的他是一件幸福的不得了的事情。

只是,越是这样,想要问的话越问不出口,在喉咙中转了几圈,又压了回去。

本以为皇帝会下令全国通缉藤罗,谁知等了几天,外面却丝毫没有动静,只是城门戒严,街上多了不少武林人士,宫内

发了两道通缉令说要捉拿两个黑衣蒙面大盗。师父半夜的时候颠颠的跑去看了那画像,很是欣慰,第二天就大摇大摆的

上街吃酒了。

其实那些阵势也只是装装样子罢了,凭老和尚和翁易扬的身手,想要出城,找个天气清朗的日子顺着风飞阿跳阿的就出

去了,从城门走才傻咧。

再回去找小翠,她已经不在那里了,只留了张字条,说是被教中人接走了,我有些放心不下,每日带了人皮面具在街上

晃来晃去,想打听一些魔教的消息,却什么也打听不到。

按说现在魔教群龙无首,又被武林人士围攻,已经乱成一团,朝廷口口声声说着要剿灭魔教,理应趁这个机会动手,现

在这样静悄悄的毫无动静反而让人生疑。

我端了熬好的伤药往屋子里走,走到门口,忽然听见翁易扬的声音。

“幽冥教成立至今也有一段时间,近几年不算没落却也没有什么大的动作。朝廷在你出山之前没有任何动静,偏偏你一

出山就要讨伐,这未免太奇怪了。”

“朝廷这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啊。”老和尚远远的靠在窗边,对着藤罗仰起下巴,“他们可都是冲你来的,你到底做了什

么惹的朝廷费这么大力气对你不依不饶的。”

我隐隐想起了什么,却又不明确。

“我这十年怎么过来的你们还不清楚?”藤罗弯眉笑道,“天天在那里锁着,那里有机会出去为非作歹?”

翁易扬又问:“那这些天,他们都问你了些什么?”

藤罗的眉头微微挑起,看了我一眼,说:“江南白家。”

心头猛的一跳,果然!

“江南白家?”翁易扬思索,“好像在哪里听过。”

“富可敌国的江南白家,哪个不想着粘上点关系。”藤罗笑道,“也就只有翁大哥你,当了武林盟主后把人家送的银子

大张旗鼓的动了回去,抹尽他们面子,现在倒是连人家姓氏都忘了,除了胡姬,我看你是谁也不会放在心上。”

老和尚慢悠悠的插话进来:“那么,朝廷费那么大力气找你,只是为了给白家报仇?”

“除了那白雅儿,倒是没有人真心想要我性命。”藤罗眯起眼睛道,“其他人,不过是想知道白家的万贯家财去了那里

罢了。”

“不就是些银子,给他们就是了。”翁易扬皱眉,“难道你还恋着这魔教教主的位子,想借这钱重振幽冥教?”

“这位置有什么好?天天被人追杀,走哪里都是过街老鼠,谁要就拿去好了。”藤罗拨弄着自己的头发道,“可是幽冥

教,又岂是想脱离就能脱离的了的。”

“那白家的那些银子?”

“当年被我灭门的大族又不止这一个,我怎可能每一个都记得那么清楚。”藤罗双手一摊,“就算当时见过,现在这么

多年过去了,谁能记得起来那些东西在哪里。”说到这里,又看我一眼,本就失去血色的脸越发的苍白起来。

“如果白家真像传言中那么富有的话,那些家产应该不至于会让人遗忘。”老和尚笑着喝下了一口酒,“要是一点都记

不起来,这事倒是有些奇怪了。”

“如果不是你太不上心,就是你从未见过了。”

师父这话中不知道带了怎样的玄机,藤罗听完,脸色马上阴沉下来,低着头若有所思。

这一系列事情最终都和白家扯上了关系,千丝万缕,无从下手,理不清楚。

我是真的很想把这事情弄个水落石出,可是吃过晚饭给藤罗换过药后蹲在院子里想了半天,很郁闷的发现我什么都干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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