盲君+番外——南乡子
南乡子  发于:2011年05月1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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耶律敏之指骨扣在今日特为逛花楼而配的玉骨折扇上轻轻作响,眼中利芒迸现,口中却悠然笑道:“是啊,艾公子好耳

力,我是桐国商人,此次商队驻扎湛国,特来见见闻名遐尔的天下第一美男子司徒云然。”

这桐国王子居然敢说自己只是一个商人,湛暖翼修眉深锁,沈吟片刻,终还是决意点破道:“在下听说桐国皇子也有个

叫耶律敏之的。”

耶律敏之哈哈笑了两声,灼灼鹰眸中却闪著犀利寒光:“艾公子果是剔透玲珑之人,在下正是耶律敏之,不过在下并非

存心欺瞒公子,在下此番前来确实是为了做桩生意。”

收买湛国大臣该也算是桩生意吧。

一旁的阿木忍不住小声嘀咕:就叫你换个名字的,这下穿帮了看你怎麽办。

耶律敏之朝他轻摇玉扇,示意禁声,但笑不语,湛暖翼听他亲口承认,心中一沈,这敌国王储次番亲来绝不会只是寻花

问柳如此简单,心中对此人却是实在无甚好感,皆因此人之故,令得湛国连年遭受战祸,湛国百姓丧夫失子的账多半得

算到此人头上。想到此处,他一时控制不住心头积怒,出言嘲讽道:“耶律皇子之名如雷贯耳,威震八方,我湛国下自

牙牙学语之童子上至须发皆白之老者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耶律敏之品出湛暖翼言语之中的嘲讽之意,剑眉斜挑,压了眼底怒意,举起手中玉扇,羽扇玉骨轻挑湛暖翼玉色下颌,

微微一笑道:“在下现下只是极想与公子交结的一介商贾耶律敏之。不知公子肯否赏在下几分薄面,让在下设下酒宴以

谢失礼之罪呢?”

湛暖翼听他笑声中带著几分邪佞,话语之中隐隐透出霸道狂妄,心下顿觉不妙。他毕竟性子毕竟沈稳,强自镇定,拱手

笑道:“耶律皇子之请在下心领,只请恕在下还有要事在身,不便奉陪。”

说完,转身,扶著阶梯栏杆举步欲走,心中暗想,便是跌倒出丑也不能继续呆在此处,此人决非善於之辈,得尽快离开

“既然被你知晓我家皇子身份,又怎那容得你说走便走。”一旁的阿木冷哼一声,正待上前擒住湛暖翼,没想耶律敏之

早他一步,执起湛暖翼细瘦手腕,用力一扯揽入怀中。

大约知道自家主子看上了眼前这位盲眼少年,阿木暧昧一笑,转身进了屋子。

湛暖翼正想大声呼救,口唇却被一双陌生大掌封捂起来。

盲君 25

他突逢此变,实在是想不到还会有如此匪类一般的王储,他素不知,军中将领大多这般肆无忌惮,更何况耶律敏之如此

身份,还不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其实只观谭孝轩便可知一二,边关征战少不得要些巧取豪夺的本事,这越是盛名的

将领,掠夺意识便越强,这耶律敏之看似豪爽大度,真遇见喜欢的东西也是无赖之极的。

耶律敏之单手擒了湛暖翼一双玉腕,只觉肌肤相触如生香暖玉,细滑润泽,叫人爱不释手,而被捂入掌中的那两瓣朱唇

冰冷之中带著温暖的柔软,直叫人兴起想要一探究竟的欲望。

湛暖翼喉间呜咽,用力挣扎,却无论如何也挣不脱那铁箍一般的手腕,明知挣不脱,他依旧挣扎,他只希望这走廊过道

此刻有人经过,能看到这般不寻常的事情。

“主上,里头没人,可以进。”阿木进了房间探查完毕,对耶律敏之道。

湛暖翼闻言知是他们想要把自己带进屋内,遂停止了挣扎,冷静下来,心中却暗骂:谭孝轩怎麽还不回来。

一息之间,他已被耶律敏之擒入屋内。

耶律敏之见他突遭变故,却处惊不变,依旧神色从容,气势凛然,心中不由大为佩服。

要知以他的名头,谁人不怕谁人不惧,如今这纤瘦公子聪明剔透,明知自己有轻薄他之意,还能保持如此镇定之态,却

实非常人能做到的。

他低低一笑,今日赶来此地见识司徒云然之貌,却遭到拒绝,心中本自不郁,却不想老天送上这麽一个活色生香的瞎美

人来补偿於他,定是不能白白糟蹋了这一番豔遇。

怀中之人被他压在软榻之上,乌发如墨,雪肤莹莹,无法视物的墨瞳在那身孤傲之气中尤显无辜撩人,探出一指轻压那

人明豔薄唇,异样冰冷清爽的触感直击指尖,正要换上软舌细品,却发现颈间已横上一把轻薄利刃。

原来湛暖翼心急之下,想到了随身携带的匕首,趁著耶律敏之指压唇间,他向下一探,谭孝轩果真在他酒醉酣睡之时帮

他把遗落的匕首绑回原位。

危机关头,这小小的护身匕首果然还是有些用处的。(只除了防不了谭孝轩。)

耶律敏之何许人也,见了匕首也只是微微一愣,他冷笑一声:“公子不妨把匕首收好,免得伤到自己。”

“杀不了你,我便杀了自己,总之我是绝然不会让你得逞。”

湛暖翼也知道自己绝然奈何不了耶律敏之,这匕首只能拖延片刻,面上虽声色不动,心中却早已把所有骂人的词汇皆套

在耶律敏之身上骂了一遍,复又一想若不是谭孝轩带他来花楼,又把他灌醉独自留在房中,也不会遇上这等事情,於是

又在心中把谭孝轩也骂上了一遍。

或许真是心有灵犀,他才在心中谩骂谭孝轩,便听见楼梯之上传来谭孝轩特有的独一无二的压抑著霸气的脚步声,心中

不由一喜。

这谭孝轩刚从司徒云然的房中出来,左眼皮便一阵狂跳,心中不祥之感顿盛,这世上能让他时时牵挂於心的唯湛暖翼一

人,他略一沈思,心道莫非在花阁中安睡的湛暖翼出事了?当下心急火燎的赶了过来。

他原是见湛暖翼酒醉之後睡的酣甜,不忍吵他,又想到司徒云然叫人传给自己的那张纸条,定是叫自己一得空便过去相

商议,於是帮湛暖翼整理妥贴,掖好被角之後,便去找司徒云然了。

他俩许久未曾联络,秉烛夜谈,相商之事多半还是些国事军事以及一些近日里从各国探子新传回来的消息。

只谈到耶律敏之易装来访之事时,两人意见一致,都认为他此番前来,定然是想重燃烽烟,重起战事,自湛暖翼登基之

後,推行了许多利国利民的新政,破败不堪的湛国好不容易得到喘息之机,稍得修养生息,如今若再经历战乱,原本就

十分凋敝的民生,还不知要萧条到何种程度,湛暖翼这半年多的心血也便会付诸东流,这实是谭孝轩最不愿见的。

盲君 26

走至花阁,谭孝轩远远便见了湛暖翼被一个锦衣大汉捂著嘴抱进阁内,心中盛怒自是不在话下。盛怒之下他加紧脚步,

赶忙进屋上前把湛暖翼从大汉手中夺回来,抬首一看,蓦然一惊,那把湛暖翼压在床上不肯松手的大汉,竟然是耶律敏

之!

耶律敏之见怀中之人突然被夺,心下也是十分恼怒,他亦抬首,四目交接,一望之下,低低惊呼一声:谭孝轩!

这两人具都是人中龙凤,彪悍大将,气势皆如鞘中锐锋,若然脱鞘而出,必是锐不可当,此时两人争夺的态度也都十分

坚定强硬,湛暖翼夹在两人中间被扯来扯去极为不耐。

只听他低喝一声:“都给我松手”

到底是与生俱来的王者风范,这浅浅一喝竟有如龙吟一般,气势较之强夺他的两人更为强盛。

这两人竟被他的气势压过,齐齐的松了手。

谭孝轩毕竟是被喝惯了的,立马回神,他猿臂一伸,揽了湛暖翼的腰,紧紧搂住,低头望去,却见湛暖翼本皓白细腻的

手腕之上竟被耶律敏之握出几道红痕,狭长黑眸中闪过一丝阴鸷,即便是欢爱之时,他也未曾在湛暖翼的手腕之上弄出

过这般痕迹,一时之间醋意怒意排山倒海一般涌上心头。

“你竟敢弄伤他!”

耶律敏之随著谭孝轩的视线终於也看到了那几圈自己留下的痕迹,心下也有些懊悔,自己无意间力道使得大了些,却未

曾真想过伤害於湛暖翼。

“什麽弄伤不弄伤的,我家主人看上的人,便是我家主人的人了,你又算哪门子跳出来的程咬金啊!”

一旁的阿木见突然来个人居然敢跟自家主人抢人,还敢大声呵斥他家主人,如何咽的下这口气。他是耶律敏之新近培养

的小将,还未曾参加过实战,所以并未见过五大国之中与耶律敏之齐名的「神武将军」谭孝轩,加之他又是耶律敏之从

宗族之中挑选出来的,自小对耶律敏之是如对神佛一般的崇拜。

“哼,耶律敏之你竟敢弄伤我的人,还敢口纵仆口出如此狂言,今日此事休想我会善了!”

“他是你的人?”

虽见谭孝轩看著艾雨一往情深的样子,便知他俩关系非同一般,只是当谭孝轩亲口说出湛暖翼是他的男宠之时,耶律敏

之还是觉得无比惊讶,艾雨他如此气质如此风度,怎麽看也不像是一个以色伺人的男宠啊。

“不是!”

湛暖翼听谭孝轩在旁人面前一口一个他是我的人,又羞又气,这会儿听见耶律敏之这般询问,急急否认。

“呵呵,我就说麽,艾公子这般神俊人物,怎可能是你这种人的男宠。”耶律敏之听得湛暖翼急切否认,展眉笑道。

“何谓我这种人?”谭孝轩听了湛暖翼这一声不是,心中如同打翻了一瓶陈年老醋,酸涩之感更甚,暗想,难不成暖暖

会对这个野蛮人感兴趣?却不想论起野蛮他自己也不差到哪边去。

“自然是狂妄自大之辈。”耶律敏之见谭孝轩盛怒之下,一时不察顺著自己的话意问了出来,笑答。

湛暖翼虽对这耶律敏之无甚好感,但听他对谭孝轩此一评,却是极为赞同。

谭孝轩自知落了耶律敏之的套,只复冷哼一声,挽了湛暖翼的手,便要离开,他想著先把湛暖翼送离此是非之地,再回

来同这个死对头算帐。

却被一旁的阿木拦住道:“公子不是说不会与我们善了麽,自古美人必是英雄才能配得起,既然公子自视这麽高,不如

与我主人较量一番,赢的人便可赢得美人。”他只当自家主子便是天下第一,却不知耶律敏之在谭孝轩手中吃的败仗数

不胜数。

盲君 27

谭孝轩本也有意同耶律敏之干上一架,此刻见耶律敏之看著湛暖翼的眼神,如同饿狼一般,更是恨不得立刻挖了他湖绿

色的那双招子,於是冷冷一笑,答道:“要较量自是可以,只不会拿他当作赌注,他是我的,不论输赢都是我的。”

极为霸道的宣言却是用极为温柔得语气说了出来,透出对湛暖翼无限珍视。

说完轻柔的捧起湛暖翼红痕未消的手腕,旁若无人一般的吮吻起来。

湛暖翼感觉温热湿软的舌尖於肌肤之上轻轻舔吮,脸上霎时一阵青红,刚要发作,却听夜空之中传来几声怪异的哨声。

“主人,我们该走了!”

耶律敏之在听到哨声之後,面色一沈,对著阿木点了点头,似是有什麽十万火急的事情一般,两人拉开花阁窗棂,飞跃

而出。

临走之时,偏还对著湛暖翼情深款款道:“艾公子,你放心,本王一定会踏平湛国,将你救出此人魔掌。”

湛暖翼听了略略一愣,不由觉得哭笑不得,将湛国挞踏平?敌国的皇子竟说要灭了他的国家把他救出?他的境遇看起来

很是水深火热麽?

“陛下真是好魅力,人都说红颜祸水倾城亡国,没想陛下之姿竟也能引得他国欲起兵夺之。”

浓烈的醋意中带著些咬牙切齿。

心中却想著把那觊觎湛暖翼的耶律敏之给活剐了。

他赶到之时正见湛暖翼被耶律敏之压在床上,虽两人之间横了把匕首,心中却还是恼的,其实多半是恼自己竟没能好好

保护住他的暖暖,只是言辞之中更显醋意而已。

他是他的,其他人都休想再碰他。

敞开的窗棂,照进如梦月色,夜风轻缓拂过,面上一阵微凉。

“真的又要开战了麽?”

湛暖翼并不理会谭孝轩声声醋意,喃喃自语。

他并不认为耶律敏之会为了一个才见过一面的瞎眼男宠而开战,对湛国虎视眈眈的桐国,最多也只是借助此事找个借口

宣战而已,那借口可以是一个人,一匹马,或者是一棵树,只此次的借口是与耶律敏之偶遇的“艾雨”一个并不存在的

谭孝轩的男宠,这都无关紧要,只为了担个骂名而已。

但是一旦开战便意味著无数的死亡,意味著无数的流离失所,将有多少母亲失去儿子,将有多少孩童再也见不到父亲,

将有多少夫妻情侣再不得聚首,这些骨肉离散的人间悲剧,才是他最不愿见的。

更何况如若开战,谭孝轩便是主帅,此一战听方才耶律敏之之意似是蓄谋已久,势在必得,如此这般他还能继续胜利下

去麽?他知道,他看似军权大握,风光无限,可每次以如此少的兵士战胜桐国数十万之精兵猛将有多麽的辛苦,多麽的

不易。

想到这里,湛暖翼心间一惊,自己竟是担心起谭孝轩来了,从何时开始,他的思绪中竟淡淡融入了他霸道的身影,是为

了元舞麽?

只是怕谭孝轩若有何差池,元舞便会出事吧。

想到此番,他心中思绪极为紊乱,一动不动的静静站在窗口,任夜风吹散那一头本是梳理齐整得未束乌发。

谭孝轩并不知湛暖翼心中所想所念,只是看出湛暖翼听到征战之事心中不郁,於是收起了一脸醋意,伸出修长有力的手

臂,从背後把湛暖翼轻轻圈入怀中,光洁的额头抵在湛暖翼柔软的发上,坚定中带著无比的温柔:“暖暖,我便是战死

沙场也会为你守住这个国家。”

湛暖翼心口微微一颤,他竟说出了这样的话,为自己战死沙场这样的话意竟如此轻易而真切的从这个霸道跋扈的男人口

中说了出来。

那种温柔到叫人落泪,坚定到叫人心痛的口吻,如同每次欢爱时让人心软的那一声声爱语。

盲君 28

湛暖翼静静的任他紧紧搂住,他知道,他说的是真的,他的语气是那样的深情,那样的缱绻,那种不顾一切的气势叫他心

尖一暖仿佛有种心动了的错觉。

但,错别毕竟也只是错觉吧,他是不可能为他心动的。不管是常伦,还是世俗,他都不能也不该为这样一个掠夺了自己

所有尊严的男人心动。

更何况他是元舞的。

可是想要确定自己心意的疯狂的念头竟这样开始滋长,不可遏制。

“真的就如此的喜欢我麽?”

喜欢到愿意为我去死麽?

“喜欢,不,不仅仅只是喜欢,暖暖,我爱你。”

性感的声音在夜风之中缓缓飘逝,却又似在湛暖翼耳边久久徘徊。

没见他之前,守卫这个国家仅只是他生命中的几盘棋局,胜败皆只是谈笑。见了他之後,他知道,他爱上了他,一个本

该是只是魁儡的君王,於是他所珍视的,便是自己所珍视的。

谭孝轩修长的手指追逐著湛暖翼被窗口吹入的微风吹散了的黑缎似的发,温柔的动作下,掩藏了想要独占眼前这比明月

还要清华的人儿的可怕欲望,他喜欢看他欢爱中失控时所呈现出的动人媚态,他喜欢他全部的感觉中都只有自己,看不

见无妨,触觉,嗅觉,知觉,听觉他所有的感觉中都只能有只他的存在,他喜欢吻著他因为自己而汗湿的身体,特别是

洁白的颈,蛛丝半乌黑柔韧的发贴在因为欢爱而汗湿了的颈项之上,妖冶到极致,亦撩人到极致。

那样的景象,光是想已经足够他为之疯狂。

“很想抱我麽?”

感觉谭孝轩只是静静的从背後抱住自己,手轻缓的抚著被风吹乱的散发,坚硬的下巴搁在肩膀上,灼热的呼吸温柔而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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