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世界尽头+番外——高月祭
高月祭  发于:2011年05月1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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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环一脸讶然。

亨弯腰行礼之后,走向自己的同伴。

亨的同伴们带着苦笑,拍手迎接和同性共舞的亨归队。

"很有趣的余兴节目。"

"你竟然和环小姐的弟弟跳起舞来了。"

"那个狂妄的小鬼被你一搂,铁定浑身不自在。痛快!"

"......他虽然也姓城崎,可是和你共舞的是弟弟,所以打赌的事,你并不算赢家。松宫,我想你是因为弄不清楚情况,

所以才邀他共舞的吧?"

提议打赌的年轻人,笑着拍了拍松宫的肩。

亨抿了抿嘴,暧昧的笑了。

"怎么样?还要靠撞球赌上一赌吗?今晚我们是找个妞过个热情的夜?还是到新桥找个艺人喝个通宵?"

"不好好谈谈松宫的余兴节目,实在太可惜了。我们去找艺人们玩个痛快吧!"

无意继续逗留在现场的年轻人,穿着华丽的礼服,准备移师餐厅。

"......这应该不只是个余兴节目。"

在朋友的簇拥下,亨闪烁着眼眸轻声低喃。

第二章

"明天中午,狮子咖啡座见。"

昨天,亨在弥的耳边订下了这个约会。

(我的确点头答应了。)

弥躺在没有顶蓬的床上想着亨。

(他只不过比我大几岁,却视我为小毛头。)

从宴会回来到现在,弥一直想着亨。

(明天我该穿什么衣服呢?)

弥突然想到自己没有一件象样的衣服。

(我又不是女人......穿什么都无所谓。)

弥换上纯朴的衬衫和宽松的长裤,站在壁上的小镜子前,整理头发。

(我要去见他......我这是在干嘛啊?)

如果这是男女交往,那么对于约在咖啡座见面,自有一番期待。可是亨和弥都是男人啊!

弥努力思索着去见亨的理由。

可是──

弥满脑子能想到的,不是手被紧握时所感受到的热度,就是被搂住时所嗅到的体味。切始终想不起一个赴约的理由。

(......算了!)

(反正那家伙也一定是毫无理由的邀我。)

弥看着镜子中的自己,思量着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想到昨夜也曾自问为什么要参加晚宴,不觉自嘲的笑了笑。

(总之,不论是我或他......都找不出一个正当的理由。)

为了赴约,弥匆匆跑到玄关,却突然被一道尖锐的声音叫住。

"弥,到这里来。"

弥不耐烦的回过头,只见父亲与志美和相川站在大厅的门口。

"......什么事?"

"过来就是了。"

与志美用手中的杖子敲着门。

弥带着惊讶的表情走到父亲跟前,冷不防父亲倏地举起杖子,朝着弥的脸颊劈了下来。

因反作用力的缘故,弥一个踉跄差点跌到。与志美举起手杖继续殴打。

"竟然和哪个暴发户的新贵族搞三捻七。你知道自己的立场吗?什么人不好混,竟然和松宫的儿子搞在一起!"

城崎家和松宫家目前处于敌对立场,争斗可能一触即发。

"你想当男妾是吗?竟然对商人的儿子抛媚眼!你们母子......究竟要给我找多少麻烦才肯罢休!"

一直强忍无理殴打的弥,听到与志美的这些话,心头不禁一颤。

(竟然连过世的母亲都一起辱骂,不可原谅!)

弥以手背胡乱抹着渗出血丝的嘴角,瞪着将手杖举得高高的父亲。

他的眼神充满敌意和杀机。

"......老爷,你已经教训弥了。弥不会再做出让您烦心的事了。"

为了遮住弥的视线,相川刻意切入他们父子之间。

"弥是我宝贝的‘学生'。您再打下去,他就无法为您办事了。"

相川皮笑肉不笑的伸手轻轻的为弥拭去嘴角的血丝。

"......相川,我回房里去了。回头把‘资料'拿过来。知道吗?"

与志美冷冷地瞥了弥一眼,缓缓地走上楼去。

"......没事参加什么宴会,才会碰到这种倒霉事。你应该乖乖的待在房里等我的指示。"

相川以舌舔去了弥指头上的鲜血,带着既轻视又充满着爱意的复杂眼神看着弥。_"少啰嗦!"

"......嫌我烦?将你调教成顺从的学生是我的职责。你的态度逼得我不得不严格管教了。"

外形纤瘦的相川,略微一使劲即单手扣住了弥的脖子,将弥一把揪了过来。

"是谁教你杀人的?‘学生'应该懂得尊重‘老师'。下次再顶嘴......小心我割断你的喉咙。"

弥不敌相川的杀气,痛苦的将头别了过去。

(我还不能死......还不能死。)

"你的唇......"

看到弥不再抵抗,相川开始喃喃自语。

"你的唇好像随时都在等着亲吻。真讨厌。"

相川把弥拉向自己。

但是......

弥差一点儿就成功了。

他喘着气,跌坐在绒毯之上,对着相川恶言相向。

"疯子!"

"你完全不了解我的心意。"

(......只要你乖乖听话,我一定会温柔待你的。)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在‘离'的小房间里,不理会别人异样的眼光,每天抱着哭泣的你的人是谁?你以前总是依偎着我......现在为

什么要拒绝?"

"刚开始的时候......我的确以为你真的对我很好。在这个敌我不分的大房子里,我认定只有姐姐和你对我好。可

是......从你让我杀人开始......那种感觉已经消失了。"

弥曾把相川当作兄长般敬仰。即使相川开始教他使刀,让弥心生不安,弥依旧对相川深信不疑。

但是......环就是不喜欢相川。

"你不会改变的。即使是松宫的儿子,也无法改变你。可爱的弥,你只有继续依赖我才能活下去。"

"你让我杀人......我再也不相信你了。"

弥甩掉相川伸向自己的手,一溜烟地飞到玄关之外。

此时如果不在大马路上拦下车子赶快上路,就来不及赴亨的约会了。

偏偏在这个时候,弥再次被迫停下脚步。

"姐姐。"

"弥......你怎么了?你的嘴唇流血了......脸怎么又红又肿?"

早上散步回来的环,看到弟弟狼狈的模样,惊讶的几乎说不出话来。

不等环走到弥跟前,环身边的相模已先一步采取了行动。

"......是老爷打的吗?你脸上的伤......"

面对相模的触诊,弥默默地点点了头。

"这孩子又不是家畜......他怎么这么残忍!"

"这点小伤,我挺得住的。"

"怎么这么说!不管挺不挺得住,疼痛是改变不了的事实。弥......你离开这个家,再不走,你一定会被他们伤害的体无

完肤。一切的费用有我负责。"

看到环强忍的泪水,弥摇了摇头。

"弥!"

"我不会离开姐姐的。在姐姐和相模先生结婚之前......我希望能和姐姐住在一起。"

弥微微一笑,朝着大门飞奔而去。

"你要去那里啊?"

"去见松宫亨。"

回答完环的问题,弥已不见踪影。

从银座四丁目的十字路口往新桥方向走一小段路,就可以抵达狮子咖啡座。

进了入口大厅,弥立即搜索亨的影子。

他看见最里面的位子,有人朝着自己这个方向挥手。

(是他!)

弥未经仔细辨认,即匆匆朝着挥手的男子走去。

"我......迟到了?"

"没有。时间刚好。"

弥一边擦汗,一边询问。亨示意要弥坐在自己对面。

"亨少爷,你等的人终于出现了。"

一位身穿蕾丝围裙的女侍,一面为弥倒水,一面冲着亨媚笑。还不时从头到尾打量着弥。

"......开始做慈善事业了吗?"

女侍的话很明显是冲着弥来的。

所谓慈善事业分明是讥笑弥穿着寒酸。弥顿时窘得双颊发热。

"你太多话了。请回吧!有需要我再叫你。"

女侍哼的一声调头就走。

"这里的女侍个个都貌美如花,就是这儿少了点什么。"亨用手指点了一下自己的脑袋,温柔的看着红着脸低着头的弥。

"弥,这身打扮比礼服更适合你。"

"......看起来很寒酸,对不起。"

"......我不是这个意思。......你真是个桀傲不驯的孩子。"

亨托着腮,微微一笑。

"我已经十九岁了,不再是小孩子了。"

"是吗......那么请问‘成人'的弥,你要喝什么?"

"......嗯......?"

弥心想,这下完了。

因为他的口袋里,只带了交通费。这些钱还是环塞给他,让他偶尔出来透透气的。

弥身上从来没有一分属于自己的钱。

"......怎么了?"

"我......我......"

"是我请你到这里来的。"

亨笑着从上衣口袋里拿出香烟点上火,言下之意是要弥不要担心钱的问题。

"我要汽水。"

"嗯?"

"我好想再喝一次汽水。"

弥颚腆地笑着回答亨。

"知道了"

亨叫了另一名女侍,点了汽水和另一杯咖啡。

看到绿色的液体冒着晶莹的气泡,弥的眼睛睁得好大。

就在他准备拿起杯子喝上一口的时候,亨出奇不意地摸了摸弥的脸颊,让弥惊得四肢僵硬。

"我刚才就注意到了......脸上的伤是怎么回事?"

弥将杯子放回桌上,不知该不该回答亨的问题。

"是‘令尊'打的?"

"你怎么知道?"

"现在城崎和松宫两家处于对立状态。城崎伯爵一定是听到了昨晚的余兴节目,所以气得朝你动手,对不对?"

"不是动手......他是用手杖打我的。"

"......是因为我的关系?"

亨顺着弥柔软的脸颊摸到了发梢。

"的确是因为你......但是......"

"但是什么?"

"我也有错。因为我并不讨厌你的手。"

"现在呢?"

"你的手......让人觉得很舒服。"

弥笑着依了依亨的手。

"我叫亨。"

"我可以叫你亨吗?"

"可以。那我以后也直接叫你弥。"

亨抽着烟,再次抚摸弥的脸颊后,才依依不舍的将手收回。

"......你想见我?"

(你不会改变的。)相川的声音,再次震动了弥的耳膜。

"是的。"

"为什么?"弥双手捧着杯子,小心翼翼地喝着汽水。

亨耸了耸肩,扮了个鬼脸。"我......我不知道。"

"可是......你就是想见我。"

"是的。好奇怪,你又不是女人,可是我......"

听到亨的这句话,弥高兴的不得了。因为在这之前,除了姐姐之外任何人都视他为敝屐。

"我也......一直找不到来见你的理由。但是......我就是想见你。"

(姐姐,我终于交到一个朋友了。虽然有点怪怪的......但是,亨真的是个很帅的朋友。)

弥看着一边抽着烟,一边饮着咖啡的亨,把汽水喝个精光。

"怎么样?是在这里解决午餐呢?还是到资生堂去一趟?"

"......资生堂?去做什么?"

看到弥一脸愕然。亨轻轻的摸了摸他的头。

"那里的汽水和冰淇淋非常有名。当然了,那里也卖化妆品......"

"......我想留在这里就好了。我要在这里吃饭,和你聊天。"

(我......我一定会改变的......)

"你出身贵族,可是讲起话来却非常直接。"

亨将手上的烟放入烟灰缸里按熄,笑了笑。

"......因为我是城崎家的包袱,没什么家教。你是贵族少爷,讲起话来自然不一样。"

"嗯?我可是新贵族。没什么眩人的血统。"

"新贵族?你是说捐钱给政府,就可以弄到爵位的那种人?"

弥托着腮帮子看着亨。

"别说得那么露骨嘛!"

(......城崎家的包袱?他......不是城崎家的长子吗?)

亨又点了一根新的烟,皱了皱眉头。

"亨,你再继续说下去嘛!"

(亨......请你改变我。)

看着弥天真无邪的笑脸,亨再度捻熄了烟。

落日余晖映着一栋栋砖造的建筑物。

结果──

亨和弥聊了一整个下午,一步也没离开狮子咖啡座。

弥终于结交到有生以来的第一个朋友。

离开咖啡座后,弥和亨穿梭在下班的人潮及赶场的艺人中,往新桥的方向而去。

"这个星期六,我们到上野公园赏飘落的樱花好吗?"

"......樱花?"

"不喜欢的话就算了。"

"我去,我一定去。"

"太好了。"

亨看着他,露出了微笑。

"我要告诉姐姐,我有朋友了。"

亨走在前头。弥兴奋的想伸手握住亨的手。可是,他还是把手缩了回来。

因为亨带着冷冷的表情回头看着他。

"不是朋友。"

亨背对着人群,喃喃低语。

弥则神情木然的呆立在原地不动。咬着牙,倒吸了一口气。

"应该是更胜于好朋友的另外一种......"

亨把手伸向泫然欲泣的弥。

弥战战兢兢的紧紧握住亨的手。

"是种什么样的关系......我们一定很快就会知道的。"

分不清亨的表情是怒是喜,弥看着亨,反刍着亨话中的含义。

环来到厨房。弥独自坐在厨房的一角吃着晚饭。

"我要和弥单独说几句话。"

环交代了正在洗东西的一位年轻女侍后,走到弥的对面坐了下来。

"......你应该再多吃些,可是......"

看着弥过于粗淡的晚餐,环一脸歉意。

女侍看着环和弥,缓缓退出了厨房。

"没关系。只要有东西吃就可以填饱肚子了。"

"......你应该知道姐姐为什么来找你吧?"

弥神采奕奕的吃着酱菜,歪着脑袋。

"你真的......去见亨少爷了?"

弥点点头,铲平了剩下的食物。

"为什么?"

环的声音极为柔和,但是瞳孔里却带着疑问。

"没有理由......只是想见他就去了。"

"你快乐吗?"

弥以笑代替了回答。

"你们......变成朋友了?"

"......好像不同于一般的朋友。"

弥把空了的碗盘拿到水槽里开始冲洗。

"姐姐,更胜于朋友的另外一种关系是什么?"

"我......我不知道。"

环的表情相当复杂。

(亨,我不知道你到底想做什么。但是......你敢伤害弥,让弥流泪的话,我绝不饶你。)

"姐姐,要喝茶吗?"

"好啊......对了,我给你带这个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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