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宝宝情话 下——芊芊雨
芊芊雨  发于:2011年05月1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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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嘻嘻。”小金狐连连点头,连声附合。

“上次还在邢宣的舅舅家里,雨师下凡说过我快变成人了,上次他们看到我,说我已经有魂了,可能我也在慢慢地修炼

吧?”水宝宝也不肯定。

听到这侍墨冷冷地说:“雷公都劈不死,果然是祸害。”

水宝宝早就知道侍墨的臭脾气,越是自己心虚嘴上越厉害,不理他,继续说。

雨师和火神带著他的魂上了天,去太上老君那偷仙丹,被发现,绑著两个不学好的神仙上了灵霄宝殿(水宝宝绑不住,

被两个小仙童押著)。

没想到玉皇大帝非但没怪罪,反而劝太上老君拿出一粒丹药。

吃了仙丹後他又跑到王母娘娘的花园看了看满园的花仙,又跑到水神宫殿看看那里的水宝宝。

那些水宝宝看到他有了魂魄,还吃了仙丹,一个个馋得受不了,跟他和好不说,还问他怎麽弄得,求他帮忙让他们也有

魂魄。

他正享受万人曙目的无上光荣时,突然有种感觉,好像有什麽力量要强拉著他回来,他挣扎了一下,结果晃晃悠悠下来

了,回到自己的身体里。

醒来时小金狐正在舔他,见他一醒,眼睛睁得滴溜圆,二话不说就窜了出去。然後……

“然後你都知道了。”

侍墨骂道:“你上天好几个月也不知道回来看看,早知道你这麽忘恩负义,就把你埋在地里,让你烂掉。”

水宝宝说:“什麽好几个月,明明才几个时辰。”

侍墨怒道:“什麽几个时辰,明明是好几个月!”

水宝宝说:“就只是半天……不,小半天……不对,比小半天多一点点的时间,没有几个月。”

侍墨喝道:“金毛,他睡了多久?”

小金狐战战兢兢地说:“四个月零二十三天……”

“啊?”水宝宝举著手指算,“明明只有四个时辰多点……啊……”

突然很不好意思地笑,一脸的心虚,“哎呀,天上一天,地上一年,我怎麽忘了……”

侍墨眼风如刀,凌迟著水宝宝。

水宝宝凝视,“墨墨,我真的忘了,不然我会早下来陪你。”

侍墨满心的愤懑被这一句平淡中透著真挚感情的话冲淡,一种名为委屈的酸涩苦楚的感觉代替著占据了心里的位置。

连著几个月担心水宝宝死掉,害怕他就这麽一直睡下去,永远不再醒来的恐惧终於化做眼泪倾洒而出。

“浅红……我……我……以为……你……呜呜……不会再醒……连花……仙的眼泪……呜呜……也救不醒你……我……

哇哇……我……哇哇哇……”

水宝宝沈睡的这几个月,他除了前天夜里为李婆婆哭过一次,平时没有掉过一滴泪,只怕一哭,水宝宝就真的回不来了

几个月沈甸甸压在心头被刻意忽视却时时感觉到的大石终於搬掉,轻松的同时眼泪如泄,紧紧地抱著面前那个让他担心

的粗心水宝宝,放声痛哭。

水宝宝手忙脚乱地哄他,又是拍肩又是抹眼泪。

现在他跟天上别的水宝宝和好,过去那种滴水不沾的本领消失,侍墨的眼泪一滴滴一串串渗入他的衣裳,钻进他的体内

──

水宝宝忍了半天没忍住,“哇哇──墨墨你别再哭啦──呜──你再哭,我就疼死啦──哇啊啊啊──”

侍墨纳闷地抬头看,只见水宝宝肩膀胸前鼓出了一个大包,按一按还是软的。

水宝宝呜呜痛叫:“把你的眼泪弄出来很麻烦啦,呜呜,你的眼泪是咸的,呜呜到人家身体里会很疼勒……”

第八十五章

侍墨一晚上没睡好,睡著睡著,就起来摸摸水宝宝,直至把他摸醒,迷迷糊糊问:“怎麽了?”听到声音他就放心,趴

著继续睡。再一会,又起来摸,摸得水宝宝再问一声,他又放心,再睡。没一会再重复一遍。

周而复始,水宝宝不胜其烦,抱过小金狐,等侍墨再次摸时,小金狐代替他说:“他活著呢。”

第二天天大亮,侍墨顶著黑眼圈,挣扎著爬起来。

水宝宝和小金狐一晚上也没睡好,现在睡得正香,嫩脸对毛脸,对著流口水。

侍墨揉揉眼,打了个呵欠,纳闷著:怎麽回事,他没醒时我睡得挺香,怎麽他一醒了,我反而睡不好了?

洗漱,引火,烧水,洒点白面,放点别人送的干菜,洒点盐,再切上一丁点昨天刚买来的一块卤肉。

叫醒小金狐,挟了两片卤肉放灶台让他吃。

冬天,小金狐用来解馋的老鼠和蛇都躲到洞里不出来,害得他好长时候没有沾过荤,此时一见有肉,囫囵便吞了进去,

然後可怜巴巴地盯著侍墨碗里另两片肉,滴滴答答流口水。

侍墨转过身,小金狐窜到他面前,侍墨再转过身,小金狐再窜到他面前,展现他刚学的、孙二叔家刚满月小狗的目光。

侍墨又开始咬牙,挟起一片薄薄的肉,闻了闻,再看看目光中又多揉进几分哀怜的小金狐,做了半天思想斗争。

最後忍疼把筷子里的肉缓缓放在灶台上。

还没落下,小金狐还没来得及眼睛一亮,侍墨的筷子已经收回,在那块肉上咬了一口,咬去三分之一,再重新放到灶台

上。

小金狐都快哭了,本来就不大点的肉,被他咬了一口,就剩一点点了。

小金狐用呜呜哀叫声谴责侍墨。

侍墨板著脸端碗,无视那边小金狐上窜下跳的指责,挟了仅存的一块肉陶醉地闻了闻,小小地咬上一口,品著无上的美

味。

以前吃过的那些好东西好像都比不上眼下这小小的一块肉啊!

“墨墨,你们吵什麽哪?”

炕头上跪著好奇的水宝宝,红裳半褪,露胳膊露腿,肉光耀眼。

侍墨筷子里的肉“叭嗒”一声,掉到碗里。

小金狐无比惋惜地看著──要是掉到地上多好哇。

侍墨的色欲战胜了饥饿,放下碗,慢慢地走过去,慢慢地摩挲著水宝宝雪白水嫩的裸肩,滑下去,再摸上来,再滑下去

,再摸上来。

水宝宝嘎嘎咕咕笑,“墨墨,你别这样,痒……”

侍墨小小的喉头咽了一下,哑著声音,又似自语,又似问话:“痒?怎麽痒?”

水宝宝眼波水汪汪的,半是勾人半是笑,“好痒好痒,全身都痒──”

侍墨又干咽一下,另一只手也忍不住摸了过去。

水宝宝慢慢闭上眼,让长长的羽睫遮住眼中的光。

侍墨慢慢地解他的衣裳,解到一半时身後传来一声响,回头一看,小金狐正偷偷从他碗里叼肉,不小心把筷子碰掉。

侍墨大喝一声:“不准偷吃我的肉!”

水宝宝眼里顿时射出想杀狐的利光,吓得小金狐叼著肉眨眼间窜出门。

水宝宝气哼哼地跳下炕,光著半个身子跑到门边叫骂:“小妖精,你不吃肉会死啊?人家好不容易才勾引墨墨起色心,

偏又被你打断,滚出去!不准你回来!不然我杀狐剥皮!”

侍墨站在门边也骂:“死妖精,明明已经把我的肉分给你一半了,你还偷吃,太过份了,你敢回来试试,回来看我不把

你烤熟吃肉!狐狸皮剥了卖钱刚好过年!”

又抬手打水宝宝,“叫你不学好,刚醒来就想勾引人,叫你不学好,什麽不学学这个,打死你!叫你再敢勾引我!”

水宝宝抱头鼠窜:“啊啊啊不要打啦,人家刚醒嘛,呜呜你不是也想要嘛,我睡觉的时候你都试曾逼奸来著……”

第八十六章

今年没三十,二十九便是三十。

村里二十几户人家都在剁馅包和面,准备晚上包饺子。

小金狐昨天撞破了水宝宝的好事,又偷吃侍墨的肉,一天没敢回家,在孙二叔家里狗窝里委屈了一夜,沾一身的狗腥味

,十分难受。

今天还是不敢回家,腻在狗窝里不肯走。狗妈妈出去找食时,一个小狗宝宝把它当成妈妈,在他肚子下面拱啊拱,噙了

一个小小的奶头吸啊吸,结果被真正的狗妈妈回来咬著脖子甩出去──

──滚!死公狐狸,少来勾引俺闺女!

小金狐在冻得梆梆硬的地上打了个滚,呜咽著逃掉──

伤心的小金狐一边逃一边哭:人家明明是妖精,怎麽谁都能欺负我?

来到空旷的野地,大地一片苍茫,铅色的云层压得极低,烈风抽打著干枯的野草,天空连鸟都没有,太阳像个苍白的圆

圈,在厚厚的云层後面时隐时现。

小金狐不敢再哭,眼泪都冻成了冰,缩著头走在风里,东闻闻、西嗅嗅,妄想找个老鼠洞或蛇窝,最好是个兔子窝。

走啊走,闻啊闻,不知道走到什麽地方去了。

有只兔子可能是饿得狠了,稀里糊涂大白天跑出来,被小金狐瞧了个正著。

狞笑著追上去──长耳朵的家夥,乖乖地给狐小爷停下,狐小爷赏你个全尸。

灰兔哭著逃著,恨不得再多长出几只脚,只要能逃开後面这个恶魔的追赶。

小金狐吃奶的劲都使出来了,昨天偷吃的肉全部化做了奔跑的动力,只可惜那肉是昨天吃的,而且年小力微,所以他跑

啊跑,追啊追,眼睁睁地看著灰兔粉扑扑的短尾巴一晃一晃,越晃越远。

小金狐奋力地追啊追,追啊追,追到看不见灰兔的影子。

郁闷的小金狐气坏了,跳著脚骂,还没骂完,一粒小沙子被狂风吹进眼中,雪雪呼痛,眯著眼用爪子乱揉,东撞西撞,

一不留神,掉进一个大坑里。

坑有点深,风也小点,小金狐好不容易才把眼睛弄好,眼泪汪汪地左右看看,看到背风的一角好像有什麽东西,黑乎乎

的一大团。

凑近了一看,有个人直挺挺地躺著,破烂污浊看不出颜色的破棉袄蒙住头,露出的肌肤显示出异常的青白。

旁边一个同样破烂衣衫的人坐在一边,头埋在双膝中。

听到动静,那人扭过头……

水宝宝被侍墨指使著用剁肉,侍墨自己学著和面,今天晚上吃饺子。

水宝宝一边学著剁肉,一边嘿哈乱叫,其实心里最想做的是抱著那阴沈脸的美少年亲热。

侍墨不理他,初时见他醒来的惊喜已经变成欲求不满的愤慨。

过了年便十五的少年已经有了欲望,可是那个外表与自己年龄相同,但是超极怕疼的水宝宝一到关键时候便化水躲避,

昨天夜里又来了招水遁,让箭在弦上却发不出去的侍墨想死的心都有。

水宝宝还腆著脸要在上面,我呸!

侍墨在瓦盆里用力揉著脸,想像那是水宝宝的脸,咬牙切齿,恨不得把那个色迷迷看著自己的水宝宝一起揉进去。

就在此时,小金狐一窜而入:“墨墨,邢宣快死了,快去救他!”

第八十七章

快有半年没听过这个名字了,侍墨放下手中面,疑惑地望向一瘸一拐跑回来的小金狐。

“谁快死了?”

小金狐大叫:“邢宣啊,就是以前在山上,我附到你身上想吃他的那个,邢宣,你老骂的那个,你忘啦?”

水宝宝趁机休息一会,扔了刀跑到院门口乱望,“哪呢哪呢?”

小金狐窜出去,指著东南边的方向,“在那边的沟沟里,好远呢。”

水宝宝回头看著侍墨,咬了唇瓣,欲语还休。

侍墨拧了眉,脸上露出挣扎的表情,末了恨恨地跺脚,“浅红,你去借孙大叔的骡子,金毛,你先带我去看看。”

水宝宝急道:“啊?骡子?它踢我怎麽办?”

侍墨恶狠狠地笑,“反正你踢不死,大不了变成一滩水呗。”

水宝宝垮下脸,就知道这家夥小心眼,对昨天的事耿耿於怀。

水宝宝没有被骡子踢,孙大叔心好,带著他赶著车一起去找邢宣。

水宝宝的鼻子比狗还灵,闻著味很快追上了侍墨和小金狐,又走了足足二十几里路,才找到那个大坑。

果真是邢宣,旁边还有赵叔。

只是赵叔已经没了救,身子都僵了。

侍墨差点认不出邢宣──菜色的脸透著病态的潮红,神情恍惚,一问三不知。

侍墨看著他,先前的恼怒早就烟消云散,剩下的只有怜悯和疑惑──他怎麽变成这样?他不是回家了吗?

满肚的疑问,碍著孙大叔在,一句也问不出口,对水宝宝使了个眼色,把邢宣和赵叔的尸体抬上车,找了个离村子近的

荒地里挖了个坑埋了赵叔,再带邢宣回到到村里。

孙爷爷又被请过来看病。

侍墨坐在小板凳上看孙爷爷煞有其事的搭脉诊断,觉得来到这光跟他打交道了,可是他什麽病也没看好过。

不过这次孙爷爷的医术显露出来,一剂汤药灌下去,邢宣开始发汗,烧慢慢地褪了下去。

这一闹腾,饺子也没包成,不过没关系,村里每家端了一碗饺子送过来,只要不怕坏,足够他们吃到正月十五。

大家走後,侍墨重新烧了水,热了炕,端了一碗饺子慢慢坐到邢宣旁边,挟起一个轻声说:“邢宣,吃一个吧……”

邢宣迷迷糊糊地看著侍墨,终於能认人,低声说:“侍墨,我……我……”

侍墨咬著嘴唇,先深吸一口气,然後温柔地说:“什麽也别说,等你好了再说,吃个饺子吧?你肯定饿了。”

他这里温情款款,柔情曼曼,水宝宝在一边瞅著越来越不是滋味,凭什麽对他那麽好,对我就鼻子不是鼻子脸不脸啊?

他以前还那样对过你呢,还打过你呢,我都没打过你,光被你打……

忍不住跳上炕抱住侍墨的腰,像小狗护骨头似的护住,“你不是回家了麽?怎麽又回来了?告诉你哦,墨墨是我的,你

不准抢走!”

邢宣呆呆地看著他,眼泪一滴一滴地顺太阳穴流,“我……没……家了……爹爹……哥哥……死了……娘……流放……

“啊?”侍墨大吃一惊。

第八十八章

侍墨急忙捂住邢宣的嘴,“先别说,等你好了再说。”

邢宣悲痛难抑,泪流如瀑,怎麽也止不住,直至昏厥。

侍墨叹气,放下碗,盛了一碗水,给他一小匙一小匙喂进去。

昏眩的人不会咽,喝不进去也得帮他湿润一下嘴,那唇已经干裂,有的地方还有血痂。

一整夜,侍墨没有睡,照顾著不时哭醒再重新昏迷的邢宣。水宝宝本来也想帮他照顾,可惜没多久就枕著侍墨的腿睡著

了。

侍墨把他拖到邢宣旁边,盖好被子,再把偷吃饺子撑得肚子圆圆动不了的小金狐放在炕角暖和的地方,喝了一点水,忧

愁地看著这一炕的人和兽,心头茫然,不知怎麽办才好。

邢府的变故果然是被他们连累的,起因就是刑部侍郎母亲坟里的一个银碗。

当初舅老爷发现邢宣他们失踪後,报了官,官府衙役一搜,从床底下搜出一大包银子和银饰,其中一个镶著各色宝石的

银碗犹为精致,碗底镌刻一行阳文,写著不孝次男孙长林恭祝母孙王氏寿比南山。(是不是这麽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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