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参照第一条。

所以他这次来，就是特地来押唐潇唐二小姐去武当山观礼的。

“贺大小姐接掌武当，唐门大家长当然应该道贺。你从家里启程的时候连掌门信物都没有带，我这次也给你带来了。”

蔡小小不喜欢贺青萍，这一点在场的两位男士都一直很明白，而且非常理解。要一个美女喜欢另一个美女本来就很难，

何况这个女人曾经是她的情敌，现在是她男朋友的妹妹，几乎成功的谋杀过她，而且直到现在还有着严重的恋兄情结。

可是不管是魔教还是唐门现在都和武当关系不错，无论如何她现在也没有不去的理由。小小显然也很明白这一点，所以

只是叹口气从澄手里接过冰魂剑，从魔教的使者蔡小小，变成了唐门的大家长唐潇。

只不过，旁边还有一个虽然曾经是唐门的女婿，现在却在代理魔教司吏的萧楠。

金陵离武当山，说远不远，说近不近。要从此间出发前去观礼，现在就差不多该要启程。澄本来是算准时间沿江而下，

在路上遇到了送泠泠回家的成风和阿川。他让同行的唐洛和唐涓把泠泠送回唐家堡，多花了一天安排，时间已经不大充

裕。而且与江南联盟的纷争已经了结，魔教众人想来也会前往武当。唐门大家长自然不便和魔教教主同行，这样算来要

岔开时间，他们就要立刻动身才行。

唐澄的原则第三条，一切事务都有其时间表，一切时间表都需要严格遵守。

齐萱和小小各自回房间收拾行李，打算午饭后启程。楠几乎没有什么个人用品，一个小包裹就收拾好了。齐萱想起自己

还是职业球员时总是飞来飞去，倒也不觉得这种说走就走的日子有什么别扭的。实际上他这是生平第一次出远门而不乘

飞机，多少有些好奇，觉得终于可以见识到电影里那种真正的江湖。不过这种兴奋只持续了三秒钟，就被楠泼了冷水。

“我不知道你设想的江湖是什么样子，但肯定，不是你会看到的那种样子。”

齐萱大吃一惊：“什么，你是说，没有乞丐、刺客、毒蛇大阵，不用每次吃饭都要先做化验，房间里也不会总有一个美

女等着引诱我？”

楠没有回答，他只是嗤的一声笑出来。

“……好吧，我其实并没有期待一个美女来引诱我。”

“最好是这样。因为有那两个家伙在，基本上，不会再有人敢来招惹你的。”

齐萱夸张的叹口气，刚想说话，楠说：“嘘。”同一时刻，他自己心里也浮现警兆，回头望向门口，那个年轻人刚举起

手来，想要敲门。

虽然这是齐萱第一次和李成风见面，但是他记得这张脸。魔教的高级人员里有一对孪生兄弟，哥哥李蔚然是郢的好朋友

。齐萱甚至可以看得出来，他们是“那种”好朋友。

根据楠的记忆，双胞胎有着迥异的个性。大李是冷冰冰的律令机器，小李却是爱武成癖的剑痴。就这种泾渭分明的区别

而言，倒是跟齐萱本人认识的另外一对双胞胎异曲同工。齐萱稍微猜想了一下就明白了成风来找他的用意，叹口气说：

“好，我去跟他说。”

成风兴高采烈点点头，眼睛亮闪闪的问：“楠，你是怎么把他收服的？”

实际上，这也是楠的问题。

齐萱心想我总不能说是因为用日语跟他乱盖了一通，谁知道漫画里世外高人的通用台词真的会有用呢。随便敷衍了两句

，反正眼前这孩子看来跟阿榕一样是说什么信什么的主儿。看小李转身兴冲冲去了，摇摇头自己去找荒木。横竖那家伙

现在开始在研究制胜而不杀人的剑法，想来也会很高兴和小李切磋才对。果然去跟荒木一商量，对方大感兴趣。片刻后

成风就来了，双方都是专情于剑的人，说起来一拍即合，也不用费什么事就拔剑开始。齐萱本来还担心小李吃亏，留在

那里看了两招，发现荒木当真是在努力含而不发。人家两人比武，他也不便旁观太久，于是悄悄离开。

下午就要出发，虽说相差不过两天路程，武当山上迟早还会见面，有那么几个人还是需要当面道别的。齐萱犹豫了一下

是先去找榕还是戴歆，左手跟右手猜拳，连猜了七把都是同出。他站在院子中间，有点郁闷，仰脸望着那一树开得正好

的梅花，一时拿不定主意。正好一阵风过，几朵花飘落下来。他随手出剑划过其中一朵，跟楠商量：“如果削落的花蕊

是双数，就先去找阿榕。”

楠哼了一声，回答：“我真的很想对你说，离我妹妹的男人远一点。”

但他的语气分明跟句子不搭配。

齐萱笑嘻嘻的对自己比了一个V字手势表示收到，剑尖挑起那一朵梅花。花瓣边缘略微有一点点残的白梅，只被刚才那一

剑削断了一根花蕊。如果不是仔细看，甚至都看不太出来。

于是他们先去找戴歆。

魔教临时总坛占据的是以前金陵城中一个富商的宅子，一重重的院落甚是精致考究，换句话说就是容易迷路。齐萱完全

不熟悉这个时代的建筑思路，楠也只在这个宅子里呆过半个下午一个晚上，很是转了一会儿才找到正确的路。看看该到

午饭时间，正在想要赶快才行，一个人从拐角处急匆匆的窜出来几乎和他撞了个满怀。要不是双方都轻功佳妙，立刻向

后跃开，只怕有可能互相撞断鼻子。

实际上，白暮川白大少爷正捂着他自己的鼻子，瞪着齐萱，过了三秒钟才欢呼出来：“楠，我正在找你！”

而且下一句话，语气立刻一百八十度转弯，小心翼翼的说：“你不会生气吧？我……我不小心告诉了阿榕，你喜欢的是

她。”

相较于楠的震惊，齐萱的表现要酷得多。反正这不是他喜欢的姑娘，而且我喜欢你我不喜欢你我喜欢的不是你这种习题

他一向拿手得很。当然要是表现得太若无其事恐怕会被楠抗议，所以他伸手揪住阿川的领子拽过来，皱着眉头问：“你

说什么？”

“我不是故意的！”

很容易就可以看出，小白现在的方寸大乱不亚于楠。齐萱叹口气放开他，做一个安抚的手势，慢慢的、一个字一个字的

说：“把前因后果告诉我。三句话，不要太多。”

好个小白，深深吸了一口气定下神来，一边努力组织词句，一边偷偷观察齐萱的表情。看到他似乎并没有像自己这么动

摇，这才飞快的说：“季薇答应嫁给我。阿榕因此替你打抱不平觉得先看到季薇的是你。所以我也替你打了一下抱不平

……就告诉阿榕说你喜欢的其实是她。”

齐萱清清楚楚的感觉到楠的心咯噔一下沉下去。而且，他已经想到了阿榕会去的地方。

和他现在要去的地方是同一个，希望他现在还能赶得上。

可惜的是，还在离戴歆房间很远的地方，他已经察觉了那个房间里有两个高手的气息。极力飞掠冲到门口，正好听见阿

榕轻轻说：“我们……我们也许还是，暂时有一段时间，不要见面比较好。”

齐萱叹了口气，已经知道戴歆的回答会是什么。果然戴歆抬起眼睛看了看他，微笑了一下，温和的答：“如你所愿。”

一个个被甩的时候都这么干脆利落，这到底是怎样的一个世界啊……

阿榕点点头，低着脑袋出来，差点一头撞到齐萱身上。齐萱很明白自己出现在了不该出现的地方，只要一开口就会让阿

榕哭出来，只能沉默的侧身让开。目送女孩子的背影消失在院门外，回过头苦笑一下，心里很明白，戴歆下一句话会说

什么。

果然是：“我们是不是也暂时有一段时间，不要见面比较好？”

“……我可以确定的告诉你，这么做的唯一好处就只是心理安慰而已。不管你要借助它克服的是无力感还是负罪感，其

实都只会越来越糟。”齐萱叹口气，“但是好吧，因为我也想不出更好的办法。大家都卯起来装鸵鸟，说不定装啊装的

就习惯了。”

既视感再次闪过眼前。曾经有一个女孩子，也在难以取舍的时候选择了装鸵鸟，躲起来不再见面。区别只是，那一次他

们找到了她，不过，很快的，再也没有见面的机会。

齐萱觉得这次不会。这次是阿榕，阿榕绝对可以长命百岁的活下去。这个位面没有那么多奇怪的可以在青春年华夺走健

康人性命的疾病，虽然在这里有也许和疾病一样险恶的江湖。齐萱认为对付人比对付天容易，实际上自从来到这个位面

之后他很少有那种曾经在心头缠绕挥之不去的无力感。和当初茫无头绪没有一点把握的情况不一样，他觉得自己可以让

喜欢的人幸福。

希望不是自不量力。

魔教果然也收到了武当派的请柬，果然戴歆也打算等唐二小姐出发之后再上路。基本上大家都在按照同一套规则办事情

，彼此心照不宣。除了澈和冕卷入时空震这样的灵异事件之外，决定论支配一切，上帝不掷骰子，蝴蝶怎么振动翅膀都

不会有风暴。既然双方达成了默契，齐萱也就只是点点头，说：“我下午跟澄一起走。”

他本来有些担心戴歆的伤，但魔教高手如云，想来有小顾与成风随行也不会出什么茬子。何况荒木与成风一战之下竟然

成了朋友，两个剑痴时时刻刻不忘论道，已经说好了要一同上路去拜访武当那位剑圣。此刻金陵城中的大人物当真不少

，白暮川白大少爷与慕容家长公子也都是这几天启程前去武当，路上想必会热闹非凡，要出什么大事恐怕也不太容易。

反正楠看来一点都不担心的样子，那么就推断为没有必要担心好了。堂堂魔教教主要是被怀疑缺乏自保的能力，一定会

暴走的吧……

但是纵马赶了半天路，一直到在客栈安顿下来还在纠结“该不该担心”这样的话题，看上去，就有点失控的嫌疑了。

可恶的是，楠这个不讲义气的家伙，虽然没有明目张胆的嘲笑他，却对他整个下午的召唤充耳不闻，想来是缩到了意识

的角落睡大头觉，害得齐萱要做祥林嫂都没机会。这种禁忌的话题除了楠他又不能跟别人说，实际上就算可以说他也不

知道从何说起。齐萱已经很久不曾为了谁这么纠结过，他把原因归结于这一次对方是男人，很清楚自己这个结论荒谬可

笑，但是不打算承认。澄和小小都是不多话的人，也许察觉了他的反常，但半句话都没有多问。所以整个下午三个人只

是默不做声的策马赶路，金陵附近的官道宽阔齐整，路旁树木成荫，虽然一直到傍晚才赶到城里打尖休息，齐萱却并没

觉得累。

骑在高头大马上兜风的感觉，跟坐在保时捷里的感觉当然有所不同，但那种拉风的派头，却好像是如出一辙的——至少

路上遇到的其他骑士，看他们的眼神，就和以前游车河的时候，隔壁车道的司机看他的眼神差不太多。到了客栈门口小

二小心翼翼把马牵走的架势，也让齐萱想起了，泊车小弟们接过车钥匙时，常常露出的兴奋表情。

他在这个时空是第一次住客栈，不过在之前的十年都过着几乎以酒店为家的生活，倒也没觉得有什么不习惯的。魔教作

风不尚奢华，蔡小小对客栈并不挑剔，唐澄却是标准的名门长公子做派，订的是城中最大客栈“归云乡”的上房，房间

之精致讲究，连住惯五星级酒店的齐萱都挑不出什么来。三个人占据了天字的三间上房，女士在中间，两个男生一左一

右。小二殷勤的打来水请客人梳洗了，换了衣服下楼吃饭。大堂里熟面孔不多，就算有齐萱也仅仅是基于楠的记忆觉得

面熟而已，想不起来究竟都是谁。菜一上来澄和小小就对望了一眼开始微笑，齐萱有点莫名其妙，想要拿筷子却伸不出

手去。刚在心里叹了口气，果然听到楠说：“恭喜你可以如愿了，菜里有毒。”

而且还是特别弱智、只有没见识的土包子雏儿才会用的，像大白菜那样论斤卖的大路货色。

澄挑起眉毛似笑非笑，手里的筷子有一下没一下的敲着盘子边沿，就是不碰盘子里的菜。小小笑盈盈的一脸“我在看戏

”的表情。齐萱在记忆里找了半天也没发现这两个家伙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有亲和力，只好问楠：“这是干什么？”

楠好像也在笑，还没来得及答话，一名小二陪着笑过来，打躬作揖的说：“各位大爷小姐，真是对不住，咱们这店里的

学徒工不大机灵，给送错了菜色。这菜本该是隔壁桌那位大爷的，他赶路着急，等不及另做了。两位爷您看能不能先把

菜换过去，小店一会儿奉送一桌菜致谢。”

连下毒的菜也会送错，还恰好送到江湖里排名前三的用毒高手桌子上，这种事说出去大概都不会有人信。不过看起来澄

和小小都很信的样子，澄微笑着说：“既然是着急赶时间，那也没办法。幸好我们还没动过，不至于失礼。”回头看看

隔壁桌那位正向这边点头致谢的客人。那个年轻人长相平凡，浓眉大眼很粗糙的那一种英俊，粗布衣裳寻常行路人打扮

，看不出是什么来头。小二点头哈腰的上来端菜，小小低头喝茶，仿佛不经意弹了弹指甲，齐萱却知道她已将菜里的毒

解了。唐门大家长的出手当然可以放心，可是她抬起头来望自己那一眼，分明在努力忍住笑，却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

幸好有楠即时解说：“澄那家伙，每次出来行走江湖，总是会碰到奇怪的乌龙事件，所以我们都不觉得有什么奇怪。他

这几年都呆在家里不太肯出门，原因也是这个。隔壁桌的兄弟应该是带着红货的镖师，不过看着脸生得很，武功也不怎

么样。算他运气好，至少今天看来可以平安了。”

事故体质的冰山美人，看起来，好像某些漫画里常用的设定啊……

澄好像也很认命的样子，唇边挂着一抹高度疑似嘲讽的冷笑，瞄了瞄那年轻镖师，摇摇头给自己倒了杯酒。那年轻人举

起筷子挟菜，正要送进嘴里，忽然手上一麻，不由自主的放开筷子。正在又惊又怒时，有人朗声说道：“这菜吃不得。

”缓缓踱到他面前，摇了摇扇子笑道：“小兄弟也太没有戒心了，这菜方才在这边桌子上已经被下毒了，你这么一筷子

下去，身上的红货只怕立刻就是别人的啦。”轻袍缓带，春衫风流，一双桃花眼含笑瞄着小小，笑吟吟的不说话。这种

事情齐萱是第一次遇到，这种笑容却见得多了，搭眼就知道这小子其实是泡妞来的。只是这位老兄一副自命风流的样子

，长得却一点说服力都没有。虽然不知道蔡小小是不是跟自己那些同学一样混外貌协会，但如此愚蠢的搭讪方式，不碰

一鼻子灰才怪。

果然小小头也不抬淡淡答：“丑男，滚开。”

齐萱大觉有趣，心想果然混江湖就是要跟澄一起出来才好玩，呆在魔教总坛只是一味四平八稳没人敢来挑衅，什么戏剧

性都没有。可惜澄显然一点也不觉得好玩，冷冰冰的瞧着那个笑容僵在脸上的老兄，冷冰冰的问：“阁下是哪一位？开

口闭口说人家下毒，想必懂行得很了。”

那人笑眯眯的摇着扇子，咳嗽一声，挺胸凸肚的答：“不敢自谦。在下姓唐，单名一个澈字。这位姑娘在我眼皮上给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