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若是有牵挂,便是想忘记,也忘不了。
刑锋虽知道现在的时夜最需要的是一份宁静,可他夜夜思念,终於只身又来到这个他本以为再也不会踏进的小村。
“我已在附近购了一所农宅和田产。”刑锋打开自己带来的包,原来是一包橘子,他取出一个,剥了皮,分了一半橘子放到时夜手中。
他瞧著仍是不语的时夜,又笑道,“想来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生活也不错。”
“你要留在此处?”
“那是自然,我不才再此处买了房子和田产吗。”
刑锋塞了瓣橘子在嘴里,直赞很甜。
时夜盯住刑锋不放,愕然片刻,垂眼笑道,“小锋,你不必为我隐居此地,你还年轻,若是多加努力,江湖当中迟早有你一席之地。”
“诶,你可别胡说,我才不是为了你隐居在此地,拜你所赐,我和爹在江湖已是臭名昭著,虽然任盟主不计前嫌留我为用,可我却不想屈人之下,不如到这片山青水绿的地方活个自在。”
刑锋边说边站了起来,他往嘴里塞著橘子,站到时夜身後,忽然一把搂住了时夜的脖子。
“我其实是来找你报仇的,你害得我家破势败......”
时夜微微仰了头,正瞧见刑锋瘦削的下巴,他双眼一眯,心中如有一只猫在轻挠,他低声一笑,面容间正染风情,“那你可不要放过我。”
林傲捏著辛苦了一整天赚回的三十文,头晕目眩地回了家,他饿得机场辘辘,说话也是有气无力。“夜郎,我饿死了,搞点饭来吃吃!”
不见时夜在堂里,林傲心中一疑,忽然耳中似乎传进了什麽奇怪的声音,而这声音正是来自里屋的。
难道有老鼠!要是咬到孩子可不得了!
如此一想,林傲自是焦急万分,连忙冲了进去。
面前这一幕只叫他张大了嘴,难以合上。
时夜被缚了双手,跪在床间,身後一人,正在快意抽插。
两人被他这麽一吵,纷纷回头。
时夜自是一脸潮红淫靡,享受得正欢。
而另一人目利如鹰,面容冷峻却也是稍稍泛红。
“岂有此理!刑锋,你竟然追到我家夜郎床上来!你快放开他,不然我对你不客气!”
刑锋听林傲这麽一说,轻笑一声,双手往後拢了散开的长发,下身仍是不停。
“快了,等你家夜郎稍微别咬我那麽紧,我自然放了他!你说是不是啊,东少?”
刑锋戏谑地摸了时夜的屁股,又扶了他的腰更为用力地挺进。
时夜被他说得有些羞惭,眼一闭,忍不住呻吟了几声,“林傲......你出去......孩子在外的躺椅上,你......你去照顾孩子。”
一百一.得过且过
既然连时夜也是如此说了,林傲自然知道他没什麽立场再在一旁看这幕活色春宫。
他悻悻地退了出去,去院子里舀井水洗了把脸,仍觉得全身躁热不堪。他擦著汗,转了身,看见时莫果然在躺椅上安然地躺著,小手不时挠挠抓抓,想是要人来抱。
林傲心中唏嘘一声,过去抱了孩子在怀里,用脸好好蹭了蹭。
“没人要的倒霉孩子......你爹不是个好东西,以後千万别学他......不对我是你好爹,里面那个是坏爹。”
他边说,边幽怨地看了眼里屋,闷闷不乐地将桌上的几个橘子全都吃光了才罢休。
那一晚,刑锋是半夜才走的。
他走的时候,林傲抱著孩子已快在躺椅上睡著。
时夜被他如此折腾了番,顿时感到一阵强烈的腰酸腿痛,他扶著墙出来,衣衫尚未整好。
刑锋看了眼林傲,从他手中正要抱过孩子逗逗,不料林傲猛地便醒了过来。
“做什麽!这孩子不是你的!”
刑锋看他吹胡子瞪眼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便觉好笑,忍不住便要揶揄他几句。
“我来之前,江湖上传闻阳帝林傲因思念过度而病势沈重,不仅解散了自己的门众,更因愧疚将手下产业交还给冷月宫的众人,而自己则不知所踪,听闻已是以身殉情。我就觉得江湖上这传言不靠谱,你要是会殉情,那母猪都会上树了。”
“臭小子,要不是我不想再动武,我非把你的头拧下来不可!”
林傲瞧他一副得意洋洋的样子,顿时怒气更甚,若不是顾忌时夜在一旁,恐怕真地已摔了孩子和刑锋动起手来。
“来日方长,我随时奉陪。”
刑锋摸了摸孩子的脸,不理林傲的一脸凶相,望了时夜一眼,点点头便转身而去。
“混帐东西,别想再来!”林傲怒骂了一声。
“这是你家,还是我家呢?”时夜上前白了林傲一眼,慢条斯理地整好衣襟,又转头望了望门外的小路上刑锋的背影,含笑不语。
“你就那麽喜欢那小子?”
林傲少见时夜这麽痴情的样子,自然心中万般不解,又是万般厌憎。
“关你什麽事?”时夜反问,甩了甩袖子便又回了里屋。
林傲随後抱了孩子进来,时夜又已脱好衣物在床上闭目而眠了。
他把孩子放到近日才用木头钉好的摇篮里,自己也赶紧脱了上床去。
往日他都是席地而睡,可今晚却是有些按奈不住地想上床来了。
“你做什麽?”时夜被他挤得心烦,心想自己明明说过不许他上床来的,当时林傲为了留下也是满口答应得痛快,今天莫非他脑子被门夹了下便不好使了吗?
“睡觉,做什麽?”林傲冷冷地笑著,把亵裤也丢到一边。他用自己滚烫的身子贴近了时夜,嘴里这就抱怨开了,“好歹我才是你名媒正娶进门的发妻,你怎麽待我如此冷淡?就算你不爱我,床总得让我睡睡吧,这两天睡地下睡得我身上都青了。”
“既知我不爱你,那你还赖在这里?”
时夜笑了声,心底也隐隐有了一丝无奈。
“我只是不想欠你太多,你都这样了,我至少得让你下半生好好过完。我管你和那刑锋到底是什麽关系,反正咱们的日子该怎麽过还得怎麽过。”
悄悄地搂了搂时夜的腰,林傲惊奇地发现对方并未挣扎,便又厚了脸皮把脸贴到了时夜肩上。
“这床真小。”
时夜把眼一闭,再不多出一声,由了林傲把自己拦腰抱住,昏昏睡了过去。
第二天天一亮,林傲忘了自己是在床上,脚一伸便搭到了时夜身上。
他感觉不对,赶紧一瞧,果然时夜已被他一脚踹醒。
时夜目光冰冷地打量著他,搞得林傲心里犯虚,急忙扯了被子连头带人都盖住。
“你下次记得洗了澡再上床。”
等林傲扯下被子时,时夜已拖著蹒跚的步子出到外堂去了。
他在床上琢磨著时夜的话,哈哈一笑,一个鲤鱼打挺就撞到床柱上。
“我出去替李二娃家耕地了,今晚别等我吃饭,你先吃著。”
渐渐地,林傲似乎已经习惯了这里的生活,他每日都替村里需要劳力却又缺少劳力的农家做事,赚点小钱,然後等到赶集日时便带著孩子去集市上好好玩耍吃喝一番。
时夜也并未再提过往之事,只是这麽不冷不热地和自己过著日子,不过,每晚桌上的碗筷已是有了两副,这点林傲看在眼里,乐在心里。
“对了,一会你路过王大嫂家时,带些菜油回来。”
“噢,知道了。”
林傲挠了挠下巴,笑得乐滋滋的。
“爹,听人说最近在一个名为秋水镇的地方,似乎看见过貌似干爹的人。”
断匕山庄既为天下四大山庄第一,眼线倒是不少,自从林傲留了“绝笔”抱了孩子逃跑回,冷飞便让儿子负责四处打探消息,看看林傲究竟是藏去了那里。
“秋水镇离此一千八百里,是个不起眼的小镇。”冷云中又道,他见冷飞的脸色已是稍稍变了变。
一晃五年已过,冷云中手下那群探子走遍了全国各大酒楼,男馆,却从未听过有如林傲这般的人来光顾过。这倒让他觉得怪了,依杨鼎所说,林傲生平好男色重酒食,怎麽会不去这些地方?
“好,备马,明日我便起程起秋水镇,定要把你那混帐干爹带回来。”
冷飞点点头,摸了把腰间的配剑,目光如炬。
“外公!我要吃糖葫芦!我要吃!”
看见街边有卖糖葫芦的,时莫立即扯著林傲的头发撒赖不走,眼巴巴地望著,连口水都快流了下来。
“你这熊孩子!不是说了没外人的时候要叫老子爹吗!叫爹,不叫爹,什麽都没得吃!”
林傲拧了把时莫的屁股,被他逗出一肚子气。因为时夜当初那番胡诌,村里的人一直以为自己当真是他丈人,而且还老是把自己当疯子看,这些都算了,时夜竟当真教时莫叫自己外公,
自己去找时夜理论,结果被他以种种理由骂了个狗血淋头。
可他心里不甘,一有空就教时莫叫自己爹,总算爹是会叫了,可时夜却不许孩子当著人叫,说是怕惹出什麽麻烦,自己也只好忍气吞声,有人的时候便俨然是时莫的外公,没人时便偷偷做一回爹过瘾。
“爹,亲爹,买糖葫芦给我吃!”时莫顺著林傲的背往上爬,竟抓掉了他几缕头发。
“臭小子,你简直象你那个混帐爹......”林傲一看自己宝贝的头发竟被抓掉了几缕,又急又怒,张口便要大骂,忽见时夜慢慢走了过来,立即就住了嘴。
“孩子象那个混帐爹?”
时夜本不想来镇上的,可林傲却从初一一直缠到十五,定要自己同他来镇上走走,自从孩子开始慢慢懂事後,林傲便变得更为异常,时常背著自己不知在教孩子些什麽不入流的东西,如今,这孩子已然成了方圆百里的一霸,凡他到处必是鸡飞狗跳,不得安宁。
不知自己到底做了什麽孽,竟然会有这样一个“发妻”和儿子。
“当然是象......我这个混帐爹。”林傲陪著笑,一把甩开儿子,赶紧扶住了腿脚还有些不太利索的时夜。
“对了,去前面买点烤鸭,今晚刑少要到我们这里来吃晚饭。”
“这家夥又来蹭吃蹭喝!我马上去买砒霜!”林傲一听刑锋又要来鸠占鹊巢,顿时醋意大起。
他本以为那晚是刑锋偶然而至,哪想到对方竟也在村里住了下来,还住得就隔自己家一条河,每天都可见他在河边垂钓,时夜便在这边负手而立。时不时,这家夥更是跑到自己家来蹭吃蹭喝,比自己在家时吃得还好上几倍。
林傲心中曾希望他多来吃饭,自己也可沾光吃些好酒好菜,可往往刑锋竟会连自己的床也占了,这就让他自然郁结难解。虽然现在自己若是欲望难忍,多求时夜几次,他便也会满足了自己,可这感觉却似去了青楼妓馆般,总少些恩爱的感觉,倒是刑锋和时夜在屋里淫声荡语不绝,令人深妒。
时夜一看林傲脸色和眼神大变,冷笑一声,道,“你又在瞎想什麽?每次他来吃饭,哪次吃得最多最欢的不是你?”
一百二.贱人去死
冷飞一行到了秋水镇上,立即拿出林傲的画像向人寻问。
他连问了多人也无结果,只好到了一处酒楼歇脚,哪知道那酒楼的小二瞥见了林傲的画像後笑道,“咿,客官,这画上的人怎麽看著眼熟?”
“此话怎讲?”冷飞目光一凛,顿时大喜。
这一次,一定能找到林傲。
刑锋一早起来便在河边垂钓,他戴著斗笠,静坐在河边纹丝不动。
时夜站在对岸远远地看著,神色宁静。
待到林傲醒来时,他身边已是人去床空,时莫这小子也不知去了那里,想是又去和村里的小破孩玩去了。
桌上留了几个馒头,还有一大碗稀饭,林傲稍加洗漱後便拿了馒头喝著稀饭蹲到了门槛上。
他冷冷地盯著院外,清晨的阳光在河面上铺洒开,闪闪发亮。
转眼自己和时夜在这里已是度过了数年光阴,每一天的生活都很平淡,他渐渐觉得有些厌了。
吃完早饭,林傲回屋把衣服穿好,轻捋著垂在胸前的金发慢慢朝岸边走去。
时夜专注地望著仍在垂钓的刑锋,丝毫没有注意到林傲已走近了自己身边。
“夜郎,一早就出来了啊?”
林傲把手搭到时夜的肩上,站到他身旁,看了眼刚钓起一条鱼的刑锋。
时夜头也没回,只是淡淡笑了笑,目光深处仍是刑锋的影子。
林傲侧著头望著时夜,他看见对方颇有深意的笑,不自觉地挑了眉,扶在时夜肩上的手忽然紧了紧。
“你就那麽爱他?”
林傲低笑了一声,听在时夜耳里满是戏谑和不屑。
时夜并不答话,微微转了头,看了林傲一眼。
“不爱他,我难道爱你?爱你这个睚眦必报,不分好歹,恩将仇报,虚情假意的男人?”
虽然身上的伤势已在司空云海当年的调养下好得差不多,可是林傲当年对他的百般凌辱却是难以忘怀。时夜本想忘却这段仇怨就此一生,可偏偏林傲又出现在了自己的生活中,每日的朝夕相对,怎能让他轻易忘记那些不堪的往事。
林傲笑了一声,指了河对面的刑锋道,“我是对你不好,可他对你也不好,你这麽爱他,岂不留人犯贱的话柄。”
“我的事何须旁人来管!你也不必管!他对我不好又如何,只要我喜欢他便是无妨。”
时夜隐隐感到林傲似乎有些异常,尽说些带刺的话,他刚要转身,林傲已是一把将他抱住。
“你这麽说,可真让我嫉妒。本来我也不是那麽喜欢你,不过是心中有愧罢了,但现在看你那麽喜欢那小子,我心中倒起了不甘,我半生叱吒江湖,何曾在人面前低过头,我在这鸟不拉屎的地方陪了你这麽多年,你却还是心心念念想著别人,叫我如何罢休?”
林傲点住了时夜的穴道,将他衣服一把拉了下来。
“你要做什麽?”时夜刚一开口,哑穴也被林傲制住了。
林傲笑容满面地俯看著时夜,忽然低下头吻了吻他的唇,接著那双手便攀爬到对方的腿根,稍稍一用力便分开了时夜的双腿。
“是你不知好歹,自甘下贱,有我守著你你不爱,偏要去爱对面那个混小子。我们之间连孩子都有了,你却还是这麽冷心冷血。”林傲匆匆解了自己的衣裤,扶著时夜的腰身狠狠一挺。
时夜下身一僵,他愕然地看了眼林傲,挣扎著又别过头去看对岸。
刑锋似乎朝这边看了一眼,但是却没有起身,他甚至还压了压斗笠,似乎是不想看见这一幕。
自从自己来到这里之後,每日都会钓会儿鱼,而此时时夜总会特意站在对岸,远远望著这边。
这条小河总是很平静地流淌著,有时候看著水波流动,人的思绪也会越走越远。
刑锋想起了燕归楼里第一次与时夜相见,那时他们谁都不知道谁是彼此,只是擦肩而过,只是互相凝视。
自己是个自私的人,这点刑锋很清楚。
但是就是因为他清楚自己的秉性,所以才难以那麽释然地放手。
他握著手里的钓竿,假装什麽也没看见,他只是不想再给时夜更多的伤害而已。
“他怎麽不过来?”
林傲重重地压在时夜身上,一边畅快地享受久未尝的情欲,一边不时地转头望一眼对岸。
身下的人因为穴道被制的缘故一直安安静静,除了低声的呻吟外,一句话也没有。
林傲忽然觉得有些无聊了,他起手点开了时夜的穴道,狠狠一撞,果不其然地感到了时夜的身体挣扎得厉害。
“你何苦这麽做?”
河水流淌的声音就在耳边,泥土的清香也散发在空气里,就连阳光透过竹林也是那麽温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