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秋一梦 第五、六卷+番外——流暄
流暄  发于:2011年05月2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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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帝大丧未过,凤曦虽为太子之身,又有军国大事,但仍是得在处事之后。尽那孝子的行事。因此一着,其余的大臣等

却也晓得凤曦地意思。只看着他行去了,才是略略说谈几句,转而回去处事了。 

车行粼粼,凤曦独自坐在这轩车之中,神色略略有些郑重,不知道思虑了多久,才是叹息一声,低低地轻声道:“父皇

,我虽是违背了您的意思,但好歹,我却也给了他一个机会。若,若这次那凤蕴听闻您之事后,能有几分哀痛退让之意

,这一次,我便是放他一马,留他一条性命。不然,就不能怪我如何了。” 

这般说了一句,凤曦却又是想到另外一件难事,嘴角不由微微露出几分无奈之意,心中喟叹一句,便是听到外头已到宫

门的话。 

随意地应了一声,又尽了入宫门之时的检查一事,凤曦神色微动,眼见着车马往那里头去了,抬眼便是掀开帘帐,问那

边上侍卫之人, 道:“裴先生,他人在何处?” 

那侍从猛然听闻如此,忙忙地策马往前面的一个有执事的公公那边而去,询问一番,才是策马回来,与凤曦道:“殿下

,裴大人仍是在朝云殿之中。” 

朝云殿,乃是近来几日里,凤曦略略歇息之所。此时听闻如此,凤曦想起心中所想之事,不由略略点头,与人道:“去

朝云殿。” 

此时,已是到了后宫之中,那驽马之人听是如此,忙忙调转轩车的行经之路,往那朝云殿而去了。 

“殿下,已是到了。” 

听得外头一声话,凤曦也不多言,只起身而下。抬眼看时,那裴煦正自笑吟吟地看过来。当下里,凤曦虽是未曾言谈,

但神色间的一分倦怠之意,倒是散了大半,看着凤曦微微一笑,便是与那手下之人道: “你们下去罢。” 

说完这句,凤曦便是直直往那朝云殿而去,裴煦也不说什么,只随之而踏入殿门之中。 

挥推一干人等,裴煦看着凤曦神色略显阴沉,不由微微露出笑容,随意地倾倒出一盏茶来,递与凤曦道:“且先喝些茶

罢。只是看你的神色,有些不妙。今日之事尽在你手掌之中,又有何不满之处?” 

凤曦闻言却是一笑,淡淡道:“不过是想到一事,颇有棘手。至今还是弄不出个章程出来,前些时日,未曾想到此事,

今日一发勾起,倒是有些踟蹰了。” 

裴煦听着凤曦话中颇有几分无奈,当下里不由微微啜饮一口,道:“这又是如何说来?所谓治国如烹小鲜,或有甚难事

,比之这个地?”

“唉......”凤曦叹息一声,抬眼看着裴煦,道:“煦,父皇临去之事,却又一事相托。就是这件事,我十分为难。他

要我将现今我的‘母后’荣贵妃萧氏名义上暴病而死,实际上能离宫而去,自行过得逍遥幸福。” 

第四章 蛰伏已久

时至五月,夏日炙热,风过兮,竟是满地的森然凉意。知子声声,映照在满地漫天的白光之下,越发得引人焦躁。 

离凤曦昭告天下兴兵平叛已过了三日。这几日来,那凤曦虽是忧思着些事,这二皇子凤蕴却也过得不甚舒坦。 

他原便是那等好大喜功之人,又颇有妒恨自得之心,满以为凤曦之军功不过是顺天应命,一介武夫之能罢了。若是自个

能有这等机会,岂会落在他的下面不成?因此,这一次反叛,这凤蕴却是十分的有心,自扶风郡全郡而起,攻破风渊城

,更是心怀大慰,更觉得连路直攻,攻陷夏都,也不是那等难事。除却此路不说,便是那分土裂地,东面称孤,断然是

能做得的。 

这般想着,那凤蕴不由面露微笑,眉宇间的一份阴郁之气,也是消了大半。 

“殿下!”外头陡然传来一声恭敬的声音。 

凤蕴微微一愣,从那思虑之中回过神来,略一思索便是想到这声音的主人是谁,当下里不由露出几分笑意,道:“可是

安侍卫,进来 罢。” 

“是,殿下!” 

应了一声之后,外头的帘帐便是掀了起来,一个相貌平平,神色恭敬的男子便是低首慢慢行来。 

看得这个男子,那凤蕴却也十分高兴。当初逼宫之事不成,若不是这个侍卫百般艰险,使出了千百种逃命手段,便是自

个也是难以脱逃出来的。因此,自到了扶风郡,自个便是先行挑了他做贴身侍卫的总领,又大加赏赐。 

这人却也是十分忠勇,倒不是那等专为财禄的,虽有他这等眷顾,为人处事却也不露丝毫的依仗,只一味的小心谨慎。

凤蕴自个看在眼 中,更是中意,当下里他的一应事务,都是由这人服侍,比之平常,也多了几分快捷顺畅之感。 

思虑到这里。那凤蕴常日含笑的眉眼更是透出一分舒畅之感,笑着道:“怎么着,又有甚大事发生么?” 

那安侍卫却是低首,高举双手过顶,道:“殿下,那伪太子凤曦已是联合朝中大臣,发兵攻来,这是具体的诏令旨意。

外。有数家京中大家子又来投效,此外,就是这些大家子呈上地信息了。” 

“呵......”凤蕴从鼻子里哼了一声。脸色微微变化,半晌的功夫,却是转而笑了出来,道:“发兵?发兵又如何?这

京中的大家贵冑,有几个把筹码放在他身上的?” 

低眼瞟了那呈上的卷册一眼,凤蕴随手取了上来,还未翻动,便是又问道:“这个东西,可是那严将军也是有的?” 

“应是有地。”安侍卫低首默然半刻。便是应了。 

“好了,你且下去罢。”听着如此,那凤蕴正是欲开口问他是如何看的,但话到嘴边,终究变成这么一句话,将其打发

了过去。 

听着如此,那安侍卫却也是十分的淡然,应了一声。便是道: “是,殿下。” 

眼见着那安侍卫退了去,凤蕴思虑半晌,才是微微闭合眼,低低地道:“到如今这地步了,还想着要上船,不免晚了些

。不过若是能付出足够的代价,倒也罢了。” 

选几个不甚能得罪的,但又有些把柄的先行试试手,凤蕴这般想 着。嘴角边上不由微微露出几分笑意来。 

那安侍卫看着凤蕴的神色变化,掀开帘帐的手微微一顿,便是放了下来。低下来地眼中闪过一丝冷漠与寒意,嘴角却是

略略翘起,勾出一丝弧度来。 

是日夜间,那安侍卫被二皇子唤来吩咐了好些时候,他又是不知道处了什么 

眼见着过了半夜,才是将此事安顿下来,自个拖着疲 回到那自个住的外头地小院子里。 

略略 洗下,那安侍卫便是吹熄了灯火,只钻入被褥之中,好是半天的时候,才不知道是不是睡不着般,起床喝了些茶水

,独自坐了些时候,才是推开窗,看了半日的月色,方是作罢。 

外头的监察人也是十分习惯这安侍卫的素日习性了,眼见着他痴痴愣愣地看着那一轮圆月,当下里便是哈气一声,只有

一搭没一搭的看了几眼,就是不管了。 

谁也不晓得,那安侍卫在月色下眼中闪过的一丝凌厉,以及那夜空下细微得几乎听不见的鸟儿拍翼之声。 

翌日,天方是亮了些许,裴煦眨了眨眼,想了些东西,半日的光 阴,才是略略起身,稍稍整理行状之后,步入碧纱橱

之中, 洗一番,才自取了桌上地粥食菜肴,略略吃了些,正是整点衣衫,欲踏步出府之时,外头的冷管家已是禀报道有

了新的事。 

稍一思虑,裴煦却是应了一句,只取了这信笺到了书房细细地看 了,才是吩咐下去,准备行车。 

冷管家见着如此,却也是晓得此事绝非小可,当下里半句不言,只将这护卫之人又添了几个,才是罢了。 

裴煦也不顾这些,只任这车马往宫中行去,且经历过宫门监察之 后,就是直直地往那朝云殿而去了。 

朝云殿中,那早是赶马至宫中的凤曦正是等着裴煦行来一聚,此时看着他来了,自是欣喜。 

且不论这别的,裴煦自是下了车,入了殿,便是皱眉,看着眼前的一溜儿的菜肴等物,道:“我已是吃了的,这东西就

且放放罢。” 

凤曦闻言也不多说,只取来牛乳冲地 霜倒了一盏,递与裴煦。这青花小瓷碗中,这霜却是细致白腻,颇有一分润口的香

气,裴煦看着倒也罢了,只吃了几口,便是想起正事来,取出那信笺递与凤曦 道:“这是今日送来的,我于车上看了

,上面的几家子你斟酌着要拔除一些,方是正好。” 

凤曦听了,便是放下手中的汤勺,细细看了个遍,才是抬首道: “却是要动手了,若是这般时候不动手,没事的那些

个贵冑大家满以为我还会放过他们。若是能逼反这些个,倒也是个时候了。” 

说到这里,那凤曦却是回过神来,弹了弹信笺,道:“不过,那安勇做得倒是不错,这信笺上记载的十余个家族,倒是

有两三个我们也未曾察觉出来,此番添上,倒是正好的事。” 

第五章 乾坤逆转

天色尚是清亮,风声如水,西山外的斜阳映出漫天满地的金红色辉光,落在人行屋上,泛出丝丝脉脉皎然的光彩。 

街道上行人稀少,越发得显得萧条起来。这倒也不能说些什么,谁不知道,这风陵郡的风渊城已是被攻下了,那些个叛

军摸拳擦手,只欲将这孜岭城也是一举攻下。虽是朝中派来的先锋将军霍恬霍雍这两位将军,已是领了五千兵将,与城

中八千驻军一并合拢,为城中之人添上几分心安来。 

绕是如此,但那风渊城被攻陷下的事,还是为城中人添上几分沉甸甸的心思。只是,此事也是无可奈何的,倒也只是暗

自筹备着或是离乡或是暂避,或是战战兢兢地 

军营之中,霍恬霍雍两人方才送走了一个人,两人对着一壶热茶,数个小菜,便是动箸吃些东西,边是细细地谈论。 

“殿下所签发之事,我们都尽是看了,你觉得如何?”霍恬思虑半晌,才是饮了一口热茶,与那霍雍道。 

“现行擒拿,而后灭敌。”霍雍也不多言,只冷声说道。 

霍恬看着霍雍神色冷肃,并无任何情绪变动,当下里也是觉得有些无味,便是取茶又饮了一口,笑着道:“罢了,早便

是晓得你的性子,与你说也无甚意思。好在不过是一两个时辰,那时便是有些事做了。今晚处事,明晨攻伐,尽速做事

,能做个滴水不露便好了。” 

听到霍恬如此慢条斯理地笑着说话,霍雍却是不甚在意,只低首沉默半晌,才是淡淡道:“一并人员,俱是做定了?”

 

“这是自然的。”霍恬听着霍雍的话,却是微微一笑,想了半日,才是又笑嘻嘻地道:“只是。那三家俱是城中有些名

号的,若是不打出些名头来,没得人还以为是我们仗势欺人,行动之后,就先行将这三家人关入大狱,再放出风声。公

审便罢了。” 

霍雍对此倒是不甚在意,淡淡道:“此事无碍,只做定就罢。”说定这句话,他也不再管着别的,只抬眼看向那地图。

 

看到霍雍如此,霍恬这做兄弟做了半世的人岂是不晓得路的,也不多言什么,只取来笔墨纸张。铺展开来之后,他略一

思索,饱蘸浓墨的笔锋如有神助。不过一盏茶的时间,便是笔走龙蛇,写了半张有余地纸面。

低首细细察看一番,霍恬却是颇有几分得意,笑道:“恩,如此便好了,待着我等遣人去了后,再行粘贴于墙壁之上,

想来倒是不会惊动人心。” 

霍雍对此冷眼旁观。只淡淡看了看那纸上所写之言语,便是不再理会,只取来一卷卷册,思虑半晌,才是翻开察看起来

。 

光阴如流水,恍惚间便是消逝无踪。 

夜色入微,霍恬霍雍两人对视一眼,却也不再多言。霍恬自行去领兵往那城中而去,而那霍雍却只吩咐那早是准备好散

布谣言的人出去,而后在斟酌时间,将那霍恬所写的告示,盖上章印,遣人送了出去,贴在那府院外的墙壁上。 

此夜无眠。 

霍恬霍雍各自行动,城中更是喧闹了半日,那些个探子之类的人物看着如此,却是一发得溜了出去。只拍马回去报信去

了。 

也因此,这夜的下半夜,被折腾着地城中人等更是安静。 

谁也未曾料到,那天刚刚放明之时,那三千兵将却是如迅雷急电扑将出来,往那正自驻扎在城外十里的叛军军营而去。

 

城中折腾了半日,那城外这些思虑着事情的叛军自然是惊心,好不容易熬了半日,听着那探马报来的信息,原是说只是

拔除了几家大家 子,城中群起激奋而已。 

不论是二皇子凤蕴,还是那燕国来的严将军,俱是哑然,当下里自是遣人去安抚将士,却是将大半的心思都是放了下来

。 

“天时地利与人和,这平白的人和却是非得自己搅合了,看来这霍家的两个兄弟,也是空有虚名而已。”  情也便越发

地露出几分不屑与鄙夷来,略略瞟了那边上站着的二皇子凤蕴,晒道。 

看着那严将军近乎于公然表示出的轻蔑之意,凤蕴眼中闪过一股浓烈地杀意,停了半晌,才是微微咳嗽一声,转过头,

淡淡道:“话是如此,但当年那两人纵横沙场,也是有些时日,严将军可不要终日打雁,反倒是失了先手才是。” 

霍家兄弟两人却也是军功赫赫,自然也少不得从燕国那边上得来 的,严将军听着凤蕴话中的意思,身上一丝煞气却是

按捺不下去,眼眸中冷光杀意闪烁不定,停了半日,才是硬着嗓子,道:“昨日警示了一夜,本将也是累了,现行告辞

!” 

说罢,也不顾凤蕴脸上露出何等神色,转身便去。 

看到这严将军如此不把自己放在眼中的举动,凤蕴嘴角不由露出一丝狰狞的杀意,凝视了那帘帐半日,才是咕咕地古怪

之极地笑了出来,低声地无比阴毒地咒骂了一句,便是收拾脸上的形色,往那床榻走去。

这才行了几步路,突而传来一阵扑扑扑地声音,凤蕴当下一愣,抬眼往那上头一看,便是看着数支火箭已是在帐篷上头

点燃起来。 

熊熊的烈焰,肆意地燃烧,不多时便是将小半个帐篷给吞噬了。凤蕴稍稍一愣,便是醒悟过来,顾不得别的,只跑将出

来,正是欲开口 喊,边上就是有一人影窜了出来。 

凤蕴本是极警惕的,但看得那人影地面目,却是松懈下来,道: “原来是你,安侍卫,你快去......” 

话来未说完,凤蕴十分地迷惑地看着当头罩下的一把粉末,眼前顿时一黑,便是软软地昏了过去。 

那安侍卫扑上来,将这凤蕴背起,也不顾这火箭横空,处处兵荒马乱的劲头,只瞅准一个方向,便是急急而去了。 

是夜,孜岭城大捷,先锋将军霍恬、霍雍趁东风之便,暗中用间,使之涂以易燃之物于帐上,又以火箭、火牛等冲破叛

军大营。是役,叛军七万众,死伤过万,虏四万,余者潜逃不可记。外,擒获叛军之首,故二皇子凤蕴,并将军若干。

 

第六章 殿堂之上

热夏已至,便是那郁郁林木,涓涓流泉,送来微微的风,少少的凉意,却也是遮掩不住那满身的热暑气儿。 

此时夏帝的斋戒已是过了十四日,离那一十九日之后的大殓不过七日了,一应事务虽是未曾安置得全盘妥当了,但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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