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娆 第二卷——午夜狂奔
午夜狂奔  发于:2011年05月2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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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飞烟打了个寒蝉,强自镇定着,拍手招来另三个守在门口的死士。

“他就赏给你们了,给爷好好的伺候着。”

四个死士得令,上前剥起了宋雁卿的衣衫。

死士本就从不问缘由,只忠心于主人的命令,在冷飞烟喊停前,绝对不会有违令的。

宋雁卿也不躲闪,仍由他们撕裂身上的锦缎,只拿媚惑的眸光望向冷飞烟。

“冷师兄可要一起来?”宋雁卿软语轻言道。

瞧的冷飞烟别过脸也是一阵脸红心跳。这狐狸媚子想必就是拿这幅神情勾引师兄的。

“啪”的一声门被踢的向内飞了进来,冷飞烟立刻急退。

他刚一心关注宋雁卿,竟然忽略了屋外的动静。

轩辕翼和轩辕昊立刻飞身而入。

轩辕翼见宋雁卿衣不蔽体的被推倒在地,立刻怒从心气,不管不顾的冲上前。

轩辕昊也怒红了眼眶甩手便扇了冷飞烟一巴掌,打的冷飞烟偏过头尝到满嘴血腥,嘴角流下丝丝鲜血。

竟然是师兄寻来的!他本算好轩辕翼不可能如此快便寻到,缘何算漏还有师兄。

冷飞烟眼泪划下脸颊,无人怜惜。

架开那四个死士,轩辕翼一把搂住了宋雁卿,望着他的断肘心中一痛,眼眶立时红了起来。

宋雁卿抬手抚上他的面颊,将自己的脸贴上他的面颊,拥紧他。

“翼,不难过,雁卿没事儿,我的翼,你不是及时赶来了吗?”

轩辕翼紧紧的将他搂在怀中,紧的不留一丝缝隙。

“你可知我有多害怕!你可知我有多害怕……会失去你……”轩辕翼不停喃喃着。

“我知道,我知道,我怎会不知道。我们再也不会分开了,翼,我们会永远在一起。”宋雁卿流下泪染湿轩辕翼的衣襟。

轩辕翼望着宋雁卿的断肘咬碎钢牙。“都是我没用,才没好好保护好你。”

是不是自己再有能力、有力量点雁卿就不必受这等苦?

“翼,只要如此便够了,翼就只是翼,就如雁卿就只是雁卿。”宋雁卿将头靠上他的肩膀笑的明媚。

轩辕昊立于一旁,满心的伤痛,为何此时自己只能旁观,为何拥着雁卿的不是自己,为何让雁卿许下陈诺的不是自己。

那阵阵锥心的疼痛涌来,激的轩辕昊眼前一片漆黑。

轩辕翼脱下长衫罩上宋雁卿的身子,行至半面肿红唇角流着血丝的冷飞烟身边时握紧了拳头。

轩辕昊立于一旁也不阻止,冷飞烟心下一阵冰凉,师兄这是竟然打算将自己交给荣王府处理么!

轩辕翼的拳头紧了又松,松了又紧,终究是叹声离去。

他相信五弟会给他一个交代。

轩辕昊见荣王府的人皆离开了,瞧也不瞧冷飞烟一眼下令道。“将冷公子带回睿王府,四个死士立毙。”

那四个死士立于当场,躲也不躲的便死在了刀刃下。

第 59 章

马车在官道上飞速行驶,车内的两人安静的坐于一处。

轩辕翼紧紧的搂着宋雁卿,小心翼翼的扶着他的断肘。

一望向那个伤口轩辕翼便心疼难止,像是有把小锯子在心上切割般的生疼,比断了自己的手还疼。

他从身上取出常带着的伤药便要给宋雁卿上药。

宋雁卿笑着将头靠上轩辕翼的肩膀,推开轩辕翼拿着伤药瓶子的手,径直伸直了断手将手肘处贴合。

轩辕翼知宋雁卿并不是无理取闹的人,这么做定然有他自己的道理,也不阻拦只是用忧心忡忡的眸光注视着。

只见宋雁卿的断肘从连接处开始缓慢融合,骨头、血肉、经络一点一点的互相衔接直至完全接合。

轩辕翼一惊,当下心中一颤。略带惊慌的望向宋雁卿,这……哪是人能做到的。

他怒起,板过宋雁卿的身子,两人面对面的对视着。

轩辕翼从没在宋雁卿面上显示过怒意,宋雁卿见着他那副模样立时“咯咯”娇笑出声,眉眼弯弯端的是风情万种。

他贴近轩辕翼的耳畔朱唇微启吐气如兰道。“翼,可是怕了?”

“若说不怕,那是违心之论。可正如雁卿所言般,翼就只是雁卿的翼,雁卿也就只是翼的雁卿。”轩辕翼收敛怒意一把将他搂近怀里。

雁卿媚惑的笑容中总是透露出浓重的哀伤,自己每天都在数着他的笑容,可是为何他连笑的时候都如此寂寞。

轩辕翼气雁卿隐瞒自己,可他更气雁卿不好好保护自己,怎能依仗着自己不畏伤痛,便任由着他人如此伤害。

宋雁卿躺在轩辕翼的怀中,他在笑,可眸中却泛出了泪光。

若他受了伤,他可以自己躲起来舔舔伤口,还可以继续坚持,可是一旦被嘘寒问暖被真情笼罩,他便开始惊惶恐惧。

不可名状的伤感浮上心头,最初的时候总是真心的,可最终时真心又去了哪里?或许他是害怕真心的。

只因为人心太难懂又太易变,等你兜兜转转的明白后,或许他已经变了。

夜,月儿高挂枝头,银色冰凉的光线透入帝寝。

轩辕帝虚弱的躺在龙床上,神色平静的望着眼前已经年华不再了的华贵妃。

想当年她进宫时,仍是豆蔻年华,无邪通透的小脸上挂着倔强的表情,欢喜了便笑,悲伤了便哭,如今却也被磨成了张冷面。

华贵妃坐于床沿,接过太监手中的药碗小心翼翼的给轩辕帝喂着药。

如今的轩辕帝哪复往日神采,躺在床上的他和垂垂老矣的普通老叟又有何差别。

华贵妃勾起嘴角自嘲一笑,若不是如今他病了,只怕自己依压根是没办法靠近他半分的。

可即使此华贵妃依旧是高兴的,往日即便是承欢龙榻也不及近几日亲自端药送水的亲近。能和他如此亲近,即便是要她粗布麻衣天天侍候也是甘之如殆。

放下药碗,细细的给轩辕帝擦拭着嘴角。

轩辕帝伸出骨瘦如柴的手抓着华贵妃拿着帕子的手。

“幽梦,你可曾怨过朕?”轩辕帝喘息着虚弱道。

“帝可曾在乎过幽梦的感受?”华贵妃惨然的笑道。她怨与不怨又有何差别?轩辕帝可曾在乎过她秦幽梦的感受。

“自然是在乎过的。”轩辕帝喃喃道。或许只有此时他有勇气说出自己的真心话。

那些青葱岁月中纯真无暇的感情虽然败给了权利、欲望,可那依旧是不可否认的真情,只是来去的太过匆匆而已。

“不过是曾经是吗?”华贵妃灿烂一笑,即是曾经又何方,只有她知道她的心仍因这句话而颤抖。

生命中令人悲伤的一件事便是遇到了一个对自己来说很重要的人,但却最终发现原来有缘无份,因此不得不放手。

她又怎会不懂这个道理,所以她默默的注视着他,帮他扫清障碍,帮他阻挠着皇后的外戚,帮他掩饰着林清玄的存在。

这一切不过是为了让他能高兴,她的愿望仅仅是让他高兴,她所做的一切也只是为了他的高兴而已。

轩辕帝无言以对。

他对华贵妃的感情在刚萌芽的时候便被秦氏外戚扼杀了,而华贵妃的感情也被这宫闱慢慢的磨尽了,皇城中人是注定得不到幸福的。

这既是诅咒也是命运,是坐在高位的人不得不承受的命运。

命运向来是公平的,它给了你一部分,你便会失去一部分,即便你当时不以为意,当某天回头观望时却会惨然发现失去的或许正是生命中最珍贵的一部分。

轩辕帝张嘴“哈哈”笑到一半猛烈的咳了起来,随侍一边的公公立刻传递上干净的锦帕。

华贵妃拿过锦帕覆于轩辕帝的口,一边扶起他,轻柔的帮他顺着背。

公公拿来软垫,垫于轩辕帝身后,好让他舒服的靠着。

轩辕帝咳顺了气,无力的躺倒在软垫上。原来他已这么虚弱了,连说两句话都能让他如此劳累。

华贵妃移开帕子,只见满帕子鲜血刺的她晕眩欲倒。湿意浮上眼眶,她强忍下悲伤。

在她眼前的是轩辕王朝的帝王,是轩辕王朝最硬朗的帝王,自己如何能因怜悯而掉泪。

在她眼中,他永远是那个初见时便具有天子威仪的尊荣男子,他是她心目中的神祗,这是永远不会变更的事实。

“幽梦,你可想出宫小住?”轩辕帝淡淡的说着。

“臣妾在宫中已经住惯了,都扎根了,怕是皇上赶都赶不走了。”华贵妃缓缓的摇首,俏皮的说着。

轩辕帝眸中充满笑意,仿佛又见到了那个普入宫天不怕地不怕的秦幽梦,回忆中那个鲜活水灵的人儿似又跳到了眼前。

“幽梦,你说若有来生,你我可会相见?”轩辕帝望着华贵妃,目光却似乎透过她看着遥不可及的过去……抑或是来生?

“帝若想见,自是能见着的。”华贵妃红着脸庞,抚了抚鬓角笑的坦然。

她已不是那情窦初开的妙龄少女,即使依旧会心跳,可却学会了该如何掩饰,往昔的那份羞涩早已寻不着踪迹了。

轩辕帝安然的闭上眸子。他将今世的感情都给了林清玄,如今能许的便只有来世了。

华贵妃见他累极,便悄然的无声告退了。

公公刚送走华贵妃,却见皇后来了,刚想大声传话,却被皇后的一个眼神止住了。

眼见皇后一脚踏入了帝寝,公公当下懊恼。

可如今轩辕帝已经病入膏肓,观局势又是大皇子最有即位的可能,虽说大皇子现在处处受制,可皇后的党羽哪里是吃素的主儿,百足之虫死而不僵,只要轩辕帝一立储便立刻风光无限,他总不能得罪了将来的皇太后。

皇后遣退一干宫人,来到轩辕帝榻前巧笑倩兮道。“帝,身子可好?”

“皇后有何话要言?”轩辕帝睁开眸子淡定了然的望着她。

皇后被轩辕帝望的心中一凛。他知道了什么!难道他已有防范了?自己这几日并没有走漏风声呀。

“帝是否该立储了?”皇后一咬牙道。

如今轩辕昊的势力越来越大,别人瞧不明白,势力悬殊她们自个儿在局里的可瞧的明白。若今儿个不把这事办了,万一帝有个三长两短她们一族定然地位难保,若败了,以老五的性子她们萧氏一族怕是连性命都保不住。

“是了,朕身子是越来越差,也该立储了,依皇后之见立谁好?”轩辕帝调整了一个舒适的角度仰躺着配合的道。

“臣妾哪是那意思,只是如今朝中局势不稳定,为防引起内乱希望帝能早日立储。这储君人选哪是臣妾能插嘴的,不过自然是打小跟在您身边的好,品性您都了解,瞧臣妾这说的什么话,帝您这么说了自然是有了人选。就是不知……”

皇后起先还有顾及,可瞧着轩辕帝似也不恼,便也放开了胆子,哪管它后宫不能干涉朝政之说。

就算轩辕帝本是只虎,病久了自然也成病猫了。何况她萧氏一族轩辕帝本就忌惮三分,她又有何好畏惧的。

只要轩辕帝一死,江山便是隶儿的,隶儿的那还不是揪在她萧氏手中的东西!

“依皇后之见隶儿如何?”轩辕帝思量再三道。

闻言,皇后的心仿佛跳到了嗓子眼,可又不免假惺惺的掩嘴笑着。

“隶儿那孩子是稳重,可其他几个也俱是良才,帝万不可轻易立储啊。”

轩辕帝闭眸半响才道。“是隶儿了,宣人拟旨。”

皇后激动良久,直到那闪眼的旨意展于她眼前还久久不能平复。轩辕皇朝到手了,这让人如何能冷静。

轩辕帝遣了人出去,室内又留下了皇后和轩辕帝两人。

皇后立刻倒了水递上前,轩辕帝笑着虚弱的颤抖着手要接过小巧精致的水杯。

“皇后可如愿了?”

皇后闻言,手一抖,眼见水将要撒下地。

轩辕帝伸手一接便饮了下去。

皇后想阻拦,张着口却发不出声音。

轩辕帝将空了的杯子交予她手上。

“朕不欠你了。”

皇后惊恐的望着那精致的浮雕蓝龙杯,胆寒的望着杯上的五爪真龙精雕,颤抖着伸手接过杯子立刻甩在了一旁,仿佛那杯上的龙会猛然窜出狠咬她一口似的。

她平复着心头的恐慌,心绪不安的欠身告退。“臣妾身子似有不妥,这便告退了。”

轩辕帝笑着点头,闭上眸子小憩。

他不会知道,他若知道断然不会……皇后望着轩辕帝恐慌的想着。

她飞也似的快步行了出去,像是身后有野兽在追赶般头也不回的行回了自己的寝宫。

第 60 章

一个平凡不惹眼的小宫女匆忙的赶到华仪殿,她鬼祟的四下细细瞧了,确定无人这才安心的进了殿内。

华贵妃见她来便遣散了宫人,宫女立刻上前附耳嘀咕。华贵妃听完脸色一白,挥手示意她退出去。

宫女低头俯身告退。

华贵妃静坐于镜前良久才回神,命人准备兰汤沐浴更衣。

兰汤是轩辕帝的最爱,资历少长的宫女和嫔妃皆知,每每晚间哪个殿散出最浓郁的兰香便会引来无数嫉妒的眸光,闻兰便知道那夜是谁侍寝。

兰下人们将汤抬进,室内立刻水雾缭绕,充满了迷思般的让人留恋着虚幻的过往。华贵妃舒适的泡于其中,享受着这难得的平静。

待到心绪宁静时她光裸着身子从兰汤中出来,坐于镜前认真用心的敷均匀铅粉,在两腮抹上艳红的胭脂,细扫黛眉绘成柳叶状,并小心的晕开。额前贴上金箔剪裁成的大红牡丹花钿,最后在朱唇上呡上朱色唇脂,立时嫣如丹果。

乌黑如泉的长发在她雪白的指间滑动,一络络的盘成发髻,玉钗松松簪起,再插上一枝金凤海棠步摇,长长的珠饰颤颤垂下,在鬓间摇曳。

绯红的珠链戴上皓腕,白的如雪,红的如火,慑人目的鲜艳。

宫人入内将汤撤下,可室内依旧满室的熏香,萦绕着的水雾让人有仿佛时间停止不前的错觉。

荣嬷嬷跟进侍候着华贵妃着装,她拿来一套平素里华贵妃喜爱的轻便素色衫子便要给华贵妃着上。

华贵妃见状摇了摇头。“将那套金银丝鸾鸟朝凤绣纹朝服拿来。”

荣嬷嬷依言取来给华贵妃着上。

她心中暗自不解。帝病重,主子已经许久没有如此隆重的装扮了,怎的今日从帝寝回来却来了这等兴致?便是要装扮也该在见帝之前呐。

绛红的罗裙着身,翠色的丝带腰间一系,顿显那袅娜的身段,镜前徘徊,呡唇一笑,万种风情尽生。华贵妃望着镜中的人儿满意的起身向外行去。

荣嬷嬷命人跟上小心照看,皆被华贵妃遣散了回去。

荣嬷嬷在充满了芬芳的室内望向华贵妃孤独骄傲的背影,良久才收回视线。

在这宫闱中的女子最终只有被这宫闱吞噬和这宫闱融为一体的命运,这是她们在进宫时便该明白的道理。

当夜轩辕帝便咳血不止,一盆盆的黑血被太监宫女端出帝寝。躺在龙榻上的轩辕帝痛的曲蒌成一团,汗湿了那明黄色的龙袍。

黑色的血不停的从他口中溢出,五脏六腑仿佛被只无形的手掌捣碎,从内腹中传来的痛苦让这个曾经金戈铁马,气吞万里如虎的帝王威严尽失的在榻上蜷缩翻滚着。

早被皇后收买的御医立于一旁,面上无动于衷的望着那个曾经威仪睿智的帝王发出哀泣,只有在袖中紧握着的双拳泄露了他内心的不平静。

那个雄姿英才、决战沙场的帝王如今何在?在这太平盛世之时却在这轻歌曼舞的宫闱中的榻上受尽折磨。

婉仪你便如此恨朕吗?连死都要让朕如狼狈么。淋淋的汗水划下面庞,在猛烈的剧痛中,轩辕帝渐渐合上了早已被疼痛折磨的失去了神采的双眸。

望着轩辕帝逐渐冰冷的尸首,御医的双眸中隐含泪光,一代帝王奈何却要如此了断。

宫人上前整理轩辕帝的遗容不可思议的是轩辕帝的面容却出奇的安详,嘴角微微勾起似有一丝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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