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娆 第二卷——午夜狂奔
午夜狂奔  发于:2011年05月2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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轩辕昊似是觉得在这一瞬间心上有什么东西崩裂了,隐约中似隐隐明白有什么东西将要失去,可是他不愿意承认,他不会是失败者。

他正暗自思量,却听得轻笑一声,随即雁卿柔声渐起,“雁卿特来给王爷贺寿。今日佳宴,绿酒一杯陈三愿:一愿王爷千岁,二愿座中皆常健,三愿如同梁上燕,岁岁常相见!”

语罢,转身自清儿手中取了玉杯美酒,上前行至轩辕翼身畔,柔情递至轩辕翼唇边。

轩辕翼红着脸就杯饮下,低下头不敢看向众人。

众人不由更为好奇,这不近脂粉的三王爷何时藏了这么一个人儿。

望着宋雁卿顿时觉得世上有那百媚千红,可此间独独只有那一人尽显的万种风情。而宋雁卿的相貌如何众人反而看不真切,也或许是忽视了。

个个金装粉饰的姬妾在此时都失了颜色,只有那个轩辕翼身畔巧笑倩兮,美目盼兮的人儿像是太阳般吸引着众人的视线。

望着两人浓情蜜意轩辕昊不由怒从心起,握紧手中的杯盏,手上青筋暴起。

好一个转侧绮靡,顾盼便妍。这三王府的水米可真养人,比起自己的睿王府来只好不差,亏的自己还怕会委屈了他。自己还真是小瞧了雁卿,不亏是个玲珑剔透的人儿,到哪儿都能活的鱼水滋润。

轩辕昊怒极反笑道。“雁卿近来可好?”

宋雁卿这才转过眸子望向轩辕昊。

“托师兄的福,雁卿一切安好。好些日子没见师兄,师兄越发英挺了。”宋雁卿笑着低身一鞠说。

这些场面话轩辕昊自是不会当真,心中微微作痛。

“今儿个既是三皇兄寿辰,雁卿又擅琴不若当下抚琴一曲如何?”

言毕抬手鼓掌命人送上名琴。

知雁卿爱琴,这琴可是他命人费尽千辛万苦才寻来的琴中绝色。也只有这绝色之琴才配绝色之人。

仆从将琴放于厅堂中央,众人见琴一色漆,伏羲式,鹿角灰胎,漆糙均古,桐木质,葛布底。琴面圆厚作半椭圆形,形制浑厚古朴,典雅优美。

表面髹黑漆,正面有小蛇腹断牛毛纹,断齐而长,附琴弦七根,外侧镶嵌十三枚金徽。背面扁圆形凤沼,圆形龙池。龙池上方刻草体“春雷”二字,龙池下方錾刻篆书“沧海龙吟”印

众人见琴不由一怔,这不是那名琴春雷吗?怎的五皇子费心寻来赠与三皇子的男宠?这是何意?

大皇子轩辕隶也不由皱眉,兵符已为五弟所用,难道他还有求于三弟不成。

轩辕翼期待的望向宋雁卿,他从没见过雁卿操琴,本想寻了琴来可被雁卿说不需如此奢侈,他也是个实在人,只觉得他们两人已是现下这等关系,他的便是雁卿的又何须客气,雁卿说不用,自是不用了。

宋雁卿哪会不知他心思,莞尔一笑。

“平素摆宴总是抚琴,想来各位也该听腻了。不若今儿个雁卿用笛给各位吹奏一曲如何?”

轩辕翼忙不迭的点头,雁卿说如何便如何。

这宴上哪里有吹笛的,再精巧的笛声也不过是琴声的协奏罢了。众人见正主儿都点头了,哪里有自己否决的份儿。

轩辕昊更是心下不悦,雁卿这是摆明着拒绝自己。这过往之物他都舍弃了?自己偏不信他这么容易便放下了。

正巧绫波记得府中有管积灰的苏笛,立刻叫了清儿寻来。

清儿整理干净笛子,这才传上了大厅。

宋雁卿接过苏笛,众人不免失望,本以为会是什么名器,没想到就是一管管身粗而长的普通笛子。

宋雁卿将唇覆于笛上,向着众人嫣然一笑,众人瞬时心下漏跳一拍,紧接着润丽、清晰,悠扬委婉,优美、精致、华丽的笛声便吹上了众人的心扉上。

缠绵婉转的笛声将恍惚中的众人带入了三月的江南,那脉脉的流水,满岸随风而动的青柳,温暖的阳光中夹杂着青草的香氛。

当众人还沉静在三月的春光中,笛声一转变的悠长、高亢明亮、仿如来到了辽阔宽广的草原,青苍蔚蓝的天空,自由奔跑着的骏马,欢快而奔放。

就在众人以为笛声将尽时,忽的又变的低迷肃杀、婉转凄凉,满目的鲜红悲吼似有数不尽的杀戮停留在眼前、耳边。

一曲罢,众人久久不能回神。皆被震撼的无法言语,这是何等神技?

单用一根笛子吹奏出不同的效果,是多么不易,这是苏笛又怎能表现如此多的场景?

轩辕昊依旧面露微笑,这个师弟还真总是让自己惊奇。

宋雁卿献完艺便矮身退出,众人的视线皆追逐着他离去的身影流连忘返。

和清儿一起退至门外的绫波见了心中暗笑,难得荣王府终于扳回一城,她怎不知道这些个贵族总嫌府里应景的节目无趣。

这回总算争回了脸子,不过宋公子可真是深藏不露,不显山露水的便来了这么一手,真叫人意外。她在宫中随侍皇上皇后良久,何等宴会名伶没见过,可真就偏偏没听过此等仙乐,那技艺之纯熟,说是打从娘胎里便开始练也怕难以练到这等技巧。

“宋公子可真是神乎其技。”

绫波转眼望向身边的清儿,心思都转间露出钦佩的表情。

“那是。也不瞧瞧我们家主子是什么人,能听到此等仙乐,乃是尔等凡夫俗子之幸。”

清儿闻言立刻露出倨傲的表情,抬高不可一世的小脸,以鼻指天。

“这是,这是,就是不知道宋公子缘何这等技艺非凡。可否请清儿指点一二?”

绫波涎着脸,小心翼翼的观察着清儿的表情套着话。

“那自是因为我家主子……天资过人,勤学苦练。你这等俗人自是不会明白。”

清儿说完立刻不屑的瞥了绫波一眼。

也不瞧瞧自个儿是什么道行,若她早生个百八十年还有可能,如今想套他话,她还嫩。

绫波怒气,拽着清儿便往厨房跑。

“你……你要做什么。”清儿抖着音问。

“能把你怎么着?炖了还是煮了?这不,厨房还缺个下手,瞧着你正合适。”绫波边拽着清儿便想,得快点安顿好清儿,厅堂里还有着事儿等着自己。

闻言清儿苦着脸望向自己已布满伤痕的小手,从前只要顾着主子一人的食宿就成,如今可得顾着整个王府了。

瞧主子现在的甜蜜样儿,原来入了狼窝的不是主子而是自个儿。

第 55 章

宋雁卿离去后,各皇子大臣们便按各自的兴趣散了开来,男子挤在侧厅里玩着握槊的,指棋子或者棋盘,亦是掷骰子行棋以赌输赢。或是玩射覆,用巾盂等物覆盖东西让人猜。

皆是以此为赌,彩头各有大小,小至金银,大至府邸珍宝。

姬妾不是陪在身侧便是聚在厢房东家长西家短。

轩辕翼头疼的参与其中,他最不擅长交际与赌,但作为寿星却又不能离开,只得被几个兄弟拉着参与。

轩辕奕斓则是喝着闷酒。

轩辕昊在侧厅看了两局赌局便悄声无息的退了出去。

寻到宋雁卿之时,他正在凉亭里对着春雷琴发怔。

轩辕昊笑着抬步上前,师弟对自己果然并非无情。

宋雁卿听闻脚步声,转身见来人是轩辕昊展颜一笑。

“师兄怎么不和翼他们一起玩儿?”

轩辕昊止住皱眉的冲动。翼?怎的才几日便日此亲密了。

他虽心下不悦,可也不好发作,笑着不答反问道。“师弟也不是独自一人在此处?难道有不顺心之事?”

“雁卿是在叹这张好琴怕是要另寻其主了。”

宋雁卿抬手抚琴,拨出一阵琴声。

轩辕昊怎会不明白他言下之意,心中大怒,却也不露半点声色。

半响隐忍道。“他就如此好么。”

宋雁卿思量再三,婉约一笑。

“不论他好与不好,雁卿的心因他而笑。”

轩辕昊踉跄着后退,心中急躁怒火攻心,喉间隐有腥味泛出。

他何时见过雁卿如此温情的笑容,那笑容和平素的艳光不同,宛如三月春风拂面般的轻柔温暖。只可惜并不是为了自己而绽放。

“你可想好了!”轩辕昊支撑着昏然欲倒的身子,放下尊严问道。

只要雁卿有回头之意,他可以不计较一切,不计较他与三皇兄都发生了些什么,只要雁卿愿意回到自己的身边。

“师兄这又是何苦,雁卿平凡如斯,有何值得师兄留恋的,冷师兄才是值得师兄珍惜的人。还望师兄记得当初的话。”

他要的不过是问情剑而已。所谓的回头,不过是丢掉了白天的太阳之后,又错过了夜晚的星星。遗憾未必不是件美事,何须人人事事都抓在手心。

他又怎么不了解师兄得之是草,弃之是宝的心态。

闻言轩辕昊立时仿如被人抽去了灵魂般踉跄着转身而去。

此刻他感受到,他真正的失去了雁卿,失去一个人,最糟糕的莫过于,他近在身旁,却犹如远在天边。可即使是这样他仍不愿意放手,即使是要用镣铐将他锁在身边也一样。

宋雁卿坐于凉亭上,挥手拨动琴弦,流畅婉转充满着春的生命力的琴声似流水般流泻而出,引来只只彩蝶扑闪着华丽炫目的蝶翼围绕周身。

忽而曲调一转充满了秋的悲凉萧索,彩蝶纷纷尽数而去。

宋雁卿勾起嘴角,师兄为何不明白,盛开的毕竟只是一种过去,而凋谢却是最为真实的。

渐行渐远的轩辕昊听着曲子在远处远远回望。

凉亭内的雁卿只是浅浅的勾着嘴角,却让他无法移开视线。为何自己还未离开,便开始了想念。为何本在掌心中的人,此时却脱离了自己所安排的轨迹。为何这世上总有一个人是他无法掌控,无法忘怀的。又为何偏偏要出现在自己面前。

绫波一回到偏厅便见三王爷魂不守舍的,转目一望果然五王爷不在厅内。

“瞧这大热的天,各位爷先歇歇,厨房刚煮好的银耳燕窝羹,各位爷先去去火。”

于是绫波赔笑着小脸,端了甜品将轩辕翼从战局中拉出。

各个皇子大臣这才觉得酷热难当了起来,纷纷拿过仆役们递上的银耳燕窝羹饮了起来。

仆役们立刻又换上了新的碎冰,激昂的人群平静了下来偏厅这才又回复了凉爽。

绫波将轩辕翼拉到了偏厅外,鬼祟的悄声问。“主子怎的不跟了去。”

刚在大厅里她便觉得轩辕昊似有悔意,怎的三王爷这时还不知道看紧点。

轩辕翼恍惚着摇头。“人心又怎么是盯的住的。”

他信雁卿,可心下难免不安。

“宋公子可有向王爷表白过什么?”绫波一向是轩辕翼的爱情军师,也没什么不好意思的直接便问了出口。

宋公子你立场一定要坚定啊。

轩辕翼脸面一红,别看他大大咧咧的,可这些私房话怎的让他说的出口。

绫波一见他那模样便知,定然是从来没问过。这个王爷啊,把自己掏心挖肺的摊在别人面前,怎的连这么重要的事都不问。

“您就不知要问。”绫波急的跺脚。

“爱,又何必多问?问得太多,只怕就不爱了。”轩辕翼挠挠脑袋憨憨一笑。

他能感受到雁卿的感情便可以,不问过去;不问现在;不问未来,这是他给雁卿的自由。

绫波刚想说什么,便觉身后有异想,向后望去。

只见晃晃悠悠的二皇子轩辕奕斓跌跌撞撞的向前冲来。

“我……我当……三弟你在……哪儿呢。怎的躲……在……在这儿……走……咱们回去……赌一把。”

说完也不顾他们的反应便拉了轩辕翼回了偏厅。

见着两位皇子来了,刚用完甜品的众人一瞧轩辕奕斓的模样便知道有好戏可瞧了。

轩辕奕斓摇摇晃晃的道。“哥哥……嗝……看上你府……府上的……宋……什么来着……咱们来……赌一把……”

说完便要拉着轩辕翼开赌局。

轩辕隶上前扶着立都立不稳当的轩辕奕斓道。“别胡闹了。”

“滚开。”轩辕奕斓惊叫着甩开他的手,轩辕隶阴着脸立在原地。

“若……本王输了,便将本……本王的王府送了你。”轩辕奕斓也不瞧他复而又粘上轩辕翼不依不饶的道。

轩辕隶见大臣们都看着这场皇家好戏窃窃私语,黑着脸上前拉开轩辕奕斓。

“胡闹,将二王爷给本王带下去。”

下人面面相觑不知该如何是好。

“还不快点将你们王爷带下去,恭王府平素就是这么教下人的!”轩辕隶立于场中冷着面道。

恭王府的下人立刻赶了进来,将自家王爷带了出去。

刚将人放在厢房,轩辕隶便跟了进去,对着轩辕奕斓抬手便是一巴掌。

轩辕奕斓抚着脸不敢置信的望向轩辕隶。他居然打自己,他敢打自己。

“怎么,我打不得你么?”轩辕隶眯起眼。

自己真是将他宠坏了,才如此的无法无天。

轩辕奕斓捂着脸低下头,不敢吭声。

“好好的记住,你是个王爷。”轩辕隶说完甩门而去。

轩辕奕斓咬牙含恨的望着他的背影。

闹剧散场,好不容易在晚宴后将各个人送出门的轩辕翼松了口气。

来到庭院,见宋雁卿独自坐在凉亭中。

月光洒满白色凉亭,微风吹过,微笑爬上轩辕翼的脸庞。

“夜里凉,怎的还守在亭子里。”轩辕翼话虽恼,可口气里却是满满的宠溺。

轩辕翼一摸他的手果然触手冰凉,立刻解开衫子披上宋雁卿单薄的身子,小心翼翼的揽他进怀里。

当风吹起,听见耳畔传来的熟悉的声音,每阵风中夹杂了温柔的感觉,都充满了轩辕翼的气息。

宋雁卿嫣然一笑,闭上眼晴将脸贴上他温暖的胸怀。

“我听到了你心跳的声音。”

“哦,雁卿说说,我的心跳在说什么?”

轩辕翼不明所以的拥紧他,试图用自己的温度温暖他。

“你的心跳,你怎的反到问起我来了?”宋雁卿在他怀中闷闷的出声。

“恩,是是,它在说,我轩辕翼要和宋雁卿牵手走过每一段路。不论风雨,我们的手都会抓紧,会一起看雨过天晴。一直到我们白发苍苍变成两个像面上皱纹比皇祖母还多的老爷爷。”

轩辕翼说完,想到后宫中的老太后“哈哈”大笑了起来。

宋雁卿也“扑哧”一声掩嘴笑了出来。“贫嘴。”

“雁卿,我们会在一起直到很老很老,老到走也走不动,那个时候我们会互相搀扶着行走,会懒洋洋的躺在院子里晒太阳,当你的青丝变为白发时,我依旧每天在清晨为你梳头。”

轩辕翼将下颚抵在宋雁卿的额头上低喃着描述两人的未来。

“哪个要你搀扶。”宋雁卿低声轻啐。

这傻子连甜言蜜语都不会,尽说些不着边际的话儿。可一想到那情景又不免的暖上心头。

轩辕翼像是暖阳,总照的人懒洋洋的不想多想,不想多动,仿佛什么都交给他就行了。一想起他便会想起花开,那种纯粹而单纯的快乐,仿佛像是俗世清流,没有心机不必选择。

“我唤人将琴给师兄送了回去。”宋雁卿低声道。

“若雁卿喜欢,留下便是,怎的也是五弟一番心意。”轩辕翼一手握着他的手,一手抚着他的发。

他并不是假装大方,而是真的粗线条。

一张琴,既然是五弟的心意,又何必退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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