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明显啊,我在办移交业务哪。真的很抱歉,我无法依照公司规定在十日之前提出辞呈,我恐怕等不了那么久。不过
没关系,这半个月来的薪资你不用算给我,我没打算要。”我一边整理着资料冷冷地说……简毅俭,不可以看他,刚刚
鼓足多久的勇气,你不能临了溃堤。
“我们不能好好谈一谈吗?”怡成看了我一会儿,问。
“咱们还有什么好谈的,我尊重你的抉择还不成吗?陈怡成,做人不要太过了,留点自尊给别人吧,这对你不会造成什
么损失吧?来,我资料整理好了,现在全交给你,没事我要走了。”我把资料放在他桌上,将椅子推进桌子里,准备转
身离开--
“简毅俭,你站住!你这么做对我公平吗,你给不给我一个说话的机会哪?!我连一次替自己辩--”怡成吼道。
“什么叫做公平?!你干出那样的事对我叫公平吗?!你平时满嘴的仁义道德都到哪去啦?!什么叫”真诚”哪?!陈
怡成我告诉你,像你这样的人不去从政实在是太可惜了,否则你肯定会有一番作为的!算了,跟你多说无益,你好自为
之吧!”我瞪了他一眼,转身就走。
“你不准走!”他冲过来拉住我的手说。
“你放开,不要逼我揍人!”我恨恨地说。
“你当真要走那也成,不过得让我跟你把话说清楚了。我说明白了,你还要走我决不拦你,从此咱们各自天涯,互不干
系!”他果断地说。
“好吧!那么就请陈主任开示吧,姓简的在此洗耳恭听!”我坐到桌子上,双手环胸冷冷地说。
“唉,我们到营业所对面的”十方茶馆”去谈好吗?这里--”他叹了口气问。
“怎么,怕丢人哪,我怎么不觉得有啥丢人的呢?!啊,是是是,我不过是个跑业务的,怎能跟堂堂主任的面子比呢,
是不是?”我冷笑说。
“简毅俭,你以为我真的稀罕这个主任吗?我陈怡成大老远离乡背井到高雄来就为了这么个主任的位置?!简毅俭,你
太让我失望了。我现在到对面等你十分钟,你不来,我们就算结束了,我不会再找你,爱来不来,一切随你!”他恨恨
说完,转身下楼去了。
简毅俭,你有义务去听他胡扯吗?还是你在怕他,同时也在怕你自己?!不!我还有什么好怕,他的虚情假意我早就了
若如掌,百毒不侵了。去也好,一次就把他了断个干净!
我踏进”十方茶馆”,冷眼瞧见陈怡成坐在角落靠窗的位置--
“先生,请问您几位?”服务生微笑问道。
“我找他!”我指着陈怡成告诉他。
我走了过去,坐在陈怡成对面的位置,冷冷盯着他--
“两位要用点什么?”服务生过来问道。
“你要喝什么?”他抬眼问我。
“我不用,听你说完我马上就走!”我冷冷地说。
“小姐,先不要好了。待会有需要我们再叫吧!”他跟服务生说。
“好的,谢谢!”服务生说完离开了。
“好啦,你要说什么说吧!”我没好气地说。
“我知道你很生气,也很恨我。换成是我,我同样会有这样的反应。这整件事我当然有做错的地方,才会造成现在这样
的处境,我不怪你--”他耐心地说。
“你可不可以直接讲重点,那些客套话你就省省吧!”我不客气地说。
“你知道你看到的那个人是谁吗?”他楞了一下问道。
“我管他是谁,我在乎的是我看到的事实!”我恨恨地说。
“他就是林伟储--”
“哦!原来是老情人哪,难怪会这么亲热呀!”我冷笑地说。
“其实他在一个礼拜前就到高雄来找我了,他打了几次电话要找我出去,我都没答应他。我刚刚说自己做错了一件事,
就是没把这件事告诉你。你信也好,不信也好;我不告诉你的原因就是因为怕伤了你,我以为自己一个人就能把它给处
理好。但事实看来,我还是做错了。那天他打电话给我时已经喝醉了,而且人就在我们家楼下,坚持要上来找我,我怎
么拒绝他都不听--”他慢慢地说。
“你也别假惺惺了,你不想见他,那他怎么会知道我们住在哪里?莫非你要告诉我他会铁板神算不成!”哼,来啊,再
掰嘛!
“我们的地址不是我给他的,好吧!假使你真认为我余情未了,那么我有必要要给他我们的住址,好让你来抓个正着吗
?外面不是到处都是宾馆吗,我不能随便找一家呀?毅俭,他会知道住址,是帮我搬家的那位同学给他的,因为我们原
本都是大学的同学。他那天喝醉了,我怕他会闹出事来,让你受到伤害,于是我将你支开,让你回家去,我准备要跟他
好好把话谈清楚--”他耐心说道。
“哼!是哪,想必我看到的那一幕是谈清楚以后罗?!”我冷笑说。
他看了看我,耐着性子往下说--
“我等你回去后,下楼去把他找上来,跟他说清楚我和你现在的关系,同时深怕他不相信,我把我们的亲密照片都拿给
他看,告诉他我和他已经是不可能了。我以前跟他吵过无数次的架,闹过数不清的分手,但到了最后关头我总还是忍不
住心软地原谅他,造成他对我会有哭闹的小孩有糖吃的坏毛病。他哭着跟我说他知道错了,不该听信别人的甜言蜜语,
用移民加拿大的谎言来骗我分手,现在他终于知道我是对的,是好的;只要我能再给他一次机会,他一定会痛改前非,
不再到处拈花惹草了--”
“听听,多感人的旧情绵绵呀,要不要我恭贺你破镜重圆啊?”咦,简毅俭你这是在吃味吗,不然怎么老把话说得酸溜
溜的呢?
“毅俭,我跟你说到现在,都只能换来你的冷嘲热讽吗,难道我们彼此的情意都已经一丝不留了吗?”陈怡成叹了口气
伤痛地问。
“我一向只相信自己眼睛看到的事实!”我赌气吼道。
“好!不管往后我们是否还会在一起,我今天一定会给你一个肯定的答案。你先等我打通电话--”陈怡成跟我说完,
拿出手机,拨起电话来。
‘喂!林伟储是吗,我是陈怡成--是的,我是有事找你。我问你,以前我待你如何?--那你往后还需要我这个朋友
吗?--我为什么要跟你这么说话,你还不清楚你帮我闯了多大的祸吗?!我告诉你,因为拜你之赐,现在我LOVER吵
着要跟我闹分手啦!--你用不着得意,就算我跟我LOVER当真分手了,也不会就此轮到你,这些话我那天就已经跟你
说过了,现在我只问你,你还要不要我这个朋友--没错,否则我永远都不会原谅你!--在博爱路和十全路交叉路口
的”十方茶馆”--好,待会见!’陈怡成讲完电话静静地看着我。
“你不用瞪大眼睛瞧着我,你演技很好我当然清楚得很!上回你在台北不就足足演了一个礼拜的戏给我看吗,你指望我
还会再上当呀?!”我冷笑讽刺说道。
“吼!简毅俭你烦不烦啊?好,不信是吧!待会林伟储他就会来,你有何疑问尽管可以问问他,看我是不是一直都在欺
骗你!”陈怡成气得龇牙咧嘴说。
“他--要来这?”糟糕,我发觉自己好象有点糗大了。
“是的,因为我刚刚威胁他!”他瞪着我说。
“那--他抱着吻你那件事,你又作何解释?”我挣扎地问。
“我刚刚不是说他那天喝醉了吗?!再加上以前我跟他交往的时候,只要是他做错事了,他就这么跟我撒娇,想求我原
谅他。那天你看到的就是这么回事,因为我拒绝他了,他就借着酒意,使出老方法,谁知偏偏让你碰见了。你却一句话
不说,掉头就往楼下冲,让我追都来不及追,你说我能怎么办啊?!”怡成没好气地说。
“那--后来你们--”我支吾问道。
“我追不上你,就只好回头去骂那个烂醉的家伙啦!我跟他说,我之前跟他交往,被他一次又一次烂整的事,我可以一
切全不计较。但他要是害我跟你分手了,我这一辈子都不会原谅他!我跟他说得很清楚,哪怕是没有简毅俭,我都不可
能会跟他复合!好啦,这就是整件事的经过。我说完了,你要是不信,等他来了你可以自己去跟他求证。”他一说完,
将背往椅子一靠,狠狠地瞪视着我!
完了,这回看样子我真的糗大了……
“他--真的要来呀?”
“是的!”
“那--能不能现在打电话请他不要来呀?”
“不行!”
“哎呀,其实你也真是的,可以跟我好好说嘛,何必--”
“你给过我机会吗?!我打了上百通的手机找你,哪一通你接啦?!”他气呼呼地说。
啊……那个手机……
“嗯……手机……我丢了耶。”我小声地说。
“你手机弄掉了?!”
“算是啦……”我更小声地说。
“到底是怎么回事?!”
“就……看到是你打来的……我没考虑就往车窗外……”
“行啊!手机又不是你花钱买的嘛,当然是爱丢就丢罗!”他咬牙念道。
“怡成,我真的误会你了喔?”我艰涩问道。
“你让我太失望了。这一段期间我是怎么待你的,你自己想想。我都已经做到这样了,还换不来你的信任二字,我还有
什么话说?”怡成灰心感慨地说。
“………”唉,我想我真的太冲动了些。
“嗨!怡成,我来了。啊,这位就是简先生吧?你好,我是林伟储!”一个轮廓长得跟我有些相似的人站在我身前,向
我伸出手来笑问。
“嗯……你好。”我尴尬地伸手跟他握了握说。
一时间,感觉周遭的空气似乎变得有些黏稠--
而我还僵硬地牵动着嘴角,手里握着那肢稍嫌细嫩的手。
第二十八章
“是这里吗?”
“不是啦,再往下一点点--”
“这里?”
“再左边一点点--嗯,对了--手劲稍微重一些--”
‘啪!啪!啪!--’
我满头大汗的骑在怡成身上,卖力讨好地在他背膀上敲打着!
“嘿嘿!瞧不出你还有这身的好手艺--别停啊,继续继续!”怡成闭眼舒服地哼道。
“吼,我手会酸啦。”我恳求说。
“才按不到一小时,你就喊手酸?还说要跟我陪罪勒,我看你根本一点诚意都没有。”怡成哼道。
“我说你气也该消了吧?”我边按边问道。
“你看我表情像气消的样子吗,还没呢!”怡成没好气地说。
“吼!你很小气耶,都跟你道过歉了,又帮你”抓龙”了这么久,你还在生气喔?脾气这么差,我看你不用等到三十岁
,就患高血压了--”我抱怨说道。
“你自己怎么不反省反省干了什么鸟事?连让我解释的机会都不给就失踪了两天,知不知道我有多担心你吗?吼!说到
这,我气就不打一处来!不接我的电话也就罢了,还把手机顺手往车外扔,耍帅啊?那是我上个月才刚帮你换的呀!怎
么啦,我的钱就不是钱啊,是偷来的还是抢来的啊?!叫我怎会不生气勒?!喂!别停呀,继续继续--嗯--”怡成
眼都不抬一下地流利数落道。
“这又不是我一个人的错啊,换了谁都嘛会生气呀!你自己不也说你做错了吗?奇怪勒,你可以错,我就不行喔--”
我嘟着嘴叨叨辩道。
“哼!对了,我还没问你勒,你给我从实招来,这两天你跑哪里去啦?!”怡成鼻子哼道。
“我跑去垦丁了啦!”我据实以告说。
“啊哈!你让我一个人着急担心了两天两夜,你倒好哇,成了观光客了。”怡成没好气吼道。
“哪是什么观光客啊,我哪有那种心情呀!好可怜哪,我就像个傻瓜似地一个人在海边整整喝了两天的酒哪!”我叫屈
喊道。
“不错喔,挺诗情画意的哪,一边喝酒还一边欣赏美景。那你有没有顺便唱唱”酒后的心声”啊?”怡成冷笑揶揄说。
“你少挖苦我啦,还”酒后的心声”勒,我难过得差点没往下跳呢!”我苦着脸回嘴说。
“好啦,让我起来吧。”他终于皇恩大赦地表示。
怡成站起身来,将手臂转了转,到他公文包里拿出一个新手机顺手丢了过来!
“今天傍晚去帮你办的。我可慎重警告你,有本事你再丢啊,看我饶不饶你!”他狠狠瞪了我一眼说。
“嘿嘿,你也真是的,干嘛还帮我买勒,我自己去办不就成了吗?你这样,呵呵,那我可多不好意思呦--”我嘻嘻陪
笑道。
“少恶心啦,你会不好意思?!那你就不叫简毅俭啦!”怡成晃过来躺到我身旁啐道。
“喂,成成,我觉得那个林伟储好象满女性化的喔。讲话嗲声嗲气地,满身的香水味,跟人说话还不时地抛抛媚眼,嘿
嘿!我还真不知道,原来你喜欢的品味是这种的喔,难怪之前我会追你追得那么辛苦呢!”我嘻笑亏他说。
“用不着说别人了,你也好不到哪去,最起码人家林伟储不像你满嘴的三字经!”他白了我一眼说。
“嘿嘿,要我像他那样,我倒宁可选择满嘴三字经。不过他也真怪,你要他来帮你解释他就马上来,这一点还真让我想
不透呢。换成是我简毅俭,无论如何肯定做不到说。”我思考地说。
“这祸是他闯的,不找他找谁呀?一个人一种个性,你又不是他,怎么知道他是怎么想的?我跟你说,他那个人最大的
毛病啊,就是心定不下来,老是手里拿着,嘴里叼着,眼睛还要再看着。”怡成把手枕在头下说。
“你当时是怎么喜欢上他的呀?”我好奇地问。
“是他主动来钓我的啦,我那时候根本就还不懂呀。”怡成回忆地说。
“嘿嘿,这么说,你现在已经很懂罗?”我调侃说。
“跟别人是没法比啦,但现在最起码还赢你一个!”怡成没好气的回道。
“呵呵,我说成成,你也满伸缩自如的嘛,我的型跟他差满多的呀,你怎么会喜欢我勒?”我笑问说。
“因为你皮死啦,简直就像块牛皮糖似地,我怎么甩都甩不掉嘛。”他无奈叹道。
“嘿嘿,看来我老弟还是对的。”我想起当时老弟的建议笑说。
“咦,对了,那天晚上你不是回家去了吗,怎么会突然又跑回来呀?”怡成想起问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