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色霓彩灯,荧光摇曳,灯檐八角翼然,皆系耀红流苏丝绦,随风起舞。
流云一一看过高悬的彩灯,只见只只彩灯调工精细,美轮美奂,洁白的灯壁上皆用彩颜绘以不同的图案,细细看来,火
凤羽飞、鸾奏凰翔、画眉啼鹃、甚有说不上名的神仙灵兽、又不乏菊兰竹梅、牡丹杜鹃,还有不少竟绘上妙龄少女、清
秀俊年,却因古人画技有限,既无素描勾勒,色彩也极为单调,在现代人看来不见得极美,顶多称得上传神的“抽象作
”。
漫无目的的继续逛灯会,流云忽然驻足,不禁被一盏淡彩宫灯吸引了目光。灯壁上绘着一个年轻男子的背影,白衣漆发
,手持折扇,衣袂微扬,潇洒之极。流云微微一笑,心中飞掠一抹雪衣身影,竟像极了眼前这彩灯之上的背影。他揭下
灯下的谜面念道:“爱面子——复姓一……”微一怔忪,随机轻笑道,“呵呵,倒是巧了。”
“公子要猜这盏?”老者道。
流云轻一点头,道:“这是——‘慕容’。”
“恭喜,正是。”老者一捋胡须,递过,暧昧一笑道,“祝公子早些碰到有缘人。”
流云笑道:“呵呵,借你吉言。
一个时辰后。
“你的灯……”流云见到弦佑竟然提着一盏与自己一模一样的彩灯,不禁呆了一瞬。
“呵呵,看来,咱们还真是有缘了。”弦佑微微一笑,似乎并不惊讶。他手握旋花扇,白衣飘飘,竟像极了灯上之人。
“哈哈,有缘有缘。”流云邪邪一笑,“我到想看看,咱们能有缘到哪种地步。”心想,还真是奇事天天有,今天特别
多啊。“那么,‘有缘人’请我喝杯酒吧。”(这个文之前没看过,不明白攻受关系,列出来就是想说作者实在很懒,
老搞什么攻受心有灵犀的把戏,连描写花灯会的文字都懒得重新打)
青穹:是以情灯节那晚,就只有他们四人一同赏灯去了。
黄昏时分,正是彩灯燃亮时。玄耀大街之上,人流如云。九色霓彩灯,荧光摇曳,灯檐八角翼然,皆系耀红流苏丝绦,
随风起舞。高悬的彩灯,只只调工精细,美轮美奂,洁白的灯壁上皆用彩颜绘以不同的图案,虽然古人画技有限,但还
称得上是上等的“抽象作”。
“咱们各自去赏灯,看到喜欢的,猜对了灯迷就可以拿到,”舞怀袖兴致昂扬道,“一个时辰后在这里见。”
(众人分开行动,小受感到孤独,看到一盏灯想起小攻,具体过程看青穹17章)
正胡思乱想着,不远处一盏素彩的宫灯引起了涵墨尘的注意。六角翼然飞翘,雪白的灯纸上绘着一丛素竹,挺拔的枝干
,翩然的墨绿,疏影横斜,一轮银月挂在竹梢,仿佛将光华洒在竹叶之上,高贵风节。灯下长长的玄青色流苏丝绦垂下
,淡雅而又华丽。倏忽忆起第二次见七月少渊的时候,那晚他被人追杀,却在月下赏竹的样子……
(之后小受猜对灯谜,得到灯,但不巧碰坏了一男童的灯,虽不舍仍将那盏灯送人,接着逛,看到穿越文出现频率颇高
的辛弃疾的那首词(其实就是穿越攻写的),然后很应景的放礼花,和小攻隔着人海两两相望,小攻过来拿了同样的灯
,又送小受剑穗)七月少渊走过来,见他两手空空,笑道:“难得浪漫一回,你也太没情趣了。”
涵墨尘望一眼他手中并不陌生的彩灯,忽然也来了调笑的兴致,道:“并非涵某无情趣,只是一个不小心和别人拿了个
一样的,岂非要人家同我这个道士好?”
(之后又狗血的把灯送给了和之前的那个男孩争同一灯笼的另一男孩)
第五十二章:死亡
七月少渊是拂了涵墨尘的睡穴才走的。
他自己便也算半个大夫,涵墨尘的伤看来严重,却并未伤到要害,精心调理一段时日,倒也无碍。
果然如他所料,无双堡上上下下都不见璟非的影子,最后当七月少渊赶到历代藏剑密室,却发现侍卫莫名其妙都在昏睡
。
剑室的大门是由玄铁精钢所铸,外有大门,内有钢闸,水火不侵。
剑室所处的位置正是无双堡地下,外围都是河水,室内石壁下面有两个闸门,本是建堡时作为逃生之用的。后来被作为
地下密室,它原本的功用也渐渐变了。
开启剑室的钥匙其实一直不在无双堡,否则他不也会等到现在,然而,他随七月少渊在云曦阁的时候,在那个沐子瑄来
到的晚上,他发现其实就藏在云曦阁。
当所有人的注意力集中在七月少渊与各大门派的周旋之时。璟非迷昏了侍卫之后,独自踏入地下密室。一级一级的台阶
往下延伸,两旁燃着长明灯,灯火通明。
石室不大不小,四周错落有致的摆放着各式各样的神兵利器。
室内正中央悬挂着一盏长明灯,与外面不同的是,这盏灯灯身分外长。
在石室的尽头的墙壁上,上为苍穹,下为大地,中间刻着九龙飞天浮雕纹案,一柄古老的长剑龛在玄铁剑匣之中。
隐隐散发着玄青色的光芒,好不耀目。
璟非盯着那柄充满诱惑的神剑,伸出的手忽然间有了一丝颤抖。
就在即将碰到的一刹那,他眼光蓦然一闪——不对!真正的穹渊剑除非在七月少渊手中,否则根本就没有光泽!
这是假的!
那真的在……
“为什么不拿走了?”
低沉的声音响起在耳畔,璟非猛然浑身僵硬,他缓缓回过身去,瞳孔骤然紧缩。
真正的穹渊剑正在七月少渊手中,剑尖指着他,举的笔直,寒冷的青光氤氲着,正如他冷然微笑的脸。
“……少主……”
“不敢当,你的少主可不是我。”七月少渊紧紧握着背在身后的左手,道,“我曾经说过我不会因为任何人而改变我自
己,我希望,你也一样。但是……你如今太令我失望了!”
“告诉我……你,究竟是谁?”
璟非垂下眼眸,愣愣的站在原地,良久抬首,眸中已是一片冷漠,道:“我真正的名字叫王景非。”
王景非?
七月少渊微微一愣,他记得墨风派掌派的名字是……王景崇……
难道……
七月少渊道:“难怪那日我每次见到王掌派都觉得眼熟……原来,你们是兄弟。”
“正是。王景崇是我的哥哥。”王景非顿了一顿道,“……也是沐掌派在很早以前就部下的棋子。”
七月少渊眯起眼睛,冷笑道:“原来如此……这么一来,很多事情多可以解释清楚了。何以我会那么巧每次都在被灭门
的现场,何以七弦会平白无故昏迷至今……几年前我恰好救下你,也是你们安排的罢……真是好大一番功夫啊!就为这
柄剑?或者是……为了沐子瑄魇皇教主之位?!”
“不!”璟非忽然咬牙道,“掌派他本来有很多机会,但是迟迟没有动手……是因为他对你——”
“废话少说!”七月少渊冷然道,“来人!将叛徒王景非打入水牢听候发落!”
门口两名侍卫应声而入,却在此时,七筝神色焦急匆忙来报道:“少主!凌鹫墨风两派趁我堡元气大伤,无耻来袭!”
七月少渊心中一紧:“什么?!”
七筝忽然惊道:“少主当心!”
他猛然感到一阵劲气扑来,险险侧身,对方黑影如魅,紧紧欺身而上。
王景非一手爪型勾向对方咽喉,一手伸手抢剑,他的近身擒拿之术从未在人前显露过,没想到身法之轻快竟与沐子瑄如
出一辙!
七月少渊眉峰一皱,整个人向后仰去,“铮”的一声以剑撑地,猛地踢向王景非敞开的胸口!
“唔——!”
这一招用足了劲道,王景非整个人被向上踢去,“啪”的一下撞上悬挂在中央的长明灯!
七月少渊忽然一震:“遭了!”
“嘎啦——”长明灯灯身随着王景非下落的身体一并降下来,随即四周开始响起轰隆隆的沉闷声音,隐隐夹杂着哗哗的
水声!
机关一起,剑室四壁的防水闸门竟然被开启!
几乎与此同时,剑室的玄铁精钢闸亦开始缓缓关闭!不消片刻,堡外的河水便会冲进来!
“快走!所有人立即离开剑室,随后封闭闸门!”七月少渊话语未尽,脚下忽然一阵巨大的震动——水冲进来了!
“少主你快走!”七筝拉住他转身向外跑,忽听一声叫喊,两人惊诧回头,却见王景非已被那盏掉落的巨大长明灯砸死
在中央!
蓦然一阵天旋地动,石室馁悬挂的灯都开始坍塌坠落!
门口处,一盏巨大的吊灯突然跌落下来!
七月少渊将七筝猛地推向闸门之外,自己后退一步避开吊灯。
谁知这一推一退间,汹涌的河水已然奔涌而进!
“少主——!!!”
七月少渊猛地被冰冷的河水扑倒地上,来势汹汹的冷水完全唤醒了他体内的寒蛊,刺骨的痛楚和寒意从左手瞬间蔓延至
心脏,立马扩撒全身!
天生畏寒的身体剧烈的痉挛起来,整个人仿佛掉进冰窖般的无底洞……
越来越寒冷,越来越漆黑……
周围的一切都泛着死亡的味道……
身体越来越轻飘,意识抽离的一瞬间,他似乎听到涵墨尘叫他的声音……
少渊……
剑室的闸门已经彻底关死了。
无论如何拍打,都再也打不开了。七筝呆呆的站在原地,仿佛三魂去了七魄。他不敢相信他自小就发誓要保护的人居然
因为自己就这么……
他甚至没能拉住突然冲入剑室之中的涵墨尘……
“少主!”七筝双目通红冲出密道,就算希望渺小,也要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此时此刻,堡中已是一片混乱。十影只剩八人早已抵挡不住,凌鹫墨风之人趁人之危,突袭而来,来势汹汹,片刻已经
打到堡内。
“该死!五堂人马尚在路上,少主偏偏在这个时候……”七筝一身怒火带领堡中侍卫回到十影剑阵之中——誓与无双堡
共存亡!
双方战况激烈之时,大门前传来马嘶长鸣,越来越近,蹄声响亮,来者不在少数。
又有人来?是敌是友?
玄铁大门突然开启,一蓝一紫骑马身影率先而入,身后跟着两男两女,再其后,一排排黑衣劲装跨马前行。
“住手!”御流霄蓝袖一甩,高声喝道。
声音应内力而出,暗含强劲的震力,靠得近的一些人只好颇有些受不了的捂起耳朵。
七筝忽然眼前一亮:“是御庄主,和御阁主……还有五堂的人马!”
墨风掌派王景崇眼看大势将去,咬牙命令道:“撤!”
立即有人往门口涌去。
几乎浴血的重阳长老猛地一跺拐杖,道:“想跑?!做梦!五堂十影听令!封锁所有出口!一个也不能放走!”
“是!”
高头大马从大门而入,迅速包围了所有入侵者,五堂本就是无双堡最精锐的属部,堡内侍卫同时配合,多数入侵的者很
快就缴械投降,只剩下王景崇和五行护法等人在做困兽之斗。
“你说少主和涵公子被……被……”重阳长老一听七筝说到此事,几乎立即昏死过去,一瞬间本来就苍老的脸色更加惨
白。
“先别慌!”御流云蹙眉道,“天蝎摩羯,你们立即带人搜索水闸出口,这么大的水恐怕已经被冲出去了,不管如何,
定要见到人!”
“是!”
御流霄紧紧拳住手,神色凝重。
御流云拍着他的肩膀道:“也别太担心,少渊和涵公子都识水性,以他二人武功……也不会是必死无疑……”
后者摇摇头道:“我自然不相信他们会……我只是忽然想起他的父亲……当初我们信誓旦旦说过会好好保护这孩子,可
如今……”
然而,他们却不知道,七月少渊已经身中寒蛊,而涵墨尘则是重伤未愈。众人日以继夜的打捞三天三夜,始终没有见到
二人踪影,连一片衣角都没有。
那么只剩下一个可能,被冲到河水下游去了。
但是……生还的可能……
整个无双堡,除了沉默只剩悲痛。
一晃眼,五天已过。
“只要没见到少主尸骨,都还有活着的可能!”七筝跪在重阳长老面前,道,“请准许属下带人到下游去找!”
“唉……”重阳摇首,眼中布满血丝,悲恸道,“早就派人去了,半点消息也没有。唉……七月一族就只剩这唯一的独
苗……老夫身为长老,护主不利……愧对列祖列宗啊!”
七筝重重磕下头道:“长老……害了少主的是我!我……”
“唉……罢了罢了……”重阳拍拍他的肩膀,拄起拐杖,慢慢走了,早已年过半百的身体经过如此浩劫和悲痛早已似风
烛残年。
白发人送黑发人的悲哀,比岁月日暮西山,更加无奈。
另一边,墨风派狂风堂地下密室之内。
“哐当——”桌上上好的兰花瓷器被猛地拂到地上,砸了个粉碎。
沐子瑄带着面具的脸色冰冷如霜:“你确定墨风和凌鹫精锐已全数葬身无双堡?!”
白启垂眸道:“是,包括王景崇和凌鹫五护法。如今我们在中原的势力……仅剩下教主的清叶派。”
沐子瑄猛地一拍桌子,凤目眯起,冷冷道:“好个无双堡!好个七月少渊!我放你一马……竟然逼我至此!”
白启眼光一闪道:“正是七月少渊下此格杀勿论的命令。教主……穹渊剑如今已无着落,我们还留在这儿么?”
沐子瑄闭上眼睛,良久道:“……回焚越。”
“可是……国主吩咐的任务……”
他蓦然睁开双眼,凛冽的眸光闪烁:“无碍……我便以军功,夺回属于我的东西!”
“是,教主!”白启伏跪在地,亲吻着他的衣摆,恭顺道,“属下会为您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沐子瑄站起来,眼神由痛苦逐渐化为恨厉:“此仇不报,誓不为人!”
江南,无双堡。
“呜呜呜……”红衣少女伏在桌上抽噎,耳边忽然响起几声脚步,她猛地一弹起来,拽住来人,使劲摇晃道,“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