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园爱情故事 下+番外——朱蒂安诺
朱蒂安诺  发于:2011年05月3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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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说了!”我把洗好的米放进电饭煲里,烧了半天才想起没放水。

“阿东,别再苦熬下去了,想个办法解决这种状态吧,否则三个人都会被害死的。”

“好啊,你帮我拿个主意吧,选谁?我听你的。”

刘杨张口结舌,突然笑了笑,“我也不知道该选谁。两个都那么好,唉。”

“是啊,”我自嘲地笑笑:“我是件战利品。你听说过战利品有选择权的吗?”

刘杨同情地看着我。

拉锯战在饭桌上继续,搞得我火冒三丈,本来想跟周侃如细谈,结果那三位捣蛋鬼一闹,简直没法谈话,费尽口舌嘴皮磨破,那三位好象吃了称砣一样铁了心跟我作对,我很不好意思,觉得对不起周侃如,他是最无辜的,被平白卷进这场莫名其妙的纠纷中,他倒没有介意,一直保持淡淡的笑容,也没有不耐烦。

最后刘杨拿着两千万的投资兴高采烈地走了。我欠了四个人情。

校园爱情故事(六十六)

终极大魔王出场鸟!

我站在香格里拉饭店的大堂里吐纳了几个回合,鼓起勇气走进咖啡厅。

一面走一面告诫自己,冷静冷静,但心底其实怨气冲天。

对小六的爸爸,我殊无好感。

若不是他生了小六,我怎么有如许烦恼?若不是他叫冷蔚来,我怎会有烦恼如许?

都是他的错!

现在竟然还老脸厚皮地来抢人!

哼!

咖啡馆里人很少,现在还不是消费高峰期,只零散的坐了三五张桌子,钢琴声舒缓低沉,象清凉的小溪一样流淌,客人们衣着高贵,低声浅谈,优雅的举止跟环境很搭配。我低头看看自己的夹克衫和仔裤,先给自己打了个不及格。

不用问,坐在落地窗边的男人就是小六的爸爸。

虽然我是经过冷蔚、小六、周侃如等高功率发光体的强烈辐射的,但还是被眼前的男人照耀得眯了一下眼睛。

英俊、成熟、高贵、魅力十足。

也许他不如小六美丽,不如冷蔚英气,不如周侃如儒雅,说到聪明相,更不如浩然。但这个人,气度高华,如一柄未出鞘的名剑,你明知道他能切金断玉,却又忍不住为他的含蓄温雅所吸引——矛盾却又和谐,复杂的迷人气质,不愧是小六的爸爸,冷蔚的老师。

也许再过几年,经过时间的打磨,冷蔚和小六也会变得那么收放自如吧。

他坐在那里,悠闲地喝着咖啡,却有点“一览众山小”的意思,凛然不可侵犯的帝王威严偶尔泄露。

他在震慑我。

嗯,作为一个资深腐男,我对这位大叔的第一印象是“攻受皆宜”,鉴定完毕。

我有点后悔没有借我老板那张厚皮来,他是,天王老子也不甩帐的人,惹论嚣张,跟眼前这位有得一拼。这份粪土权贵的气度我就学不来——从骨子里我还是欺软怕硬的。

这位大叔随意瞟了我一眼,我的腿不由自主就迈过去了。

“纪先生。”

“坐。”他眼皮也不抬,淡淡开口。我不得不承认,玩深沉是他们家传啊,冷蔚、小六,还有眼前这位,无论是谁都很有给下马威的本事。

我在他面前坐下,顿时觉得风云突变,电闪雷鸣。

他是要债的,我是赖帐的。我俩是天敌。

服务生走过来,我点了一杯朗姆酒,趁机偷偷打量他。

嗯,长得很耐看啊,而且保养得很好,象三十出头,谁会相信他有一个二十五岁的儿子啦——难道时光也可以用钱买的?

他抬眼,目光如电,我被刺得惊跳一下。

“想不到让查理和乔治抢得头破血流的人,就是你这种乡下小子。”他眯了眯眼睛:“我就没看出来你哪点好。”

我一笑:“幸好你看不出来,否则我岂不是又多一个追求者。”

他挑挑眉,没到变脸的程度,“我原来打算,他们两个,我至少要带一个走。但是现在我改变主意了,我不能让一个什么也不懂、什么也没有的狂妄小子毁了他们的一生,我,一个也不会给你!”

我没作声,服务生送酒过来,金黄的液体在玻璃杯中微漾,映着柔和的灯光,煞是好看。我晃了晃酒杯,陶醉地闭着眼睛深吸一口气,嗯,酒味芬芳馥郁,酒体醇厚浓列,极品!小饮一口含在嘴里,细致、甜润的口感令人飘飘欲仙。我微笑着对他说:“不来一杯吗?据说香格里拉的老板跟巴罗公司执行总裁的第三任太太的舅妈的外甥的表弟的哥哥的妹妹是表兄妹,酒是从原产地拿的,整个北京就数这里的lemon hart最纯正——哦,不好意思,我没有意识到你是大资本家这个事实,你要什么必定招之即来,毫不费力。”

“除了喝酒,你还会什么?”

我认真想了想,勾着手指头数:“吃、喝、赌、嫖、毒,坑、蒙、拐、骗、抢,十项全能。”

他脸上终于露出点表情,吃惊?厌恶?鄙视?怀疑?五颜六色象开了颜料铺子,精彩得很。

他研究了一下我的神情,试探:“你要多少钱?”

我疑惑地望他,他掏出支票本:“你开个价,要多少钱才会放手。我可不想我的儿子或者学生栽在一个什么也不懂的张狂小子手里。”

我喝了口酒,坏笑:“你觉得他们值多少钱?”

他抬头看我,目光闪动,一时说不出话。

我咂咂嘴:“看在你是长辈的份上,算便宜点,你把比尔盖茨家那幢依山傍水的豪宅买下来送我就行了。”

纪大帅哥眼角抽蓄了一下,说:“这个恐怕有点难度,不过我可以仿造一幢给你,保证绝不偷工减料。”

我笑着望他:“包括那个大得离谱的室内鱼缸?和里面全部种类的海底生物?”

他点点头。

“包括那款保时捷959?”

他目光闪动,仍旧点头。

“还有……”

“够了,你太贪心了!”他打断我:“有些东西,纵然有钱也买不来的。”

“你也知道有些东西用钱也买不来?”我冷笑:“我以为在纪先生的眼里,所有的东西都只可以论斤称来卖的。”

他终于黑云盖顶,露出点生气的样子,我心里很痛快,哈哈,有人分担烦恼果然比一个人苦闷来得爽!

我笑:“算了吧纪先生,如果我真是冲着钱去的,只要我开口,你这辈子辛辛苦苦攒下的梯已全都改姓兰,你信不信?”

他盯了我半晌,突然一笑,舒服地靠到椅背上:“我信。”目光突然犀利,又倾身过来恶狠狠地说:“死小子,我一分钱也不会留给你们的,我全部捐给慈善事业!”

我被他孩子气的举动逗笑了,觉得这人倒没有先时那么可恶,刀枪不入的面具底下竟然保留有几分孩童的纯真,于是笑笑,“那我代表全世界受苦的人们谢谢您。”向他举杯致意,一饮而尽。

肚子突然饿了,叫服务员过来点餐,扫了一眼菜单,靠,真够贵的,光是一杯胡萝卜汁的价钱就赶得上一车皮胡萝卜了。我谨慎的点了几样,抬眼看纪大帅哥,他似笑非笑地看着我:“你不用给我省钱,这顿我请,就算精神赔偿好了。”

“哦?”我挑挑眉,精神赔偿?有意思!扭头招呼服务员:“刚才点的全部取消,拿菜单过来。嗯,先来一碗鱼翅漱口,再来两只鲍鱼,28头的,鱼子酱来一斤、一份松露、一份龙虾套餐、餐熊掌有的话蒸一对、一盘生蚝、你们珍藏的年份最好的酒是什么,开一瓶,还有雪茄,要Montecristo……”

纪大帅哥满脸黑线,我不理他,菜陆续上来,我捊起袖子准备大干一场,面前一排银制餐具闪闪发光,唉,有钱人就是不一样,吃个东西还要动刀动枪的。我把服务员招过来:“给我拿双筷子。”服务员彬彬有礼地说:“对不起先生,我们酒店规定,吃西餐要尊重西餐的礼仪,不配备筷子。”“那把你们经理叫过来,我要给他上一堂课,题目就叫‘中学为体、西学为用’。”“不好意思,我们经理今天请假。”“那就把老板叫来。”“先生……”

纪大帅哥看得大皱眉头,打断我们:“好了不要闹了!”对那位服务生说:“给他拿双筷子”。

服务员看了看他,微微弯腰,然后替我拿了双筷子过来。

“你胡搅蛮缠些什么?故意气我是不是?”纪大帅哥的好风度终于到头,话里火星四溅。

“不好意思,我就是这么别扭。”我用手指挑了点芥茉放进嘴里,呛得直咳嗽。

纪同学皱眉看着我,一副要把我掐死的狠样,我真同情他!

我埋头苦吃,他不说话,看着我吃,看了半天问:“真搞不懂你。明明大俗人一个,偏偏装清高,他们两个,随便哪个都能让你纸醉金迷、荣华富贵地过一辈子,怎不知道你别扭什么。”他脸上很有点王婆的瓜被人骂孬的愤愤然。

我腾出一只手拿起高脚杯对服务员说:“再来一杯。”连灌了几口酒才说:“大餐只能偶尔吃,我种人,天生贱命,有些福享不了的。”

“没想到那么狂妄的小子也会自卑。”他冷笑:“你也知道自己配不上。”

我手底下停了停,接着大嚼。

他说得对,我配不上他们。从一开始我就知道我是什么人,小六和冷蔚是什么人,这不是童话故事,我也不是灰姑娘。

“放过他们吧,让他们跟我回去,大好前途在等着他们,跟着你,纵算幸福,也只是平凡的幸福——不要也罢。”

从一个教学工作者的眼光来看,这位家长当得不太称职哦,相当霸道,随意安排孩子的未来,叫哪什么,扼杀儿童的天性,典型的封建专制家长!

于是我仿照八点档狗血剧的台词回答:“你没有权利替他们作主,他们有权利追求自己想要的生活。”

“那么你说,什么是他们想要的生活?象现在这样,让乔治大才小用,打理那个破公司,替你们学校淘金?让查理埋没在故纸堆里,写那些不痛不痒的狗屁专着?他们很快活吗?嘿嘿,为国贡献?敏顽不化,老古董!”他愤愤地往咖啡里倾了几大勺糖:“老的老顽固,小的小顽固!这样固执,有什么好处!”纪大帅哥咬牙切齿自言自语,我想他把我当成他家老头子来骂了——看来父子二人分歧不小,意见很大啊!

“子非鱼,安知鱼之乐?”

“是吗?意思是说,他们很快乐喽?”

我犹豫了一下,他们……不快乐。我们每一个人,都不快乐——既然什么都不能给予,我有什么资格留下他们?

突然觉得嘴里的生蚝满口腥味。

“兰雅东,你带给他们的,只有无尽的痛苦和折磨。”

……他说得对,我无法辩驳。

纪大狐狸满意地欣赏我沮丧的衰样,最后说:“我不希望你再出现在他们面前。”

不再看我,叫服务员过来签单,然后起身走掉。

我又吃了一会儿,拿餐巾抹了抹嘴,叫“服务员,打包!”

校园爱情故事(六十七)

一连几天没有见到冷蔚和小六,不知道是被纪大狐狸软禁了还是被说服了,已经放弃了对我的执着?从前他们在身边,我只嫌闹,恨不能他们立刻消失在眼前,好图个耳根清静。这一去了,却又空虚得厉害,胸膛里空了一大块,象是心被人生生挖走了,痛不可挡。

我一面研磨,一面天马行空的胡思乱想。

额头突然一痛,老板大怒:“臭小子心不在焉,搞得我老人家也定不下来,这幅字完不成了,篆额我已经题好了,你来书丹吧。”掷下笔迫不及待地出去哄他孙子了——根本就是借口偷懒!

眼见要过年了,求字的人多了起来,老板不胜其烦,偏偏又推不掉,眼见我这枪手又当定了。

那个差点成为我老婆的梁睿小姐皮笑肉不笑的蹩进来,“小兰,又被我爸抓来当苦工了?”

我手持狼毫在宣纸鬼画符,假装没听见。写字要平心静气,老板的飞白体可不是三心二意就能临仿得了的,我可不想把楷书写成狂草。

见我不理她,那小女人一计不成又生一计:“我隐约听人说,你跟男人搞同性恋?”

我手下一抖,“风”字的尾巴拐出有二里地。我气恼地看看,一把抓起写了一半的纸揉成团扔在字纸篓里,扭头对梁睿说:“出去出去!没见我正用功吗!老爷子连人家的润笔费都收了,赶年三十出不来,就等着砸自个招牌吧。”

梁睿极其不屑地嗤鼻:“我就看不惯你们这样,投机倒把弄虚作假,上梁不正下梁歪,全都坏到骨子里了。”

喂,带头那个是你老爸好吧?我记得你陪嫁的那套意大利真皮沙发就是我伪造的三幅条幅换来的。再说,是那些不长眼睛的暴发户硬要附这个风雅,我们只是从旁推波助澜而已。

我懒得跟她说,铺开一张新的宣纸刷刷把字写好,翻出老板的三个印章盖上,拿着砚台、笔洗进洗手间清洗。

梁睿喋喋不休地跟在后面:“行啊兰雅东,看不出来你还有这嗜好,喂,跟姐姐说说,跟男人做的感觉怎么样?”

据说结了婚的女人特别急色,现在我算是相信了,连这也问得出来。我不做声,梁睿还一个劲地问:“怎么样怎么样?什么感觉?”

我不耐烦地甩水:“你又不是没做过,问我干什么。”

“不能相提并论的,”她特暧昧的推推我:“说嘛,说来听听啊!”

我把砚台往水池里一扔:“大小姐,你说你当妈的人了,一点不知道收敛,老骚扰我这未婚青年干什么?有空还不如多洗洗尿布。”

“我还就爱骚扰你,怎么着?”

我看她鼻子朝天喷气,突然泄气。我俩吵架的年头也不短了,每次都吵得极其尽兴,今天我突然失去了兴致,揩干手走出去。搞得梁睿诧异道:“咦,伤心啦?喂,兰雅东,你不是这么弱不禁风吧?”

吃饭的时候老板和师母一直乐得合不拢嘴,被梁睿一岁大的女儿逗得乐不可支,师母在兴头上还不忘记我:“兰哥儿,你什么时候带个姑娘来给师母瞧啊?上回你妈来不是相中了一个吗?怎么又没信儿啦?你也该抓紧点儿,年纪也不小了,喏,妞妞的小衣裳我都替你留着,到时候就不用买了——小孩儿穿旧衣服舒坦,不会硌得慌。”

我苦笑:“也得有人看得上我才行啊。”

师母还想说话,老师拦她:“别理他,他现在是疯魔了。”

梁睿在一边偷笑,她旁边特老实的丈夫体贴地给她剔鱼刺。小家伙把汤碗打翻,汁水淋漓的弄湿了老板的裤子,她妈骂她,老爷子慈眉善目地连道“无妨”,师母特溺爱地抱着小家伙说“妞妞长大了,有力气打翻饭碗了。”

好一副和睦美满的幸福图画。

我低头扒饭,突然感到身边寂寥,身处温暖的包围,只觉出自己的孤单清冷。我是不是也应当找个人来温暖这无趣的人生了?脑子里不由又浮起那两个人的面孔,难道我的归宿真的在那里?

一个人走在黑漆漆的校园里,放假之后的校园一副丢盔弃甲的衰败景象。我站在听涛路前对自己说:“单,小六;双,冷蔚。”然后一面走一面数路旁的松树。“……10、11、12、13。”我在另一头停下:“单?嗯,会不会数错了,再来一遍。”往回走,依旧数右手边:“……10、11、12、13、14。嗯,两边不一样?”我挠挠头在路中央看来看去,真麻烦,想偷懒一回都不行——换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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