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园爱情故事 下+番外——朱蒂安诺
朱蒂安诺  发于:2011年05月3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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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力跌坐,随手抓过一个瓶子咬开塞子往嘴里灌酒,手抖个不停,一瓶酒全淋在头上。

我终于明白,我到底失去了多么宝贵的东西。

校园爱情故事(六十九)

一晚上昏昏沉沉似睡似醒,听见门响,打了个激灵,坐直身子睁开眼睛看,蒋飞推门进来,一面挥舞着手一面咳嗽:“吓,师兄你熏耗子呢,这一屋子的烟味!”

我懒得理他,复又闭上眼睛,蒋飞踢踢我:“我就猜你还没回家。我偷了老头两箱五粮液,孝敬我兰叔叔的。”我看看他脚下的两只箱子,有气无力地说了声:“谢了。”

蒋飞坐在沙发边:“怎么了这是,病了?”

我沉默良久,说:“他们走了。”

“谁?谁走了?”

“再也不回来了。”

“你是说竹师兄和西宫大人?”

“……”

“走了你去追啊!”

“可是,我不知道该追谁。”

“傻瓜,你喜欢谁就追谁呗。”

“两个……都喜欢。”

蒋飞踢我一脚:“真是多情种子,贪心不足。那就两个都要吧。”

“不行啊,怎么能同时爱两个呢,这样会天下大乱的!”我烦躁得直抓脑袋。

蒋飞低头作思考状,老实说,他这样子还真少见,连蒋飞都开始思考了,可见我的状况之惨!不一会儿他抬头铿锵有力地说:“那就狠狠心,舍下一个,虽然少点,总比没有好。大丈夫能屈能伸,壮士断腕,引刀自宫,虽然身上少了点部件,仍然不失为男人,是不是!”前面还慷慨激扬,到后面我品着就不是滋味了,懒洋洋地踢了他一下。

舍下一个吗?我舍得吗?

舍得,舍得,没有舍弃哪有得到?拔开乌云,原来谜底竟是,要舍弃才能得到吗?终于要放弃一个,才能得到一个吗?这道题目的答案,如此苛刻吗?

那我到底,应当舍弃谁?可以得到谁?

“你倒是去追啊!”蒋飞在一旁继续煽风点火。

“可是……”

“可是什么,你不想离开他们的话,就赶快去,飞机还有40分钟,快走!”

我定定地出了一回神,突然跳起来冲出去,蒋飞在后面赶出来,“外衣!鞋子!”

蒋飞把车子开得快要飞起来了,我还在催促“快点!”

“大哥,已经280了!”

“还不够快,停车,换我开!”

蒋飞无法只好靠边停下,我们快速换位,我握着方向盘,油门一踩到底,表盘上的指针一下子升到320迈。蒋飞被甩得砸在玻璃窗上,惊叫:“师兄,我这只是宝马7系,不是保时捷超强肌肉版,您老是不是对它太有信心了?”

我一面左冲右突地超车一面说:“感情是操出来的,好车是飚出来的。你这车就是欠造,今天师兄给你调整调整,看看它的极速在那里。”

蒋飞抓着门把手哭道:“能不能先放我下来买份保险?”

我说:“这点胆子,怎么做大事!你师兄我这辈子就追一次人,你小子有福气了,亲临现场——就算死还有我陪葬呢,你一点不吃亏。”

他继续狼嚎:“我很荣幸没错,我就怕到时候竹师兄和西宫大人会拖我出来鞭尸。”

我咬牙切齿地狂闯红灯:“放心,他们的人生美学不允许他们干这伤天害理的勾当,顶多也就把你挫骨扬灰然而再拿去喂狗。”

直接把车子轰到3号航站楼前,开门就跑,蒋飞在后面大呼小叫地续后。我冲进去,毫无头绪地转了一圈,看看墙上的电子牌,离航班起飞还有5分钟。左右望望,跑到一个公用电话旁边,躲开摄象头,拔了个号码,捏着嗓子含含糊糊地讲了几句英语。蒋飞气喘吁吁地贴上来,“师兄,你的英语真地道,可以去好莱坞配音了!嗯,你说什么来着?”我百忙之中不忘回身踢他一脚:“六级怎么过的!”

“不是你帮找的枪手吗?”

我俩来到安检大厅,只是人山人海好比菜市场,我想了想说:“你制造点混乱,我冲进去。”

蒋飞点头说:“好。”然后跑开了。

过了一分来钟,大厅里的几个垃圾筒同时冒烟,不知谁喊了一句“有炸弹!”场面顿时混乱起来,接着火警也响了,大厅里哗哗下起大雨,众乘客象炸窝的蜜蜂一样嗡嗡叫着四处乱窜,警察们忙着维护秩序,我挤过人群看准时机冲进去。

一路狂奔!

呼,没事建那么长的通道干什么?多少号登机口?我跑4X100米也没这么卖力过。

冲到一个登机口前,扶着柜台喘气,“这,这是XXX吗?起飞没有?”

检票的小姐笑容甜美:“没有。刚才接到一个报警电话,说有人携带毒品登机,现在警察正在排查。”

我没等她说完就冲进去,她在后面叫“先生!先生!”

一个警察走出来喝问:“你是什么人!”

我一把将他推开冲进机仓,一眼看见坐在头等仓风姿卓绝的三人。冷蔚和小六看见我同时站了起来。纪大恶魔喝道:“咦,臭小子,你想反悔呀!”不过这个时候,谁也不理他。

纪老怪象被抢玩具的小孩那样继续噪聒:“喏,先说好啊,只准带走一个啊!否则我跟你没完!”

唉,怎么又是两人哪?真是,迟早要选择的。

蒋飞不知什么时候跟上来,趁机踹我一脚:“去呀!”

我呼了口气,冲上去抱住那个男人,笨拙地吻他:“不要走,不要走。”

他没有回应我,冷淡地问:“为什么?”

我顿了顿,但还是无比勇敢地说:“因为我爱你。”

他身体渐渐放松,突然紧紧搂着我,反扣着我的脑袋加深了这个吻。

吻了半天才把我放开,我红着脸看看周围彻底石化的工作人员,再看另一个,他的脸一阵青一阵白的,象被宣布死刑地囚徒,所有生命的光彩被瞬间抽干。他最后苦笑:“查理,恭喜你,你赢了。”

我的灵魂随着他的苦笑有瞬间的灰飞烟灭,想对他说两句什么,还没有开口小六用嘴堵住了我:“别跟他说话。从现在开始,你只属于我,你多看别的男人一眼我都会吃醋。”

突然被人一把揪着摁到地上,双手被反剪,瞬间铐上手铐。太专业了!我还没来得及反应。旁边的蒋飞已经被两个警察制住了。我被拖着一面退后一面喊:“小六,等我,记得给我送牢饭!”

蒋飞大叫:“竹师兄,记得把我们捞出来。否则我在牢里边天天跟师兄玩sm,你知道我觊觎他很久了。”

我骂:“妈的蒋飞,你想让我戴绿帽子啊!”

“没有没有,”蒋飞赶紧解释:“我是想让竹师兄戴绿帽子。”

“这还差不多!”

“少说两句!”警察叔叔很威严地喝,我们乖乖闭嘴。

校园爱情故事(七十)

据说我老板和蒋飞的爸爸很费了一翻力气才把我们弄出来,没有被当成恐怖分子给办了。超速行驶、闯红灯、无证驾驶、违障停靠、破坏公物、袭警、扰乱机场治安、报假警……一连串的罪名,把我老板生气得不轻,让我们在拘留所足足蹲了一个星期。这一个星期可把蒋飞给乐坏了,凡是被逮进来的扒钱包的、偷井盖的、卖黄色光盘的、打群架的、酒后驾车的,还没被警察叔叔修理,他老哥子先替政府管教了,一时间鬼哭狼尤如人间地狱,蒋飞迅速成为拘留所一哥,我们被放出来那天里面的哥们抱头痛哭,大叫老天开眼,终于把这瘟神送走了。

小六玉树临风的站在大门外等我,白色风衣随风轻扬,怎么看怎么飘逸出尘。他见面就来个法式深吻,我挣扎着说:“我一个礼拜没洗澡了,脏得要命。”小六特别色情地说:“好,回去我们一起洗。”

许久之后的一天,小六突然说,“其实你不必要追来的,我打算过完年就回来。不过小东为了我大闹机场,我还是很感动。”

我望着他那意味深长的美丽笑颜,顿时有种上当的感觉,想,我是不是选错人了?

过年我带小六回家看爸爸妈妈,带他去看我的小学、我的树林、我的小河、我的一望无垠的田野、我的无忧无虑的少年时光,带他去每一个我与雪林去过的地方。我终于有勇气站在雪林墓前,小六搂着我的肩膀说:“最后一次允许你伤心,从今以后,把他忘了吧。”我点点头,说:“小六,我总觉得雪林在天上看着我,只是不知道躲在哪一片云后面。”小六吻了吻我的额头,温柔地说:“那就幸福地活下去,让他高兴。”

我妈妈因为先入为主,心心念念都是冷蔚,对小六很有些敌意,一直没有好脸色,甚至指槡骂槐含沙射影,大搞文革那一套,逮着机会就骂我家那只撵得母鸡满院跑的公鸡:“得意什么!漂亮有什么用!只会耍流氓,蛋也下不出一个!”小六脸上红一阵白一阵的,我笑得打跌,打趣小六:“你完了你完了,堂上翁姑不喜,怎么办?”小六无奈:“只好‘三日人厨下,洗手作羹汤。未诸姑食性,先遣小姑尝。’”我大笑:“你还是算了吧,你那手艺,只怕拿出来我妈当场要被你气昏。”笑完搂着小六问:“没生气吧?”小六无奈地耸肩:“怎么会,好歹也是丈母娘,骂两句也是应当的。”

我爸倒是很喜欢他,他一向认为书品出于人品,小六特地写了一幅斗方请我爸评点,我爸大加赞赏:“胸中有丘壑,笔下有风骨,行云流水,风姿朗然,有兰亭遗风。”哇,这分给得太高了,因此我迫不及待地卸下写对联的重任,请小六捉刀,他也不客气,提笔一挥而就,贴在我家门口的一副是:

“腊冬苦长,偷向西街沽村酿

春宵嫌短,醉卧东风待桃花”

我看了生气,“什么叫‘醉卧东风’!你得了便宜还卖乖!”小六但笑不语,继续执管,要在我房间门口也贴一副,上联是:

“风生竹院,日下琼楼,闲敲灯花漫觑人,入眼春光旑旎,良人梦魂颠倒”

这个色狼,竟然公然调戏于我,哼!他要我写下联,我腹诽几句,还是忍不下这口气,提笔狂书:

“云起兰汀,月上蕉窗,浅斟残酒醉问情,出口国骂成章,小子神经错乱”

横批:至死不忘反攻大业

小六哭笑不得,认真思量了一回,仿佛下了很大决心似的咬牙对我说:“如果你真的很想,也不是不可以。”

“真的?”我惊喜地问,小六点点头。

于是当夜我摩拳擦掌准备打一场翻身仗,没有成功。兰嘉康哭着喊着要跟我睡,而且志气比之前更大:“我要当漂亮叔叔的老公!”哦荷荷荷荷荷,我家要出一个正牌年下美貌小攻君啦!

是夜大小三个男子汉在我那张小床上扑腾,怎么睡都不得劲,兰嘉康为了证明自己在家中的霸王地位,硬要睡在我们两人中间,小六说也什么要抱着我,一大一小不肯妥协,大眼瞪小眼,搞到最后兰嘉康都使出了杀手锏,亮开那大嗓门就嚎,惹得我妈在外头用关牧村的嗓门骂:“兰雅东你是死人啊,哭那么大声也不知道哄哄,死在里面了,带坏小孩子!”大过年的连用两个“死”字,足见我妈心头之恨。得得得,我这儿子成了泼出去的水了!行行,我的太公老子!我抱着兰嘉康摇来晃去,汗掉了二斤,甜言蜜语说了一箩筐,最后小子终于消停,在我怀里睡着。我抱着他躺在床上,小六闷闷地说:“你叫他宝贝、甜心,你从来没有这样叫过我。”我笑:“连小孩的醋你都吃?”小六将我跟小家伙一起揽在怀里:“小东,我是不是你心里最重要的那个?我看见你对别人好,对别人笑我就很难过。恨不得把你变小装进口袋里,这样谁也不能觊觎你了。”我叹了口气:“小六,我既然认定了你,自然会好好爱你,别再患得患失的了,我看了心疼。”他没作声,深深地叹气,滚热的气息吹在我的脖子上,我只感到心酸。

第二天晚上大年夜,守岁,通宵没睡,反攻更谈不上。

第三天晚上,朋友请我吃年饭,看见小六个个眼睛都直了,纷纷搭讪敬酒,被我一一挡驾,被灌得烂醉如泥,怎么回的都不知道,反攻未邃。

第四天晚上,啥事没有,我兴致勃勃的上床,小六诡异一笑:“承诺已经过了保质期,想要反攻,明年春节再说。”

分明耍赖!

我脸朝里躺着生闷气,小六凑在我耳边轻声说:“很生气呀?”我不理他,他轻轻一笑:“好啦好啦,我逗你的,想要就来吧。”

我转身望他,他脸红红的,含羞带笑,真真明眸皓齿俊美非凡。我说:“我也不一定非要在上面,只是想到自己一个大男人,天天被压在下面,挺郁闷的。”

他捏捏我的脸,体贴地说:“我知道,你只是想证明自己很man,对吧。别罗嗦了,再不动手我后悔了。”

我鼓起兴致在小六身上捣鼓了一回,泄气地翻身下来:“算了,不做了。”

“怎么了?”

我把头蒙进被子里不理他。

妈的,我也算是一血气方刚的大好青年,看美女画片都能站起来,对着小六,我竟然没感觉——就算我在心里接纳他,这具身体终究不是同性恋,对男人的身体没有渴望。

突然想起《庄子·应帝王》里的那段话:“南海之帝为倏,北海之帝为忽,中央之帝为浑沌。倏与忽时相与遇于浑沌之地,浑沌待之甚善。倏与忽谋报浑沌之德,曰:“人皆有七窍以视听食息,此独无有,尝试凿之。”日凿一窍,七日而浑沌死。

闷闷地说:“我算是被你们给毁了。”

小六隔着被子抱着我:“别懊恼,多试几次就好了。我也不是天生的同性恋,我只对你感兴趣,看见别的男人也没感觉的。”

“真的吗?这种事情也只可以培养的吗?”

“当然。”小六很笃定。

“那再试试。”我立刻掀开被子爬到小六身上。

在小六老师的细心指点下,我终于完成了作为男人的第一次,呼,呼,从此以后,帅哥兰雅东终于脱掉老处男的帽子啦!不过,呃,小六好象有点不好,脸色煞白煞白的,嘴唇快咬出血了,我愧疚地说:“很痛啊?”他撑起一个惨然的笑:“还好。”我怜惜地吻吻他,伸手一摸,呀,流血了,顿时惶恐起来,抓过一件白T恤手忙脚乱地收拾。我起身要去洗,小六拦住我:“别,别洗。”我疑惑地望他,他把T恤塞在枕头底下,喃喃说:“这是我一辈子的依靠。”

我心里一痛,搂着他说:“放心,我自然不会负你。”

小六带我去看他的爷爷,有名的纪小学士,学界泰斗,我诚惶诚恐,双腿颤抖。老头精神矍烁,鹤发童颜,拄着根拐杖,一副仙风道骨的模样,其实本质上是老妖精,目光如炬,一眼将我看穿。进门还没说几句话他就从书房里拿出一本书来,我一看是我的博士论文,刚刚出版才一星期,他竟然就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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