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听到自己的声音,我对乔任梁,我的青梅竹马说:“不要背叛我”我用乞求一样的语气,可是,乔任梁,沉默……
然后我冷冷弯起嘴角盯着我的青梅竹马看,嚣张笑,一把把他推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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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脑被一张又一张脸一句又一句话上刑般夹住,所有人TMD的蠢蠢欲动了!!于新扬心脏病住进医院,我去看他,老头
倦倦扫我,问我龙叔他们我是想怎么安排。我笑一下,问他,“我爸怎么会自杀?”,于新扬立马避开了眼……
TMD一群老点子!!!
我拿起他手把玩
输液的管子一点点滴着,我问:“速度太急了,您不会吃不消么?”不等他回答,起身去弄桌上的花,很漂亮,紫色的
……小孩子那样歪了歪头,甜甜的笑,说:“正好,我出去一段儿,到外面散散心”
很多人不能动,
但终究,得多少动一动谁……
于新扬碰了我很喜欢的人算不算是个理由,他为此还触了每天都能在政治新闻上看见的那个老人的小儿子好不好?他同
时占了张天然的地盘,把平衡打破了,好不好……??最重要的,他碰了的人,说,付枭翔是他下的毒,通过他的大女
儿CT,那个每天给爸爸进药的,姐姐一样对我好的医生,我第一个女人…?
将那些紫色的花柔柔地整理好,我微微眯起眼,
……差点忘了当年于新扬是綦天振的好朋友
解决付枳清的那场战,是他戴罪立功吧?真好…………所有人都能看出来我明显地陷害又怎么样??!百年的基业是付
家的,我是付辛博,是总管爷爷从小带大的他们的少爷!!
于新扬沉默了一阵,问,“和段小姐一起去?”
我回头开心瞅他,“嗯,你怎么知道?怎么猜的?”,就像我小时候……那时于新扬还不知道我是谁,就送我成盒的巧
克力,很暖笑着,塞过来,问我“小子你想要吧?”,话一落,朗朗地笑
一瞬我看见老人双眼里寂静的样子,他说:“磊磊,你过来”
我过去
于新扬揉揉我头发,没说话……
于是6月1日我送了井柏然419朵蓝玫瑰,从荷兰空运回来,沾着露珠的,随花写了很长很长的一封信。我站在摄影棚对
面的超市里,看见井柏然去拿一支来瞧,脸上清亮的笑容在手指被扎破时皱了一下,他蹙了眉,又笑,那么甜……那个
该死演《人生若只如初见》里的“我”的家伙,叫刘学涛吧,一把拽起井柏然的手把破了的手指含在嘴里……井柏然退
了一步,我回头,冲超市的老板挑挑眉:“创可贴放哪儿了?”,话一出口整个人愣了一下………4月19,是井柏然的
生日,4月18我最后见他那天晚上以后,只有井柏然知道号码的手机,真好,我一次也没接过……
把那支手机的铃声换成《我们说好了》
和段幼雅一起登上客机时我不知道那封信井柏然是不是已经看了:我说了我爱他,付辛博对井柏然说的,“我想,不管
我爱过谁,无法忘记谁,我真的爱你”。直觉让我这样去写,凭什么笃定井柏然会按我的意思做我也不知道,总之我相
信自己能等到张天然的电话。
如果所谓的爱情可以做资本,那么会选择用吧……?像付枭翔利用那个浅笑危城的付枳清……
如果知道自己只需要付出一点安慰,白痴也愿意用那点安慰交换利益……?
况且,我没逼他,我可以给他补偿,给井柏然一个他可能想要的未来——和身体健康的他的“女儿”一起,他做他的音
乐老师,保证他一辈子安逸优越的生活……本来是MB,我什么都不欠。
只是胸口说不出一点空,空的很厉害
在巴登—巴登自罗马帝国时即远近闻名的温泉里,在那些瀑布、湖泊、森林的脚边,在幼雅选中的“欧洲夏都”,我手
中付枭翔留下来用来找我那弟弟的那半块玉突然脱手,砸进了棉被的褶皱——我呆滞的表情散开,深深看手机屏幕的光
,乞丐般慌忙地拿起它,好像半个月都没有讨到一分钱然后突有一枚铜板砸在了残破缺口的碗里,“咣啷”——回音好
大
按下接听,我抓紧了被子
裂纹如凝聚的涡旋,会把心绞在里面,不给挣扎,也不给救赎的机会。
拇指抖了一下,
“付辛博……”
井柏然那个起初让我觉得奇怪的和他的样子很不搭调的声音传过来,“你最难过的时候,在哪儿?”
微微愣一下,我听到喘息声,谁在那边说话……
蔑笑,难道我不知道是谁?
我稳了稳自己的声音,“嗯,有很多桃花的地方吧…”
盲音
很久很久的传过来……
我双手捧着小小的机器,右手拇指从屏幕边缘向下滑动,微凉的机身与唇瓣相接,潮湿蒸过左手中指与无名指的间隙,
眼睫微颤。
‘井柏然’
井……
柏然…?
前所未有,用一种近乎渴望的心情等待夏至
6月22日一个人去古巴的哈瓦那,那个与北回归线擦肩而过的地方——段幼雅打电话来,问我“还好吗?”
告诉自己的未婚妻只是行程有一点赶,“对不起”
付氏未来的祖母善解人意的让我小心身体,说刚和她爸通过电话,她爸和她抱怨,于叔叔最近都不怎么去,尽和一小男
孩儿在一块儿……一口气堵在胸口我没有回什么,段幼雅停了一阵,问:“那男孩儿你不认识
么?我以为你知道…”
那男孩儿我不认识么?
我在信里面勾画的那个未来,是不是还有我在那个未来里?
7月1日我去北京看望张超的父亲,每年必须在今天看望的人,他给我抽了时间,说起话依旧像政治课本,依旧言简意赅
,依旧把持得恰到好处,不说半句废话:安定——他要的,是安定,要欣欣向荣……北京午后的阳光,那么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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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归,会是个什么样子?
我在高速路上疯狂地飙车,死命地跑,紧紧盯着前方一直一直向右冲的公路,紧紧抓着方向盘,手臂要被惯性掰断……
灰色沙粒聚在一起似的路面被日光烤得冒气,额边的汗沁着,掌心疼、热,皮肤褶皱被压死了一样……
像13岁那年第一次动手杀人,是乔第一个跑向我,一脸的焦虑和心疼一样,是乔任梁第一个来接他远行归来的家长……
死死攥着车把,我看见乔,站在众人前面,把刹车踩下去。我跨出揽胜,踉跄,太阳光一瞬晕眩了我的脑袋,稳住自己
把该有的笑扯出来,看乔,话一出口,我愣住,我当着那么多人,说,“乔,我好累”,我问乔任梁:“如果你肯定告
诉我不会背叛我我是不是就不会这么累?骗我也行……”,所有人脸色
都变了,那么大太阳怎么都那么苍白——我又笑,走向我的青梅竹马,他面无表情,我问:“乔,我是不是很缺德??
我很缺德,是不是?”,我紧紧抱住我的总管,一路长大,从受尽欺压、到搏了代士的位,到今
天的乔任梁。
他说我累了,
我挣扎似的抬头,阳光刺得我睁不开眼我拼命睁开,盯住乔任梁的眼睛,死死地看:“我还是像付枭翔了!还是像了?
……”
“你累了…”
“……”
“磊磊,你累了…”
就是在这个相似的位置,我从12岁起,每天每天接付枳清回家
我每天每天坐在那桩古树的枝干间朝上山的路看,见着那辆黑色的宾利,从树上跳下来,往大门跑,一路用跑的,气喘
吁吁地停在那里然后抬起头看见付枳清从车上下来。17岁的男孩儿看见我,苍白的脸柔和起来,黑白分明的眼睛微微的
笑,每次都带给我礼物,巧克力,我很淘气要他看我练枪。每次,礼物都是双份,我的,乔的。
不是付枳清从小就和我说,“不想你和他一样”么……
那个磊磊,如果付枳清见到,如果他现在还活着,他是不是又要狠狠的收拾我狠狠煽我一耳光了……?
那个付枳清,如果见着了井柏然,他会怎么样子和圆圆说话,他会骗他么?如当初欺骗自己,每天被不同的男人拥抱,
换消息,换合作,换原谅,然后骗自己说我爸爸一定是爱着他的……?
煽我的人是CT,我第一个女人,我的袭人
明亮的眸子狠狠盯着我,我坐倒在沙发上,看见她眼里面的眼泪。
我不说话
CT跪在了地上,她的眼泪掉下来,湿了镜子一样的砖,“我求你,算我求你……”,我的袭人死死低着头肩膀一阵一阵
的抖,我别过眼,望向客室落地窗外面,整片的桃花已经谢了,夏天过半了,我给我的宝栽的
桃花,一个人坐在树下面,说过“爱你一辈子”
我声音淡淡的:
“你起来,我会好好安葬他”
玻璃破碎的声音猛地炸疼我,我错愕
转回视线,
CT就那么昂着头,倔强的脸,眼泪从上面滑下来,她说“磊磊……”,手里握着碎掉的玻璃片,血丝破了皮,一点,刺
进我眼里,决绝的女人是我的袭人……?
只是终归没像心里想的,冲她喊“你敢割下去试试!!!”
我漠漠闭上眼睛,起身,去看付枳清的墓碑。
绝望和着委屈的哭,摔在我身后镜子一样的地上,我看见乔,神情单薄地抬了抬眼,问,“吕杨还好么?”,他说好,
我问,“井柏然还好么?”,身后的哭泣蓦停,乔任梁说“好”,眼睛那么微弱地颤了一下……
“哦…”
客室好静,好久没这么静了……
“帮我约他吧,就说,想他了,好想他”
“我知道了”
“……”
寂静慢慢被窗外的阳光湮没了一点点,隔世了一样
我微微笑,问:“CT的墓,放在哪儿好?”
乔任梁眼里猛地挣扎我死死盯着:“如果她没死,就想一想,让她死吧……”
“……”
“我对不起她”
“……”
“我会记着她…”
那晚我和井柏然约在了中源,星星点点的灯光,很缤纷,那些烛光一般的微微昏黄的颜色,很暖……我想井柏然的样子
,也很温暖。男孩儿远远看见我,透明似的脸上,邪邪飞上去的眼睛顿了一下,有点无措,之后他想起什么,近乎腼腆
,一个笑漾开来,茶褐色的瞳子温柔凝视我,我走过去,说:“圆圆”,右手轻轻滑过他左边的面颊,拇指尖停在那颗
泪痣下面,手突然僵
“还好么?”
井柏然点头,脸出乎意料的红了一下…是被,于新扬调教的么?
我在他对面坐下
“付辛博,你是骗子吧……?”井柏然问,
他手里摆弄着我献给他的小盒子,
应侍拿菜单过来让我点菜,我垂下头,视线在菜目上滑行,偶尔从菜单边缘的一角,看井圆圆小孩儿一样纠结那盒子怎
么能打开。他边研究,边问:“我早就知道你不是你说的无业游民,穿七块一双的拖鞋和MAN-MADE的衣服,不是很奇怪
……怎么样?你没看出来我知道吧?”
把菜单交给应侍的手停了一下,心里有点讨厌的感觉
3月5号才那么穿过,他不是都快死了的样子么?
我含糊地“嗯”了一声,问:“从什么时候开始喜欢我”——一点讽刺的玩味,像调剂话题的调料,我听井柏然回话,
他皱了一下眉:“哈哈!小时候吧”,一抬头嘴巴微微撅起来,瞳子里映着我质疑张大的眼睛……
“你这么看人,很冷啊,我快被冻死了”
“……”
“好吧我说实话,你跑到医院来找我的时候!!后来你不是还打了我?可我就是不怪你……我贱吧?”
“你总这样子,什么都说?”
井柏然歪了下脑袋……繁华的灯影落在他真的很天真似的脸上。他像思考问题,很努力的思考问题…半晌,问:“盒子
我打不开,送我什么??你不是喜欢做游戏?我们继续好不好?”
也许心口小小挣扎了一下
我把它拿过来,手指故意在井柏然掌心处逗留,看见他直直盯着我无所掩藏般……我打开,从里面取出黑白两色的圆圆
的耳钉,说:“像你名字,那晚上那男的那么叫你”
井圆圆突扬起脸妖媚地笑:“不就是张超么!”
愣住,他说谁??!!
“没反应过来?正包着我呢……我很喜欢这么偷情一样和你一块儿的感觉,好有意思!”
那夜我为井柏然亲手把耳钉带上
他的耳垂很软,像他突然转过来贴上我嘴的唇——我皱眉,退后,井柏然在我视线里,表情一瞬僵滞
莫明他掉了眼泪,
“付辛博!不管我做什么,都是我愿意!你别多想……”
将井柏然压在床上,迅速地扒下他的裤子和内裤,“不反抗一下么?这样没意思…”,
井柏然反常的只是轻轻闭上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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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天然的电话成为公务里的调剂,也许是公务的一部分:今天,井柏然和谁去了哪儿,今天,《人生若只如初见》拍到
哪里了。井柏然说了什么话,有用的没用的。井柏然去机场为张超接机,他正牌的雇主,那个紧紧抱着他喊“是我!”
“是我!”的男人。张天然说他们在机场拥抱,我问:“你什么时候这么多嘴?舌头不要了么?”,电话那边立马噤了
声。
翻翻手里的文件,笑。
付枳清的照片在眼前摆着,黑白分明的眼睛,略长的发,男女莫辨。我的小叔叔总是感觉像被世界抛弃了……像个小孩
儿,也总是那么单纯,单纯得有时候我都想骂他…
数数年纪,现在的这个时候,他已经死了吧…?是不是?
他的磊磊比他要老了…?
我轻轻摆弄相框边放着的雪菊,叙述:“叔叔,CT离开了…她割腕自杀…因为她爱的人要结婚了……嗯,过一段时间,
她的死因,畏罪自杀吧……她给你爱的人下的毒,你恨不恨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