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涟君之《忆王孙》(第二部)————藏影
藏影  发于:2009年05月0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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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亲眼里染了一丝笑意,点了点头。
我微歪首,天真地望着他。
他拿了一枚白棋,递给我,我没有迟疑,摊开手,那白棋便落于我的手掌心。我紧紧一握,包住了白棋。
然后,我笑了。
“夜了,太子殿下去休息吧,明日……便要回京了。”
我起身,接过小安子递来的披风,披在肩上。“丞相也早些休息吧。”
走了几步,我蓦地停下脚步,终是忍不住,没有回头,只是低问:“他——的名字是什么?”
身后一片寂然,以为没有回答,我走了一步。
“霄云,白霄云……”
轻柔的声音,随着夜风,飘入我的耳内。
我深吸口气,挺胸离去。
霄云,逍游啊……


第三章
我要回宫了。
在白府的三日像做梦般,一晃而过。心境,在来时与返回后,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立于甲板上,眺望渐远的港口。港口,隐约可见站了许多人。其中,有我的父亲和兄长。
二哥的眼神,依旧忧伤。
深吸口气,我转身,往船舱而去。
不必留念,以后,在京城仍可与他们相见,不是吗?
然而,我又惆怅了。
在京城,我们……仅是君臣的关系了。
回皇宫的第一件事,不是去见皇帝,而是直奔冷宫。
我的师父,白霄云。
闲闲地倚在软榻上,披头散发,衣裳不整,手里捣着药,有一下,没一下,边打呵欠,边捣着。
我一进门,他便掀了掀眼皮,一副睡眠不足的模样。
我望着他,深深地望他。
他停下动作,稍稍坐正,风情无限地撩开胸前的发丝,整了整衣物,抱过一个软枕,媚惑的眼微眯,如波斯猫般慵懒。
“你姓白,叫霄云?”我冷冷地问。
他笑了,笑得如清莲般纯洁,带了丝孩子气。
“是他说的?”
我点头,走近他,立在他面前,默默地望着他。我……该可怜他吗?一个被所爱的人利用的可怜男人,如今,半残地被囚于深宫之中。
最初见面所感受到的阴毒,如今,竟变得淡薄了。
我——竟不怕他了!
真是奇怪啊!
我竟然不怕他!
我微微地笑。
他挑了挑眉。“笑得真难看!”
我瞪他,皱眉。
“回家一趟,知道了一些事?唉,果然知道了,就变得不再可爱了。”他嫌弃地挥挥手。“走,走,离我远点,一点都不像我可爱的小猫儿。”
我气竭。
“我是知道了事情的真相!但是,我——绝不会向命运低头!”我坚定地望他。“我不会像你一样认命!就算爱人背叛了自己,那又怎样?我不会自愿自艾,失了生存的意义!我要抗天!我偏要抗天!”说得激动了,我握紧双拳,向他吼道。
他似乎微微惊讶,之后大笑了起来。笑得我莫名其妙。他笑着,笑着,笑得眼泪都出来了。朝我勾勾手指,我疑惑地接近他,他倏地拉我入怀,我一惊,想挣扎,已晚矣。
要开口叫他放开我时,忽然一个软软的东西覆在了我的唇上。
我瞪大眼。
他将我紧紧固定在怀中,侵略性的唇深深地吻着我的。
我惊慌,挣扎不出,只能让他肆意深吻。
滑溜的舌侵入我口中,挑起我的小舌,硬要我与他戏玩。我由开始的抗拒,到后来的沉沦。
迷蒙了眼,我迎合了他。直到快窒息时,他方微松开唇,舌尖留恋地在我的唇上舔舐。我轻轻呻吟了一声,全身滚烫,软绵绵地瘫在他怀里。
“为……为什么……”我的眼里积了泪水。他……他真可恶!总……总喜欢亲我,抱我。第一次见面时,他便充满侵略性地吻我,当时真是怕极了。
“不喜欢吗?”他略低沉地问。
“谁……谁会喜欢……”我喘着气。
“哦,你的皇帝哥哥没有吻过你吗?”他戏谑地问。
我咬牙,试着推他。“皇兄他……他跟你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了?”他的手游走在我的全身,我哆嗦了下。
“自然不一样了!”我深吸口气,用尽全力,终于推开了他。
一获得自由,我便离他远远的,免得再次遭殃,整理好衣物,我擦擦额际的汗,暗松了口气。
他优雅地倚在软枕上,仿佛刚刚什么都没有发生过,微眯的眼里,流光溢彩。
他——真是个尤物。莫怪……先皇会疯狂地爱上他!
他应该……过了而立,或许是不惑之年了。但从外表上看,他年轻得一如二十出头。
定了定心神,我问。“醉千金,是一种怎样的毒?”
他微微颦眉,不感兴趣。“你不是清楚?”
“我只知道,它是一种慢性毒,通过交媾,使人中毒身亡。用毒的人,同样会中毒身亡!而且体内会积累大量的毒素!”
他笑笑,柔媚之至。
“皇兄查过每一个他临幸过的妃子,但,没有任何一个妃子体内有毒!璃姐姐……她体内根本没有毒,却认罪了!”我愤恨地道,“我不信!不信她是为了爱我,才用毒!她体内根本没有毒,不是吗?可她为何要那般傻?而,二哥因此受了罚,伤了身体!大哥说,璃姐姐只是白家的一颗棋子!她虽恨皇兄,但不得不为白府而牺牲自己。但为何偏偏是她呢?爹爹何其残忍,皇兄何期残忍,为了皇权,要牺牲多少人啊?”
“我以为你长大了,结果……”他冷冷地盯着我,扬起嘴角,讽刺。“仍是个小鬼。”
我恼得捶了下身旁的桌子。“是,我还没长大,但不代表我幼稚!你们一个个都骗我,用谎言瞒着我。说好听点,是为了保护我,难听点,分明是在戏弄我!我傻,认了皇兄为兄长,将他当亲兄般敬爱,到头来,他却对我说,只是为了要我当他的男宠!我仰慕二哥,把他当圣人般景仰,他却要得到我的身体,要我爱上他!大哥名义上说保护我,却将真相血淋淋地剥白在我面前。父亲为了皇家和白家的利益,无情地牺牲了璃姐姐。我活了十三年,到头来,却告诉我,一切都是虚假的!命运,早有安排,自己不过是命运捉弄下的小玩意!一颗棋子!真是够了!我不服!我不服啊!”
擦了擦眼里冒出的软弱泪水,我倔强地瞪他。
他的眼睛不再戏谑,渐渐地变得深沉了,听完我的话后,他忽倏一笑,如沐春风般温暖。
我微惊讶。他这样的人,竟能笑得如此……煦和美丽。
“虽然还未长大,却懂得要长大了。”他道,“醉千金啊,确如你所说,是种慢性的通过交媾最终使人中毒身亡的毒药。春宵一度值千金,醉迷千金,千金要命。呵呵,当初,我就是用这种手段,毒死了先皇。然,我没有被治罪,因为啊……我的体内,没有余毒呀!”
我一愣。
没有毒?怎么会呢?不是说,用毒的人,长年累月,自己体内也会积了毒素么?
琉璃般的眼珠子一转,媚生蛊惑。“忘了么,我……是神医呀!”
我暗暗心惊。是的,他是神医,能医能毒,他……定有方法使自己体内无毒,但与他交媾的人却中毒身亡,虽然御医检验身体,体内若无毒,自然没有嫌疑。
可,他如何使自己不中毒?
“你可知,醉千金是如何使用的?”他问我。我摇摇头,他道,“是……将毒涂抹在‘交道’内,当男人进入自己体内时,便沾了毒,如此,毒慢慢地渗到对方的体内。”
我张了大了嘴,感到不可思议。
“若要使自己平安无事,只需交合后,服下解药即可。”最后,他耸耸肩,说得云淡风清。
我却差点失声尖叫。“醉千金有解药?”
“咦?你不知吗?是毒便可解啊。”说得理所当然,笑得却阴险恐怖。
这个男人……
我无力地坐下,手肘支在桌上,撑着额。
脑子里有些乱,好像有什么一闪而过,却又抓不住。
沉寂了片刻,我又问:“白家的人,除了你懂医毒外,其他还有人懂吗?”
他打了呵欠,显得有些懒散,手向我招了招,要我过去。
我摇头,吃过一次亏,可不敢再接近他。
“你若不过来,我便不告诉你。”
我磨牙。在他的奸笑中,一步步接近他。他盯得我脊背发凉,头皮发麻,最终,我立于他身边,他示意,要我趴下身,附耳于他嘴边。
尽管不愿,但为了更清楚的知道事情,不得不听他的话,附耳于他唇边。
他猛地伸手,将我抱入怀中,然后一个翻身,将我压在身下,我吓了一大跳,看到他眼里的精光,后悔莫及,果然再次被他骗了。
他重重地吻了下我的唇,然后手不安分地伸进我的衣内,开始轻薄我。我扭着身子,大骂。“混……混蛋……啊……”
“嘘,别动。”安抚地亲亲我的眼,那手滑进我的亵裤里,我全身都绷直了。他握住我的分身,开始有技巧地套弄着。
“讨厌……”我全身无力,被他弄得神志不清了。不明白,他为何……三番两次地玩弄我的身体!
身体,莫名的发热,甚至有了快感。我害怕,我的身体发生了什么事,怎么会……会如此……就算……就算皇兄爱抚我,我都不会像此刻般渴望着什么,下腹好肿胀,好像……那东西在他的手中变得硬了……
“呀……”我揪着被子,弓起了身子。
眼前迷蒙一片,不知自己身处何方。
一个温热的东西含住了我的分身,我微睁开眼,撑起身子,发现他竟埋首于我两腿间,用他的嘴——
“啊啊——”我伸手去揪他的发,企图拉开他,但下腹陌生的快感袭击得我全身一弹,最后,我眼前出现一道白光,有什么东西自我体内射出,冲进他口内——
我瘫倒在软榻上,眼泪汪汪,哭了起来。
“哭什么。”他伏过来,拿开我覆于双眼上的手臂,我朦胧地瞅他,他的嘴角边还沾有乳白色的体液……
我哭得更厉害了。
他趴于我身上,手指又绕到我的后穴,开始进攻那地方,我吓得忘了哭,连动都不敢动!
“停……停下……不要……”我骇然地叫。我怕他!我还是怕了他!
手指进入得很深,痛得我扭曲了五官。
“你不是要抗天吗?不是要改变命运吗?我要了你,从此你便爱上我。”
什么!?
他竟是为了这个而想要我的身体!?
他这样与二哥有何区别?
“我不要你!我要皇兄!”我哭喊!
他突然停下了动作,连手指都抽了出来,奇怪地审视我。
我喘着气,抖着身体,忍着恐惧,颤抖地道:“我……我要皇兄!我偏要爱上他!我……我不要仅是一枚棋子……白家的命运与我无关!我……我偏要爱皇帝!蛊惑他也好,败他江山也罢,我便是我,我是白涟君,我要颠覆一切!我不认输,绝不认输!我一定要皇兄迷恋我,爱上我,为了我可以抛弃他的江山,他的一切!我要——毁了他!”
寂静——
许久,许久之后,他,将我推下软榻,我衣裳不整地趴在地上,愤恨地擦着脸上的泪水。
“好啊!”他冷冷地道,“好啊!你——去蛊惑他吧!最好把这大明江山都毁了!哈哈哈——白青极,你生了个好儿子!哈哈哈——”
他又开始发疯了!
放肆地大笑。
笑声中,充满了无限凄凉。
我拭干了泪,起身,整理好衣物,向他行了个师徒之礼,挺着背,走出了他的房间,走出了冷宫——
***** **** *****
回到清乾宫,我急奔浴池,将一身污秽洗去。
立于热水中,我掬一把水,高举,任其从指缝中流下。
帘子被人掀开,出现一条硕长的身影。
我渴切地望去,看到帝王尊贵而俊美的脸。我伸出手,他微扬嘴角,穿着龙袍步入池中,我扑了他怀中,深埋于他怀里。
他湿了龙袍,毫不在意,将赤裸的我紧紧圈牢。
我朦胧双眼,张口吻他,他眼里有细微的疑惑,但配合地回吻我。我的吻是青涩的,他以熟练的技巧,吻得我晕头转向。最后,我软倒在他怀里,气喘吁吁。
“怎么,朕的小君儿离宫一趟,变得热情了?”
我闭起眼,埋首于他的肩窝,撒娇地磨磨。“皇兄……君儿……爱你……”
他微震,大掌游走在我的背上。“君儿可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我抬头,认真地望着他。“君儿知道!君儿要爱皇兄!除了皇兄,其他谁都不要!”
他笑笑,一脸不信,还咬了咬我的耳垂。“顽皮。之前是谁推三推四,不肯爱朕呢?”
我脸一红。“那……那是因为……因为……”
“因为什么?”他漫不经心。
“因为之前……君儿还没有长大嘛!”我咬咬唇,细声道,“如今,君儿长大了……懂了……”
“哦,朕的好君儿,去了一趟白丞相的本家,便长大了,真是不可思议。”
我垂下眼,心头冒出一丝丝忧伤。“皇兄……清楚白家的一切吧。白家的宿命……只要姓白的都清楚,可我却被蒙在骨里。什么都不懂……你不要说我现在跟了你姓,是皇家人,可从前我生在白家,长在白家,我是因为年小,所以什么都来不及知道,便被你带进宫里了。那时候,皇兄是如何想的呢?”
他捧起我的脸,轻轻地吻我的眉心。“看来,白丞相一家,多嘴了。的确,朕清楚白家的宿命,那又如何,自古以来,白家的存在便为了皇家,皇朝在,白家在,皇朝亡,白家灭,理所当然的事实啊。那时候,朕到杭州,遇到了你,想啊,这么个小人儿,还未被灌输信念吧,纯洁无邪,真是个可人了,带回宫,自己好好教导,定更妙。果然啊,朕的君儿不负朕所望,与那些故作忧伤,木讷古板的白家人果然不一样!呵呵,朕很好奇,在你知道了白家的宿命后,你——是如何想的呢?”
一场游戏!
一场帝王的游戏!
我——悲哀地发现,我不过是帝王一时起兴的游戏!
我是如何想的?我是被宿命所击倒,或是坚强地反抗了命运?
我睁着一双明亮的大眼,意志坚定认真地望着帝王。“我……随你姓了,不是么?我啊,是皇家人,我行我素,岂会被那些束缚?皇兄,你要我爱你,我便会爱你,其实,我早爱你了,只是受世俗所迫,不敢爱你罢了。可如今,我看开了。为何要在意世俗呢?皇兄,难道你不要我爱你吗?”
帝王深深凝视我。我眼里透出渴切,真心流露。
须臾,他笑了,豪迈地笑了。“不愧是朕的君儿,果然与众不同!”
抱起我,重重地亲了一下。
我两眼一弯,跟着笑。
夜晚,我和帝王双双缠绵在龙床上,虽然我说了爱他,但他并没有马上占有我,与以往一样,爱抚我的身体。
我气喘吁吁,首次在帝王的手上释放出乳白色的体液。
皇帝笑说:“君儿长大了。”
我埋首于丝被中,心中却郁闷。
那是因为——我的第一次,是在师父的手里释放的!
师父……
暗暗回想,师父其实告诉了我的答案!
白家懂医毒的人是——
二哥!?
**** **** **
“哗——”
我探出水,湿漉漉的黑发粘在背后,全身赤裸裸地跨出飘着药香的木桶。瞥了眼不远处床上的人,我没好气地道:“看了一年,还看不够?”
那人露出色眯眯的神色,如黑夜的眸子绽放出一道光彩。“小猫儿的身体像颗诱人的果子,令人想一口吞掉。”
我接过师兄递来的布巾,擦干了身体和头发,拿过华美的衣物一件件往身上套。自动忽略师父那调戏人的话语。
“哎,真没趣。”师父兴意阑珊地靠在软枕上。“不过一年,为何小猫儿没以前可爱了?”
我但笑不语。接过师兄手里的茶杯,一口饮尽,然后,将白瓷茶杯放在手掌心,五指一收拢,那茶杯暴裂,最后化为粉末,从指缝间流下落地。
“好像不错。”我开心地将手里的粉末挥掉。“今天过后,终于可以不用再泡这该死的药水了。”
师父挑挑眉。“普通人求都求不到,你这小东西还嫌弃。”
我笑笑,走到床边,单膝跪于床上,伏身,亲了一下师父的唇,低喃:“多谢师父的一番好意。在徒儿的体内种了一条恶心的虫子,泡了一年的药,增加了十年的功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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