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来岁的我,还不懂何为情爱,只知道喜欢皇帝哥哥,喜欢的同时又有些怨恨他,怨他带我进皇宫。随着岁月的流逝,怨他的情感渐渐淡去,我对他有了一份依赖。小孩子总是单纯的,无法记恨太久太多。纯真的天性,造就了我对皇帝的依赖与喜爱。
我,已视皇帝哥哥为亲人了。
所以,对于皇帝哥哥宠幸妃子的事,我一知半解,并不放在心上。
在我“无意”的提点下,璃姐姐很快地得到了皇帝哥哥的宠幸。事实上,我那时候还不知道宠幸所代表的意思。有在书本上看过周公之礼四个字,但那只是字面上的意思,并不知道男女之间是如何做的。对于这方面的无知,造就了后来,皇帝哥哥与我发生关系的必然性。
在太傅面前,我挤挤眼,示意我的兄长,我已经按照他的意思,照顾到璃姐姐了。二哥知了后,脸上并无太多高兴的神色,轻轻地点下头,表示知道了。我略不满,但想到在皇宫里,二哥不能表现得与我太亲近,便也理解二哥的难处了。
日子,平静地过着。
我每天早上要跟着皇帝哥哥早朝,下朝后,要练两个时辰的武功,之后到太学楼上课,晚上回寝宫睡觉。
在我的期待下,秋猎终于到来了。
近几日,我心情特别激昂,皇帝哥哥看了,直摇头,明确指出,我只能观看不能参加狩猎。
我心里极度不服。观看了两年,太没意思了,今年无论如何都要亲身体验一下狩猎的乐趣。面上我点头称是,说自己会乖乖地坐在椅子上等着皇帝哥哥的成果,心底早有打算。
秋猎一到,武将全部出笼,陪皇帝寻乐子。
说穿了,秋猎不过是王孙贵族们的游戏。
狩猎那一天,早朝提前结束,之后,大批人马移驾到京城外狩猎森林,一阵仪式后,秋猎算是开始了。
我一身轻便行头,背上负的是皇帝哥哥送我的“邀月弓”,神采飞扬地来到皇帝哥哥身边,再次询问。
“皇帝哥哥,君儿真的——不能同你一起狩猎吗?”我满脸渴望。
皇帝哥哥轻松帅气地上了他的“踏雪驹”,眯眯眼,警告我。“君儿,乖乖的,不许乱跑,朕一早已吩咐小安子,侍候你一天。”
我失望地垂下肩。皇帝哥哥真是的,竟然以眯眼威胁我。我委屈地瞪小安子,小安子陪笑地哈腰。“太子殿下,奴婢已安置好帐篷,水果零嘴儿,一样不少,就等殿下入座了。”
好个尽职的内侍啊。
我叹口气,只能跟着小安子到半敞的帐篷里坐好,随手抓了一个红通通的苹果啃着吃。
不远处,皇帝哥哥一声令下,将军王爷们便冲进林子里了。
我擦了擦眼,看到我的大哥紧随皇帝哥哥之后,看来,今年大哥的收获又是仅次于皇帝哥哥了。
大哥,白痕,字凝尘,一身书卷气的他,很难让人看出他身怀绝技。据我所知,大哥每次秋猎的成果都仅次于皇帝哥哥。去年秋猎时,大哥和皇帝哥哥同时看中了一只白狐,但最终,白狐被大哥所猎。当时,大哥并未用弓箭,而是用一根银针,银针封喉,结了白狐的生命,狐皮完整无瑕,皇帝哥哥当时大大赞叹了我大哥,大哥不卑不亢地受了赏赐。不过,后来,大哥将白狐献给了皇帝哥哥,皇帝哥哥又将白狐皮制成一条围脖送给了我。去年冬天,我有了这白狐围脖,着实高兴了许久。
戴着围脖,我仿佛能感受到兄长的关爱。大哥将白狐献给皇上,必定料到皇帝哥哥会转送于我。那次早朝时,我就围着这围脖,隐约间,似乎有感受到大哥的注视,心里,暖暖的。
而皇帝哥哥应该知道大哥的心思,但他睁只眼,闭只眼,并不揭穿。
一帮人远去了,徒留满天灰尘。
我托着腮,将苹果啃完,随手丢蒂入盘。
小安子不愧是太监总管,兢兢业业地侍候我,只要我动一下手,指示一下,他便明了我的意思,将我想要的东西递上来。唯一让我感到不满的是,他寸步不离地跟着我!我想溜都不行呐。
气馁地朝一旁的帐篷看去。只见后宫的几位妃子摇着羽扇翘首而坐,偶尔交头接耳,银铃般的笑声传出,引得侍候的人双眼发直。
我仔细一看,看到了熟人!
璃姐姐!
她也在!
两年不见,她去了俏皮,贴了成熟风韵,更显美丽了。画师再神乎其神,也画不出她那桃花般嫣然的神采。
似乎有感应般,品茗中的她略一抬眼,对上了我的视线。淡淡地露出一抹娴雅的笑容,引得我失神。
我爱美人,自小便爱美人!
璃姐姐的美我从小便深有体会,但进宫后的她似乎不同于以往,这美不是一般少女能媲美的!
璃姐姐见我看得双眼发直,又掩嘴一笑,带些嘲弄,眼里有一丝俏皮,我当下咋舌。还以为这两年璃姐姐真正成熟了,哪知她仍爱捉弄人。
小安子扯了扯我的袖子,我不满地瞪过去。他摇摇头,我愠怒。怎么,我不能欣赏一下皇帝哥哥的后宫佳丽吗?不理小安子,我朝璃姐姐挤眉弄眼,不忘做个小鬼脸,璃姐姐一愣,继而“咯咯”地笑了。我也笑,哈哈大笑。
正笑得开心,璃姐姐突地敛了笑容,收了视线,安静地倒茶品着,不再理会我。我一怔,这是什么意思嘛。眼珠子一转,哎呀,看到一个老女人——那个霖皇子的母亲颐妃!不知她在说什么,一脸不悦,朝璃姐姐责斥几句,璃姐姐淡然地品茗,清高而典雅,没有理会她。那颐妃脸色铁青,又不好发作。可能是看近几个月璃姐姐受宠于皇帝哥哥吧。她一个先皇的妃子,若不是有霖皇子,早被遣出宫了。其他几个妃子窃窃私语,更有几个以嫉妒地眼神瞪璃姐姐。
说到霖皇子,嗯,今天他也有参加狩猎,稍早前,进入猎场时,他那倨傲的神色,鼻孔都朝天了。我直翻白眼,懒得理他,他马上黑了脸。这两年,跟他见面的机会并不多,每次见面,彼此都没好脸色。
说到狩猎,我埋怨地瞅小安子,小安子倒眉开眼笑,完全忽略我的怨恨目光。我弯臂抬到脑后,瘫在兽皮大椅上,鼓起腮,直视前方森林。座位旁静放着我的“邀月弓”。可怜的神弓,跟了我这个没用的主人,无用武之地。
半刻钟后,我收了怨恨地神色,认命地拿我的零嘴,开始吃吃喝喝,小安子见我松懈下来,暗下里似乎松了口气。我暗喜,吆喝小安子拿这拿那,小安子被我差遣得不亦乐乎。半个时辰下来,我打了嗝,肚子饱得发胀,喝了不少水果汁,下腹有些胀,急要如厕。
“小安子,本宫要到后面去方便一下。”我一站起身,小安子便紧张。我白他一眼。
第六章
日子平顺地过着,适应宫中生活的我,在宫里如鱼得水。我越来越有皇家的气势,但心中永不忘本。
我是白涟君,是白丞相白青极的儿子。
较之初进宫的呆愚,十三岁的我,更显聪颖伶俐,在不再怕皇帝的龙威,偶尔,皇帝哥哥还被我牵着鼻子走。
对情事,我早已了解,以前懵懂,而今并不陌生。当然,我没有亲身体验,皇帝哥哥也不许我亲身体验。
对于此事,我极度不满,多次跟皇帝哥哥反应。凭什么皇帝哥哥三宫六院,佳丽上千,我却只能跟一个小太监大眼瞪小眼,连宫女姐姐的小手都没有摸过。
最让我再意的是,为何我仍要跟皇帝哥哥同床共枕?
我不是奶娃!
没有皇帝哥哥的陪伴,我自己可以单独睡。
每当抗议时,皇帝龙目一眯,不再理我,我气得砸东西时,他便罚我跪龙床。虽然龙床有被褥,但时间久了,腿会麻。
多来几次,我就收敛了。
每夜委屈地缩在皇帝哥哥的怀里。
“呀,皇兄,你别再往下了--”可怜我刚换上的单衣啊,被我的陛下扯至腰间,露出我均匀洁白的上半身。
“怎么,君儿何时学会叫朕‘皇兄’了?”灼热的大掌徘徊于我的裸体上。
我趴在明黄色的被褥上,光洁的背部承受皇帝的抚摸,轻柔的抚摸虽然很舒服,但越来越往下了,再下去,这觉便不用睡了。
“君儿听其他皇子都如此称你,所以君儿效仿啊。”好奇怪啊,皇帝哥哥摸我的身体都好些年了,怎么摸不腻啊?
“改回来!”大掌已滑进我的腰下,温热的厚掌覆在我的臀上,轻轻揉捏。
“不要。为何不能叫皇兄嘛。”我以脸磨磨冰凉的丝绸被,眼睛半瞌,有些昏昏欲睡。
迷离之际,身子一阵翻转,我迷蒙地掀开眼皮,发现自己赤裸裸地躺在皇帝哥哥的怀里。而皇帝哥哥的胸襟大敞,露出强壮如钢的胸膛,我的脸贴在他的胸膛上,如贴于光滑的丝帛。
灵巧的修长手指,有意无意地玩弄我腿间不曾觉醒的小东西,我不安地扭了扭,果然感到腹上顶着一个炽热的东西。
我大窘,以前不懂事,被皇帝哥哥被了无数次,为他抚平欲望,后来渐渐才知,这是男人的需求!
本能的需求!
我若成年,也会有!
这需求,只能找女人!
于是我说:“皇帝哥哥,你找妃子去吧。”
这话的下场是,我的肩被皇帝啃咬了,我轻“啊”了一声,不满地瞪他。我哪里说错了?
“君儿,今晚朕不想找妃子。”言下之意,便是要我帮他解决?
“不好吧?”我佯装发难。“皇帝哥哥若隐忍着,对身体不好,嗯,后宫佳丽,美女如云,任何一个都……”
我话还未说完,小嘴被他堵住了。不陌生的吻,带点惩罚性地蹂躏我的小唇儿。
“唔唔--”我摇晃小脑袋。
灵活如蛇的舌头滑进我的小嘴里,挑起我的小舌,与之共舞。慢慢地,我酥软了身体,瘫在他的怀中,被迫接受来自他的热情。
好不容易松开我的小嘴,我猛吸着稀薄的空气,绯红了脸。困惑地瞅了眼皇帝哥哥,惊讶地发现,他的眼眸幽深,仿佛会吸人的魂,我害怕地躲开视线,想要远离他。
我和他之间,有一道鸿沟,无论如何都不能跨越。因为我明白,若跨了过去,我在皇宫的本质便要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尽管我在世人眼里,已经是蛊惑君主的娈童--是的,是娈童!我自小极力否认的字眼。可悲的,如今我方明白,名义上,我是皇帝的弟弟,实际上,我跟那些大臣上献的娈童无任何区别。只是我幸运的得到皇帝的恩宠,被封为太子。
多么可笑的一个名词啊!
竟被冠在了我的身上!
太傅,我的二哥,时时刻刻提醒着我,要我保持清醒。帝王撒下的迷雾,我不能迷失其中。
皇孙贵族的游戏,不是我这种平凡人能奉陪的!
帝王的游戏,更危险!
“君儿,朕平日虽不明说,但你要记着,凡事不要过于相信你的太傅。”忽然,帝王的话击得我一颤。我不可思议地抬头,望他。
皇帝慵懒地靠在枕上,如无害的猛虎,悠闲地撩拨他的猎物--我!
“你的太傅啊,博学多才,满腹经纶,加上他精通兵法古书,善于谋略,若非他不爱沙场,朕早封他一个将军了。但,这皇宫非野外,他想暗中教唆些什么,朕可以睁只眼闭只眼,可若他把朕的太子教得‘太好’,朕不得不‘赏赐’他。”
我一时傻了眼,怔怔地望着他。“呃,皇帝哥哥……咱位睡觉,怎么谈到……太傅了?”
心中有些慌,但尽量不动声色。
皇帝哥哥果然在我身边无处不插眼线!我的一举一动,皆受监视!
不错!
二哥常常暗中提醒着我,要我保持清醒的头脑,莫被皇权昏了神,更莫把皇帝当恩人,帝王无情,我虽为太子,但终究无法长伴君侧!
祖训:生是白家人,死是白家鬼!
皇帝哥哥却最忌讳我不忘本!
伸手捏了捏我的嫩颊,帝王懒洋洋地笑。“君儿想跟朕装傻呢!不是个孩子,呵。”
我鼓了鼓腮。丧气地贴近他的胸膛,张嘴含住他胸口的红果,牙齿轻磨,成功地将帝王的欲望再一次挑起。
五指插入我的乌发中,皇帝将我压在身下,他的硕大挤入我紧闭的两腿间,炽热如铁的利器磨擦我的大腿内侧,我大气不敢喘,承受他的重量与挤压。
“君儿,夹紧些。”他下令。
我含着泪,听话地将两腿紧紧并容,帝王的欲望狭小的缝里进出,连带地磨擦我的小豆芽。
这并非第一次!
强壮有力的手臂勾起我的腰,迫使我弓起身,大掌来到我的臀,一抬,我的臀立即中空,挤入我大腿间的硕大磨擦进我的股勾……
“呀--”怪异的感觉在蔓延,我无力地揪被褥,承受皇帝的脉动。
终于,那巨龙爆发了。
我呼了口气,滚烫的精气粘糊在我的大腿内侧,我轻吟了几声。压在我身上的人气略喘,深邃的眼锁住我,我迷茫地回视他。
“还是个孩子呢,君儿。”手一勾,我被他勾着翻转,改趴在他身上,绫乱的衣服和发丝,还有被褥。
我的心狂乱地跳着。
心如雷鼓,相信紧贴我的皇帝哥哥敢听到了吧?
我深吸几口气,颤抖地说:“皇帝哥哥……以后,你还是找妃子吧……君儿……怕……”
“怕什么?”有一下没一下地抚我的发,如安抚一只波斯猫。“一切有朕呢。”
我闭上眼,疲惫地趴在皇帝的身上,睡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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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日,龙床上,说过“一切有朕”的帝王,竟然在一个平常的早朝上,病倒了?!
这病突如奇来!
当时,皇帝正与大臣们商讨黄河水难问题时,忽然猛烈剧咳,接着吐了口血,便倒了!
当时,我在场。
眼睁睁地看着他倒入我怀中。
我愣了。
大臣们愣了。
所有人都愣了!
最后,整个皇宫陷入了慌恐之中!
皇帝未满二十,以往身体力壮,竟然在一日之间,病倒在床,昏迷不醒!而宫中无数御医对皇帝的病--束、手、无、策!?
龙床前跪了一地的御医,我震怒地立在龙床边,无法置信,自己刚刚听到了什么。
“回天乏术?什么意思?”我揪起领头太医的领子,气愤地吼他。“你的话是何意?皇帝哥哥吉人天相,天龙护体,怎可能--回天乏术?不可能!这不可能!昨天……他还好好的……”昨天,他还好好的跟我同床共枕,嬉戏相玩!
我不信!
我不信平日并无病样的皇帝哥哥会在一日之内倒下!
“太子殿下……老臣……老臣也震惊万分啊!可……可陛下的症状……确实……”太医老泪纵横。
我胸中有口气,堵在那里,吐不出来。
泪水在眼眶里打转。
怎么可能!
如天神般威严的帝王--会倒下!
我进宫数载,见过皇帝无数手段,他是一个普通人无法想象的强人,一个喜怒无常,有着强硬手段,深不可测的帝王!
他待我亲如弟,宠如儿,可……可怎会……
我松开太医的领子,呆呆地伏在龙床边,泪眼朦胧地凝视面色苍白的帝王。
俊容依旧,但苍白无力,时间仿佛倒流数载,我还只有七八岁,在西湖畔玩一群笨鹅,而皇帝哥哥翩然而至,戏谑我是哪家的孩子。
我被年轻的帝王带入宫中,被迫与家人分离,孤独无助,忤逆帝王,帝王却宠溺地纵容了我。看似给我自由,却时时监视我。
夜夜同床,时时共浴,与皇帝哥哥之间,有了情感。是兄弟情,是父子情?无了亲人,我唯有皇帝哥哥!
蓦然明白,皇帝哥哥之于我如兄如父,深入我的心中,无法割舍!
当有一日我离开皇宫,可真舍得--皇帝哥哥!
我抹去了泪水,猛然转身,斥退了其他太医,独留太医之首--林庚。
“本宫不许你有任何隐瞒,说,皇帝哥哥究竟得的是什么病?何以一日之内便病倒!”我厉声问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