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走出门看到露天游泳池里的不蓝不红的池水,一抬头,阳光开始刺眼,我摸出墨镜戴上,吐出一口长气。那么长的
黑夜都过去了。一定可以等到和你一起海阔天空的日子。
车开进市区,从布鲁克林转到曼哈顿,熟悉的街道出现在我面前,来往的都是高大的时髦白人。西式的顶梁柱子和洛可
可建筑把蓝色天空划分成几何形状。我把车停到第五大道上一家服装店的门口。推门走进去,看到一个一身白裙,黑头
发盘成髻的女子,正在为客人测量尺寸,女子抬头看到我,热情开口道“风二,你回来了?”
“嗯,来看看嫂子的生意好不好。”JENNY是我的嫂子,黎耀的老婆。她和黎耀是高中同学,大学在巴黎学服装设计,
二十岁就和黎耀结婚,两人恩恩爱爱是出了名的。JENNY很厉害,自己做设计,和明星合资满在第五大道上开自己的服
装店,经常替好莱坞的明星设计衣服。她从来不用黎家一分钱。唉。黎耀连挑女人都这么会挑。
等客人走出房门,她拉我坐到橱窗边上的藤椅上,中间的圆茶几上的几支向日葵花的金黄色反射到她的瓜子脸上,她整
个人就像天使一样,让喜欢男人的我都觉得她好美。“风二好像瘦了,脸上都是不开心呢。”她把罐装的烘焙咖啡拉开
递给我,脖子上还挂著软性量尺。“听梁铮说你带了个男人回来。弄得很不愉快。”埋头喝咖啡的我心里一惊,操,梁
铮嘴巴怎么这么大。
“没有……”
“不要骗我。好像是个电影明星。风二喜欢他?”
“谁喜欢他啦?我中文太烂,带他回来教我学普通话的。”
“是吗?那我让黎耀也去学。”
“不用……不用”我口里的咖啡吓得要喷出来。黎耀知道我在他房子里藏了个男人,还不一枪崩了我。
“那你老实跟我说。”JENNY把脖子上的量尺取下,靠到椅背上伸长腿做好聆听的姿态。我握紧咖啡罐子,低著头红著
脸把跟易然的点滴相处都告诉了她,包括昨晚我朝易然开枪的事。JENNY就跟在听百老汇的歌剧一样,面部表情丰富,
听到开心处微笑,听到伤心处皱眉。让我觉得她最近生意肯定很不好,百无聊赖地在这里听我的恋爱故事。听到我自责
地叙述将易然绑到床上,她更是捂住嘴哈哈大笑。她擦掉笑出来的眼泪,认真地说
“风二真是个任性的孩子。想要的无论如何都要得到。可是爱情不是是非题。不是除了对就是错。不是一分钟就可以判
断出你爱或不爱。能一起看细水长流,厮守到老才是真。”她伸出手把向日葵花的花盘转向我,说“看,葵花一直向著
太阳是因为本能,就像我们希望占有自己的爱人一样。你不必觉得内疚,你只是出于本能要留他下来。给你自己和他一
些时间,一定会守得花开见月明的。”
“真的吗?”我抬眼看她,JENNY的眼睛深得像一潭水,微笑著说“当然。因为爱是本能嘛,只是他的本能还没被唤醒
。”
我挠挠头发,觉得JENNY真是讨人喜欢,黎耀果然厉害,娶个老婆都这么善解人意。我站起身,十分开心,在她店里挑
了很多衬衫,体恤,和搭配单品,自己拿起购物袋装满了要跟她告别,她却走过来很正经地问“请问刷卡还是付现金?
”
“我也要给钱?”
“那当然。”JENNY依旧笑得像朵绽放的金色葵花。
黎耀,你老婆还好会赚钱……一样的价钱我可以去对面的名牌店的。
23
我开车回长岛,在路上一直心情很好,驶过宽阔的高速公路,蓝天白云下视野都开阔起来。JENNY
的话让我茅塞顿开。我爱易然,我只是出于本能在爱他而已。心里一片释然。这样毅然决然地爱著他是对的。
我走下车,把手里装著衣服的五六个购物袋子扛到肩上,手上端著匹萨。绕过游泳池,哼著小调。心情著实很好。又香
又白的茉莉花人人都会夸。
易然,我不会再伤害你了,我会好好对你,我要陪你看细水长流。走到房间,看到床上空无一人。用来绑他的尼龙绳已
经被他挣断,整个人马上石化在原地。过了足足一分钟,我回过神来,扔下手里的东西,转身找他。靠,光天化日的,
你他妈都没穿衣服,乱跑什么啊。
我在大房子里转了一圈,心里期盼著他没有跑出这所房子。忧心忡忡地找遍每一个角落,走到花园看到他昏迷在高墙边
的草地上,旁边的花花草草已经被他踩得乱七八糟。白色的墙壁上沾了好多血迹,和泥痕。看来他废了好大力也没有爬
上墙。他身上裹著床单,面色如灰。看到他这么往死里挣扎也要离开我,我的心被压上一块沈重的铅。
爱情不是非题,易然却要固执地在答卷上划满触目惊心的叉,选“非”来拒绝我。
我眯起眼睛,收紧眼角,不想湿湿的眼睛落泪。站在原地深呼吸了一口,走了过去,蹲在他身边,轻轻叫“易然,易然
……”他慢慢睁开眼,看到我,马上又厌恶地把眼睛闭上。我使出全身力气抱起他回房,走到楼梯上,一脚踩空,跌下
楼梯,手里抱住的他也被送到空中,两个人都滚下楼梯,我跌倒地上,后脑勺重重碰在地上,眼前一片黑。易然倒在我
身上,小腿上的伤因为挤压又开始渗血。我上前扶他,心上压著的那块铅变得更沈。“拿开你的脏手,不要你扶。”
易然不看我,自己拿手撑住地面吃力地站起,一时站不稳又要跌过去。他艰难地迈上楼梯,腿上的血滴到白色的木楼梯
上,双腿发抖地一步步上楼。我上前一把把他抱起,不顾他在我手上的晃动。“放开我。”
“不放。”
费力地把他抱回床上,脸上被他的手指甲抓得全是伤痕。妈的,我好歹也长了张俊脸,被你这样抓毁容了,下半辈子你
一直对著它会难过的。
拿出医药箱帮他止完血,小心帮他料理完伤口。而自己脸上的抓痕只是随便搽了点酒精。
“饿了来吃饭。”我努力压住心里的怒火,忘记他刚才极力要逃离我身边的事实。走到厨房,把匹萨放进盘子,端到他
面前,“知道你对洋葱味过敏,我特地点了份没加洋葱的。”我对你的体贴可是天地良心,人神见了都会共愤的。
我拿起叉子,叉起一块要喂到他口中,“!”,盘子被易然推到在地。“让我回国。”易然从床上跃起,双膝跪到床上
,拿手摇晃我的双肩,凶狠地目光射过来“你他妈神经病要发到什么时候,我有片约,我要拍片的。”
我愣愣地看著他,他暴跳如雷地说我是神经病。那块铅压得好沈好重。可是心为什么没有刚才那么痛了呢。我感觉不到
它的跳动了。我一阵恍惚,觉得心都没有了。啊。对了,我把它掏出来给易然了。
顿了顿,我低头小声说道“不管,我喜欢你,所以你要一直留在我身边。”我拿叉子在手心划来划去。
“黎风。成熟一点好吗。我们都是成年人。合则来,不合则去。好聚好散。不要让彼此难堪。”易然语气缓下来劝我。
“以前是我不对,我自私,我给了你幻想。我道歉。对不起。现在事情已经这样了,我们就给对方留一点余地。还可以
做朋友。”
我抬眼看他,他的脸皱成一团,眼睛全被笼罩在阴影里,忧伤的神色让我的双眼马上起雾。我停下划动叉子的动作。凑
上去咬住他的下巴,含糊著说“不会让你离开我的。”
24
易然被我重重地推回到床上,我一个跨步坐到他腿上,我拿唇贴住他的耳朵“记得吗?夏天开始的时候我们还宛如情人
的。现在夏天要结束了,你却说要做朋友……”我使劲咬住他的耳垂“你把我当白痴耍?一直这么爱你,这么为你,一
句对不起你就想转身离开。你觉得我会答应吗?我不会放你走。绝对不会。”
易然挣扎著要坐起身来,却被我紧紧按下。他凶狠的目光射过来“你真是够变态。”
我双手圈住他的脖子,轻轻掐住,“真的?你真的这么觉得?”凑近去吻他。他转头躲闪,让我吻在他的头发上,闻到
他的发香,我整个人都为之沈醉。我吻住他的耳廓,耳语“连我变态你都发现了,那我就不用再在你面前装纯真了。我
十三岁贩毒,十五岁砍人,我全家都是黑社会。啊……对了。前些日子,我还为了你在S城杀了个人。跟你这么美好干
净的人比起来,我还真是很变态呢。”
说完我的唇滑下,到他的颈项,伸出舌头来回去舔他的锁骨。手也摸上他的臀部,摸索到前方的腿间,沿著那里的凹陷
曲线往下,停在他的昂扬上。
“住手……我警告你。”易然极力要将自己发抖的声音平稳下来。“你会后悔的。”他大吼,连唾液都溅到我脸上。我
装作没听见,手从他的昂扬的根部滑到前端,拿手掌去摩挲他分身的前端。他身体触电般地抖动了一下。我的唇感受到
易然颈项上的动脉的喷起。他的血在燃烧,粗重的呼吸如风一样在助长我和他之间燎原的火势。
他的昂扬在我的挑逗下迅速抬头,跟著我手掌摩挲的节奏一起颤抖著跳舞。我邪笑出声,“既然不喜欢我,那为什么还
这么有反应?易然是谁都可以吗?”
“让你住手,黎风……你会……后悔的。”男人被情欲折磨得难耐却还是要嘴硬。
我伏上他的胸膛,看到他粉红色的乳头在他大口喘气起伏的胸膛上晃动,就好像熟透的红樱桃在微风中摇曳,色泽鲜艳
地勾引我上前去品尝。我拿食指和中指去夹住他的乳头,力道一紧一松来回折磨著他。食指上因为握手枪留下的手茧割
得他柔软敏感的乳头生痒,他不断移动身体,双脚一阵乱踢。我坐紧双腿。压制住他。张口含住另一只被冷落的乳头,
用牙齿轻轻啃咬。又伸舌头去舔。易然压抑地呻吟出声“呃……嗯……”声音带来最好的催情剂,听得我腿间一阵紧绷
。
我伏在易然身上的头随著他大口喘息著的胸膛一起起伏,他炙热的体温传来,让我的头发烫起来。我蹲起身,掰开他的
大腿,看到他硕长的性器早已抬头,蓄势待发。抬眼把易然的身体整个收进眼里,白玉般无暇的身体发出温热的香,性
感至极,让我发热的头脑像颗氢气球一样膨胀起来。
我低头,顺著他腿间的肌肉啃咬,脸抬到正中,用鼻尖去抵他的分身前端,闻到端口精液的腥味。认真看清楚他红胀的
分身,青筋浮于之上,我的脑袋胀得就要爆破。我张开口,一口包住他硬邦邦的欲望,从上到下吮吸,紧紧舔舐。
易然的手伸来抱紧我的头,要拉走我。我执意吸下去。几分钟后,易然的挣扎忽然停下,手也移开,静静地把头偏向一
边,任我摆布。我诧异,却还是没有停止对他身体的探索。我一边吮吸一边伸手去抚摸他的后庭,用手指来回摩擦,摸
到中间的空洞,要伸长指探进去的时候,背上忽然被坚硬的异物狠狠刺下。痛得我失声尖叫。想起来是刚才落在床上的
那把银叉。叉子一阵狠命的刺插,我的后背被刺得皮开肉绽,鲜血淋淋。易然一脚把我踢到床下,冰一样寒冷的声音“
说了你会后悔的。”
我躺倒在床边,衣服被血打湿,粘在身上。我翻身要站起来,却无力。易然走过来蹲在我身边,大手上来捏住我的下巴
“你好贱……我不要你你还自动送上门。这么想要,这么想被男人插,那我就成全你。一定成全到你不想再要的地步。
”
易然翻转我的身体,,几把就脱空我的下身,掰开我的大腿,将两根手指狠狠地贯穿进入我的后庭,干涩地在我体内使
劲转动,钻心的疼痛痛得我额头冒出冷汗。我拽住地毯往前爬,想要挣脱他的粗暴。大颗大颗眼泪落下,我开口求他“
不要……易然,我求你……”
“不要?刚才你不是欲火焚身,想要得要死?现在我只是在成全你。”
腰被易然紧紧扣住,他的巨大贯穿进来,一阵施暴地抽插,每一下都顶到最深处,顶得我的五脏六腑生疼,努力咬住嘴
唇也听得到自己牙齿打战的声音。头皮发麻,颈项发抖。痛到我无力地发出微弱的声音恳求“易然,求你……求你……
”易然却丝毫不为之动容。不知道这样僵持了多久,他才放开我,把我重重扔回到地毯上。迈开步子,跨过我的身体,
看也不多看一眼。
把心掏出来给他,他不要,还把它扔在地上,使劲拿脚去踩。这就是宛如我情人的情人,易然。他可以狠到这种地步。
迷糊中,我听到钥匙的叮叮声,穿衣服的簌簌声,门打开又被关上的声音,车子引擎发动开车的声音。我慢慢闭上眼睛
。在他离开的夜晚,我的人和心一起死去,不想再要未来。
我把你放在宇宙中心宠爱,你却断然地带走我的一切未来。
25
“那今天我们就聊到这里。你有收获吗?”我低下头用手摸著圣经的封皮,不给心理医生任何反应。JENNY从外面走进
来,和医生聊起我的病况,我走到门外等候。已经过去一个多月了。我这样行尸走肉地生活,已经一个多月了。这个身
体剩下的只是肌肉和神经中枢,心被掏了空。心理治疗对我没有任何帮助。
我现在的眼神和隋莲自杀前的一样。呆滞无光。冰冷无温。这一刻我才明白原来莲和我一样。在爱情的战场上,我们都
溃不成军,输得一败涂地。没有任何的反击机会。
那晚我求他他却丝毫不为之动容的情景一直在我脑海来回浮现。还记得大家都说黎风是个极其骄傲的人。那晚,我放下
自尊求他。他却转身弃我而去。作为美国公民,几年前的恐怖袭击事件都比不上那晚他带给我的伤害。那是他制造给我
的9?11,摧枯拉朽地毁掉我整个人生。
我决定下个月再回一次S城。得不到的就直接毁掉,这样才能安慰人们受伤的心不是吗。我说过的,要操纵他的生死的
。
JENNY走上来挽住我的手,拉我走到街上。“风二,为什么都不好好跟医生聊天?”我低头不语。“如果觉得医生是外
人,不方便的话,风二可以跟我说话啊……”JENNY的手挽得更紧。“嫂子我可是很会安慰人呢。”
望著马路上的斑马线,诸多行人的脚匆匆走过。心里一阵慌乱,每个人都知道接下来要去哪里,该怎么走,只有我,只
有我找不到方向。我不想要明天,也不想要未来,我只想要和他一起死。
“好啦……一直板著脸会影响孕妇的心情喔。以后宝宝出生也会记得他的叔叔长了张苦瓜脸的。”JENNY踮起脚,手伸
来撕开我的嘴角,“开心一点。笑起来才帅。”
那一夜,是JENNY过来长岛,发现我躺在地上发著抖,光著下身,满身是血。我刚被男人强暴过的惨样吓坏了她,她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