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天斗其雷无穷(穿越 女变男)下——跳雨
跳雨  发于:2011年06月0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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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旧是列阵华盖,却比之前要隆重正式得多,其实说什么有勇有谋之类的话实在是不符合我,如果没有集齐散兵和江湖

人士,恐怕我现在已经死于自己的盲目冲动。

本以为明仲轩会一如既往的含着笑迎接我,没想到神色格外的肃穆,我刚走近他身前,未及跪下已经被他紧紧握住手。

“皇上。”我皱眉提醒他,抽出手跪下去。

他良久没有开口,最后才平平的道,“我以为,你不会回来了。”

那一役是出乎意料的天命险胜,无怪于他,连我自己都没想到自己还能活着回来。

宴席舞戏全部被我假借重伤未愈而推脱,我是横了心不再受人摆布轻视,血雨腥风是一场磨砺,让我明白了怎么站着做

人。

离开的这段日子明仲轩看来也大有作为,重新整顿了朝纲和历法,答应将庶民的赋税降到最低,按照我当初的建议分配

了土地,之前搜集的贪官酷吏的罪证也已经被一一核实处置,想到这些也是劳神劳力的事,还要在短期内筹备军兵,对

于援救的迟缓我也没有什么好多说,总归结果是平安无事,我这人一向也是懒于计较。

二师兄林惟派人捎信回来,他与青砚率散派击退了周续昶的余兵,周续昶已经被青砚手刃,不日就将回京。

合了信脸上还带着笑意,恰巧见到退朝的谭炫为,恍然觉得他比以前要成熟得多,举止里也带了朝廷重臣的稳重,只是

见了我仍然和顺的微笑,“老师……”他后面似乎还有话要说,却哽在喉口怔怔的望着我。

“这么多年都难得一聚,去你府上叙叙旧也好。”我笑道。

这次回来仿佛一切都和往常不一样了,转眼间成了风云人物,还真是不符合我的心境,好在炫为的府邸和主人一样清韵

质朴,我们浅酌了几杯,他才犹豫的问道,“林公子一回京,老师就要随他离开了吧?”

“嗯,”我含着杯沿轻抿,忍不住露出笑意,“炫为今年也二十六了吧,难道没有喜欢的人吗?”

他愣了一下,“有的吧。”

“哎?”我反倒诧异了,“怎么都没听你提起过,如果有了喜欢的人一定要拼命抓到手啊!”

“我发觉自己喜欢她的时候,她已经有了喜欢的人,所以提起也没有什么意义了,就这样看着,也好。”

“这样啊……能不能抢过来呢?”

“没可能吧,只要她幸福就好了。”

“没关系,天涯何处无芳草嘛,我的学生一定会幸福……”喉间一甜,我俯身竟咳出一口血,炫为大惊失色,“老师,

你这是怎么了?”

我一边擦拭唇角一边挥手示意他不要大喊大叫,“旧伤未愈,有些淤血而已,不要紧的……炫为啊。”

“嗯?”他依然面带忧心的抬头看我。

“如果有一天你爱上一个人,记得一定要温柔的对待她。”

“——我已经很温柔了。”

大概是喝多了酒,我有些头晕,随口问道,“什么?”

“没什么,我说,我一定会记住的,老师放心好了,只要你好好的别的都没什么。”他转口道,“朝中外戚的事,老师

好像决断得很彻底。”

“人不狠站不稳,虽然我没有留下来的意向,老臣当道也未必是件好事,就如当初京城那一战,如果不是皇后爱之甚深

,恐怕外戚也要成为遗患。”

“可是皇上的意思似乎是收回外戚全部兵力,有异心的保不准还要遭到惩治。”

我眯起眼笑道,“我力挺皇上削减外戚势力,可并未支持他严惩那些老臣。”

明仲轩原是要大刀阔斧的将外戚整治一番,当初戴大人也算给我面子,所以当他在早朝上出我意料的提出严惩不贷时,

我却力保戴家,明仲轩气得抿唇不语,早早的退了朝。

“时苒,心软不能用在政事上面,这是养虎为患!”一回到御书房明仲轩就愤然的坐到龙榻上,我随后跟进去,他还是

一脸的阴郁。

我打着哈欠不以为然的伏到一盘的案上,最近总是嗜睡,“皇上,人总要知恩图报,当初若不是外戚带兵抵御反贼,你

哪有机会远赴岭北。”

“你讽刺我?”明仲轩讪笑道,“说来确实可笑,为了儿女私情枉顾天下苍生,风流债追到天南海北,你却选了别的人

。”

“皇上,不要再提这件事。”我皱眉道。

“是你先提起来的吧,”他起身走到我身前,“当初你站在这里还是一副怯弱不胜的样子,如今想起来恍若隔世。”

“明仲轩!”我不满的道,“你要天下,我替你出生入死,你要凌微,我帮你好言劝回,难道你还有什么不满意。”

“如果我说,这些都可以不要,只要一个你呢?”

我哭笑不得,“这对凌微不公平,我有什么好,走到今天是一步步强撑,明仲轩,你不要再逼我。”

好不容易幸福一点,切莫把我推回火坑里去。

“我不逼你……”明仲轩莞尔转身坐回榻上,“余爱卿对外戚的问题究竟怎么看?”

我怔了一下才道,“拔除兵权,只当是功过相抵,让他们告老还乡吧。”

忙忙的出了宫,不知道自己躲的是什么,赶到昌盛客栈见到回来的荼蘼安然无恙,我心里才放了心,又不好做出关心的

样子让她放不开,只是淡淡道,“战事已定,荼蘼,等青砚回京我们便送你回故乡寻亲。”

荼蘼坐在窗前看着我,温柔静好,忽然轻轻的露出一抹笑,“公子,我若是不回去呢。”

“你在京城无依无靠……”

“我要嫁人了。”荼蘼忽然道,转脸望向窗外的远山。

我几乎是定在当地,以为自己有了幻听,“嫁人?”

“我发现公子说得原是极对,也许只是我年纪小不可避免的依赖……你很美,这是天下人都知道的,只是不想我也陷入

了这样的迷雾。”她站起身看着我,缓慢而飘渺的说,“我只是对有些事情无法忘记,不必为我背上什么包袱,我也即

将嫁人,传出去对夫家不公。”

我才从惊讶中清醒,忙点头,“如此……最好……”又惶然了一下才道,“这样的终身大事,我竟然才出宫来,看我糊

涂的,这就为你准备嫁妆和新衣……”

“时苒,”她忽然叫住转身要走的我,“我还是你的……家人吗?不是婢女,是家人。”

我笑言,“当然,从初遇的那天起我就没有当你是婢女,。”

荼蘼的脸上漾开迷离的笑,“我是不会忘记时苒的,即使你随林公子远离世俗,即使我们此生再不得见。”

我的手握紧又松开,心里却是欣喜若泣的,一直放心不下荼蘼,生怕她如楚心游一般执迷不悟毁了自己终生,直到她即

将成亲,我居然比自己的喜事更高兴。

喜不自胜的为荼蘼打理了两天,她也在一旁帮着我做事,我像老妈子一般替她置备嫁妆,她居然也坦然接受,宛如我真

的是她亲生哥哥一般。

只是新郎一直没有见,我婉言提出是否能让新人登门见上一面,虽然不打算干涉他们的因缘,毕竟是荼蘼一生的事,还

是希望谨慎些。

荼蘼笑着应允了,我反而格外的紧张,很想做出些哥哥的样子来当家做主,让人知道欺负我妹妹是决然不行的,打理了

一早弄了个十分英挺的装扮,在昌盛客栈里紧张得团团乱转,这家掌柜已经习惯了我带来的麻烦,自顾自打着算盘,偶

尔抬眼好笑般看看我。

等到日头当空也不见人,谭炫为却破门而入,“老师……”

“炫为?”我诧然,不过还是很开心,“难得你赶得是时候,我妹妹就要成亲,今天是见妹婿的日子,你来给我壮壮胆

,怎么这么紧张……”

“老师的妹妹要成亲?”谭炫为愕然道,“老师难道还有妹妹……”

“当然了,我妹妹温柔贤淑,人又漂亮大方得很……”我洋洋自得,“可惜你来得晚啦,人家已经有了心上人。”

“哥哥,你又胡说。”荼蘼笑着从楼上走下来,一身白色蓝边的新衣,宛如月上人。

我还在傻笑,荼蘼已经走到近前,“炫为,又不是生人,有什么话和哥哥去楼上谈。”

“不行,我还要在这里等妹婿呢……”

“老师……”谭炫为一脸无奈的笑,转脸问荼蘼,“怎么还瞒着他,连你也拿他开心不成。”

“哎?”我迷惘的看着两只眉来眼去的家伙。

荼蘼笑道,“哥哥已经和妹婿说了这么久,还要等哪一个呢?”

[96]开到荼蘼花事了

也许青砚当初说将荼蘼托付给炫为的时候我就应该料到,郎才女貌的一双人,那时候是以为荼蘼仍对我痴心不改,如此

看来她已经遇到了真命天子,这个和她一般温柔的人。

别人也许我还不放心,炫为的话我是决没有异议的。

这才想起炫为当日话里的意思,只是不知道他如何打动了荼蘼的心,娶得美人归——无论如何这是一件双喜临门的事,

我忙忙的赶向宫里找凌微报喜,飞也似的溜进永和宫,还在窗子外面,就听见里头明仲轩的声音。

“……孙濡邵的事是早就料到的,如果没有一个可以替死的人,我怎会放他去做那样危险的事。”

“时苒虽然心软,却是个性情中人,”凌微语气有些愤然的道,“你这般算计,他若知道绝不会原谅你。”

“那就不让他知道,何况那样的结果也是出乎我的意料,早知道不如搬了大军长驱直入,好过这日日的担心。”

“仲轩,你可知你险些将他推入死地!”

“我知道……北蛮肯重兵相援是我的意料之中,虽然我朝军政与武林两不相干,我不信丁爻林放会眼睁睁看着时苒送死

。”

房内传出拍打桌面的声音,凌微悲愤的道,“这种时候你怎么可以拿他当诱饵?”

“如果能有第二个人,去的就绝对不会是他,”明仲轩顿了顿良久才道,“我却没想到时苒如此得民心,楚敛萧会出面

更是让人意外,以为真的面临那种场面时苒会惜命退缩,原想给他看河山壮阔,想不到却是他拱手天下……凌微,我其

实也是无可奈何。”

我推门的手顿在当空,忽然想笑,却又笑不出,“余大人来了?”身后的小太监惊慌行礼,“皇上和皇后在议事,奴才

这就去给大人通报……”

我淡淡的看了他一眼,转身就走,“时苒!”被猛然拉开的门发出绝望的声响,明仲轩上前一步拉住我手臂,“你听见

什么了?”

“如果你不想我听见,我就什么都没听见。”我冷冷道。

凌微也追出来,“时苒!”

“大明并非无军,对不对?你的脆弱都只是做出来看的,对不对!”

回答我的只是沉默,我问得几乎没有了底气,“很多人,本来是不该死的……”我终于笑出来,怨愤且失望,“怪不得

你的援兵来的那么晚,拖那么久你在等什么?丁爻他们如你所愿的来了,怎么你的援兵没有同驻守的人来个里应外合?

“时苒,我最后只是接你回来,就是不想你恨我!”

“恐怕不是这么简单吧,”我继续逼问,“如果我们没有吸纳那些残兵,如果楚将军他们没有来,是不是刚好就遂了你

剿灭武林同盟坐收天下的夙愿?明仲轩,我以为你终于摸得到良心,原来工于算计根本就是你的本性!”

“时苒,”明仲轩一副不知从何解释的无措,“我真的是……”

“现在你百口莫辩了?那么多人为保家国出生入死,拼了一口气留你稳坐这王位,你却手握重兵拒不援助,孙濡邵他们

的血溅沙场,只为了你这样可笑的目的!给我看河山壮阔——可是我看见了什么?哀鸿遍野腥风血雨,成就的竟然是这

样的帝王,明仲轩,你什么时候才能不让人失望。”

“时苒,我只是希望孙濡邵能舍命保护你,战况是我意料之外的,也想不到你会一个人顶住北蛮的突袭,我其实……”

“你其实又选对了替罪羊是吗?”我冷笑道,“你说的话至少有那么几句是真的,我的存在对你果然重要,你确实是一

直的赢家,青砚输就输在从来不会算计我。”

凌微忍不住劝道,“时苒,仲轩也只是希望你……”

“你不必再说,”我扫了他们一眼,目光最后落到明仲轩身上,“皇上,身为帝王有贪婪之心也无可辩驳,我们都是成

不了大事的人,就是因为狠不下心,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一切随你所愿。”

甩手便走,到头来都是被人利用,像个可笑的小丑在台前作秀,生死一瞬,不过是幕后人持着细线看一出戏的功夫,我

想我终于该变得懂事一点,明白人活着并不能为了轻松些而一路单纯,就如这条细线只有两端,世上也只有两种人——

操纵或者被操纵。

而我这样的性情想要避免受伤,果然只剩下远离尘世这一条路可走。

失魂落魄的回到客栈,炫为和荼蘼正双双靠在廊前低语着什么,荼蘼一副沉浸在回忆中的模样,这样和美的情景却让我

倍觉酸楚,这场战争的好处就是我开始不记得眼泪的滋味,即使难过也忘了怎么去哭,有个道理我是现在才明白,想要

活下去并不需要依仗别人,命运其实一直握在我的手中,不需要去向任何人祈求。

见我突然出现在廊角,眼前的一双人大惊失色的走上前,“时苒,你这是怎么了?”

我只是觉得累,疲惫的摆了摆手,“休息一下便好。”

“是不是旧伤拖得太久,皇上不是想要替你疗伤,不然就……”

“我等青砚回来,”我打断荼蘼转头道,“炫为,你去找程峻来我房里,我有事情要对他交代。”

坐在案前提起笔想了良久,还未落字程峻已经匆匆的赶过来,我收起信笺从桌前站起,“程峻,禁军可有编排整齐?”

我回朝就已经交了兵权,按理无理再过问军事,程峻敬我如初,坦诚的道,“回大人,已经修正妥当。”

我点头,“若论我与朝廷,这些人会听凭哪一边调遣?”

程峻大惊,“大人何出此言?”他顿了一下,又决然正色道,“倘有这样的事,我们都是与大人出生入死过的人,决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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