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圃吹叶 第一部 纱云——冰蓝镜影
冰蓝镜影  发于:2011年06月0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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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优痕顺手摘了朵白色的菊花,不小心被篱笆划破了手指,一滴鲜血不经意间洒在了上面。

触目惊心的红色。

 把玩着手中的花,萧优痕看着前面的男子,笑道,“退走了所有的手下,就不怕我杀你吗?”

“要是你做得到的话!”

男子头也不回,继续地向前行走,身后,萧优痕手中的菊花已经掉落在地上,花茎上有明显的切口。

萧优痕耸肩,扔掉了那半根花茎。

一个神色慌张的人跑到两人面前,报告男子有人闯谷。

男子默不作声地换了个方向走去,对着萧优痕道,“你也一起来吧!”

萧优痕越来越觉得这人奇怪,难道他就一点儿也不怕自己逃走吗?

萧玄和叶继非终于走出瘴树林,萧玄的面色显得有些疲惫。出现在面前的是一个矮山坡和一片不见尽头的竹林,山坡

的另一边传来打斗声。

两人上了山坡,躲在一旁的灌木中。

眼前出现的情况很是有趣。

一中年女子正穿梭在人群中,手上挥舞着菜刀,只见那女子手中的菜刀“哗啦啦”地从一行人前扫过,一人的上衣就

被剥了个精光,一人被剃了头发,还有一个被砍断了腰带,拉着往下掉的裤子直往后退。女子骂了句“没出息的家伙

”,大队的人马从里面出来,瞬间包围了女子。

女子手持菜刀,冲着里面骂道,“你个狗娘养的,竟敢伤老娘的儿子,今天老娘不把你打的叫祖宗,我就不是孩子他

娘!是哪个不知好歹的,给老娘我滚出来!”

叶继非差点笑出了声,这女子开口闭口的老娘,好生泼辣,竟然还说‘不把你打得叫祖宗,就不是孩子他娘’,一般

来说,这样来寻架的人不都是应该说‘今天不把你怎么怎么样,我就不叫什么什么大名’吗?

一个领头模样的男子站了出来,朝着女子看了一眼,“我还当是谁那么大胆竟敢来这里找茬,原来是个美娇娘啊!小

娘子该不会是欲求不满,来找本大爷逍遥的吧!”

周围响起一片淫秽的笑声。

“你娘才欲求不满。”

“小娘子还真是牙尖嘴利,不过,本大爷就喜欢这一类型。越是泼辣,越是能激起本大爷的兴趣!哈哈!”那男子越

说越笑地大声。

“不要脸的东西!”

女子一记菜刀飞了过去,男子的头顶立刻被削了个地中海。女子讥笑,“这样的发型倒挺适合你这只长着一张兔唇、

歪鼻、斜眼、粗眉的肮脏下流卑鄙无耻只会叫春的狗!”

女子插着腰,站在中央仰天大笑。

“臭婊子,给脸不要脸!兄弟们,给我活捉这娘们。看本大爷不把你折磨得欲仙欲死!”

一声令下,就是一番刀光剑影。女子的菜刀已经在刚才扔了出去,这下是两手空空,只能左躲右闪地逃避向她杀来的

刀剑。

叶继非想要起身前去帮助,被萧玄拦下,“先看看情况再说。我们是来救人的,尽量不要和他们正面起冲突。”

叶继非这才想起他们的目的,比起眼前这个不相识的女子,自然是萧优痕来的更为重要。

如果要是我和萧优痕一起被抓走,他会来先救谁呢?叶继非被突然闯进脑海的想法吓了一跳,怎么这个时候会想起这

些东西。晃了晃头,赶走这些不知所谓的想法。

见叶继非突然晃动,萧玄以为他的瘴毒还没解除。

“头还犯晕吗?”

叶继非心虚地连忙摇头,胡诌了几句。萧玄将信将疑地嘱咐他小心行事。

山坡下的战斗还在激烈地进行,女子显然已经心有余而力不足,脚下一个踉跄,一把刀架在了脖子上。刚才的那名男

子走上前就是一个巴掌。

“臭娘们,刚才还一副盛气凌人的样子,这会儿看你再嚣张!”

又是一个巴掌,女子的嘴角已经流出了鲜血。

“呸!”女子一口混着鲜血的唾液吐在了对方脸上,“你个没种的胆小鬼,就只会在这个时候打肿脸充胖子,刚才怎

么就没见你过来和老娘过招呢!”

男子显然被气得不轻,抡起刀就要砍向女子,却被从哪儿弹出的石子打落了刀,男子的手被震得一阵麻木。一个老者

出现,救下被困的女子,带到一边。

“三娘,你怎么又这么冲动?”

女子抹去唇边的血迹,“爹,你告诉我是哪个乌龟王八蛋竟敢伤我儿!那个狗娘养的,老娘非把他碎尸万段不可!”

“你怎么又说粗话,爹不是告诉过你,女孩子家说话不要那么张口闭口就是娘啊狗的,要细声细气一点儿,不然会嫁

不出去的!”

“娘不也这样说话,你还不是照样取她了吗?”女子反驳,“除了名城,我谁也不嫁!”

“你怎么就这么死心眼!那小子有什么好,值得你这样为他。你爹也活不久了,我一旦撒手人寰了,到时候你们母子

俩没了依靠,怎么过活?女人总归要有个归宿的。”老人语重心长地说道。

“老人家,现在可不是拉家常的时候!”一个声音插进两人的谈话。

老人向声音的源头看去,是他!糟糕,千万不能让三娘看到他。

女子看不清那人的长相,询问自己的爹。老人不回答,想要拉着女儿离开。

“难道说就是那人伤了我儿吗?”女子怒火中烧,冲向来人,“原来就是你这个……”

在见到那人面目的同时,女子呆住了,老人挡在女子面前。

“三娘,他不是!”

女子绕过老人,“不,我不会认错!”

老人还在呼唤女儿的名字,女子却不再理会,走向来人。

男子走出角落,正是那个在擂台上使丝弦的人。

看着向自己走过来的人,男子道,“如果你们是在讨论是谁伤了你儿子的话,是我做的,那又怎样!前辈可真让我们

好找,没想到今天竟然自动送上门来。”

说话间,女子已经离男子只有三步之遥,“名城,他也是你儿子啊!”

“名城?我的儿子?”男子好笑地看向老人,“你女儿是不是疯了?”

“名城,是我啊!你不认识我了吗?你不记得我了吗?原来你真的没有死,”女子高兴地看向自己的爹,“爹,原来

名城真的没有死。你看,他就在这……”女子突然双手捂住自己的脖子,痛苦地转过头,“为什么?名城,你……”

女子的脖子被缠上了丝弦,男子抚摸着自己的脸,自言自语道,“原来他叫名城啊!没料到,他竟然是毒老子的女婿

。早知道这样,就不用这么辛苦去找了!”

女子不解地看着男子,“名城,你在说什么?我不懂!”

“不明白吗?那我就告诉你,你可要听清楚了!”男子一字一句道,“我不是你口中的那个名城,只是借用了一下他

的脸而已。我叫剑风,下回可不要再叫错名字了!”

男子的话犹如平静的海面突然掀起了波涛,女子无法相信。

“你在跟我开玩笑的,对不对,名城?你还在生我的气,是不是?你听我解释,名城!”

“我没兴趣知道别人的故事,还有,再提醒你一次,我叫剑风,不要再叫错了。”

男子手一松,女子脖子上的丝弦收了回来。老人扶住女儿下滑的身体,女子受了刺激的神经本应该已经到了崩溃的地

步,却是强忍住了泪水。

“剑风?的确,你不可能是他,名城不会这么对我的。”

“看来,已经不需要我出手了。”蒙着脸的男子出现在剑风的旁边,后面跟着刚看完一出好戏的萧优痕。

剑风很不爽地看了男子一眼,随即看向萧优痕,“他是谁?”

“是优痕!”在一旁躲着看了半天的叶继非失声叫了出来,萧玄想要蒙住他的嘴已经来不及,两根丝弦朝着他们的所

在地急速掠了过来,两人只得现身。

看着突然出现在自己面前的哥哥,萧优痕的眼神中有动摇。

叶继非确定眼前之人确确实实是萧优痕之后,上前道,“优痕,你没事吧!我们是来带你回去的,你放心,我们不会

让他们伤害你的!”

“他是萧优痕!”剑风惊讶地看着蒙面的男子,“你怎么把他带出来了?”

男子不做声,看着眼前的萧玄,眼神有点复杂。

萧优痕毫不领情地瞥了叶继非一眼,“带我回去?回哪里?回你的圣树馆吗?”

“优痕?”叶继非不懂为什么眼前的人和记忆中相差了那么多,不管是眼神还是说话的语气,一点儿也不像是那个他

所认识的萧优痕。

“你没有资格叫我的名字!”萧优痕恨恨地盯着叶继非,“抢走别人的哥哥,还在这里装好人。说得好听,要带我回

去,回去看你向我示威吗?还是你嫌这样做不够彻底,还想要用什么法子折磨我?”

“你在说什么?”叶继非彻底糊涂了,“什么示不示威的?我干吗要折磨你?”

“还在装吗?”萧优痕缓步走近叶继非,伸手抚上他的右脸,“如果我用这只手打了你一巴掌,再用另一只来抚摸安

慰你,你是什么感觉?”

叶继非根本就被萧优痕的神情怔住了,一时之间不知道接什么话,萧优痕的手慢慢滑向眼前人的吼颈,眼里露出杀意

,就在他准备使力的时候,叶继非突然从眼前消失了。

这人不会凭空消失,是萧玄把叶继非及时拉离了萧优痕。见萧玄带着怀疑的目光注视着自己,萧优痕只觉得浑身的血

液像要冲出体外,心中的怒火越烧越旺。

剑风有点不解这突如其来的变化,问身边的人,“这算什么状况?那人不是他哥哥吗?他这算是站在哪一边?”

蒙脸的男子看着近乎于发狂的人,答,“他只是站在自己那一边!”

叶继非惊讶地看着完全变了样的萧优痕,不自觉地抓紧了萧玄的袖子,隐约感到危险在向自己逼近。

萧玄上前想要拦住发狂的人,萧优痕一个晃动,人就已经不在原地。萧玄扑了个空,转身看去,只见萧优痕站在叶继

非身后,右手已经掐住了他的脖子。

周围的人只来得及感叹其速度之快。

“奇怪吗?我竟然可以轻易掐住的你脖子?”萧优痕附在叶继非的耳边,以只有俩人能听见的声音低语道。

叶继非怔怔地张着眼睛,显然,他还没反应过来这是什么状况。

“我小时候背着父母,偷学过那么一点武功,为的是可以有一天和哥哥并排站在一起,而不是永远追随着他的背影。

然而可笑的是,我竟然发现,与其并肩一起,还不如做一个柔弱的弟弟来得更为接近自己的目标。”

“之前,你一直都是在装作不识武功。那天晚上,那个人是你杀的?”叶继非想起了那次的情形。

“我也不想的。”萧优痕淡淡地笑了笑。

正当俩人谈话之际,萧玄依然缓缓靠近。发现了对方的动作,萧优痕加重了手上的力道,叶继非呼吸开始有点困难,

萧玄停下脚步,缓和了一下语气。

“优痕,别做傻事,放开他。”

“我不要。”萧优痕调皮地笑道。

“优痕,你清醒点,先松手,有什么事回去再商量,好不好?听哥哥的话!”

“不要过来!”萧优痕的表情有些微的变化,张着迷惘的眼睛看向自己抓着的人,一张娃娃脸映入眼帘,低眉。

对不起,我只是不想失去哥哥,请原谅我的自私。

萧优痕注视着虚无的空气,手渐渐收紧,叶继非张着嘴巴,呼吸越加艰难。

“优痕,你一直都是个好孩子,你不会杀人的,”萧玄继续劝说着,“听话,快松手!”

而此时,萧优痕已经完全下了狠心,叶继非几乎可以听到自己的吼骨在‘吱吱’作响。

没有想到自己竟会死在这里,叶继非算是认命地闭上了眼睛。不久前还一起在月来轩喝酒聊天,那个不会喝酒、被茶

呛到的人,今天居然要杀自己。就这样要跟这个世界说再见了啊!叶继非现在后悔自己没好好念书了,开始埋怨起自

己的爹来。

“我说老爹啊,你怎么就不把我再生得聪明点呢,就一点点也好,至少不用像现在这样,死都死不瞑目,连人家要杀

自己的理由都不知道!”

萧优痕瞥了叶继非一眼,就要下杀手。

“要是你杀了他,我永远不会原谅你!萧、优、痕。”

萧玄的声音不大,却是传到了萧优痕的心里;声音还是那么温柔,却是让萧优痕的心整个儿都凉了。

“刚才,”萧优痕停下了手,看向萧玄,眼神中带着忧伤,“你叫我什么,哥哥?”慢慢低下头,眼泪无声地掉落,

“是萧优痕而不是优痕吗?你不再认我是你弟弟了吗?”

叶继非猛地睁开了眼睛,看着说出刚才那一番话的萧玄,突然感觉呼吸顺畅了好多,原来萧优痕已经在不知不觉间松

开了他的手。萧玄抓准了时机,闪身上前救回了人,而萧优痕因为人被救走时那一瞬间余留下的冲力,脚步没站稳,

倒了下去。一个黑影闪过,蒙面的男子已经将萧优痕带回了身边,泠舞出现在旁边,上前给萧优痕服下了一颗药丸,

顺手点了他的昏穴。示意了一下,蒙面的男子抱起昏睡的人回了宅子。

泠舞看着萧玄身边的叶继非,心情复杂,想了想还是道,“有我在,优痕他暂时不会有事。就凭你们两个是不可能带

走他的,还是回去吧!毒老子前辈,也请您先回去吧!对于您孙子的事情,改日我们会去登门谢罪的!”转身走了进

去。

说得是登门谢罪,实则是什么意思也只有当事人明白。‘翼’的人一直在找毒老子,谁知道他们现在放走人是何用意

“又放走他们吗?”剑风看了眼在场的人,斥了一句,“无聊!”

大部分人跟着剑风退回了宅子,只留下一些守卫。萧玄也没有再追进去,而是走向了一旁的毒老子和三娘。

“在下有事请教,不知两位可否跟在下一起回圣树馆?”

三娘不知道眼前的人有什么意图,拿不定主意,看向自己的爹,毒老子却是点了点头。

萧玄和他们两人向前走去,叶继非摸了摸差点就被捏碎的脖子,感叹捡回了一条命,想起了萧玄刚才的那句话,,满

脸疑惑。

不明白,还是不明白!怎么萧优痕像是变了个人一样?萧玄又为什么要救我?为什么心里有种奇怪的感觉?好象自己

很开心似的!又为什么要开心?既没把人救回来,还差点把自己的命给丢了!真是奇怪了,谁能告诉自己这到底是怎

么回事?

这些问题是叶继非挤破脑袋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的。打了个喷嚏,感觉有点冷,看向周围,萧玄他们早走了。

“等等我啊!”

循着前头依稀可见的人影,叶继非追了上去。

第九章 青空之翼

等萧玄他们走出瘴树林的时候,穆奚恒正好带了人马赶到,说是让叶继非一个人去冒险大伙儿可不答应,他可是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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