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自初始的虹之蜕变 上——老草吃嫩牛
老草吃嫩牛  发于:2011年06月0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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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家直属警备厅】的塞德莱·明妮小姐站在米拉特的伯爵面前安静的看着他,伯爵双手放置在胸前,穿着他的军装,他的佩剑很自然的放置在他的枕头边,佩剑金黄色的长穗妥帖的垂在床铺的白色真丝床单上,他栗色的头发自然服帖的垂在枕头上,看上去如同好梦正浓一般。

曾经,这位伯爵被称为陛下四位近随当中体态最优雅,最得体,声音最是温柔迷人,现在看来……依旧还是那副样子,干净、漂亮。十几天前,他还靠着他小休息区的房门对着带队在丹尼士柯早巡逻的明妮说:

“亲爱的明妮,你看,我们都不小了,是不是能将就一下呢?千万不要怪罪我对您的冒犯,您看,我们都过了计较冒犯的年纪……”

明妮瞪了他,苏哈哈大笑,他的眉间总是带着一丝丝丹尼士柯人没有的飞扬和温柔,许多人喜欢他,现在……他死了,会有人为这位先生哭泣吧,那些抢着为他倒茶的女官们会哭泣的。

他的笑容还是那样温暖,就像明妮第一次看到他一般,他站在丹尼士柯的凤凰花树下,安静的看着远处。现在,已经变成尸体的米拉特伯爵,依旧在嘴角悄悄的牵一丝这样温暖的笑容,明妮知道,这将是伯爵的最后一个笑容了,这个笑容不带任何感情,甚至是机械的,僵硬的笑容,这个笑容昭示着……

“头,他服用了大量的昂贵的精神毒品,死得很快乐,比做皇帝还快乐呢!”验尸的手下,关闭起VG——23型验尸机,撕下一张尸体数据单递给明妮。

明妮接过去,看了下这张纸,手下递给她一个文件夹,明妮却在身边的一个烟灰缸里把那张纸烧了,那个镶嵌着银线的烟灰缸内,放置着三个烟头,烟头上的牌子都不一样,这些烟头,分别是,“教女、大南方、阿登”。

“把相关的资料,现场分析,图片,信息全部以即时的方式传给殿下,殿下要亲自看。”明妮扭头对自己的助手吩咐了一句,说完,她走到床铺前,双手拿起放置在一边的一床毯子慢慢的帮苏盖上,她现在能使用仅有的权利,给予他最后的尊严,这是她唯一能为他做的了。

盖完毯子的明妮,慢慢穿过走廊,伯爵的仆人们聚集在那里哭泣,有几位简直是在嚎啕大哭,看样子,伯爵平时的行为在家在外都是一样的,他是一位好绅士。

“哦……宇宙神……真不敢相信……哦,昨天,先生还夸奖我把盆景养的很好呢!哦!我的天,先生一定是被谋杀的,一定是的,哦!呜……最近他总是失眠……他总是睡不着……”

厨娘泣不成声,明妮绕过她,来到一边的花园阳台,推开那扇门,反手关门,隔断了……来自屋内的各种噪音,花园里,小虫子依旧在嘶嘶的,细细的鸣叫着……

苏的花园并不大,他的房子在很远的乡下,据他自己说,那是一座祖上传下的非常美丽的花园,他喜欢在午后,喝下午茶的时候跟那些朋友们充满感情的说故乡,说母亲的玫瑰园,说那些鸡鸭,说……故乡那条不错的河。他喜欢给故乡写长诗,有空了,他也会为那些漂亮植物写一些短句夸奖它,他从不写人,他只写那些美丽的植物。

现在,明妮站在这里,看着伯爵种植的这些漂亮植物,兰花、蝴蝶兰、八叶花……唯独没有玫瑰、蔷薇、铃兰,而这三种花朵最爱出现在丹尼士柯,而伯爵先生死前所有的诗歌大部分就是赞颂丹尼士柯花朵的。

随着一声火柴的摩擦声,明妮点燃香烟,空气中,硫磺的香味慢慢传入这位依旧未嫁的女伯爵鼻子里,最近她是越来越喜欢火柴这种古老的点火工具了,当火柴头摩擦出硫磺的味道,她总是贪婪的吸着。

“呼……”长长的一口烟雾,明妮深深的呼吸。

“头,陛下那边也出了一点状况,陛下命令你马上过去。”助手一头汗的开门说。

明妮继续悠闲的吸着烟,并不着急。他的助手倒是真的吓坏了,他第一次接到陛下的电话,而且还是愤怒的国王陛下的电话,他现在腿肚子在抽筋,脑细胞吓死了最少一半。

明妮靠着阳台的墙壁,慢慢的,缓缓的,把那根香烟吸完,她拼命的挤压着自己可怜的肺部,放佛要吐出这天地间所有的浊气一般,长长的吸入,长长的吐出。她的助手就这般可怜巴巴的看着她,都快哭了,他看着她吸完香烟,毫无教养的丢出那个烟头,终于松了一口气。

带着红色燃点的烟头在空气中划过生命当中的最后一抹红光,掉到香草叶子上停顿了片刻,又滚落到刚刚浇灌完的湿润泥土上冒出最后一口气,缓缓的熄灭。香烟屁股上“大南方”的商标也慢慢浸湿,变的模糊……

丹尼士柯中心道转左,宫廷侍卫长等待着明妮,陛下剩下的三位秘书,皇后尤兰康丁殿下,其他几位皇妃也站在门口,两位亲王,加布里埃尔,加布雷恩斯,都站在外面。加布里埃尔殿下,上身穿着军装,下身竟然穿了一双地毯便鞋,他们都是被半夜紧急召集到这里的,每个人都带着一副莫名外加惶恐的神色,并不知道在这个普通的夜晚发生了什么事情。陛下把自己的老婆,还有子嗣全部召集在此,能进陛下私人办公室的,全部被召唤过来,不明所以的站在这里。

明妮带着她的小队,慢慢走过这些高贵的人。这些人,神色平静,但是眼神里都露着一丝丝压抑不住的情绪,兴奋,没错,真的是兴奋,明妮能看出那种带着一丝丝幸灾乐祸的情绪,这种情绪总是被生活挤压在丹尼士柯人的内心。只有在某个高高在上的人要倒霉之后,他们才会带着悲哀的语调同情着,但是他们眼神里却闪着这样的情绪,兴奋的去看着别人倒大霉,也许他们真的什么都没做,明妮讨厌他们这样的眼神……

“请跟我来,明妮,这边……陛下非常生气……”陛下的第一秘书,卟·雅尔轻声招呼明妮,明妮冲他裂了一个难看的笑,对方也笑了下,眼神更加难看,如若仔细看,这位跟随陛下多年的秘书先生,眼角竟然有水光溢出。

“苏……苏他是做着好梦去的,并不痛苦。”明妮压低声音说。

卟回头看下她,感激的笑了下:“谢谢你,明妮,苏……苏他不会自杀,即使我死去,苏也不会,他是如此豁达快乐……是谋杀……”

“卟……”明妮压低声音阻止他,卟慢慢的闭住嘴,不再说什么。

丹尼士柯,诺曼十四坐在他的办公室,他抚摸着一只皇后喜欢的黑色猫咪,反复的抚摸着,那只猫儿舒服的打着呼噜,它的悠闲跟办公室内的一干近随紧张的表情成了反比。

陛下闭着眼睛靠着沙发,努力的压抑着自己情绪。

明妮慢慢走进去,来到陛下面前,行了跪礼,陛下有些不耐烦的挥了一下那只摸猫的手,他指着窗户外,手指有些颤抖的说:“苏……死了?”

“是的,伯爵先生去了,走的很安静。”明妮缓缓站了起来,低着头回答。

“他不该死。”陛下慢慢睁开眼,看着明妮继续说:“他是个高尚的人,应该走的更远。”

“陛下……”明妮想安慰陛下,但是,她没有安慰他的权利,她紧闭着嘴巴,看下身边。

丹尼士柯的侍卫队长正带着一些人根据一本记录册在核对着什么。

“这间办公室,一共住过八位国王,我的父亲,祖父……从来没人敢从这里未经我允许,拿走过任何东西,即使……是一片纸。”陛下小心的把猫咪抱起来,缓缓的放置在地面上,那只猫儿喵呜的叫了一声,缓缓的向外走去。

院子里,议论声压抑不住的,嗡嗡的传进来。陛下推开窗户,他的子嗣,他的妻子们,他有些不懂,为什么他们会把这件事情,当成闲聊的话题在议论,甚至,当他站在那里,她们都没看到,除了皇后,每个人都非常兴奋,明妮的到来带来了新消息,苏自杀了,皇族也是动物,动物都有对陌生事物兴奋的天性。

陛下的手指有些颤抖的指着外面想说一些话,但是他遍寻自己的大脑,也找不出任何词汇来形容他的心情,他的教育驱使他压抑着自己愤怒的情感,可是,从出生到现在,这位皇帝第一次觉得,他是如此的愤怒,哀伤……他反复的词穷的突然喊了一句:“从祖先一直到我这里,在丹尼士柯这里,国王的办公室第一次被贼光顾,被家贼……家贼……可恶的,该死的……”

“陛下,事情还没弄清楚之前……”明妮想劝一下,但是,她很快想起自己的立场,她把后半段话咽到肚子里,回头看下助手,准备指挥他们继续工作。

院子里顿时安静下来,片刻后,那里安静的就像没有人存在一般,小虫们觉得再次安全了,它们开始斗嗓子,越叫越高。

“卟,帮陛下倒一杯茶来。”明妮扭头对卟说。

卟小心的端着陛下最爱的茶,轻轻放置在陛下的面前,陛下收回瞪视着的视线,他拿起茶杯,把它丢出了窗户。他的窗户外,正对着丹尼士柯一座古老将军的铜像,那只可怜的茶杯撞击在将军的盔甲上粉碎碎骨,声音在夜幕中刺耳万分。

被惊到的虫儿,顿时,息音了……

皇后缓缓从她的临时座位站起来,她看下不安的孩子们,这一刻她努力的抬高了一下她越来越尖的下巴,她走上一边的台阶,进了陛下的办公室,陛下看到她之后,不欢迎的,不客气的说:“谁叫你进来的?这里是犯罪现场,不要影响他们工作。”

“我是你的妻子,陛下,也是这个国家的皇后。”尤兰康丁瞪视皇帝陛下。

“你想说什么?”陛下有些意外。

“您应该检讨下自己,现在是半夜,不管发生什么事情,您都不该这样把我们没尊严的召集起来。陛下,外面的是您的妻子们,您的孩子,我知道,这件事情一定伤透了您的心,您讨厌我们,是的,我知道……您讨厌我们,那您明说好了,乡下,偏僻的古堡……或者,您可以送我们去海梨那里,她早就想我们了……”

“尤兰康丁……注意您的身份!”陛下警告皇后。

“没有皇后会半夜被人毫无尊严的,从被窝里叫起来。陛下,如果您真当我是您的皇后,您不会这样做的。”皇后有些愤怒,当着臣下跟陛下吵架,这不是好事情,陛下不高兴,那些臣下也尴尬的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滚……从这里滚……”陛下要大发雷霆,门外有人淡淡的说了一句:“先别发火了,祖父,如果愤怒能解决问题的话。”

埃德蒙站在门口,手里拿着一份最新的情报站立着,他眼里的怒火似乎不比陛下少。

“埃德蒙,我并未叫人去叫你。”陛下有些意外的看着穿着睡衣的大公。

“陛下是不是发现国王印,还少了一些命令纸。”埃德蒙慢慢走进屋,把手里的最新情报交到陛下手里。陛下接过去详细阅读,皇后呆了半响,看下埃德蒙:“陛下的第三亲随,苏·米拉特伯爵自杀了。”

“是的殿下,我已经知道了。”埃德蒙点点头。

“他偷陛下的手印,做了什么龌龊事?”皇后虽然和这位大公私交并不好,可是,这个时候,她需要了解更多的情况,而且,年轻的大公似乎也有发怒的征兆。现在,够乱了,不能再添乱了,尤兰康丁努力做着皇后该做的事情,第一次她有些厌倦这个位置。

“是不是那位亲随,还没调查清楚呢!”埃德蒙淡淡的说道,他说完慢慢走到陛下面前,伸出手,陛下缓缓把那张纸交还给他,此刻诺曼十四一脸震惊,完全不敢相信的样子。

“我派奥戴维,奥戴温去接应了,您知道……如果……波纹科菲出了任何事情,我不知道自己会作出什么举动。陛下,希望你现在能给你那位……那位……铁狮军的指挥官下道命令,如果他自己从那个该死的流放星回来,把波纹科菲一个人留在那里的话,我不介意把铁狮军这个名字从卡蒙嘉历史中提前结束掉,还有那个……居塔,我也不介意把他从这个星际的耗子洞捣腾出来,封进罐头盒里,丢进无边宇宙。您知道,我没开玩笑,虽然我现在在笑,可是……我很生气,祖父!”

埃德蒙紧紧盯着陛下的双眼,说话慢条斯理,但是每个字都像是硬生生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埃德蒙……你知道,我也很生气……”陛下张嘴想说什么,但是他觉得,于其辩解,不如还是先下命令,他把手伸进身上的睡衣口袋,他掏了半天,找出两三个印章仔细端详,找出最正确的那枚。

卟帮陛下找出正确的纸张,陛下斟酌了一会,下达了命令,盖上印章,由左至右的盖上。

“他不会有事的,你知道的埃德蒙,铁狮军那边……会想办法的。”陛下开始劝阻埃德蒙。

埃德蒙摇头慢慢坐下,他想了会,没避讳皇后:“我知道,我只是替他委屈,他跟我在一起之后,没过过什么好日子,谣言,压力,这些东西一直围绕在他身边,波纹科菲从不抱怨……如果这次波纹科菲真的误会了陛下的意思……”

埃德蒙没有说完那句话,他缓缓的站起身来,看下就要进入黎明的丹尼士柯。

“祖父,如果……波纹科菲出事了,我就去找他……那条线,不是我先跨过的……您明白的对吗?”

“我知道的,埃德蒙。”陛下恢复了冷静,他坐在那里不停的在签署什么命令。

办公室内,安静的吓人……收集器嗡嗡的低沉的鸣叫着……明妮蹲在地板上,拿着仪器慢慢收集纤维,毛发……

16.和居塔午餐

“雷蒙德来见我。”居塔一边说,一边讨好地往波纹科菲的杯子里加蜂蜜。

波纹科菲笑了一下,拿了一个空杯,自己倒了一杯茶慢慢地喝着,对居塔讨好调配的一杯饮品没有捧场。

“我没有见他,无论他怎么求,我知道,他们肯定反悔了……你听到我说话了吗?直到现在你依旧不愿意亲口告诉我你的名字,我喜欢你亲口告诉我,告诉我你叫什么好吗?今天已经是第四天了,你就是不跟我说话,我哪里对你不好了,你告诉我可以吗?”居塔有些委屈,他从未像这样去巴结某一个人,或者,用这样的态度去跟某一个人说话。

波纹科菲斜眼看他,依旧一脸蔑视。

居塔再次被拒绝,他讪讪地拿出裤兜里的一个银色表链连接着的古董表,他看了一眼后说:“我们回去吧,已经晚了,你都看了一整天的车子,还不腻吗?”

波纹科菲当然不腻,他必须按照原定的计划,完整地监督科学院很好地撤离Y—21,这是他来的任务。至于身边这个总是在不停表现自己的家伙,他认为可以无视。

“你不来一点炸酱草腌制的烤猪排吗?味道不错的,或者,橙子布丁也是不错的。”居塔继续建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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