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自初始的虹之蜕变 上——老草吃嫩牛
老草吃嫩牛  发于:2011年06月0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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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坐着地下的老式燃气车,不知道穿越了多少孔洞,终于到达了一个地下宫殿。没错儿,就是地下宫殿,波纹科菲甚至能从一边还没修缮好的墙壁上看到人工锄头开掘的痕迹,而宫殿的一边依旧在施工。那边并没有灯光,甚至光线,但是波纹科菲走过那里的时候,依旧能看到无数的人影在涌动着,推车子的,背负沉重背筐的,甚至他好像看到古代的工头,穿着铠甲挥舞着鞭子,气流里不停有响鞭的声音传来,那些声音透过气流,令人毛骨悚然,浑身起了凉意。

一栋巨大的,依靠着山壁的宫殿就如先天出生在那块岩石上一般,没有颜色,只有厚重的青灰色,青灰色上到处是精美的雕刻,单从工艺上来说,丹尼士柯的雕饰都无法与这个几百米高雕琢在山壁上的宫殿比拟,这地方既像一个奢华墓地,又像死神的王宫。

穿过一座三十米高,八米厚的石门,当石门缓缓在这些卡蒙嘉帝国兵身后沉重的关起,他们面前的整个空间立刻有了最最合适的光线照射,他们的鼻子里立刻涌进来质量最好的空气,纯净伴有各色花草的香气,这里的空气甚至比刚才生物圈里的质量还高,比诺曼王寝室内的不差半毫分。

一块巨大的,奢华的,完全由手工编制的暗红色,金花黑丝线地毯在面前千米平方的宫殿展开,地毯上的图案,竟然是黑色的蔷薇。

单只是这块奢华的地毯,几十万的一级信用点都换不来,更不用说那些悬挂在这些人顶端的完全是由整块的水晶做成的顶灯了。

拉维亚带着他们慢慢向里走着,一路上,他们竟然看到了许多俊男美女。那些漂亮人儿细声静气的在做着仆人要做的工作,他们拿得工具都非常小,几寸长的刷子,巴掌大的丝绒抹布,没人说话,就连呼吸都是静声静气的。他们没有看这些外来的客人,只有干不完的活计才能吸引到他们全部的注意力,他们就是在那里勤奋的干着,无休无止。

走过一些古老的石门、木门、铁门、铜门,所有人都有种晕头转向的感觉,难为这个小女人拉维亚她怎么记住的。最后这些人一起走进一间悬空梯,那些梯子整个的关闭后,他们在一片漆黑的空间里感觉悬浮、旋转、转动、流动、滑动大约半小时之后,空间再次打开,他们走出去,睁开眼睛慢慢适应着光线。

波纹科菲在三十秒左右就恢复了他的视线,他是第一个看到居塔的,透过黑色的大氅缝隙,波纹科菲有些惊讶的看着这位地下王。

这人,正摆着一个姿态坐在阶梯上,那个阶梯并不奢华,只是黑色,甚至是有豁口的阶梯。阶梯高有七级,这个人就坐在那里,穿着一件破烂的囚服,光着脚丫子,他的两只手腕上带着手镣铐,镣铐的铁链是黑色的。

常年在地下生活,这人的肤色是无血色的白,他的头发是银白色的,很长,最少有一米多,这人的眼睛非常迷人,它闪亮,幽深,高挺的鼻梁,鼻梁下面的嘴唇丰满完美,红润有光,似乎这人的长相和那套囚服以及镣铐并不匹配。

拉维亚摘下墨镜,慢慢走到他身边耳语一番,然后悄悄退去,这个时候,这个女人的神情就像参拜一个完全信仰的神。

这个时候,波纹科菲才完全确定此人正是居塔。

雷蒙德中将终于找到了他的视力,他四下看了下,不停的眨巴他的眼睛,不久他目瞪口呆,因为这个房间的四面墙上挂满了壁画,壁画的内容诡异极了,就是面前这七级台阶,台阶上坐着带着刑具,穿着囚衣的流放者。

“那是我的祖先,这个星球的前三十三位居塔,我是第三十四位。”居塔在阶梯上懒洋洋的说倒,一边说他还打了个哈欠。

“主人,请您摆好您的姿态,就要完成了。”画匠小心的提醒。

“抱歉,伊柏弗,我只是有些困了,我都这样坐了五个小时了。”居塔对自己的画匠埋怨到,他的埋怨听上去并没有什么威慑力,甚至,他的声音带了一丝丝属于家系贵族那种特有的轻浮浪漫劲儿。

“就要好了,只有几笔了。”画匠小心的说着,手里的动作更是不敢怠慢。

雷蒙德轻轻咳嗽了一声,来自流放星根骨中的某些东西,令他奇妙的畏惧此人,他慢慢走过去,微微点了一下头说:“您好,早就听过您的大名,我们还是第一次见面。”

“我也知道你,总是在逃跑的哈尔·雷蒙德。你知道吗,如果你再跑两次,我的父亲就会去招募你,也许,你会在我的身边有个最接近的位置,真是遗憾呢!”居塔眼睛看前方,保持着被人画的僵直样子。

“是啊,真是遗憾,比起在帝国军,其实我更想为居塔服务,为你们服务是每个流放星人最崇高的理想,美好的命运总是和运气在赛跑,您看,我现在还是个劳碌命。”雷蒙德说着俏皮话,但是语气却是绝对恭顺的。

“我不爱和阳光下的生物打交道,你知道的雷蒙德,每代居塔都不喜欢那些日头下的蚂蝗,不知道你来此有什么目的?拉维亚是说了几句,我对你的礼物很感兴趣,不过关于礼物倒是其次的,我想问个问题,希望你能实话实说,我想知道,我们的消息,你是从哪里得到的?”居塔依旧看着前方,神色里已经有了一丝不耐烦。

波纹科菲能在地面上清晰的看出,那位画匠,他的腿在颤抖着,无数的汗滴汇成小河,从石头地面流着,他在畏惧吗?这个地下王居塔,似乎看上去并没有多么的可怕。

雷蒙德摘下自己大氅的帽子,慢慢走到居塔不远处,他缓缓蹲下,从腰间拿出一个四四方方的布包,他把布包倒立,一捆又一捆的一等民身份证明书掉落在地上,当那些东西完全掉落,他恭声说:“这是三百份一等民,十份贵族身份户籍,我的养父赫斯特委托我问候您,他给您带来了最高诚意。”

居塔的眼睛还是看着前方,不过他那张嘴巴倒是轻轻的现出了一丝丝讥讽的,鄙夷的笑容,画匠抖得更加厉害了,波纹科菲没有觉得这个叫居塔的人身上有什么可怕的气息,真的,他甚至没有路易身上的那股子来自诺曼家的霸气,为什么这个可怜的画匠会害怕成这付样子?

“首先,请替我谢谢你的父亲,那位姓诺曼却一辈子倒霉,几辈子没办法坐到王座上的倒霉鬼。其后,雷蒙德,这些东西对于这个地方,这个被抛弃的皇城来说,只是一叠废纸。第一代居塔开始,他们就发誓,除非爱情,其他任何理由都无法把他们以及他们的后代带到你们的世界,黑暗中的生物有着黑暗中的活法。我们并不能指责别人生活的方式就是痛苦的,就像蚯蚓,因为它没有眼睛,没有看到过,所以它一辈子在它的世界钻来钻去,未尝也不是快乐的事情。只要发誓效忠我的,归附我的,第一个誓言便是永远不要归附到你们的世界,发誓告别阳光……”

居塔的意思很明显,他看不上雷蒙德的礼物,似乎雷蒙德也清楚这些礼物根本无法买通居塔,他毫不在意的站起来,慢慢走到波纹科菲的身边。

这些人都安静的看着那个穿着囚衣的居塔摆着他的姿态僵直的坐在那里,他们看了很久……一直看到,那个人,突然长长的伸了个懒腰。

“我很累,不想画了,对不起,伊柏弗你的画怕是悬挂不到这些墙壁上了,这真遗憾。对不起了呢,伊柏弗,我是那么喜欢你……”

画匠的画笔慢慢的掉落在地上,有两个很精干的男人走进来,抬起他面前的油画来到居塔面前,居塔很认真的端详那幅画,他端详了很久之后,露出很难过的表情看下画匠,轻轻的带着遗憾的神情摇头。

有人拖走了画匠,还带走了他的画架,没人说话,空气里弥漫着死一样的寂静。

居塔慢慢站起来,推开窗户,窗户外是百分百的模拟花园,无论是景物还是效果,那里都是漂亮的,一等一的国王花园。这人就站在那里,一脸落寞:“为什么就没有人能画出我的内心世界呢?明明他们说,绘画者能画出人心,为什么又不行呢?谁能告诉我呢?”

没人能告诉他……

缓缓的拖车声音慢慢传来,居塔突然流泪了,他慢慢转回身,看着门的方向,那里缓缓推开,四个穿着黑色葬服的男人推抬着一个刚刚凝固好的雕像走了进来。

波纹科菲觉得呼吸凝固住了,刚才还在发抖的画匠伊柏弗变成一个鲜活的雕塑,蜡烛液浇注的雕塑,那个雕塑的脸上,画匠露着满足的笑容,他的前臂拿着画笔,一只手拿着一个小画板,他的眼睛向前凝视,放佛这世界上最美好的景色都在他的内心世界一般。

“哦,伊柏弗,可怜的伊柏弗,你还是如此的神采飞扬,你看,你永远会年轻下去,你还是如此英俊,昨天晚上你的低吟依旧在我的脑海里翻来覆去的响着,你可知道,我的伊柏弗,其实……我是舍不得你的……”

一位帝国兵长长的倒了一口气,压抑的喘息着。

居塔慢慢扭过那张年轻漂亮的脸:“雷蒙德,你站在那里,一定还有惊喜送给我对吗?你看,我刚死去一位情人,心情实在不好,希望你能给我带来快乐。”

雷蒙德看下站在身边的波纹科菲,他悄悄拉动一下他的衣服,并且低声说:“对不起了,休若中将,希望您能原谅我。”

波纹科菲扭头看下他,觉得很惊讶,他不懂得为什么雷蒙德会对他说这些话。

雷蒙德慢慢走到那位居塔面前,微微低头说:“我知道您的意思,我们的礼物的确是不够分量,来的时候,我们的将军告诉我,这个世界每十个人中,就有一个应该活在黑暗当中的人,每十个走进黑暗里的人,就有两位最后会归附到居塔的身边,除了贝因托的王者,没人能比得上你的权利。所以,刚才的礼物只是前奏,我们为您送上您一直找寻的人,您一直追求的人,能令你一见钟情的人……”

一股子从内心纠起的不安慢慢在波纹科菲的内心萌生出来,他看着雷蒙德慢慢走到他的面前,他从口袋里拿出一封信递给波纹科菲,波纹科非打开它,却看到一封不可思议的内容。

这是一封卡蒙嘉国王的亲笔命令书,不惜一切代价也要把科学院转移的命令书,在命令里是这样写的,即使牺牲掉休若将军也在所不惜。命令的最下方,印章是国王的私印,波纹科菲凝视着那个印章,由着雷蒙德慢慢把他带到居塔面前,缓缓摘掉他的大氅帽子。

居塔扭过头,看着波纹科菲,他的眼神从最初的不屑突然转到强烈的爱意当中,没人能抗拒的了吧,离开埃德蒙,离开若代,波纹科菲早就慢慢的,逐渐转变为能夺人魂魄的美人。

“你是谁?”居塔走到他的面前,想伸出手托起他的双手。

波纹科菲毫不客气的拍开居塔的手,他看下雷蒙德,他的亲随津巴多有些愤怒的想冲到前面来,雷蒙德挥舞下手臂,一位帝国军敲晕了可怜的亲随,架起了他。

“居塔,我们想从你的领地,借十天路。”雷蒙德再次提出自己的请求。

居塔痴迷的看着波纹科菲,脸色越来越露出狂喜:“可以,当然可以,雷蒙德,我要奖励你,说吧,除了这些,你还要什么?”

“我要历年来莫尼克党的流放名单,以及这些人最后的去向。”雷蒙德很慎重的提出这样的要求。

居塔很意外的看了雷蒙德一眼,他盯着他看了很久之后轻轻笑了起来:“人啊,这一辈子,总要走错一步,为了走错的这一步,人总是要花上无数的时间来弥补。你的主子,已经出手晚了,莫尼克党无孔不入,好吧,这个要求不过分,我这个可怜的人,都是及其讨厌那些人的,没人党阀会发展囚犯,莫尼克党手臂也的确伸的太长了……你会得到他的。”

雷蒙德点点头,他看下一脸深思,依旧看着国王手令的波纹科菲,他想过去要那份手令,波纹科菲突然诡异的冲他笑了一下,他把手令收回自己怀里,没有还给他的意思。

“我必须带这份手令回去交差,请您……务必还给我。”雷蒙德请求,他的请求声带着一丝丝的愧疚。

“恩,要手令,还是要我留在这里?”波纹科菲并未露出他想象当中的震怒,他的表情出奇的平静,甚至……他一副看戏的样子。

“当然……是您留在这里,将军。”雷蒙德回答。

波纹科菲慢慢靠到窗户面前,缓缓的坐在那边上的舒适椅子上:“你们可以走了,任务完成的时候,告诉我一下,毕竟,跟随这个任务的我还是失败了的,哈尔将军。”

雷蒙德点点头,这些人就这样原地站着,等待着居塔为他们送来莫尼克党名单。

居塔再也没有理会任何人,他亲自跑到一边的屋子里,不久他推着一个餐车进来,那个餐车上摆放满了最最精致的食物器皿,但是放置在角落的那个调料罐子尖,竟然是一块大的不可思议的红宝石。

居塔亲手为波纹科菲倒了一杯子血液一般的红酒,他带着一丝讨好的递给波纹科菲:“我不知道你,我从来没见过你,以前……你在哪里呢?为什么我们才刚刚见到,要是我们能认识的更加早一些就好了。”

他的语气充满遗憾,甚至一丝察觉不出的天真也流露了出来。

波纹科菲晃动下酒杯,眼角微微向上弯着,那封手令是假的。虽然纸张是真的,印也是真的,但是,没人比他和埃德蒙更加清楚诺曼十四的习惯,他盖章的时候,总是从一面开始徐徐的压过去,所以,最前面的三个字母印液要更加浓一些,知道国王这个毛病的也不过几人,大部分的人虽然天天看陛下盖章,但是,眼神比起初始人却差得远了。

是谁要除掉自己?波纹科菲的心里开始一个一个的冒起许多形象。

“我在跟你说话呢,你在生气吗?是因为你的国王出卖了你吗?别生气……真的,我会对你好,今后只对你一个人好,只要你愿意留下来,留下来跟着我,那么你就是我的国王……嘿,为什么不说话呢?以前,为什么我没见过你?”

居塔不停的跟波纹科菲说话,终于波纹科菲缓缓端起酒杯喝了一口,他抬眼看下这个眼睛冒着光芒的居塔说:“你当然不会见过我,有人把我藏起来了,能见到才是怪事呢!”

雷蒙德得到了那份莫尼克党的名单,他带着他的人离开,当他最后一个走出这间屋子的时候,波纹科菲突然冲他举起酒杯,一脸诡异的冲着他笑。

15.国王的第三位亲随

数十辆警车停在卡蒙嘉中心区的一个贵族居住区,提康街——12号,此刻是凌晨三点钟,这个小区的居民紧闭着家门,并未遵从平日的习性,没人敢出来看热闹,这里附近封街的人工警戒线上标示着【皇家直属警备厅】这样的字眼,聪明人不会出来找麻烦的,事关国家机密。

但是,从那些紧闭的铜门、铁门、电子门的监视镜头那里依旧有压抑不住的渴望流露出来,每当警察巡过,那些窥视眼,会很快切断能源,就像没打开一般,当警察走过,那里又会再次打开。

其实,巡街的警官也想进12号看一下,真的,死亡的这位伯爵先生,他的身份是如此的特殊,陛下第三位亲随,苏·米拉特伯爵。这位32岁传令官出身的亲随,同时还兼任陛下的第三秘书,他在水天一桥那边有个独立办公室,大前年,陛下还封赏了伯爵先生大块封地,可见陛下对米拉特先生是非喜爱和信任的,但是就在今晨两点,女仆发现米拉特先生的卧室门是虚掩着的……她推开房门,接着……发出尖锐的惊叫。

这位高贵的先生死了,自杀的,从他的女仆发现他死亡,到现在短短三十分钟,整个贵族区域都被惊动了。【皇家直属警备厅】虽然在最短的时间迅速接管了这里,但是,这位先生的死因将会成为未来几个月谈不完的话题,如果米拉特先生复活,一定不愿意看到。他活着的时候,最讨厌那些无聊的话题,现在……他自己终于成为了他生前最讨厌的东西,一个无聊的话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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