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自初始的虹之蜕变 上——老草吃嫩牛
老草吃嫩牛  发于:2011年06月0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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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整整奔跑了五个多小时,一路上没任何交通工具能帮助到这些可怜的帝国军,当乞乞路终于停下脚步,有些人觉得自己几乎要死去,无关体力的问题,只是他们觉得自己就像在地狱里奔跑一般,没完没了的奔跑。

“……长官,这扇门后面就是伐珐玛区,Y-21最繁华的地方,您要找的人就在那里,带路人在中央公园的绿地长椅上,您过去就会认出她来,我就送各位到这里了,祝您好运。”乞乞路揪下自己的破帽子,随意的挥舞了一下,转身离开,他害怕这些铁狮军人殴打他,所以一直站的很远,跑的也很急。如果可以,他根本不想跟这些人打交道,他来,是因为每个月帝国军要给他一些可怜的给养。

雷蒙德无法阻止乞乞路的离开,他现在强压抑着自己剧烈跳动的心脏,努力的在吸取纯氧缓和身体各方面的机能。他四下看着,计算人数,脑袋里迅速组织各种数据,接着他有些惊讶的看着队伍最后面的那两人。他如今认不出波纹科菲,因为大家都穿的一样,他看到最后那两人,有个人正趴在墙角悄悄呕吐,另外一个正在安慰一般的抚摸他的后背,雷蒙德中将很快的按照以往的惯例,把这两人的位置本末倒置,呕吐的是波纹科菲,这个可怜的小美人,他的亲随身体素质比自己的亲随还要好,这次任务结束,雷蒙德想撬下墙角,好兵谁不爱。

雷蒙德走到正在呕吐的津巴多身边,亲切的帮他捶拍后背,甚至还温声安慰:“亲爱的休若,我知道很难受,不过你要坚持一下,接下来的三天,我们要完成一个非常重要的任务,我希望你能撑下去。”

波纹科菲向后走了一步,把伺候津巴多的任务交给了殷勤的雷蒙德将军,他站在原地仔细的思考了一下,抬起头对雷蒙德说:“难道科学院撤离要穿越流放犯密集区域伐珐玛区?”

雷蒙德呆了一下,松开手,失去支撑的可怜津巴多不得不跪倒在自己的呕吐物上。

“你是如何得知的,这次的任务只有我和赫斯特将军清楚。”雷蒙德问波纹科菲,他慢慢向这个人走进,感觉他的气息,似乎他恢复的比自己还要快。他所知道的波纹科菲,就是若代堡大公的亲亲小情人,智力还算可以,这些年他一直担任文职,这样的身体素质,这样迅速的对事物归类能力,隐藏在那张漂亮的脸蛋下面,雷蒙德急切的想知道,迫切的想撕破什么。

“现在不是对我好奇的时候吧,哈尔将军!作为小队的总指挥,你现在应该布置任务了。“波纹科菲向后倒退了一步,躲避开雷蒙德。

一位士兵举起一盏临时灯光,地面上,一张摊开的军事地洞分布图。现在,所有的人都知道,这张地图,不完全,甚至它标示不出这里巷道的十分之一。

雷蒙德,弯腰从地面捡起一块石头,突然向远处丢去,乞乞路的惨叫声骤然响起,接着他快速离开的脚步声越来越远。

听到脚步远去的声音,雷蒙德在黑暗中笑了一下,从最开始他就对这里有一种无力感,对环境,还有周遭的人,现在,他的感觉好多了。

“我们只有二十天时间,感谢为我们争取到十天撤离时间的波纹科菲将军,但是二十天依旧是紧迫的,如果按照原科学院进入路线,撤离这里,我们需要两个月。但是,如果穿越伐珐玛区,我们就只需十天,所以,再次我宣布我们到此的任务,进入伐珐玛区寻找第二位引路人,一天之内寻找到Y-21的地下皇帝居塔,向他买路,为科学院争取最有利的时间和撤离路线。”

雷蒙德指着地图说着此次的任务,波纹科菲没有插言,但是心里紧紧一缩,帝国军向流放犯买路,世界,从这一刻本末倒置。

12.Y-21(下)黄昏当中的伐珐玛区

波纹科菲最后一个走进那扇门,门后是一长廊,十几米的深度,依旧是黑漆漆的,一股子不再压抑的怪味,逐渐传入他的鼻翼。

当他的脚步迈进伐珐玛,一股子从灵魂深处延伸出来的熟悉感笼罩在他全身,这里就像他的童年,童年时四等民的活动区,肮脏,贫穷,苍白,杂乱……

伐珐玛区的居民们看着这一队醒目的,刚刚出现的外来人,所有的人都停止了活计,争吵中的妇女,街边乞讨的成群孩子,卖烟叶的肮脏小贩……那些人抬起双颊下塌上的昏暗眼球打量着他们,这群人,即使是经历了漫长的巷道奔跑,即使是穿着黑乎乎的黑色大氅,但是……他们骨头里延伸出的那股子气流是干净的,没错,就是这个词汇,干净。干净,不适合这里,这里排斥干净。

伐珐玛的日照判若黄昏,一年四季,这里都这个样子,政府不会为流放犯付出大量的能源。所以,在这里生存你必须有个好眼神,整个区域看上去像个古书当中流浪者的部落,或者,它更加像一个摇摇欲坠的城邦,地底黑色的泥巴黏贴在房屋上,破烂的帐篷上,坑道支撑物随处丢着,这里就像耗子的总部,还有那到处散发着臭脚丫子与食物混着的臭味,在空气里飘散着。

“妈的,就是这个味!”走在最前面的雷蒙德突然吐了一口吐沫来了一句,他说完向前走了几步,大力的从喉咙深处吐出一口吐沫后,扯了他的嗓子大骂了一句:“肮脏的牲口们,看什么看!再看打断你们的脊椎!”

那个世界,顿时和这边因为一句脏话奇妙的连接在一。妇女们接着互相扯着头发开始因为之前的原因殴打起来,乞讨的孩子冲着这边就跑过来,雷蒙德抓起一个冲在最前面,看上去身板还健壮的乞讨者,把他高高的丢到了离这里不远的一个脏水坑里。他丢得十分巧妙,看上去脏水四溅,其实没什么伤害,可那人还是大力呻吟起来,乞讨者们畏惧的停下脚步,不敢再向前走,他们远远的观望,胆大的还丢过一些小石头什么的。

“看到没,你们需要这么做,这里的规矩,就是这样,不必怜悯谁,他们习惯了……不要给任何人东西,那些人会变成疯狂的食人蚁瞬间啃的你连骨头渣都不剩。”雷蒙德对身后的士兵们说。

津巴多悄悄站立到波纹科菲身后:“我好多了先生,我可以继续刚才的工作。”

他压低声音说,波纹科菲扭头看下他,并未把行囊递给他,他只是摇摇头,接着继续细细四下打量,他努力把这里的情况记录在脑海里,回去他需要跟埃德蒙好好交流一下,在王座下,不该还有这样原始的地方,长期压抑下的力量是可怕的,这是隐患。

“欢迎大驾光临,第45区区长乞乞路为您服务。”乞乞路再次的出现在大家面前。此刻他脱去了他的破军装,换上了一套肮脏的礼服,他瞪着一双小眼睛,滴溜溜的转着,他毫不遮掩的打量着这些人的鞋子,这些人的恒温衣服,这些人背负着的行囊,他的眼神是贪婪的,毫不遮掩的贪婪。

雷蒙德又想打人了,乞乞路识趣的保持距离,他陪着笑脸:“哎呀,大人,一份工作,根本不够糊口,我要养三个老婆,还有好几个死孩子,那些该死的死孩子,就像吸血虫。您看,您需要我这把老骨头,对吧?这里离中央公园远着呢,我知道近途,只要一双靴子,就您脚上这种恒温的,我有个孩子,他有风湿,您看,您就慈悲为怀吧!”

乞乞路只是小脚色,雷蒙德不想招惹他,他需要他,就如乞乞路所说一般,他不熟悉这里,他回头看下自己的士兵,士兵会意,几乎是瞬间的时间,那士兵冲到街角,就像领鸡雏一般抓回了可怜的乞乞路。

雷蒙德按住这个肮脏的家伙,在街角殴打了他爬着纵横纹的老脸,左右开弓的耳光子瞬间把乞乞路的脸装扮成了猪头,乞乞路大声惨叫着。

波纹科菲走到前面一把抓住雷蒙德的手,他看下远处看热闹的居民,又看下可怜的乞乞路说:“雷蒙德,我无意阻止你,只是你最好看下时间。”

雷蒙德住了手:“你不知道这些人,他们骨子里已经肮脏了,尤其是这种老兵痞,我最讨厌这样的……兵痞。”

波纹科菲从身后的行囊里拿出一盒药剂在乞乞路面前晃了一下:“这个,是最好的军用药物,我觉得比起一双靴子,你更需要这个。”

乞乞路立刻精神百倍的赞颂着伸出手:“您真是……”他的手停在了空中,惊讶的看着波纹科菲,波纹科非把那盒药回手放进自己的怀里,他的声音里带着笑意:“前面带路,不要耍花招,到了地方我会给你的,在这之前,不要想从我们这里敲诈走更多的东西了,有些规矩我们要守,乞乞路,你拿帝国军的薪水。”

“好吧,先生,我喜欢您,您是个懂规矩的,真的,请走这边,我知道最近的道路。”乞乞路捂着脸,陪着笑脸向前走去,这一次,他没再装可怜,也没装瘸子。

队伍继续向前走,他们从这个肮脏的街区,到那个街区,乞乞路就像一部活地图,他带的道路是古怪的,街角边,酒吧后门,屋顶,甚至他们爬墙……

大约半个小时后,乞乞路停下脚步,他指着前面的一堵看不到边的巨大的高墙说:“那里就是中央公园,伐珐玛阳光照最完全的地方,我只能带您们到这里了先生们,我付不起门票。”

中央公园的门票不是货币,完整的恒温衣衫,食物,首饰,这些东西都可以,各国流通的信用点却不行,伐珐玛不信奉货币。

二十盒军品罐头成为了这行人的门票,除了雷蒙德,没人见识过流放区,在这里,一切以生存条件为先,钱,只是次要的东西。

公园的守门人,是个高大的巨人,一看就是那个实验室出产的失败物种。他没有对这些人的来历作出任何感兴趣的神情,这种生物感情单一,他为他们推开看上去有一吨重的巨大石门,乞乞路兴奋的吧嗒嘴:“啊,日照,我好久没享受过了。”

干净的草皮,成百颗的健康树木还有健康的奶牛、羊,随地放养的鸡鸭,在青草绿叶间健康的活着,就如瞬间转换的世界,士兵们站立在这里,第一次觉着,自己也算是活得还不错,回到卡蒙嘉,他们每天都可以感受这个。

“我不明白,为什么那些刑期到了的人不愿意离开这里。”一位士兵喃喃的说。

乞乞路趴在草坪上满足的呻吟了一会,他甚至抓起几根绿草放进嘴巴里咀嚼,他一边咀嚼一边说:“离开,开玩笑呢先生,我们也看咨询器的,在你们那里,我们活得还不如牲口,最下贱的牲口都比我们好,我们的身份证是黑色的,谁愿意拿着黑色的身份活着,在这里,大家都是黑的,我们互相都不嫌弃。”

乞乞路只是说着其中的某一个原因,那份他说的黑色身份中并不存在,他只是比喻,从流放星刑满回到正常的社会的人,要付出很高的税率,做工只给半份工钱,许多不平等抑制住这些人返回正常社会的脚步。

“这里来。”他爬起来,大步走在草皮上,看上去,他很享受脚与地面接触的感觉。

“波纹科菲,跟着我。”雷蒙德拉了波纹科菲一把。

大氅后,波纹科菲的脸上挂上一些笑容,他并不害怕这里,虽然他知道无数的关于这里地下统治者居塔的事情。那个人的祖先是第一代流放者,在卡蒙嘉统治者的眼睛里,这人恶贯满盈,死不足惜,这里的人对他倒是很崇拜,因为,居塔可以为这里的人找到活路,每个月他能从星系各地收罗到各种他们需要的生活用品,他开了无数地下工厂,这里的人甘心被他驱使着做牛马,他统治的手段非常残忍,此人是那种,朕既是法律的霸道家伙。

穿过草坪,这行人一路上看到了许多珍稀树木,甚至,竹子这样的稀罕物这里都有,虽然只是最原始的生物园,对于Y-21生活的居民来说,能踏上这里,看样子,算是最上等生活了。

他们向最深处走着,大约二十多分钟后,他们来到一株大树下,那大树枝叶茂盛,像个巨大的雨伞,它的岁数长久,身型巨大,三个士兵手拉手的围圈子才能圈住它。

大树下,有一把长椅,木质的长椅,一个金发少女穿着白色的裙子,像个真正的公主一般阅读着一本书籍,她躺在那里,融入周遭的景物,美好的像一幅画。

少女读的很认真,深深的陷入某种剧情当中,她甚至拿着她绣着兰花的丝帕擦去她脸颊上的泪滴。

“那就是你们第二个领路人,拉维亚,居塔的情人,中央公园的主人,拉维亚小姐。”乞乞路这话是对波纹科菲说的。

波纹科菲把那盒药从怀里拿出来递给乞乞路,他还给他一条巧克力:“其实,外面没有你想象的那么坏,还是叫孩子在有光线的地方生长吧,乞乞路。”

乞乞路珍惜的抚摸一下那个药盒,他苦笑了一下:“先生,您不是我,我身后有一大家的人呢。我们就像一条绳子上栓着的可怜蚂蚱,谁也跑不了。我的妻子,她们全家是世代流放犯,我娶了她,我是个男人,我要负责,所以……兵役完之后我就留在了这里,您看,我爱他们。”

波纹科菲伸出手作出握手的手势,乞乞路惊讶的看着他,波纹科菲带着笑意的声音再次传出来:“你是位好父亲,很高尚的父亲。”

他们握手,乞乞路那张老脸上竟然露出一丝丝红润。

少女缓缓放下书籍,她的脚下没有穿着鞋子,当她站立起来,士兵们看到了她的脸。不是想象当中那么美,但是在这样的环境当中,对于Y-21的居民来说,她就像个干净的天仙。她皮肤雪白,眼睛有些淡淡的绿色,鼻子周围有几点俏皮的麻子,嘴巴是略微大了点,不过,算是个中等美人吧。

“哈尔·雷蒙德,我听居塔说过你的事情,他非常赞赏你。”拉维亚慢慢走到队伍最前面,来到已经揪下大氅帽檐的雷蒙德面前,她伸出手,像个真正的贵族小姐,她在等待雷蒙德吻她的手背。

雷蒙德笑了一下,掂起她的手,他轻轻用自己的嘴唇触碰了一下她的手背:“拉维亚·尤兰康定,这是您的新名字,我也听说过您,据说你总是喜欢修改您的名字,您喜欢和皇后同名,但是您却是居塔的情人,连妻子都算不上。据说,最近您成为Y-21莫尼克党派新推选的领导人,听我的规劝,无论你怎么挣扎,你也做不成皇后。”

拉维亚迅速撤回自己的手,脸上带着一丝贵族小姐特有的不愉快,她甚至委屈的咬下自己的下嘴唇:“先生,激怒我,你就永远见不到居塔。你知道,他胆子小的很,他害怕帝国军毁灭了他的王国,除了我,没人愿意帮助你。”

雷蒙德毫不介意的笑下,他伸出手掂起拉维亚的下巴,一字一句的说:“小野鸡,我知道你的历史,你也知道我的,信不信,我炸了你的鸡窝,我要见居塔。”

几只小动物似乎察觉到了雷蒙德的敌意,它们迅速的躲避起来,波纹科菲也惊讶,为什么雷蒙德会说出这样粗俗不堪的话?

拉维亚突然咯咯的笑了起来,她的声音很悦耳,就像一只……真正的,刚刚下了蛋在炫耀的小母鸡一般,这一刻,她伪装的优雅,却是没了。

“好吧,好吧,哈尔,我知道,你还为当年我出卖你们的事情生气。你看,我只是可怜的弱女子,我想换个环境,这不过分,你看你好好的活着,成了贵族,成了将军,你现在活在天堂,何必站在这个位置嘲笑我呢。每次想起这些,我就后悔,当初为什么我要出卖你呢,除了居塔,我最爱的男人就是你了,真的,如果你愿意,我不介意随你驱使,只要你要我,你看……我还是老样子,依旧没变,我的心,以及……我的爱。”

就像看了一场戏剧一般,世界转换的太快,波纹科菲和那些士兵都惊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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