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现没了手机和上衣,行成可能会拨我的手机的,我把自己的手机从牛仔裤的口袋里拿出来看看,可是并没有任何一
电呼叫。
如果他是把我的号码存在了手机里,那没了手机就打不过来了吧。虽然是这样,要是我给过他名片的。就算上面没有
手机号,至少还是知道办公室的电话的。我想着他之后应该会联系我的,勉强让自己放下心来,回到了宿舍里。
之后行成的手机又震动了好几次,每次都让我加倍地反省自己的粗心,也加倍地想到了造成我如此粗心的行成的举动
。
为什么行成会吻我呢。是我说“不要再对津川报仇了”让他不快了吧,我很理解他的心情,但是不管怎么想,也没法
把这跟他吻我的理由联系在一起。
行成把我的话理解成了拜托他放弃阻碍津川的婚礼的杨法——虽然这个认识大半都没错。
他觉得我是因为津川旧情未断,才会这么说的——这也可以说是正确的认识吧。
这会让他生气也是自然的,可是又为什么会让他这么生气呢,这我就一点也没概念了。
说不定连他自己都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我这么想着,把行成的手机和我的手机并排放在枕头旁边,决定今天晚上还是
睡吧,就躺上了床。
不管怎么想,不问他本人也不会知道正确的答案。人的心情就是这个样子,还是放弃思考吧。可是我闭上眼睛,浮现
出来的却还是行成的脸孔。
还有他灼热的嘴唇。虽然外表看来他是属于又普通又温顺的人,可是他的亲吻却极为激烈而官能。这么说起来,他在
卡拉OK里突然逼过来的时候也是极为强迫激烈的。结果我就这么想起了不该想起来的事情来。
算了,他那个时候也是喝醉了嘛。我摇了摇头,想把烙在我的记忆里的行成手指的感触赶出去,但是却想到今天不管
是他,还是我都一口酒也没喝过这个事实来。
“…………”
行成是在完全清醒的状态下亲了我?想到这一点的同时,我的血液就哗的一声冲上了大脑。
在剧烈的眩晕中,我连我自己的感情都把握不了,更加别提别人的心情了,我只好勉强地打断了自己的思路,赌气似
地想起明天要忙的公司的事情来。
就在这个时候,枕边行成的手机又震支了起来,害得我好不容易才封起来的思想又冒出了头来。
我摸索着爬起来,看着屏幕,看到又是一个陌生的03打头的号码,拉起了被子蒙住了自己的脑袋。
后来手机不知道震动了几次。可我的手机却一动也没动过,手机叫得越多,就说明朋友越多吧。也是,他的模样长得
好,性格也很不错,朋友多也是应该的。我一个人点着头,但不知怎的觉得更加没趣了。我叹了口气,重新裹好自己
的脑袋,紧紧闭上了眼睛。
他不会每天晚上都是这个样子吧?我无视了这个想法,努力地试图抓住拜访自己的睡魔的尾巴,可是每次快睡着的时
候就被行成的手机吵起来。结果就几乎睡也没睡地迎来了繁忙的星期一早上。
第二天,我带着睡眠不足的朦胧头脑到公司去上班,在听出差回来的前辈社员说明工作的时候打了个哈欠,被他狠狠
地骂到了臭头。
行成的手机在白天也一次又一次地震动起来,害我不能不分心,可是明明是这么重要的手机,行成却没有一点要取回
来的意思。
要是我等到傍晚,却没有等到行成给我的手机,或者办公室电话来的任何电话。那就只好就这样又带回去,落得个和
昨天晚上一样度过不眠之夜的地步。
要是连续两天睡眠不足,那前辈更要火大了,我只好想着现在和行成联系的方法——对了,打他公司的总机电话不就
好了吗。知道他的姓名了,那就算不知道部门名称也能查到了吧。于是我就瞒过前辈的眼睛,偷偷地在网上查到了T
汽车的电话,拿了自己的手机装成去厕所,进了没有人在的会议室拨了调查到的号码。
“您好,这里是T汽车。”
向着那个声音做作的总机小姐或才前台小姐,我报上了自己的名字。
“我不知道他是在哪个部门工作的……”
但是能请您接一下今年进公司的广泽行成吗,我拜托了她。
“请您稍等一下。”
在很有礼貌地说了一句之后,就开始了等候音。
我握着电话,听着里面的音乐,思考着等行成来接电话了,我该说什么。
我才不要再睡眠不足下去——而且我也不要再让前辈为这个发我的火了。但是不管怎么说,我都清清楚楚地知道,这
都是我为了给他打电话而勉强找的借口。
我想要与行成说话,问他前天到底为什么亲吻了我。
我问他为什么,说不定会回答自己也不知道到底是什么原因吧,一边想着,一边听着等候音,忽然音乐切断了,我回
过神来,重新握紧了电话。
首先我要为我不小心错拿了上衣的事情向他道歉,然后突然就问起他那天是怎么回事来。总之先弄明白他的想法再说
。可是脑子里正想不通着这些的时候,耳朵里听到的却还是刚才总机的那位小姐的声音。
“真的是很抱歉,鄙公司里的新社员并没有叫广泽的人。”
“唉?”
下子就给了我这么一个挫折,我本想说怎么可能有这种蠢事,可是我说出口的却是:
“真的吗?是广泽,广大的广,光泽的泽。”
“是的,虽然有两名社员姓广泽,但他们都不是新社员,而且他们的名字也都不叫行成。”
“那个,那有没有叫行成的社员?不管是名字或者姓都可以。”
“‘行成’是吗。请稍微等一下。”
大概公司教育过的,总机小姐的声音听来一点也不嫌麻烦,马上就做了调查。
“抱歉,鄙公司没有任何社员的名字或是姓氏是行成的。”
在等待了一阵之后,得到的回答果然是“不存在”,我困惑到极点地道了声谢,挂断了电话。
这是怎么回事——?我不能太长时间离开座位,只得走出了会议室,可是我这个样子,就算回去也没法定心工作。
行成对我说谎了吧。至少他并不是T汽车的新社员,这就很明显是对我撒谎了。这让我更是说不出地感到疑惑。
我并不认为行成是一个会说谎的男人。虽然我们相处的时间并不长,但是从对话与他的态度上来看,我强烈地感觉到
了他的认真与体贴的性格,难道说,这一切都是在欺骗我吗?我真的无法相信。
但是事实上他就是欺骗了我。他说他在T汽车上班是撒谎的,好么他到底在哪里工作呢。想到这里,我忽然发现了一
个新的可能性。
不只是工作场所,谁也不能保证他告诉我的就是本名。可以说是当然的了,他也没给我看过任何的证明。
他到底是哪里的谁呢。要知道这一点,最快的方法也只有调查留在我手里的手机了。
可是我也不能打给别人问“你是给谁拨的电话”了吧。我叹了口气,思考着还有没有别的手段,想到了一个办法。
“津川……”
我跟行成见面是在津川的公寓里。至少,他肯定是津川的熟人没错。
问津川的话,说不定就能知道行成的真实身份了,我打开了手机。一口气拨了津川的号码,可是在按下通话键的前一
秒,我的手指却戛然停止。
自从津川跟我分手之后,我就再也没跟他联系过——或者说,是他单方面地跟我分了手,无视了我那天打给他的所有
电话与发去的短信。
到了现在,我该用什么样的表情——给他打电话好呢。我关上了手机,可是又马上打开,拨了电话薄里的第一个号码
。
比起提出跟我分手的对象打电话来,如今占满我的胸膛的,却是知道行成到底是谁这个欲望。
我又来到会议室,关上了门,但是拨号声响了好久,却没有人接电话。我想他也许想避开我,正要在他的电话里作个
电话留言的时候。
“喂?”
津川听起来有点模糊的声音却在电话那头响了志来,让擅自觉得他不会接听的我反而慌了手脚。
“啊,我是清濑。”
“……哦……”
就算不报上名字,他也知道是我了吧。津川只是普通地答应了一声。
“那个,好久不见了。”
“……是啊……”
就算隔着电话,我也能听得出他的紧张。要说紧张,我也是一样。光是说了句“好久不见”,心脏就跳快了好几拍,
额头上都渗出了汗水。
“现在方便吗?”
和津川最后说话是在什么时候呢,大概是关个朋前。那个时候我还一点都想不到他会跟我分手——我心里翻滚起了又
好像是怀念,又好像是难过的感情。
“啊,我不在座位上。所以我才迟了接电话。”
津川说他不在座位上,就是看到是我的电话才离开的吧。想想自己为这件事还松了口气,就觉得可悲了。
我又想起在提出分手的好一天,我不管是打电话,留言还是给他发短信他都无视的事情来。但是我感伤的思考,却在
听了津川的话之后宣告了终结:
“我也想和你说话的。”
“啊?”
没想到他竟然会说出这种话来。我迷惑地反问,津川接下来的话就列让我摸不着头脑了:
“我想为我像那样跟你分手对你道歉。”
“……咦……”
到现在还说什么……这句话浮现在我的脑海里,可是我却没有说出口来。向着哑然的我,津川开始用很抱歉的声音诚
恳地诉说起来:
“我也知道必须要好好跟你说清楚才行,可是我却不管怎么也说不出口来。看着你的脸,我想我绝对没法说出要分手
来,才用了短信这么卑劣的手段。真的很对不起。”
“…………”
我的脑袋里又浮现志“到了现在还说这干什么”的字样来,但我还是把它咽回了肚子里。
虽然已经从手机短信里知道了,可是直接从津川嘴里听到分手这两个字,还是让我受到了超过想象的冲击。
“真的很对不起。”
津川向着什么也不说的我不断地重复着谢罪的言语。
“……嗯……”
不用了,钽我并没有这么说。我不能原谅他的心情仍然比原谅他要来得大些,不地至少还是要接受的道歉的心意,我
含糊地回了一声。
“……因为是奉子成婚,所以才慌慌忙忙地决定举行婚礼。这对我来说也相当的惩罚吧。”
“……嗯……”
所谓奉子成婚,那么肯定是有了“做过”的行为。是在我离开东京这半年间,津川的爱情从我转移到了那个人身上呢
,还是从一开始就花心了叫约一瞬间想要确认,但是也知道就算确认了也没有任何好处,于是又闭上了嘴巴。
“……我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但是一定要认真地向你道个歉。你毕竟都跟我交往三年了,我真的很对不起你。”
这的确听起来很像托词,但我并不想责备他。就算他说“一定要认真道歉”,但是如果我不给他打电话,他说不定会
就在这么了事吧。可是听到“毕竟交往了三年”这句话从他嘴里说出来,我忽然感觉到了一种解脱感。
对津川来说,与我一起度过的三年也是有着某种程度的重量的吧。就算不能改变他脚踏两条船的事实,但了解了这一
点,却让我微微地叹息出来。到了这里,我想我在某种意义上是真正地甩掉他了。
“很对不起。”
在津川用真挚的声音又一次地道了歉之后,说了句“那,再见”就要挂电话。
“等、等一下。”
虽然我也一样想挂断电话,但是连本来的事情都还没有问,我慌忙叫住了津川。
“什么事?”
“那个,有件事情我想问你。”
“想问我?”
津川的声音又带上了紧张。他防备丰我要问他的话。但听到我问出:“你认识叫广泽的男人吗?”的时候,却明显地
感觉到他解除了紧张。
“广泽?那是谁啊?”
“……”
津川的声音听起来没有任何谎言的成分。毕竟都交往了三年,就是迟纯如我,也至少明白这一点了。那么也就是说,
行成果然是说了假名字吗。于是我换了问题:
“你和我以外的其他男人交往过吧?”
“没有。”
“啊?”
这个干脆的回答,仍然是没有任何谎言的声音。
“我交往过的男人只有你一个而已。”
“……咦……”
那到底又有多少个女人呢——可我已经迷惑到连这样的吐槽都说不出来了。
行成说他自己和津川交往过也是谎言了吗——?这怎么可能,我正这么想着的时候。
“你为什么突然问我这个?”
津川那发自心底地感到不可思议的声音并没有任何谎言的味道。但是,我好不容易想起了行成在津川的房间里这个事
实。
“可是,我是在你的房间里见的啊……”
津川的声音越来越困惑,而铁混乱也越来越深。
“房间?谁?”
“那个叫广泽的男人。”
“啊?”
他好像很厌恶地反问,于是我就说明了有个自称是和津川同期的新社员,还是他的恋人的叫广泽在他的房间里收拾东
西,还给我泡了咖啡的事情,还说了句:
“他叫你‘朋行’来着。”
这么一说,他突然像想起什么似地“啊”了一声。
“怎么了?”
“是不是行成?”
“啊……”
他突然提出行成的名字,让我大吃一惊,但是这么一来,果然就说明他的确和津川交往过了吧。可津川听了我的回答
,却在电话那边笑了起来:
“什么嘛,你说是公司的同期,是我的恋人的,我还以为是谁呢,原来是行成啊。”
“……什么??”
虽然他一副很可笑的样子笑了起来,可是津川也叫了行成的名字,他们果然是恋人吗?我问他,津川笑着告诉了我事
实。过度的震惊让我当时就呆立在了那里:
“是弟弟。我弟弟。”
“啊?”
弟弟——?行成这意想不到的真实身份让我顿时愕然。连回津川一句都做不到。
“我没跟你说过吗?他是小我两岁的弟弟。今年是大三,现在正在找工作呢。”
你怎么会以为他是我的恋人啊,津川笑着的声音 听起来是那么的遥远。而我只能在一片混乱中,呆呆地站在那里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