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案
历史是历史,故事是故事,如有雷同,半是巧合半是作者人品不好。
人生摇落如枫叶,飞入山溪助清瘦。
山路十八弯,岩上空留仙人袖。
醉里抓住一母猴,咱俩比比,谁更禽兽?
我来,我看……我不征服,看完了换个地方接着看。但是人间舞台上都是演员,没有绝对意义上的观众,所以本文讲
的是站在岸上看别人游泳,最后被人拉下水的故事。
此文是带有同人性质的心血来潮的产物,所以从一个对那个时代一点不了解的女主角度代入渗透。
本坑主向来不擅长板脸,写文也常爱恶搞给人泄气儿,于是乎大家千万不要把文当成历史看,以免受到误导;更不要
板着脸看,以防被出其不意地雷到。
此外,古文不古也是我的习惯,有这方面雷点的同学请慎入。所谓理解万岁,理解人的生活比理解人的局限更重要,
本坑主的目标不是稽古考古(当然以后或许可以写点番外介绍一下背景,以及讨论史料中有争议的部分,不过目前还
米有这个打算),只是娱乐群众和自己。
主角:方解石
引子
啊!我穿越了。
啊!我醒过来了。
啊!这他妈是什么地方啊。
啊!我不啊了,赶紧找吃的吧,饿死老娘了。果然不该饭前空腹穿越。
不对,现在这身体不像原来那个。我赶紧找一水坑看一下,这张脸还不错,就是左脸上有一大块胎记。
这下我可急了,穿越之后人都是靠脸吃饭,老天待哀家何其不公——还没来得及骂,胎记已经从水里跳上岸来,向着
树林深处跳过去了,水面上荡起一圈圈涟漪。那涟漪,在鄙人心中一点点荡远,留下无限伤感。——这样写无用的句
子,只是为了突出贫尼有文采。
切,原来是水底下有只蛤蟆,吓寡人一跳。
老身再回到水边一照,呵呵……呵呵……我放心地吃饭去咯!接下来就是等着艳遇上门了。
结果接下来的三年里,我在某森林深处棚屋里与猴子野兔为伍,楞是一个活人也没见着。这里冬天贼冷,夏天贼热,
大山贼高,河水贼不深(可以洗澡),衣裳贼破,就是这个头儿蹭蹭往上蹿,原来的褂子都只能当裤衩穿了。
于是我镇日里穿着大裤衩子在山里晃来晃去,晃来又晃去。
不是我安于清净,是本路痴实在找不到出山的路。否则不至于三年下不了山。
关东篇第一 狮子·地黄·狼
第一章
初到这里,人生地不熟。
于是一个很漂亮的男人带我下山,去看这个世界。
我很收敛,我很低调,我啥……啥也没干……
好汉饶命不关我的事啊!!
初识他,是一个夕阳沉山暮霭渐临的傍晚。
山里刚下了雨,雨后的空气中有清新的腐朽气味,这气味让人心旷神怡,但我的篱笆被什么野兽撞倒了,整个儿歪在
一边。
为了证明我对生活充满信心,我要修理篱笆。我正在努力着尝试将原来编织成的部分扯开,把根部折断的部分卸下来
重新绑牢,这件事看起来不是那么容易。当初我为了证明自己对生活充满信心徒手制作这个篱笆的时候,还是着实花
了几天功夫的。
“这位馆主大人,看来你的领地也并不太平呢!”有人对我说,“请借一步,没有刀剑的话这事不是那么好办的!”
当然我也听不懂他的话。就听见鼓捣姨妈死姨妈死。
但我很快反应过来,这是我三年来,不,也许是五年来见到的第一个人,不由得将他上上下下仔细打量。
他骑着皮毛油亮的栗色马,衣衫是不错的紫绸质地,皮肤很白,也许是被紫色映衬的缘故,脚上却穿草鞋,腰里插着
一把战刀和一把短刀,此刻正动作优雅地拔刀。
脸上线条有一丝僵硬,这让他的表情看上去有一点做作的严肃与世故——若在以前我是看不出这些来的——他的头发
像个女子样绑在脑后,松散地覆盖了双耳上缘,总地说来是个威武的年轻人,但一笑起来就完了,全露馅了,活像个
年轻漂亮的姑娘。
他的眼睛眯了起来,似是也在打量我。似是看到我有些吃惊的样子。
“太好了太好了,终于让我见着一个活的了!不过……这好像是”我轻轻告诉自己,“似乎是小鬼子?”这人拔出刀
来指着我,刀尖晃了又晃,就在我面前比划。
“不许过来!”老娘当初还是学过两手的,你要是敢过来,我、我就敢跑!
不过话说回来这到底是哪儿啊!我哭死了,别人穿越都有奸情可以看,有艳遇可以赚,有金银珠宝玉器古玩,最起码
还是在家乡啊!为啥我一穿越就背井离乡卧雪眠霜走路犯迷糊出门遇流氓还是洋流氓……老天啊,何等的不公平啊!
对面那个男的也挺无奈,只好微微抿了一下嘴唇,轻轻叹了口气,似是我多么对不起他一样的,用膝盖轻轻磕了一下
马肚子,然后一道白光斩下来。
我俩眼一闭尖叫一声。光听见山谷里全是回音儿。
白光自下而上又画个圆弧降落,松动的部分便整个倒下来,其他完好却只是被摇摇欲坠的部分牵累的栅栏,终于挣脱
了负累,倏地弹了回去又稳健地立住了。
原来只是修理篱笆,好险,好险。
“这里是什么时代?什么地方?”我在地上写字,日本人看汉字应该莫有问题。
“你是明国人?”他反问。
“中国人!”
“你不会说日语?”
“不会!”
“那好,为了维护中日两国人民的传统友谊,即刻起本书所有人都改说中文。”他说。
我晕,这样都可以,不过还是给我省了不少事。
“那么下面……”他微微皱眉,“我要继续刚才的情节了。你准备好了么?”
“请便!”我一副入乡随俗的平静嘴脸。
他的眼睛眯了起来,似是也在打量我。
“能……给我一点水么?”他犹疑了一下,俯下身准备下马。
“不行!你别过来!”我两只手在面前只是乱摆,动作夸张。
“哦?”他抱着剑笑着看我,似乎在等我拒绝的理由。背对着夕阳,阳光正从他身后散发出来,我有些睁不开眼。
我没啥理由。只是对陌生人还是多少要讲那么点矜持的。
他笑容散尽,重重一叹,还是下得马来,摇头轻轻说道:“还是不要绕弯子得好……”
“对,有话直说,不用绕弯子。”
于是他走过来,伸出双臂,紧紧地抱住我。
“快,安慰安慰我!”他说。
我一霎呆立。然后勃然大怒。
本人正义感不是十分的强烈,但当遭调戏的背运降临到自己头上多少都会有那么点热血。面对这种皮相甚好却十分下
流的衣冠禽兽,贫尼一向都是七个字:杀杀杀杀杀杀杀。
我两拳捏紧运足内力准备给他一个两肋插刀,他却忽然又说:“求你快点说两句话吧,随便说点什么都好,比如说人
生苦短人生美好不要年纪轻轻想不开什么的,好好安慰我两句吧,我快要难受死了。”
我愣,抱着我原来是求我给他上政治思想教育课。
于是我又想起来了,这是古代他们不至于那么开放,可能是所谓的一见入股(这个股在古文里是大腿,不是臀部,请
留意区分莫想歪了)的兄弟之情吧,这个情绝对不是奸情的情。
“等等,我安慰你什么呀我,你说你叫什么,住哪,年龄,性别,民族,血型,星座……我一样儿也不知道,我怎么
安慰你啊?哦,就光说人生美好人生苦短,你就不打算死了?来给姐实说,你因为什么啊?是家里死了人?是失恋?
还是上学被老师批评了?都怎么回事儿啊?”
“姐?”
“呃……我叫解石,免贵姓方,方解石。”——得,为了圆谎,今后的穿越生涯我就变成一碳酸钙晶体了。这个ID将
伴随我走遍天涯。
“别瞎琢磨这个了,快说说你怎么回事儿吧!”我收住了遐思迩想,回来琢磨现在这是个什么地方。
他从马鞍下面扯出两个皮囊来,还变魔术般扽出一只山鸡来,这玩意儿没有弓箭是弄不死的,说来惭愧,住了几年啥
家业也没置办下来,连肉也没吃过。
我们俩烤了鸡翅膀就着皮袋子喝酒。在树林里一处稍微宽敞的平地,树林阴翳,星光漏下,周围有蛤蟆乱叫以及若干
蚊子,纪念我初到此处与一个大人物的初识。
当时我的心情是,看着滋滋冒油的鸡大腿,无比平静,连身份证号都忘了。
“话说你刚才说到的情况,我都赶上了!能再见到你真好!”他盘膝坐在我旁边,把烤的鸡肉递给我。
“哟,那哥们你挺倒霉的呀!想开点……不过我们不是第一次见面嘛!干嘛说得那么近乎?”我一边把肉往嘴里塞,
一面嚼着肉含糊不清地捎带脚劝他:“没有过不去的关,加把劲,我看你这人挺不错的,应该没啥事!”
第二章
“我刚才说错了话,你绝对不是他,可是我真的很惨的!你刚才说的类型,我都遇上了!”他把刀插在地上,摇头娓
娓道来。
于是我从他的话里听出了他的不幸,总结起来不外是他家是附近有名的富翁,而他爹最近又去世了,留下一大摊家业
结果他压力很大。于是跑出去做买卖因为经验不足赔了一大笔,刚回家来,别个看他年轻无为,过去的债主又赶来催
债,其中包括他爷爷的债主和他爹的债主,组织了一个讨债团。看他没得还,就把他的小甜甜绑去了,现在还关在债
主那里。铺子里的伙计们每天都在催他发工资,而且看着经营不下去了,有些人心思已经开始活动了。
他一面说一面哭,一面抓地上的树枝往火堆里砸。
总之这是一个濒临破产的公司。
我打个哈欠,看在那只山鸡和一点米酒的份上懒洋洋地听着。
“这有什么不幸的,年轻人不要受点挫折就寻死觅活!”
“你说什么?我这样了,还不够惨么?还有人比我惨么?”他暴跳如雷,一扫先前温文的姿态,“我失败了,我是个
失败者啊!”
“对,你是个失败者。”我一向不擅长劝人,但擅长顺水推舟。
“可是他们那些人竟然落井下石……”
“对,他们都是王八蛋。”我依然是我。
“他们趁机……困住了我的……我的……重要的人!这真是奇耻大辱!”
“哎?你不是说令尊已经去世了么!”故意捣乱,这才是真正的我,贫尼生平最喜看人尴尬。
“……”
“哦,那令堂?令叔?”
他一再地摇头。
唉,看他那可怜又吞吞吐吐的样子,说话时本来身材高大的他不合时宜地脸上要泛起潮红,定是那一往情深青梅竹马
海誓山盟你死了我也不死的表妹或者娇妻了。我也没啥兴趣逗了,贫尼的兴趣,并不在直男身上。
生活总是这样充满激情,试想如果换了是你,我亲爱的朋友,穿越之后三年食无鱼,出无车,除了影子以外没有一个
朋友,除了一条大裤衩子没有一件家当,你还会对这个地方有多大兴趣?
这个问题可供商榷。我吃饱了肉喝足了酒听厌了废话正在合计问他给我指路下山,他却幽幽地说了一句;“那是我最
亲爱的弟弟啊……”
譬如沙漠里穿行的人看见了绿洲,我的眼睛在夜里灼灼放出绿色的光彩这自不必说。不出意外,弟弟,应该是个男性
。重要的人,那含义可就隽永狠了。
“你弟弟?”
“嗯,比亲弟弟还要亲的弟弟,是我害了他啊!”
好嘛,都有点语无伦次了。很好,就是这样。
“你……也不用太担心了,”我站起来拍拍他的肩膀,这吃完了饭不走动走动肚子多少还是难受,“话说你们是怎么
认识的?难道不是亲弟弟么?”
“啊!好了!果然哭一场心情会舒畅很多!”他长出了一口气,像是换了个人一样,“你怎么打算?”他坐直了仰起
脸,用肿得跟桃似的眼睛看着我,脸上那股严肃劲又出现了。
“啊哈?你……没事了么?”
“没事了,你怎么打算?”他一抹脸,就真的跟没事一样。
“我?我有什么打算!你们这里有什么好吃的、好玩的、当然还有好看的,我都要一一尝试过去!”
“你就……穿这个去?”他指了指我腰间的大裤衩子。说着叹气道:“看来你生活的,也并不好!”说着把身上的马
甲解下来,我不要他还硬给我披上。
瑟瑟秋风夜气凉,马甲其实也顶不得多少用,不过好歹也是人家心意。
“都怪我,害你受了这么多苦。”一只手搭上我肩膀,温暖一直传来。贫尼的胳膊一直露在料峭寒风里受冻,突然被
这暖流一袭,还有点适应不过来。
三年了啊。
但是我受苦跟你有何相干?
这句话说得实在有点不明不白,而且有以男主角(貌似现在我才是主角,你只不过是男配罢了)自居的嫌疑。
他又揭下一件衣服来给我围上,他的衣服尺寸有点大,我就裹在袍子里面缩手缩脚的。
衣服真是人类最伟大的发明啊,穿上它还真的就不会冷了。
“跟你在一起,让人觉得意外的轻松呢!幸好不是他!”他微笑着说,露出两行白牙,脸上映着篝火的红艳。
寂静的山林里,偶然响过一声鸟鸣。如水的夜色,一霎凝结。好困,瞌睡总是在安静的时候来袭。不过那个蹲在债主
家的小甜甜(?这什么称呼?),应该也会觉得饥寒吧!
“走!下山!”不知过了多久,他突然抱起我。我尚未完全醒过来,糊里糊涂地上了马背,他的手从背后绕过来牵着
缰绳,那栗色的小马在山间的小路上嘚嘚哒嘚嘚哒。
就这样,我离开了这座陪伴三年的迷宫树林,开始了在新世界欺男霸女的生涯。
走了半个晚上,天亮时分,一道山岭映在面前。原来走出这座森林用不了多久。
山岭上似是有寺庙,之下是一座市镇,街区宛如龟甲,街上行人往来,倒还热闹。不远处就是海岸,一弯碧水接天。
“我的家,就在那里!”他指了一下那边,我也没看清指的是哪里。
他倒没带我下山,径直策马朝着寺庙走去。
一路上净遇着他的熟人,他把右手伸出来跟人打招呼就一直没撂下,不过这个寺庙里也倒古怪,一个和尚没有,来来
往往的人骑马的有人牵,戴斗笠的扛着松木枪,搬东西的人里出外进的。我们的马顺着山路一层层盘上去,一直到了
一座楼不楼塔不塔的建筑门前下马。
这应该是最后一道山门了吧。
“到这寺庙里来干什么?”我问。
“寺庙?”他反问我,“我们是回家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