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的坐骑是一匹额头戴白班的黑马,那马并不高大,但和他这个人配在一起却仿佛一把出鞘的剑,没有颜色,却传达
着冻人的冰冷。
胤祯,这个在历史上只有文治而没有武功的帝王,此时周身却弥漫着只有经历过战场才有的杀气。
跟在他身后的是穿着白色鱼鳞纹软夹的胤祥,虽然戴着头盔,却丝毫不影响那俊郎的容貌。年轻的容貌,眼中却闪着
让人惊心的血味。同样骑了一匹白马,那马看起来也非常神骏,但在胤祥身下,却是完全的附庸。
在他们身后是排成两队的满族士兵,他们的发型更为古怪,辫子细细的,有点类似於儿童的茶壶盖,可是面对那冰冷
的眼神,你绝对不会有想笑的感觉。
女真不满万,满万不可敌。
这话也许是误传,也许是他们为了制造声势,但是这浓重的一幕,相信会给在场所有人留下难忘的记忆,即使将来朝
中出现类似於宋朝求和的声音,我也不会太惊讶。
李胤,你实在不该答应这场比赛,起码不该让这么多文官到场。
胤祯和胤祥下马来到台上,两人给东进王见了礼,对於李胤、李罄却没有太多的客套,胤祥反而把目光转到了我身上
:"你叫什么名字?"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宝玉!"东进王开口道,"不得无礼,这位是满族的十三王子。"
"王爷,我大清朝已经立国五十六年了。"胤祥立刻道。
"如果随便一个部落宣布自己立国我们就要承认的话,那天下不知道要有几千几百个国家了。"李胤冷笑道。
胤祥瞥了他一眼:"我大清朝南到南沙,东到朝鲜,北到蒙古,只从领土疆域来说,也不和中原有所相差吧。"
"蛮荒之地就算有再多的领土也无用!"李胤丝毫不让。
"小胤。"
"十三。"
东进王和胤祯同时开口,听到东晋王的叫法我不由得想笑,这里好象有三个人都可以叫小胤,如果这么叫未来的雍正
帝的话......总觉得很有恶作剧的快感。
东进王也不知是不是故意的,拱了拱手:"让两位王子见笑了,小胤就是脾气比较烈,对了,怎么没见到纳兰大人?"
"纳兰大人身体微有不适,非常抱歉不能前来,来的时候他还交代过我,要是碰到王爷一定要道歉。"
"呵呵,纳兰大人客气了。不知纳兰大人是身体哪里不舒服,可曾看过医生?太医院院正杨建栋大人是有名的国手,
如果需要的话,可以请他去为纳兰大人诊治。"
"只是有些水土不服罢了,让王爷费心了。"
两个人你一言我一语大演太极推拿功夫,我在旁边看的又是诧异又是惊奇。雍正啊、东进王啊,一个冷面,一个风流
,但交际手腕却哪个也不弱,这就是出生在帝王家的孩子的特色吧。
我在那边看的大呼过瘾,李胤却很是不耐,不过因为说话的是东进王,他也只有皱着眉,撇着嘴的听着。而旁边的胤
祥也是眼珠子乱转,目光在在场的人中来回扫视。当第二次转到李锦身上的时候,停了下来。李锦微微一笑,对他举
了举茶杯。胤祥的眉头微微一皱,也笑了起来,红唇白牙,衬着这一身的白色软夹,说不出的漂亮,我偷偷的擦了下
口水。呜,胤祥,你为啥要是满族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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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如同一只死鱼似的趴在桌子上,看着窗外变黄的树叶,只觉得满目沧然,整个世界都处在一片凄惨中。
"怎么,真被梦厣着了?"
耳边传来那祸害可恶的声音,我忍不住拍案而起,对着正在悠然喝茶的李锦喝道:"你还有心思笑!"
李锦瞥了我一眼:"我为什么就不能笑了?"
"我们输了!"我非常不甘心的叫道,就仿佛看到中国的足球输给了日本韩国一样。
"是啊,很意外吗?"
他还是云淡风轻的,但我已经气的直想去掐他了。虽然从骨子里来说我应该还是个现代人,虽然根据我所受到的教育
来看,满族也是中华民族的一分子。输给满族,完全是应该当做人民内部斗争来看的。但,理智是理智,感情是感情
!
就像在上辈子俺绝对听不得别人说河南人坏话一样,这辈子俺也听不得别人说中原人的不是。连听都不能听了,更何
况真正的看到败北了。
"十三哥的马术最多也就是围猎的程度,虽然不错,可也就是在我们兄弟间而说,但那个满族王子的,却是在战场上
磨练出来的,这种失败,不是一开始就注定了?"
我指着他,却不知道该说什么。的确,李胤的马好,骑术也不错,但,无论从经验还是气势上来说胤祥都占着上风,
如果我更诚实点,就应该承认,两人根本就不是一个级别的。
直到现在我还记得胤祥的那一记弧旋,马匹人立,在半空中做将近一百八十度的转弯,这样的动作简直就不敢想象!
而其他的什么蹬里藏身,翻身捞月更是数不胜数,李胤在后面追的半死,而胤祥还有余闲做出一系列的花样,这样的
比赛,甚至连指导赛都说不上,更让人产生一种无望的感觉。
我还是如此,更何况那些文官了,说不定脑中已经留下了满族很可怕之类的印象。
李胤你个白痴,你个笨蛋,自己丢脸也就算了,还连累了整个顺朝,就凭这一点,就够把你千刀万刮了!
"除非对方故意,否则十三哥是注定要输的,没什么不能接受的。中原的优势并不在进攻上。"
"就算不在进攻上也不能消极的防守!"我气的又拍了一下桌子,"匈奴、蒙古、女真,这些游牧民族之所以一而再、
再而三的侵犯中原,就是因为有利可夺。赢了他们能得到金钱、女人、粮食、药材,就算是输了,大不了也就是远盾
,或者是象征性的派个使者过来求和。输了不会有太大的损失,赢了却可以得到天大的利润,这样的事,不做的人才
是傻瓜!"
"是,我们没有游牧民族的速度;是,在草原上,我们也耗不起和他们争夺。可是,如果只是防守、防守、防守、那
么我们永远也摆脱不了挨打的局面。什么威服四海,强大了自有各国臣服,那根本就是放屁!你不把他们打疼了,打
的让他们意识到如果侵犯我们就要付出承受不住的代价,这些血液中流着强盗血统的民族永远不会真心臣服!"
我越说越激动,为什么那个在半个世纪前向我们投降的日本敢叫嚣着要钓鱼台?为什么那个一旦大陆和台湾发生矛盾
,就不敢让台湾的飞机抵达的南韩敢把毛主席的头像换成宠物的?为什么这两个几千年来都要向中国成臣的国家敢如
此蔑视我们?其中一个让人不能忽视的原因,就是他们没有感觉到疼痛。
在中国犯下那种罪行的日本战后受到了什么来自中国的惩罚?经济、工厂,都因当时的领导者的一句话而得以保留,
虽然说破坏是罪恶的,可就因为这样的保留才似的日本战后能飞速的复原──给世界带来沈重灾难的日本在现代竟还
有脸说什么他们也是战争的受害者?
是,也许其他国家的普通百姓的确可以说我们是战争的受害者。但作为日本,却是女性宁可到南洋卖淫,也要支持自
己的国家建造航空母舰的。全国陷入一种疯狂,宁可吃杂粮,也要供应军队吃大米,这样的国家,这样的人民,有什
么立场说自己无辜?
而至於韩国,则更是让人觉得无耻。这个国家几千年来就算皇帝即位,也需要得到中原帝王的认可,否则就不是正宗
的,就要面对人民的怀疑,在面对日本的侵略的时候,清朝则花血本为他战斗──可以说其下力之大,比对本土还要
强烈。可是,无论是蒙古入侵还是后来的日本侵略,这个国家都在充当领路人的角色。
杀人的日本鬼子,剥皮的高丽棒子。只从这句话中就能看出高丽──也就是现在的韩国在那场侵略中起到的作用了吧
。
当然,老实说,我要承认日本的电器好用,日本的卡通好看,韩国的电视剧也不错。可是,就算我再喜欢这些东西,
也绝对不会忘记这些事情,也绝对不想看到历史的又一次重复!
李锦放下茶杯,有些惊讶的看着我:"那么,玉儿是什么意思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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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办?虽然我本身是没有什么志向的,这一辈子也只想当个快乐安稳的富家翁,但,我并不是没有想过这个问题。
从整体上来看,大顺目前的情况并不比历史上的清朝好太多。在中国,技术在几千年前就被认为是奇技淫巧,所以,
从明朝留下来的技术虽然没有遭到打击,可并不是被鼓励的。
在十八和十九世纪初,战场上的王者是大炮,这点从拿破仑的经历就可以看出来。但枪支在这个时候已经有了火绳和
燧发两种,不过因为填装和潮湿的关系,所以,枪支并不算是主流,不过历史上的西方已经进入初步的热兵器时代。
目前,大顺朝在热武器上最发达的也还是火炮,因为这是没有争议的守城利器,清兵之所以一直被挡在关外,除了三
军用命,指挥者没犯太大的错误外,火炮的犀利也是最主要的原因。
因为要发展火炮,所以顺朝目前在冶炼上应该是比同期的清朝发达的。但是,从内忧外患上来说,顺朝却比同期的清
朝更惨。不过火炮枪支什么的这要放在以后,目前,我最重要的是回答李锦的问题。
我想了想,还是用坚定的语气道:"进攻!"
李锦挑了下眉。
我长吸了口气,虽然知道下面的话很危险,但还是要说:"从整体来说,我们是应该站在防守的位置上,但这不是说
我们就不能进攻。找不到数万铁骑,难道连一、两千,或者说是三、五百的骑兵都找不到吗?"
"几百人?"李锦的眼眯了起来。
"是,我们只要把这几百人放出去就好,没有特定的路线,没有特定的目标,他们的任务就是最大可能给满族造成创
伤,他们可以自由选择要做什么,就算偶尔失败了也没什么关系,只要他们能存活下来,在敌人的地盘上活动。当然
,为了战略,也可以让他们在必要的时候做些什么。比如,如果满族再进犯中原,他们就挑选某一个部落做报复性打
击。而如果满族和我们的关系和谐起来,他们就不做什么过火的事,就算是为了需要抢劫,也不杀伤人命。"
我尽量斟酌的说。游击战对出生於二战后的任何一个中国人来说都不陌生,但如何令游击发挥出最大的作用,却要考
虑很多方面的问题。其中最重要的一点就是游击的人选。从理论上来说,任何人都不会背叛自己的国家,但外部的影
响也是任何时候都不能忽略的。
金钱、美女,还有那种孤独感,如果没有坚强的意志,是很难坚持下来的。而除了这些,还要求首领具有非凡的才干
。什么时候攻击,什么时候躲避,什么时候到什么位置......总之一句话,就是要求那些人既要有狐狸的敏锐,还要
有猎狗似的忠诚。
李锦的眼眯的更深了,我亡羊补牢似的说:"那些游牧民族可以这么来对付我们,咱们为什么不能就这么反击过去!"
李锦的手开始在桌子上慢慢的敲,一脸的若有所思,我的心跳不由得快了起来,老实说,我自己也不知道到底在紧张
什么,我既然把这些话说出来了,就有准备,反正俺才九岁,真应付不过去了,就给他撒泼装傻,想他也不能真把俺
怎么样了。可是,他现在一句话不说,倒让我感到一股莫名的寒意。
突然,手停了下来,我的心也猛的一跳,不由自主的屏住了呼吸。
"玉玉,你觉得宏顺畅这个人怎么样?"
"什么?"宏顺畅?哪根葱?
李锦正想在说些什么,外面传来住誉的声音:"少爷,已经快酉时了。"
"知道了。"李锦点了下头,对我道,"我和府里的几个管事的约好了要谈点事情,玉玉要不要一起来?"
我立刻把头摇的像卜浪鼓似的,然后用掩饰不住的欣喜声音道:"锦哥哥有事就去忙吧,玉玉会自己回家的!"我刻意
把"家"字突出了出来。
"我让留誉送你。"
"......啊?"虽然我并不想让那个谁谁送我,不过现在也没必要和李锦强硬,所以最终我还是一脸不快的跟着李锦站
了起来。
我今天是不是说太多了?一离开椅子,这个念头立刻冒了出来。天哪,那些话虽然是该说的,但也不该由我这样一个
九岁的孩子说啊,虽然甘罗十二岁就当了丞相,但我突然冒出这么一堆话,怎么想也比较可疑吧──虽然好象李锦一
直都对我有所怀疑,不过怀疑是怀疑,他总没有证据,这一次......
顾前不顾后,上辈子俺就有这个毛病,来到古代后虽然一再提醒自己小心,但情绪一上来,还是控制不住。啊啊啊啊
啊,再这么下去,俺一辈子也别想当逍遥快乐的富家翁了!
懊恼的走到楼梯前,正准备下去的时候,眼角突然瞥到一个身影,我一愣,立刻回头,却什么也没看到。是我眼花了
?那个人不应该再出现在这里吧,可,要真的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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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爷,不要。"
"哎呀,让我摸一下嘛。"
"放手啦,少爷。"
"不要不要,除非你让我摸个够。"
"你在这样,我要告诉姐姐了......"
"你去说呀说呀,嘿嘿,你那个宝贝姐姐已经被我......"
"碰──"房门突然被踢开。
"哪个......?"我火大的回头,一看见来人,剩下的话立刻就被吞到了肚里,"呵呵,金珠啊,你回来啦。"该死的,
怎么回来的这么快?早知道就不让你去练什么功夫了!
金珠面无表情的走进来,碰的一声把托盘放在桌子上,冷冷的开口道:"过来。"
"姐姐......"殷悦晴低着头慢慢的走了过来。
"啪──哗啦──"
响亮的巴掌,殷悦晴一个趔跄倒在桌子上,连带着茶壶杯子劈里啪啦的全部摔在了地上。
"金珠,你这是干什么?!"我一个箭步强上前,挡在殷悦晴前面。
"请少爷让开。"
"有话好好说,不管晴儿犯了什么错,也不要动手啊。"
"请少爷让开!"
"金珠......"
"请少爷让开!这是我们家的私事!"
我的火气也上来了:"私事?金珠,你是我的丫头,贾家的规矩你是知道的,进了贾家的门,就是贾家的人,别说悦
晴也是我买来的,就算不是,你也没有所谓的私事!"要是在现代,我是绝对不可能说这样的话的,不过当了几年的
大少爷,多多少少也受了点影响,何况金珠此时的作为实在让我感到莫名其妙。
金珠脸色一沈,然后扑通一声跪了下来,头挨在地上,用很谦卑的声音道:"请少爷责罚!"
我一窒,气的一脚踢翻旁边的凳子:"你给我起来!"
金珠的身体颤了颤,但还是站了起来。我做了几个深呼吸,稳定住情绪:"说吧,到底是怎么回事?"
"......悦晴不知羞耻。"
我愣了愣,转过头:"你有心上人了?"
殷悦晴小脸涨的通红,双唇哆嗦着。
"别怕,少爷不会怪你的,只要那家夥人品还过得去,对你也是诚心的,少爷就风风光光的把你嫁出去。来,告诉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