枯木花————震早见.小D[下]
震早见.小D[下]  发于:2009年05月1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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抓到鸟那个也没敢跑,爬过来跪好,抱著挣扎不已的鸟儿又开抽。

桐君慌了,连忙把他们拉起来,看了眼小娃儿手上的鸟,又看了眼老子,老子没开腔。青袖说了一句:“你就给他们罢,何必跟个小孩子争。”桐君终於忍痛点了点头。点得不十分的不甘愿。


几个小东西起来要走,眼泪鼻涕一下子全没了。桐君凑过去,不放心的问:“你们抓它……”

带头的说:“当然是吃了!”

桐君脸忽的黑了:“这麽好看的猫耳童,你们舍得吃!”

小点那个男娃说:“可是,可是我们都三个月没吃到肉了!而且大夫说这个治得好娘的昏厥病!”

“唉~”桐君叹了一声,他居然也会叹气了!然後摸了几块碎银子塞给他们,叫他们尽量不要吃那鸟儿。几个小鬼喜笑颜开的磕头跑了。

原来桐君心肠还是满好的嘛,才发现。可以参加动物保护协会了。

可惜,这家夥在车上一直都愁眉苦脸的,小菜也钻进布袋睡觉没理他。

老子安慰他:“反正路上也不好养鸟的,再说你不是还有小菜麽?也不怕它给你吃了。”才把他逗笑了。

桐君精神了小菜就没瞌睡可睡了,又一眼的泪光。老子怀疑这是条蛇精!通人性的。

午饭打尖的时候,小侯爷疑惑的问:“难道真的有饥荒?不可能啊?”这小子看戏是一件也没落下的。

      六十三××××××××××××××××××××××

 

事实证明,有,就是有。

砀山城门口搭了难民棚子,一问,满满的蹲著一棚子老弱病残,就等一天中午或许有人施舍顿稀饭。还有一半是路过的。

一时间烂衣烂裤烂棉絮,伤风感冒生疮流脓,好不恶心,不,不对, 是好不悲惨。

老子突然间被古代的生产生活水平震住了,难得的被大安王朝福王爷的历史使命冲击了。

柳如清菩萨心肠,领著半桶水的千绿治病救人去了。

两个官兵过来晃了一眼觉得没问题,又打著呵欠要晃开,被小侯爷一声喊住问话。虽然没有表露身份,那兵见他鲜衣怒马的,也没敢怎麽的。

桐君嫌脏,捂著鼻子把怀里一袋银子摸出来分了,青袖也跟著摸,居然也摸了个袋子出来,还鼓鼓囊囊的。

一棚子的人磕头的磕头,有的哭有的笑。

老子惊奇:“你哪来的钱,上次不是都给了那个撞车的麽?”

青袖一笑,道:“我把跳舞用的那些卖了……”

老子反省,怎麽搞的老子钱那麽多,连青袖用个钱都要卖首饰了?青袖是谁,青袖是我老婆啊!老子又不是那什麽悭吝人的男主角!

老子把他拖到一边,摸了几张银票塞进他袖子里,问:“你缺钱用?怎麽不说一声?”

“青袖想著,反正以後也没什麽用了。”

“怎麽没用?没事跳来看也好啊!”

青袖难得的又脸红了,最近他脸红倒越来越少了,估计有一天也要变成桐君那样儿。小侯爷突然走了过来,神色严肃得紧,老子不敢开小差,赶紧凑过去跟他商量正事。


一转身,青袖袖子里的钱又送了出去,柳如清他们开得出方子给不了药,还是得靠钱。真是的有见过拿银票发的麽……

 

小侯爷与我说,此地有饥荒。大有问题。可惜守城的官兵也说不出什麽。

老子心里鄙视他,这里的兵是谁管?砀山的县令啊!人家就知道也不会跟你说!

还是柳如清打听回来的第一手资料比较得力。

听说,据说,徐州那边的一个什麽河堵了,那边人手不够,虞城和砀山都抽调壮丁去服役挖河,每天五个子工钱,包吃包住。这原本是件好事,附近几个县的男人没被征的都自己跑去了。开头样样好,几天就有七八个铜子带回来。可不晓得怎麽的,突然就没了,消息也送不过去,听过去的人说,根本不让见人,河外头扎著一群军爷!如此几个月下来,田荒了地废了,屋里的女人孩子都成骨头包皮了。如今这里的人,投亲走友能跑的都跑了,跑不动的才在这里等死。


虞城的县令是徐州刺史他儿子。砀山的县令是徐州刺史他侄子。一个老头咬牙切齿的说。

老子心里万分沈重,看看,这就是家族式经营的弊端!

城里头状况好一点,似乎调走的多是村民。

进了客店,天已经黑透,老子放下碗咬著牙齿说:“我们去找这里县令算帐!”

小侯爷喝了一口汤,慢悠悠的讲:“不急不急。”

老子跳起来吼:“不急!这事有不急的麽?!我…我……吃饭那是为了养精蓄锐好跟他理论!”

小侯爷道:“小心打草惊蛇~正经地方还在徐州~”

        “去徐州还要几天?”

        “三天,赶一点两天半。”

        “那我们就这样见死不救?!三天,三天又要死多少人?!”

小侯爷被我说郁闷了,正不晓得怎麽反驳,柳如清开口了,而且一开口就是帮他!

        “主子,小心隔墙有耳。此事确需谨慎商议。”

 

房间,小侯爷的房间,小圆桌坐了三个人。桐君和青袖想来,被轰的轰劝的劝出去了。小侯爷说这是机密会议,桐君底著眉毛看了看柳如清,最终没说什麽。

妈的,这下老子又要去当和事佬了。

经过将近三个小时的秘密会谈,期间小侯爷喝掉三壶好茶,柳如清撑头十次,放出两只鸽子,一只给皇帝老哥报备案情,一只给小侯爷前方的先遣部队,此事终於商议完了。


老子正想是先去安慰青袖还是先去安慰桐君,刚打开门就迎面碰上一个人,嘴里叫著“主子主子”的冲过来,撞得老子歪了一歪。

而且撞了就撞了罢,他还干脆把脑袋埋进来著不动了!还没道歉!

老子抽著眉毛提起他袖子一看,黄的,多半是桐君,再把脑袋扳起来一看,果然是他!

桐君看见老子抽著也不怕,一脸笑的把怀里抱的小白递上来。後头小保才跟过来。

柳如清不动声色,小侯爷跟个狐狸似的盯著老子瞧。

靠,这小子难不成是在吃我豆腐?!老子才反应过来,一把抢过小白,另一把提起桐君的领子拉到一边去了。没王法了没王法了,老子不晓得是哪里让他觉得这麽好欺负的!青袖啊,你还是别变成这样的好。近墨者黑近朱者赤,你看人家千绿,就是有样学样。


柳如清提了个小纱罩的蜡烛过来,老子凑著一看:密令!多神秘的名字!

“咦?皇帝老哥的回信?”

小侯爷也凑过来看了,说:“不是,哪有这麽快的。”

皇帝老哥的密令上说,郑州那边上报,刊沟运河浚通还需三月,叫我们去看看到底怎麽回事。怪不得我要误会。

小侯爷义愤填膺的说,刊沟运河是连接大运河与苏杭的,十分之重要。近年来防洪做得好水流平缓,淤泥多了,从八月就开始在疏通,本来以为只需一两个月就能完工的,他们居然敢说还要三个月!一个月朝廷拨的银子就上千万!


呸!老子就著小蜡烛烧字条。皇帝老哥被坏人蒙了!

冷不防桐君也凑了过来,又一撞,老子的手!叫火舌子舔了!

        “哎呀!!”不是我叫的,是桐君……“快快打冷水来!”叫著自己跑脸盆架子那边去了。然後不由分说的把老子的手按进一盆子冷水里,冰冷的~~

柳如清居然也慌了,还帮忙著他。

老子说:“我没怎麽著……”没人理我……

他们不是存心整我罢?老子欲哭无泪,不就是挨了那麽一下麽,洗掉蜡烛灰就得了呗!按了我十来分锺,我…我…我要不是看桐君那著急样,我才不配合他玩呢!

 

被折腾完了,老子蹑手蹑脚的钻回屋里,青袖躺在床上,安静得很。

老子刚上床,青袖一个翻身,腰上被抱住了。

这小子又没睡著。老子也翻了一面顺手搂了,问:“生气了?”

桐君那样儿看来是不用安慰了。咱小青袖纤细啊,脆弱啊~~唉~

      ~~~~~~~~~~~.

      六十四××××××××××××××××××××

老子还没说话,青袖碰到我惨遭欺凌的手,吓得~“主子!手怎的这麽冷?”说著便把老子的手抓到怀里去暖,贴著肉的,冰得自己打了个颤。

老子突然就感动了,青袖,多好!

老子赶紧挣出来,说:“没事没事,泡了冷水,捂一阵就好了。”隔著层衣服,依旧让他抱著。不然他能让我挣出来麽?

青袖把手紧了紧,靠在我怀里没说话。

老子给他解释,小侯爷把青袖他们当了我家人,都不错了。肯定是不会让他们参与公事的,要是家事我还有立场。毕竟还是沾了个密令在上头。

青袖深明大义,说他明白,不生气。然後轻轻往我身上靠了靠。

然後老子搂著他说:“青袖啊,在外头就不说了,没外人的时候,还叫什麽主子哪?”

青袖点了点头,带笑的望著我叫了声:“谢公子……小军……”

        老子满意的一笑:“还有啊,我的钱就是你的钱,要用了拿就是,不许再卖首饰,丢人。”我身上也没放多少,就几十张。其他的都在小保小李子身上背著。

青袖低低的,但是坚决的讲:“我不是缺钱才卖那些东西的……青袖…青袖不跳舞了!等回去了,我要跟裴公子好好的学做事。”

老子心里闪了一下“这孩子长进了!”突然又,有点不想让他也去劳累了。老子府里那麽多钱,哪用得著多一个两个的人来撑?可想到裴旻每到月末月中的样子,当初培养青袖他们就考虑过可以减轻他和柳如清的负担,如今我又舍不得了……唉,难办……


老子的矛和盾还在你戳我挡,青袖又说:“青袖以後出息了,主子有什麽难办的事,也可以帮主子分担……像柳公子和裴公子那样……”

青袖不生气,不等於青袖他不在意。老子酝酿再三,终於想好怎麽开口。

先在额头上亲了一个制造出气氛,然後轻缓的说:“我明白你的想法。但是你也应该明白,不管你帮不帮得到我,也不会影响到我对你的感情,也不会存在什麽地位问题。你明白麽?”


青袖不置可否的嗯了一声。

其实老子也晓得,这问题就很现实,像裴旻他们那样压得住的,看著就高一级。也更有那种亲密感,同生死共命运的夥伴似的,嗯,说不好,大概就这意思。不然桐君千绿干嘛那麽积极的学武功医术呢,退一步说,就算在老子这里没得到什麽,也是立身安命的本事不是?青袖舞跳得好,可惜这世道,恐怕他自己只会感觉那是男宠才做的事。


       
      “还有,其实我是挺喜欢你的舞的,但跳不跳都随你高兴,你想学更多东西,帮更多忙,我是支持你的!只要你别把自己弄得太累就好,嗯,那个……我会心痛的!”靠,好肉麻!老子服了,真***说得出!


不过肉麻话有时候也是有好处的,至少把青袖哄高兴了。

 

第二天 就到了徐州,小侯爷说,运河还在宿迁。

第三天下邳。

老子与小侯爷一共二十五个侍卫,五个回洛阳去请那个大官了,五个潜伏在虞城县衙附近卖糖葫芦,五个隐藏在砀山县衙附近卖芝麻糖。还剩十个跟著我们一起大义凛然的要去闯敌营。


出了砀山没多久,那路上逃难的就一群群的,犹如蝗虫过境片草不生,虽然还没到饿殍遍野的程度,恐怕再拖下去也就差不多了。我们停在哪儿吃饭,哪儿就架大锅分粥饭,根本没人问是谁在发!就这麽几天老子身上的银票就去了大半~~


就为了小侯爷那句“打草惊蛇”,老子捏著尚方宝剑都不敢让人开仓放粮!

       

两天半不到,就到了宿迁。老子比小侯爷还催得急。

老子憋了这几天的怨气澎湃起来,一到地方就要按照计划潜入敌营揪出主犯。桐君也急著换了衣服说要跟著去。

老子说:“你别去,跟公子们好生待在这里。”

桐君说:“我要跟主子去!我学了武功了!”

小侯爷说:“你傻的。”

老子瞪!他继续说:“ 你以为我那两百先遣队都是吃白饭的?这事怎麽著也轮不到你去。” 

为了凸现小侯爷的高大形象,此时一个人从楼下冲了上来,跪倒,抱拳:“属下见过符将军!”

老子瞬间泄气,心底又悄悄拍了拍:安全了~安全了~~

 

两百先遣部队果然不是吃白饭的,混了二十个进去里应外合,外头留守一百,还有七十九个正往徐州与这儿的几条必经之路去堵截交通。

小侯爷的属下说,他们打听到的内部消息,从上个月开始只包住包吃,不包吃得饱,工钱为零,服役的男人也都饿成皮包骨头。还有几队兵守著,跑也跑不了。

小侯爷说,刺史是文官,可他既然敢在河外置兵,就一定与司马有所勾结。小侯爷属下说,连洛阳府尹都有嫌疑!

老子心里一抖,问:“那我们还去找他!不是都暴露了麽?”

柳如清道:“此人不必担心。”

老子疑惑的看著他,小侯爷拍著老子肩膀说:“我记起了!他就是那个老摔倒的宇文呆子!怪不得我觉得有点眼熟呢,原来是他!这人倒真是不可能的。”

果然如柳如清所说,洛阳府尹亲自带了三百精兵过来先请罪後助阵,小侯爷布阵施兵好不威风,难得在老子面前显示了一回。

一天时间,徐州刺史连窝端了,据说那边听到风声发了几次人都被那七十九个堵死,洛阳府尹又调动两百精兵把刺史府团团围住连司马一起抓了。两个小县令窝都没挪动就被几个卖糖葫芦芝麻糖的逮了。


第二天,老子与小侯爷站在河边,苍苍茫茫一望无垠,都是水~~

小侯爷道,想不通他们怎麽拖的,能疏了这麽久还没完。

老子同样茫然。

小侯爷属下凑过来,指著江面上飘飘荡荡的十来条船说:“您看那边那些船,都是装了淤泥的。昨天围得突然,直接从工地上拖的。”

不远处一群抢饭的人往这看了一眼,立马又抢去了。

老子甩过去一眼:“切,怎麽可能!吃水线那麽浅,除非它底子漏的!”

“确实如此!”

靠!老子心里实在佩服得紧!现在的贪官没什麽想不出来!

小侯爷脸上抽筋,我估计他心里想的也差不多。

皇帝老哥效率极快,下午手谕就下来了,之所以是手谕是因为鸽子拖不动圣旨。

老哥说剩余工程交与洛阳府尹宇文杰继续监督,虞城到江南一路放粮赈灾,各地官员尽量将难民潜回原籍。老子好不容易等到这个机会,带著尚方宝剑挨个的叫人开仓库,神气~~


这次是大干了一场,连混进去的那二十个士兵都明显比留守外头的瘦。

可惜就是瞒不住身份了,干脆两百军士随车,小侯爷威风凛凛的披甲领队,一路官员大呼小迎的。

从宿迁倒著放回徐州,马连说要不是这运河过不了,兴许水路还能快点了。

之後一路顺风顺水,走到哪都有人请客吃饭。然後走宿州,进淮南道,过长江,南京停了一天逛画船。没逛个什麽不得了的,老子还有一堆人跟著一起的不是?

十月五日,准时到的杭州。

      六十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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