炎凤啸世(穿越)第七、八卷——些微
些微  发于:2011年06月1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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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然是心疼的。”出乎意料的,璟燚很坦然地承认了。

“哼,”云霜冷哼了一声,才道,“现在才心疼不嫌太晚了吗?”

这一次璟燚没再答话了,微垂了眉眼,恍惚有些黯然的意味,起码在云霜看来是这样的。

云霜仿佛真的愉悦了起来,看着璟燚,悠悠道:“说实话,你除了心疼,难道一点儿也不担心吗?”

“你不是说要让他来杀我吗?所以你该不会伤他才对的不是吗?”璟燚说得很冷淡。而且,真的想要伤害那个人,也

不是想做就可以做得到的吧。

“你是真的听不懂我的意思,还是故意装作听不懂呢?”云霜的眼神突然变得暧昧了起来,“也许我该换一种方式来

问,他碰过你吗?”然而,云霜的神色似乎复杂了起来,“或者说,你碰过他吗?”

璟燚的神情由原来的冰冷渐渐转变成几分似笑非笑。

“这一点上,我还真的是一点儿担心没有。”这时璟燚唇间的笑意看来似乎很惬意,只是并没有到底眼底。

“为什么?”因为那太过笃定的语气,云霜脸色微微僵了僵,但是,迅速恢复了过来,换上了几许轻挑的语调,“如

慕容寒玥那样的大美人,任是谁看了都会动心吧,”何况是那样令人迷醉的温柔,“而且,如果是‘璟燚’的话,无

论如何他也不会拒绝的吧。”

璟燚眼底一闪而过的阴郁,最后隐藏在一片幽深的眸色中。

云霜并没有特别去注意也可以确定。伴随爱意而来的,必定还有占有。纵然再如何笃定,心痛却已是必然。

“你不会那样做的。”半晌,璟燚抬眸望向云霜,依旧是笃定的语气,却并不显得多么愉悦,“不止如此,甚至你还

会尽量避免与他接触吧。

”似乎多了几分叹息。

“当然你害怕他发现,不过你真正害怕的其实是……”璟燚眼神一变,似有有些咄咄逼人起来,“站在他面前,却只

能顶着别人的名字,害怕自己一时忍不住就说出来的吧。”

“温柔,有时真的是令人沉溺的。”似有几分无奈地感慨。

看着云霜脸上的风云变幻,璟燚脸上带着几分复杂,道:“有个人跟我说,没人有可以在面对那个人的时候,没有丝

毫的迷惑。我一直很好奇这句话到底是不是真的?”

云霜的脸色在皎洁的月光下,有些几分苍白,衬得身上大红的锦袍愈加得艳丽非常。

“这个问题,你可以等到他一箭洞穿你的胸膛之后再去问他,我想,慕容寒玥那张永远平静的死人脸到时候肯定非常

的精彩。”略微调整了呼吸,云霜脸色如昔,只是眼神冰冷,看着璟燚仍旧是那三分戏谑,“当然,如果那个时候他

还听得见的话……”

“你知道血咒为什么那么可怕吗?”看了看璟燚倏忽之间似乎想到什么,微变的脸色,云霜满意地勾了勾唇,道,“

四神一族的人并不畏惧死亡,太过长久的生命,死亡有时是一种解脱,只是,血咒却是一种长久的折磨。”

“他的身体会慢慢衰弱下去,头发,眼睛,接着是耳朵,这些你不是已经知道了吗?”

“接下来?”璟燚深吸了一口气,咬着牙才挤出了几个字。

“五感会慢慢完全失去,也就是说,”云霜眉目一转,微垂了眼眸,掩去了眸中一番厉色,“到了后来,他会越来越

痛苦,但是,不论他如何痛苦,你就算站在他身边,你都不可能知道了。”

突然到来的寂静,仿佛是暴风雨到来的前夕,璟燚盘膝而坐,似有风动,垂在身后的发丝随风微动,放在膝上的手紧

握成拳,好像这样用力,就真的可以抓住什么一般。

只是,什么都没有。

现在能够握住的,也许只有那禁不住至指间漫溢开来的几丝血腥罢了。

水晶的立柱仿佛感应到了什么,其中光晕七彩变幻,霎时间暗室被映得通亮,一片七彩霓虹,绚烂无比。

水晶神秘的纯粹映着这样亮丽的色彩,一时间连云霜也看得愣住了。

这时的璟燚,仿佛整个人都置身在一片七彩霓虹中,衬得那张绝美的容颜愈加的蛊惑人心。

云霜突然想起那个西湖之上的夜晚,那时也曾经有一带霓虹艳惊夜色,还有那一方几乎焚尽了整个天空的火焰,还有

火焰中那一张美得不似人间所有的面容。

也许,在那一刻,才真正在心里承认了那预言中所说的“炎凤”,是真的就是眼前这个看来甚至还并不是那么成熟的

青年。

飞扬天下的风致,无可比拟的燃烧之态,还有那仿若天成的傲然,一切都仿佛不是人间所有,那一刹那的光华,连皓

月之辉,也一并被夺去了。

云霜在那一刻也终于了解,这个人也许真的有一日,可以与旭日争辉。

炎凤,苍龙,除了那个预言,云霜还知道一句话,游龙惊凤,龙凤呈祥。

终于还是平静了下来,但是,只是这般白驹过隙的失控,已经让云霜非常满意了。

都说璟燚是慕容寒玥的劫数,可是,反过来说又何尝不是如此?

慕容寒玥那般几乎令人沉溺窒息的温柔,对着人永远只有璟燚:而璟燚这般无法抑制的失控,也永远只有一个理由。

到底,谁才是谁的劫数?

“我不知道又如何?”璟燚敛去了眼眸中深切的痛楚,看着云霜眼神漠然,“难道你能够了解吗?”纵然你现在真的

就站在他的身边。

云霜自然听出了璟燚话中未尽的意思,但是,该死的,他现在竟然说不出一句反驳的话。

慕容寒玥那样的人,别说是伤痛这样于他而言几乎等同与软弱的词,即使是其它的任何事,想要真的了解也并不是什

么容易的事吧。

他本想说“慕容寒玥的事他根本就不放在心上”,但是,如果真的不放在心上,为什么会留在他身边?

计划是一回事,那么,心中抹不去的流连又是为何?

璟燚看着云霜仿佛逃命一般难得的有些狼狈的背影,苦笑了笑,喃喃道:“我也只是随便说说而已,如此惊慌失措不

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吗?”

“其实我不过是想提醒你,演戏演得穿帮的话,我也会很为难的。”这场戏还不知道怎么收场才好呢。

声音愈加地低了下来,飘在空中,消散无痕。

“我倒不知道什么时候苍王殿下居然会有这等兴致?静坐在此,是为了修身养性吗?”

云霜离去的暗室中,一句温和中带着几分尖刻的嗓音打破了一室的静谧。

第 21 章

云霜一番心思繁杂,漫无目的地走着,璟燚的话他直觉地想要否认,但是,真的想要否认的时候,却发现终究无言。

这段日子真的是太平静了,已经平静到可以这样胡思乱想了吗?偏偏到底想了些什么,连自己也说不清楚。

夜凉如水,秋日露重,凉风一袭,拂在面颊上,蓦地一冷,云霜微一抬眸,却是一惊。

熟悉的景色,熟悉的气息,却就是这份熟悉,让云霜心寒。

如此不由自主地走向的地方,竟然是苍王府中的这间小院。熟悉是当然的,因为他这近一个月来的清晨,几乎都是从

这间小院中走出来的。

璟燚如此这般当然是正常的,但是,问题在于他不是璟燚,他是云霜啊。

不过,并没有那么多时间让云霜去探究他现在的繁复心思。

邵琪一脸的急切和忧虑站在院前,见到云霜时似乎欲言又止,这样的情形并不是第一次发生了。

没有多想,云霜疾步走进了院子,院中秋色萧索却也迷人,只是云霜却没有多少心思去欣赏了。

即使还没有推开门,云霜也可以闻到屋中泄露出来的浓重的血腥味。

近一段时间来,离夜的血咒发作愈发地频繁起来,但是,这样浓烈的血腥却是第一次。

纵然并不是第一次见到,然而,看到那个人斜躺在浴室边上,自口中不断涌出的鲜血,染红了单薄的素色衣衫,和贴

着身子湿润的雪色长发。

离夜面上的神情依旧平静无波,仿佛那不断涌出的鲜血,不过是从别人的口中溢出而已。

浴池边蒸腾起来的蒸汽,混合着额间绵密的汗水,湿了衣衫一袭。

离夜向来清瘦,不过,衣衫下的身体,瘦削仿佛只留下了一把骨头,皮肤几乎已经透明,满布着血色的图腾。

原本半身的血色已经漫延到了全身,面目上那血色的纹路与眉间盛放的曼珠沙华混杂在了一起,几乎完全无法分辨。

血咒,也许真的完全失控了。

“夜?”云霜走到离夜身边,试探一般地叫了一声,那语调微有些发颤,其中竟然是连自己也没觉察到的忧虑。

仿佛是听见了云霜的声音,离夜慢慢睁开了虚闭的双眼,刹那间紫眸光晕流泻,显得有些涣散的荧紫,终于为那满目

血色染上了几许不一样的色彩,然而,却只看得人更加触目惊心而已。

云霜看着离夜放在身侧的手几乎已经陷进了浴池边的大理石中,骨节分明的指节也布满了血色的纹路,血色间泄露的

几丝苍白,使离夜整个人看来很无力。

云霜不自觉地握着了离夜的手,感觉到其间温凉的触感,似乎还有些许颤抖,这样的无力,纵使真的无法感知,也可

以想见其中的痛苦。

当然知道,炎华以灵魂为祭种下的血咒,绝对是不容小觑。只是,这样的痛苦,也无法在那面目间窥见分毫。

——不论他如何痛苦,你就算站在他身边,你都不可能知道了。

想不到他才对璟燚说的话,现在马上应验在他的身上了,心中浅淡的疼痛,不容作伪。

云霜叹息一声,转身拿起一件披风,裹在离夜身上,随意一把搂起离夜,纵身跃出了窗外,消失在了一片夜色中。

云霜终于知道他为何那般心情烦躁了,璟燚说的没错,慕容寒玥的温柔太恐怖,明明知道一旦沉溺便是地狱,还是忍

不住流连。

这样的温柔,这样的无力,云霜觉得,这就是他无法把现在怀里这个人,当作那个曾经坐拥天下,被天下人敬为神明

的寒帝陛下的原因吧。

很多本以为忘记的事情,也都纷纷浮现在了心头。

云霜是在一番富贵荣华中长大的,晋王当年权倾一时,所谓权势滔天,当是不外如是。

云霜从小就很奇怪,父王心里从来只有权势利益,或者还要加上那个带着太后桂冠的女人,那个女人云霜也知道,她

是自己母妃的姐妹,自己也该叫他一句“阿姨”。

父王不论是对于自己,还是对于母妃,向来都是不上心的,而母妃所有的心思都只在父王身上。云霜时常觉得,自己

在那偌大的王府中就好像是一个外人一样。

无意中得知自己并不是母妃和父王的亲生孩子的时候,心里并没有太大的失望,也许心中还隐隐有得到答案的解脱感

也是从那个时候就开始对那座冰冷的宫殿感兴趣的。原来,那个自己该叫做“阿姨”的人才是自己的亲身母亲。

并不是想要去找寻什么亲情,只是好奇,那个现在坐在冰冷的皇位上,传闻中不晓世事,被自己的亲生父亲胁迫,同

自己一样被交换的孩子,现在到底会是什么模样呢?

虽然想着并不再需要所谓的亲情,不过,慕容寒玥这个人,也许是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从心底被当作亲人的人吧。

因为在这个世间,只有这个人才是和自己一样的吧。

晋王世子想要进皇宫并不是一件难事,但是,想要见到慕容寒玥那就另当别论了。

晋王也许从心底就瞧不起那个至一出生就被所有人当成傻子的人,但是,当时情势复杂,晋王对于他本人没什么忌惮

,却不敢小觑其它的人,他不会忘记,自己正是因为认为他是个傻子觉得好控制,别人当然也会这么想。

不过,后来的事实证明,晋王之所以失败,也正是因为他有这样的想法吧。那样的人,怎么可能容忍被人利用胁迫?

云霜现在还记得第一次见到慕容寒玥的情形。

亦是秋色萧索,那个孩子穿着单薄的素衫,坐在一方草丛中,衣衫上沾了些杂草污迹,长发未束,披散在身后,仿佛

真有些狼狈,可是,看着那个人,你却绝想不到这“狼狈”二字。

白皙的小脸看来有些病态的苍白,倒显得那张精致的小脸愈加得出尘脱俗,仿佛天上下凡的灵童。

即使没有正面看到,云霜也可以感觉到那如水一样柔和而清明的目光,真的就像是个不晓世事的孩子。

云霜几乎无法去想象,这样的一个纤尘不染的人,到底是如何在这皇宫中生存下来的。

那时候突然开始有些庆幸他是个傻子,如果不是,父王不会如此放任他,而他名义上,总还是皇帝,其他人也不会明

目张胆地去为难他。

黄金打造的牢笼,因为不明了,所以不懂得痛苦。

云霜却没有忘记,这个人至一出生就和焮妃一道,在冷宫中长大,至到他三岁,繇帝亡,幼帝登基。

这般生活,与那冷宫相比,又能好得了多少?

或者,连那冷宫也是不如的。

看着这个人,心底就有一种很微妙的感觉,想要去保护、怜惜的感觉。

他旁若无人地坐着,仿佛天地间就只剩下他一个人了。隔绝了所有人的寂寞和孤独,太过相似,所以,能够带起心底

最深刻的震撼。

但是,远远地看着,咫尺的距离,却也注定这就是他们之间永恒的距离。

近不得,也无法退却。

慢慢在地面上站定,云霜紧了紧搂着离夜身体的手臂。

这样的距离,才以前看来,是难以想象的吧。虽然是顶着别人的名字。

到了今日的地步,云霜突然有些迷惑,他现在站在这儿,到底是想要救慕容寒玥,还是想要杀他。

曾经所有的步步为营,甚至不惜以自己最爱的人生命为代价,到头来却终究一场迷梦。

梦醒了,曾经坚如磐石的目标,突然变得模糊了起来。

四神神殿,所有的开始,也会是一切的终结。

云霜俯身在怀中的人小心地放在了地上,刚要起身,却发现身体突然一软,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却连声音也失去

了。

睁大的双眼看着地上被披风包裹着的人,慢慢地站起了身来,清晰地看到他额际的冷汗不断地滴下,还有手指极力克

制着的颤抖。

离夜不甚在意地拿衣袖擦了擦唇角的血迹,摸出了一个瓷瓶,倒了几粒药在嘴里。

诡异的,离夜全身仿佛在流动着的血色图腾蓦地黯淡了下来,随即至额间的印迹开始,渐渐地退散了。

离夜的脸色已经苍白,慢慢蹲下了身子,靠近了倒在地上的云霜面前。

紫眸迷蒙,却没有半点涣散的光华,恍如大雾弥漫了一片,却美丽令人沉溺的蛊惑。

云霜冷眼看着离夜一系列的动作,那熟悉的面容上这段日子已然熟悉的温柔已经不在,只有一汪没有半点波痕的平静

,冰冷如昔。

云霜不知道现在是怎样的心情,只知道心下冰凉了一面,却很清晰地知道,现在站在自己面前的人,才是那个俯仰天

下的寒帝慕容寒玥。

云霜瞪大了眼睛,看着离夜优美的唇畔微微张开,那低沉而淡漠的声音传进了耳际。

“云霜,有件事想让你帮个忙。”

第 22 章

南宫澈一袭蓝衫,面上温和的笑意一如初见,眼眸深邃,若有似无地染上了几分笑意,只是深处却看不真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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