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士成双(穿越)第四卷 将驰天下+番外——尉迟回雪
尉迟回雪  发于:2011年06月1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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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了,主人连素日不喜的香菇都吃的津津有味,又怎能发觉别人看不看你呢?是我糊涂了!”

闻言,少年脸上的表情便开始有些维持不住,忽青忽白煞是好看。但严谨显然不打算就这么放过他,自顾自感慨

道:“只是那道‘白灼金玉’不蘸酱汁实在是没什么味道,不知主人如何咽得下去......抑或,有人已是食不知

味了?”

“严谨!”

“主人有何吩咐?”

看着面带温和浅笑的青年,百里骥挫败地坐回椅子里,揉着额头低声叹道:“真想不到竟然有这么明显......你

想说什么就尽管直说吧,省得拐弯抹角地挖苦我!”

严谨自力更生倒了杯茶,轻啜一口后复又放下,转眼间玩笑之态尽数收起,正色问道:“到底出了什么事?他究

竟到哪里去了?”

百里骥垂下眼睫,沉吟再三才道:“我和我哥有些争执......然后我把话说重了......如你所见,他便被我气走

了;至于你的第二个问题,我也不清楚。”

“争执?”青年想了想,若有所思的说:“可是昨天傍晚当值的人都说并没有听到异常

的响动,只见他从屋里出来就跃上了房顶。若非后来发现你的神情不对,我还当他只是出门办事去了。”

百里骥心里一紧,赶忙问道:“可曾看到他往哪个方向去?”

“这......他身形太快,这里没人跟得上。”

眸中光彩黯去,少年勉强笑了笑说:“算了,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他若想回来时自然会回来;若是不

想......只怕我也找不到他......”话到后来已是低不可闻。胸膛中一种难以形容的刺痛缠绕心间,仿佛是虚幻

又似乎真实可感。百里骥慢慢伸手按住心口,突然有些喘不过气来。

严谨难得蹙起眉,仔细地看着书桌后的少年,烛光在他黑色的眼睛里不断跳跃,幽然如潭。良久,他突然问道:

“你可是有了心上人?”

百里骥霍然睁大眼睛,满面惊诧莫名。

“原来如此......”一直看着他的严谨释然摇头而叹:“早先看出点端倪,只是没敢往这层上想。这样看来,你

们所谓争执便是由此而起的吧?”

百里骥张了张口,却连一个音节也发不出。

青年不见应答,径自往下说道:“你我虽然名为主仆,但我知你从未把我视作下人;我虽长你十岁,在心里却是

把你当成知交。今天这话,你若是觉得无法同我说,我便永不再提。”说罢便看着少年不做声了。

沉默半晌,百里骥方才苦笑着白他一眼道:“这分明是在逼我说了,还在那里装什么无辜善人,真够油滑的!你

推测的八九不离十,还要我说什么呢?”

严谨也笑:“我油滑的倒好,如若不然你就一直把事情闷在心里,一副哀愁惨淡的吓人样子,看得大伙担惊受怕

的。”

“哀愁惨淡?言过其实了吧?他是我哥,我只是担心他而已。你不知道,他那个人看似冷冷淡淡的,其实性子很

拗!做事不按常理出牌,我行我素甚不合群。虽然是我说了狠话拒绝他,但他也不必说走就走连衣服银两都不拿

吧?这北地天寒地冻的......”

严谨忽然“噗”的一声笑了,抚掌叹道:“个把月不见,你怎的变了这许多?”

百里骥不明所以地看着他。

“我记得你曾说过一句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可不正是说你现在这个样子!刚才听你言语间哪有半点当他是

兄长的意思?枉你聪明一世,竟然如此迟钝。”

这一席话听在百里骥耳朵里不啻为是平地惊雷。他想要反驳,心里却有个声音在反复重复着严谨的话,似乎是要

占了上风。难以言喻的惊慌激起更为激烈的挣扎,百里骥面上冷了下来,瞅着悠然啜茶的青年倔强地说:“难道

不把他当兄长就是喜欢他?你这是什么逻辑?”

严谨竟不答话,只端着茶盅意味深长地迎上那略显愠恼的嗔视。

百里骥浑身不自在地别开视线,几乎是用低吼地语气说:“你来就是为了看我的笑话么?!”

“你以前从不迁怒于人的”,严谨放下盅子站起身泰然说道:“看来你需要休息一下,我先回去了。”

将出门时,青年又补了一句:“这些信件消息并不急赶,不必再连夜看了。”说完便不顾对方的反应径自飘然而

去。

紊乱的气流扰动烛焰,将界限分明的光影打散;屋内重归安静,只剩下一道稍嫌不稳的呼吸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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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谨沿着碎石铺就的小路往自己的屋子走,还没走出多远就见严逝环抱双臂倚在廊柱下等候。

夜寒露重,西北风吹得那墨蓝色衣脚不住翻腾,而衣服的主人却仿佛感觉不到,仍旧安静地站在那里。

严谨不禁快走几步赶到廊下,有些无奈地说:“你怎么出来了?”

“快到子时了,有点不放心。”严逝边说边将搭在胳膊上的披风抖开给严谨披在身上:“小飞他们挤在你那里嘀

咕了半天,后来全被楚楚撵回去了。”

两人转身一同往回走,严谨拢着披风道:“你也太过小心了,在家里能有什么事?大半夜让你在风里站着,倒叫

我心里过意不去。”

严逝微微一笑,继而关切地问道:“主人那边到底怎么回事?”

严谨见问,便将事情大概拣几句要紧的说与严逝。严逝虽有些惊讶,但也没有什么过激的反应,只是对百里骥的

状况比较担心。

对此,严谨摆摆手老神在在地说:“不妨事,他会想明白的。”

说话间两人回到了住处。严谨先去隔壁看了看严肃,见弟弟已睡下方才悄悄的回屋。一开门暖气迎面,地上炭盆

烧着,灯烛热水都是现成的。严谨向严逝拱手笑道:“多谢严大侠照应!”

“哪里。”严逝也笑着还礼。

时辰已经不早,两人各自换过衣服简单梳洗。

严逝将残水泼了,回头见严谨已在书桌前坐下,正拿着下午东渝传来的书信沉思。但见青年端正的脸上喜怒俱不

外显,严逝忍不住近前低声问道:“怎样?”

“嗯,比意想的还要好。那郑辛宦海沉浮多年,果然不简单......”

111 开诚布公

卯时初,天色尚是全黑。严谨这边刚歇了不到三个时辰就被砰砰的砸门声吵醒。

睡在外间的严逝捞过枕边宝剑在手,第一时间跳下地抓起衣服披了便去开门。只见平日里少年老成的严肃满面焦

急,身后严江严飞严水等人俱是神色慌张。不等他开口询问,严肃抢先说道:“逝哥,快叫我哥起来,大事不好

了!”

严逝疑惑地看着几个少年,心中有些纳罕--院子周围的警戒都没有异动,各处暗岗也未发出信号,既然没人闯入

那还能有什么“不好了”的“大事”呢?思及此处,他边招呼几人进屋边向夜风中打了个口哨,得到的回应也证

明了他的想法。

“怎么回事?”严谨此时亦披着外衣走出来。

严肃一见严谨,立刻跑上前拉住他说:“哥,主人被那个东渝太子劫走了!”

“嗯?”严谨一愣,与关好门走过来的严逝交换了个眼色,后者轻轻摇了摇头。

严飞见状忙插言道:“他没把主人劫出院子!”

“对对对,他把主人拽到东厢去了!”严江也附和着。

饶是严谨这等精明头脑也被他们给弄糊涂了,他微微蹙眉问道:“你们亲眼见了他劫持主人?小肃,把来龙去脉

仔细讲出来。”

“我也不曾亲眼看到,但后来小江跑来告诉我时主人确已不在房中了。我们赶去东厢,太子那个侍从拦着我们,

硬是不承认劫走了主人!”严肃说着指指严江道:“小江明明全看到了。”

严谨的目光转到严江身上,少年接过话头笃定地说:“我确实看到了,那个东渝太子打了主人一巴掌,还把主人

拖进了东厢!”

“什么?!”一旁严飞先叫了起来:“他竟敢打咱们主人!你刚才怎么没说?”

严水也气冲冲地质问道:“你怎的不帮主人教训他?”

“我也想啊!”严江分辨着:“可我正打算上去,主人他反倒笑了。我稍一愣神,主人就被那太子牵着手拖走了

。我不明就里哪里敢造次?只好偷偷跟着他们,眼见着他们进了东厢。”

“咦?你怎么说的好似主人是自愿跟他走的?”严肃狐疑地看着严江:“方才你不是说主人是被他劫走的么?”

“耶?是么?这有什么区别么?”

“都安静些!”严谨适时发话:“小江,你看见了什么,从头说!”

“哦,是。夜里我起夜,远远看着主人屋子那边有光亮。我模糊记得早敲过了寅时,心想主人身体不好竟还接连

两夜不寐,所以就沿着廊子溜到主人窗下。刚靠近就听得主人长叹,唬了我一跳,还以为是被主人发现了。谁知

等了等仍旧安静无事,才安下心,却又听见主人低低的笑了两声,我复又疑惑起来。仔细想想主人这次回来后就

大不同于以往,不但小云小湘都没跟回来,连我们这些人也是隔天才见,总觉得有些奇怪;还有主人的哥哥,神

龙见首不见尾的......”

严谨清清嗓子打断他:“拣要紧的。”

“呃......”少年缩了缩脖子,赶忙接着说:“我正琢磨着,那边主人却突然打开门走出来。我闪身避在影里,

主人也没发现我,径自往外走。他身上穿戴整齐,像是要出门的样子。我一想这可不得了,赶紧偷偷跟上去。但

见主人紧走几步,后又渐渐慢下来,还没出内院就停住步子,只顾低头在风里站着。我藏在那棵老梧桐后,心里

急得要命。想回来给你们报个信,又怕离开了主人会出事。”

“那你就干看着主人吹风?”严逝忍不住皱眉。

“没有!我正想上前,碰巧外院徽哥和一个面生的大哥听见响动过来察看,主人和他们说了几句,然后他们俩就

回外院了。对了,徽哥发现我了,我冲他眨眼他才没把我揪出去......”

“咳......那李榕悦又是怎么回事?”严谨不得不再次打断跑题的少年。

“谁知道呢!”严江忿忿地说:“他大半夜的不睡觉到处瞎逛荡!本来主人都快回屋了,他却突然冒出来拦住主

人。刚开始两个人好好的站在一处说话,我离得远,他们的话都听不真切;后来那东渝太子不晓得发了什么疯,

居然伸手往主人脸上掴!说来也奇怪,咱们主人那么好的轻功,不知怎的竟没躲开!”

“好了!”已然明了的严谨拍拍他的肩说:“我知道了。你们都各自回去,主人不会有事的。”

“可是哥......”

“小肃,我的话你都忘了?遇事切忌急噪慌乱!你们都好好想想,小禹他现在人在哪里?如果主人真被劫了,他

能一声不响么?退一步说,就算李榕悦真想劫持主人,他也不会笨到在这个时候这个地点动手!”

严肃等人登时默然无语,乖乖低头站着。

严逝笑叹道:“好了好了,下次记得行事谨慎些。你们放心吧,就凭他们还出不了这院子,即便能出也是不敢出

的。”

严谨正色看着几个少年说:“你们几个都这么大了,见的世面也不少,每个人都该是能独当一面才对。实话告诉

你们,这次主人在云阳被人暗算,内力全失九死一生。最近外面不安宁,我无暇顾及你们,你们也须得省事。打

起十二分的精神来打理好店里的生意、留心主人的状况、照顾好家里年幼的弟妹们......再像今天这么慌张轻率

怎么能行?”

最初的震惊过后,几个少年眉宇间都显出凝重之色。几人互相看了看,严肃站出来说道:“哥,我们知道错了,

决不会再有下次。我们一定小心谨慎,为主人和哥哥们分忧。”

“嗯,你们明白就好,都去吧。”

几个少年答应着散去,严逝送走他们,回来见严谨已经穿起了衣服,便看着他笑道:“刚才你也忒严厉了些。”

“这些孩子都是可造之材,常提点着对他们也好。”

“主人那边要去看看么?”

严谨略一沉吟方道:“去看看也好,只是切莫惊动李榕悦。若是主人和他谈开了,日后我们也方便行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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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厢内室里,严禹拿过一盒莹白色的药膏,李榕悦用簪子挑出一块来,亲自给白衣少年涂在红肿的面颊上。

指尖碰触到的肌肤温润细致,却有一丝异常的热度。李榕悦只觉指尖发烫,目光一闪就对上了少年黑亮的眼睛,

他下意识错开视线讪讪地问:“还疼么?”

百里骥毫不客气地倚坐在床上,似笑非笑地看着他说:“殿下好大的手劲。”

“我也不是故意的,谁料你竟然不避不闪......”

“嗯,殿下说的是,草民自己找打,怎么能怪殿下。”

“......”李榕悦被他拿话噎着,收回手拢在袖中,抿着嘴不言语了。只是低垂看地的眼睛还不时偷瞟着百里骥

,真如受了委屈的孩童一般。

旁侧严禹在李榕悦身后以询问的目光看向百里骥,得到微微颔首的答复便轻声说:“殿下,若无别的吩咐......

“哦,你先下去吧,我和你家主子还有些话说。”

“别‘主子’来‘主子’去的折杀了我”,百里骥懒懒插言道:“这么贵的小厮我可用不起!”

李榕悦瞥了含笑退出的严禹一眼,一侧身在床沿上挨着少年坐了,低低笑道:“只怕此‘贵’非彼‘贵’吧?”

百里骥面上不动声色,心里暗骂:你个死小孩心眼还真多!

见少年不吭声,李榕悦接着问道:“他是段英的儿子吧?你是在哪里找到他的?你让他跟在我身边是想让他入仕

?”

“他是段英的儿子,我是在大街上找到他的,我让他跟在你身边是想让他入仕。”百里骥打着哈欠白了他一眼。

李榕悦怔了怔,忙解释道:“我并不是疑你......”

“罢了”,百里骥摆摆手:“你心里怎么想的我明白。我不过是小时候给你当了几天伴读,论情分论关系都犯不

着涉险救你。你疑我的动机、疑我的意图,这是人之常情怨不得你。你疑我故意晾着你,这巴掌我让你打了消气

,但我绝不欠你什么!下面的话我只说一次,请殿下听仔细了:钱,不用你给我自己会赚;权,劳心费神我不太

热衷。虽然帮你也有一点念旧的意思,但如你所料,主要原因并不在此。实话告诉你,沈雨雁便是害死我爹娘的

凶手之一,你的政敌碰巧是我的仇家,我觉得我们联手是很方便实惠的;再者,虽然我对东渝没什么好感,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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