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士成双(穿越)第四卷 将驰天下+番外——尉迟回雪
尉迟回雪  发于:2011年06月1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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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轰隆”“喀啦”闷闷声响,洞口便显现出来。她片刻也不敢耽搁,立即翻身钻进去,洞口又重新封闭,完全看

不出有人来过。

静谧中突然“嗤”的一声,火光跳动间蓦然大亮。

已换上深色夜行衣的隋峰举着烛台从幔帘后走出来,一脸古怪地看着身旁同样装扮的百里骥。后者讪讪摸着下巴

笑道:“别这么瞪我,我也想不到她这么快就清醒过来了嘛......要不,你等等再走?”

隋峰嘴角似乎抽动了一下,翻了个白眼懒懒说:“那个女人走过的地道我可不想进,还是易容出去算了。”

“外面乱糟糟的怎么走?况且李榕悦早封闭了宫门,你就算易了容也不好出去。”

“少不得翻墙呗”,隋峰满不在乎地摆摆手:“本来我就没打算从这儿出去!想本大侠玉树临风,怎么能钻地道

?我不过是好奇才答应过来看个究竟的,没想到还真有......”

难道翻墙头会比钻地道更“玉树临风”么?什么逻辑......

满头黑线的百里骥正腹诽着,隋峰忽又靠过来颇感兴趣地问:“哎,你怎么知道宫里有这么一条密道?又怎么知

道洞口在这里?”

其实密道又何止一条--

百里骥沉吟半晌才嘟囔道:“这叫历史经验!一个个都在床底下挖坑,纯粹是智商问题......”

“啊?”

“听不懂吧?听不懂就对了!估摸着时间差不多,她那边恐怕已经出去了,你赶紧下地道,走人!”

“诶呀,好一个过河拆桥!罢,罢,罢,不敢碍君之眼,在下走还不成么?”

两人调笑着打开地道入口。

隋峰担心沈雨雁可能还滞留在里面,便当先跳了下去,有意无意地将百里骥护在身后,头也不回地轻声问:“这

地道通向哪里?”

“原来是往皇城外清水巷,现在......通到我家。”

“哦......啊?”

百里骥说得可是大实话,而逃生中的沈雨雁显然不知道就在几天前这条密道才被改动过,所以当她钻出隐在怪石

中的出口时,面对着结冰的湖面和白雪掩映下略显荒芜的园子,一时有些发懵,走出不远就开始隐隐的惶恐不安

“嗖--”

还不待她多作反应,突然膝弯一软跪倒在地。

沈雨雁大惊,挣扎着爬起来四下张望,恐惧和寒冷使得仅着破烂单衣的身体止不住颤栗着。

破空之声蓦然响起,她身子一晃再次跪倒在雪里。

明明听得到声响却无法避开,沈雨雁知道自己遇到了高手。她维持着跪倒的姿势,颤抖的唇中挤出两个字:“是

谁?”

回答她的只有风声和远处的炮仗声。

就这么过了半晌,正当沈雨雁以为刚才的一切都是自己的幻觉,又一次试图爬起来时,一个小雪团再一次击中她

,让她跪回地上。

沈雨雁崩溃了,她嘶哑地大吼:“什么人?出来!出来!”

“闭嘴!”

话音刚落,一个大些的雪球“砰”地砸到了她的嘴上,几滴猩红溅落雪地。

沈雨雁捂着溢血的口鼻,如惊弓之鸟般在寒风中歇斯底里地寻找着敌人。当然,除了枯枝白雪她什么也没找到。

“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么?”一声冷笑似在耳边响起,震得她脑袋里嗡嗡乱响。

那个声音继续冷冷道:“这是‘镇北大将军府’,时人也叫它‘百里府’。虽然现在是一座荒园,但这里曾住过

何人想必你也记起来了吧?”

沈雨雁大惊,脸上全然惊悸,望着眼前一丈外仿佛幻影般凭空冒出来的玄衣少年,肿起的嘴唇颤抖着,一个字也

说不出来。

“拜你所赐,当年我也差点死掉,几次从鬼门关前转过。”百里骐衣袖一招,旁侧回廊上结挂的一排冰凌“咔啦

啦”折断,尽数被吸进玄色的衣袖中。翻掌一拂,那些由水化成的利器闪着寒光射向跪坐在地的沈雨雁。

在嘶哑的尖叫声中,十几支冰凌擦着沈雨雁身体划出数道不深的血痕后纷纷没入雪地里。

百里骐厌恶地皱皱眉,只见沈雨雁身下的雪冒着热气迅速融化开--竟是给吓得失禁了。

“真脏!这可是小娘亲最喜欢的园子!”山石后,百里骥蹙着眉转了出来,身旁是犹在四下打量着的隋峰。

沈雨雁看到隋峰,眼睛一亮突然挣扎起来,含糊地叫道:“浩......浩月,快来救我!”

隋峰仿佛吓了一跳般仔细端详了她一阵,继而夸张地惊叫道:“太后?!您老......人家怎么在这里?还这副

鬼......模样?”说罢又立刻转向百里骥,满面为难地揽着他的肩,边作苦闷状边叹气:“在下生平最见不得女

人的惨状了,况且她还向我呼救,这可如何是好?”

百里骥同他有些交情,大抵也知道他的脾性,立即随着他的话头调侃道:“隋兄不妨袖手旁观。”

“有违侠义之道啊......”

“不愿袖手旁观?那你可以闭上眼睛。”

“诶呀,高见!”

两个本性同属乐天无聊派的人正自顾自调笑到忘我境界,突然同时打了个寒战,齐齐转头。视线越过目瞪口呆的

沈雨雁头顶,只见百里骐微微抬起下巴,遥遥望着这边,脸上的表情似乎没什么变化,但就是无端的让人心里发

毛。而此时他目光的焦点似乎是......隋峰搭在百里骥肩头的那只手......

在百里骥暗叫糟糕的同时,隋峰已经迅速收回手,装模作样地客气道:“敢问贵府大门在何处?”

“咳......沿这条道往前,路尽右转。不送!”

“不敢有劳,在下告辞,告辞。”隋峰正经八百地朝百里骐拱拱手,竟然真使了轻功,一溜烟地--跑了。

百里骥正想翻个白眼,玄色衣衫已然到了面前。

唇边挂着淡笑的百里骐曲指勾了他下巴,指尖细细摩挲着白玉般的颈项,问:“玩得开心?”

百里骥本就怕痒,给他这么一摸半边身子都酥了。凭着过往经验,知道自己若是敢躲那人必然变本加厉,于是索

性就往他身上倚过去,压着他的手叫他不方便动作。

百里骐自然名正言顺地捞他在怀,淡淡道:“学坏了......看来果然不能让你同那开妓院的混在一起。”

百里骥被他一句话噎得够戗,心道这家伙醋劲奇大,刚才隋峰不过显出半分亲昵他就一副要砍人的臭脸,活活吓

死人了!

隋峰固然是以妓院作为掩护,但自己名下也有不少青楼楚馆,那“开妓院的”还不晓得是说谁呢......

不过这话百里骥是敢想不敢说的。如今罪魁祸首已经开溜,若是自己不能及时理顺了他的逆毛还不得......咳,

活活被......那啥死啊!

思及此,百里骥立即采取暴力不暴力都合作的态度,点头附和道:“是,以后坚决不找他喝酒了。”

岂料百里骐闻言登时挑眉:“你还找过他喝酒?”

“没没没!我就这么一说,纯属比喻手法!”百里骥恨不得咬下自己的舌头,赶紧猛摇头补救。

百里骐看了他半天,这才微笑道:“酒能乱性,以后只许在我身边喝。”

不期然想到两人第一次缠绵时他身上醇厚的酒香,百里骥脑袋里“轰”的一下乱了,晕晕忽忽涨红了脸蚊蚋般低

低“嗯”了声。

气氛正好,百里骐突然揽着他侧身拂袖隔空就是一掌,将离地道入口几尺远的沈雨雁击倒在地,冷然道:“想跑

?”

沈雨雁好不容易偷偷爬到入口附近,眼看就能逃脱却被一掌重伤内腑,跌在地上连着吐出好几口鲜血。她自知逃

脱无望,反而上来狠劲不再害怕,怨毒地抬头瞪着两人厉声笑道:“上官静的两个儿子当真很好,果然尽得狐媚

真传!她在地府看着你们暧昧不清的恶心模样,心理不知道是什么滋味呢......哈哈哈--啊!”

百里骐又一掌将她掀出去两丈远,眼睛里的冷冽比冰雪还彻骨。

沈雨雁伏在地上剧烈地咳嗽,艰难的呼吸中带着杂音,似是被断骨刺穿了肺。

百里骥及时按住百里骐再次抬起的手,对他微微摇头,转而看着垂死挣扎的沈雨雁既冷淡又坦然地说:“所谓‘

见心见性’,我今天才算明白了。像你这样一个人和我们小娘亲永远都不会在同一个档次上。那样温柔、美丽、

善良的女子,你连她万分之一都不及,还妄想同她相比?小娘亲生前对我们的唯一期望就是能够幸福地活着,而

我们现在就已经做到了。如果我爱的人正巧是他,那又有什么不可以呢?当然,像你这样的人恐怕理解不了,不

过你的理解我也不需要。顺便告诉你,我们爹和小娘亲都是好人,他们去的地方叫天堂,和你不是一路的。你下

了地狱后只管找你的师兄去,他是肯定在那里的!”

沈雨雁似懂非懂地听了,一双怨毒的眼睛逐渐变得茫然,费力又模糊地重复着:“天堂......地狱......”突然

又一口血咳出,她蓦然笑了起来,十指抓着雪里的枯草道:“好,那他和她......便再也......遇不到......遇

不......”

见她脸上的笑容凝固灰败,无神的眼睛似空洞般半张着,颓然横在雪里不动了,百里骥长叹一声,尽管知她死有

余辜,心里到底还是对她的下场起了一分同情。抬头看了看百里骐,却意外发现他根本就没看沈雨雁,一双眸子

只认真地盯在自己脸上,奇怪之下正待相询,对方却先低头凑过来,微凉的唇印上了自己的。

然而不同于以往,百里骐却没有更进一步的动作,只是一动不动地贴着。仿佛这并不是一个吻,而是某种虔诚的

仪式......半晌,他稍稍后退,几不可闻地说了两个字--

“谢谢。”

这下百里骥可真是莫名其妙了,不由呆呆地问:“谢什么?”

一抹温暖的笑意在百里骐脸上漾开,看得百里骥眼睛都直了,一瞬间忘了自己刚才的问题,任对方静静拥着自己

。那怀抱是如此温暖坚实,仿佛把冬天隔绝到了一双臂膀之外。

在这个见证他们出生并共同成长的地方,两个同穿黑色衣衫的少年伫立在柔软纯白的雪地,一切出奇的和谐搭调

不知不觉中,新的一年到来了......

126 丝丝缕缕

雪霁日升,金色的阳光将背风处及膝的积雪映得晶莹剔透,枝头零星的红梅隐约在白雪的掩盖下显出火热的红,

为素裹的大地凭添了一分娇艳。

临钦城里的普通百姓大都还不清楚,只消一夜,皇城中高高的金座之上,其主已易。

当然,这些在天子脚下混营生的人们也远比山野小民来得敏锐。走亲访友的人们很快就发现城门街巷上较往常增

加了不少神情紧张严肃的兵士,皇城上空似乎也笼罩了一种异乎寻常的气氛。数名官宦的府邸连夜被抄封,慌张

不安的情绪如疫病般迅速蔓延,小户人家闭户不出,富户豪门则忙着到处探听消息......

直到午后,新帝的榜文和讨逆的檄文同时贴出来。这种既古怪又不和祖制的组合明白地传达了一个信息:在寻常

百姓团聚的除夕夜里,一场宫闱争斗已经迅雷不及掩耳地落幕了。

大年初一,改天换地。

冠冕堂皇的榜文用文人的笔掩饰了冰冷血腥的政治。百姓不需要知道其间的过程,只要明白结果就够了--李榕悦

,这个羁留在北姜近十年的前太子,以先帝嫡长子的身份诛杀了冒充皇子的黎阳余孽,夺回了原本该属于他的皇

位。

对此,惊异者有之,恍然者有之,恐惧者有之,庆幸者有之......当然也会有些事不关己偷懒躲闲的。

临钦城内百字号置下的产业不分大小都歇业七天,除了看铺的其余伙计统统放回去过年了。相较之下,严姓众人

都是各忙各的,连聚首吃顿团圆饭的功夫都没有。

往年忙于核帐的严谨自是不消细说,比从前更添了无数事情。又要关注北姜和黎阳的动静,又要协助宫里的严禹

,还要准备物资人手预防可能发生的意外......最后,核旧帐立新帐也主要还是他的事!饶是他聪敏勤奋七窍玲

珑,也累得焚膏继晷,恨不能一分为三。

百字号里大大小小老老少少里里外外能忙的都忙去可,只除了最上头的那位......

迷迷糊糊睁开眼睛,百里骥对着面前的俊颜茫然了片刻,这才隐约想起自己是怎么躺到床上来的。微微一动想要

起身,垫着脑袋和环在腰间的两条手臂同时收紧,将他拉得更近,一双含着宠溺的黑亮眸子近在咫尺。

百里骥见他还穿着昨天的衣服,那眸子里也毫无睡意,便抓着头问道:“现在几点了?你早醒了么?怎么不叫我

?”

“三、四点吧......是不是饿了?我刚叫人准备了吃的,一会儿就好。”百里骐笑望着他,一瞬不瞬地欣赏那犹

带慵困迷糊的可爱表情。

“哦......竟然睡了这么久,得赶紧起来......嗯?!我的衣服哪儿去了?”

百里骐将伸头探脑的人拽回怀里,用被子裹严了才道:“早上时你穿着衣服就睡着了,我看那衣服沾了些灰土,

便替你脱了下来,叫人收拾了。”

“噢”,百里骥不死心地继续东张西望着:“那换的新衣呢?”

百里骐眼神微闪,揽在他腰间的手不甚安分地往洁白柔软的里衣内探去,一面邪邪笑道:“我忘了......”

“什么?!”百里骥眉头一跳,匆忙捉住那只意图不轨的“狼爪”,瞪起漂亮的眼睛没什么威慑力地狠盯着他,

咬牙嘀咕道:“你这绝对是故意的......”

百里骐飞快地在那桃粉色的唇瓣上香了一口,在对方抓狂前抢先说:“你怎么奖励我?”

百里骥有些发懵,反射性地问:“我为什么要奖励你?”

“因为我坐怀不乱啊!”百里骐理直气壮地答道:“我亲手替你脱衣却什么都没做,你看我们是不是现在......

“你给我滚出去......”百里骥黑着脸吼道。

话音刚落,一声奇怪的声响闷闷传来--

咕噜噜

于是,百里骥的脸瞬间又转红了。

百里骐哈哈大笑,再次偷香得手后迅速翻身下床,伸手一刮他的鼻尖道:“看样子还得先把你喂饱!”

百里骥彻底无语,心知比身手两人又着实不在同一档次上,只能奉送他一个“加强版”的白眼了事。

虽然从小就被教育要“寝有寝处,食有食所”,但他们两个骨子里都是自由懒散的现代人,因此这顿午不午晚不

晚的饭也就在屋里摆下了。

趁着严云严湘抬来炕桌调开碗碟的功夫,百里骥默默打量着屋子里的摆设,细细和记忆中的景象比较着--墙上的

字画已经不是小娘亲喜欢的那几副了,架子上也空空荡荡的;桌椅的位置倒还没变,只是漆面有零星的瑕疵,像

是反复擦拭所造成的痕迹......

当年成帝李锐业不知出于何种考量,并未对百里捷“病故”的事做出什么回应,完全是一副“冰冻处理”的姿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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