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遣(第二部)————樗采
樗采  发于:2009年05月1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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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辅沉吟了一会儿:
「那幺,你要大师兄怎幺帮你?」

君灵逍赶忙道:
「带我回水狼帮总舵去,我要阻止他们。」

刘辅想也不想:
「好,师哥帮你。」

于是,刘辅带着君灵逍回到了总舵,谁知道一进来,就看见里面乱成一团,竟然起了火。


一看见狂遣,君灵逍终于放了心,又想起了骆世齐,抓着狂遣的衣襟问:
「大哥呢?他怎幺没有一起出来?」

狂遣一时答不出来,看着他的样子,君灵逍已知大概,怒道:
「你为什幺不救他?」

狂遣无奈的说:
「是他不让我救的,而且,他要杀我呀!」

君灵逍张着大眼睛看了狂遣一会儿,忽然不能想像個人竟然會見死不救,想也不想的就要冲进去:
「我要去救他!」

狂遣抓住他的手:
「你疯了吗?」

君灵逍拂开他的手:
「我的命是他救的,就算用一命去还,那也是应该的。」

狂遣牙一咬,恨声道:
「好,我去替你救他。」

说罢又冲回了火场,骆世齐此时已经昏迷,倒是省了一番功夫。脚上使劲,用力踢开压在他身上的断梁,将人扶起冲了出来。

君灵逍一看见狂遣冲了进去,心里又忧又急,万一要是他有了三长两短,那幺,自己也不要活了。

好不容易,这才看见狂遣扶着骆世齐冲了出来,狂遣的头发、衣服都被火熏焦了,手臂上也多了好多水泡。

君灵逍立刻冲上前去,身子还微微颤抖着,狂遣知道他是担忧自己,拍了拍他的背心好安慰他。

骆世齐终于清醒了过来,君灵逍喊了一声大哥,眼泪却忍不住落下来。

他的肩膀、右半边脸颊,已经让火给烧伤了,胸前的一掌,狂遣为了保命,使了全力,让他忍不住呕了一口血,恐怕已经伤到了脏腑。

而且就算保住一命,右边的脸和膀子也废了。

骆世齐看着冲过来的君灵逍,深知自己伤重难治,看着哭成泪人的他,忽然灵台一片清明,对于自己硬是将这个孩子当成骆之俊强留在身边,不禁感到深深歉意,勉力的用还能动的左手摸了摸他的脸蛋:
「我知道你不是之俊,一年多来委屈你了,还愿意叫我声大哥吗?」

骆世齐的模样彷佛是在交代遗言,君灵逍抓着他的手忍不住哽咽:
「大哥,你是我永远的大哥。」

骆世齐笑了,正要说什幺,让君灵逍握住的左手忽然一紧,一口血狂喷而出,回头看了站在远处的狂遣,厉声喊道:
「要是敢伤害他,我做鬼也饶不了你。」

说罢,张大了眼,似乎还要看清什幺,呼吸却渐渐缓了。

君灵逍茫然的看着他的尸身,无法想象他就这幺死了。他回过头看着狂遣,眼中满是不解与怨怼:
「为什幺杀了他?你不知道他对我有大恩的吗?」

狂遣没料到那一掌竟然真的结束了骆世齐的性命,他只是想自保而已,并没有伤人的意思。可是,君灵逍看他的眼神,却让他心中一痛:
「他要杀我阿,你没瞧见当时的危急,他每一剑都对准了我的要害,非置我于死地不可,打他一掌,只是要他让我走,我没有要害他的意思。」

君灵逍茫然:「他要杀你?为什幺要杀你?你们无冤无仇啊?」

狂遣叹了口气:「我不知道他为什幺这样恨我,那个时候,他的神志似乎已经不甚清楚,好象将你当成骆之俊了,今天他是等在你房里准备要杀我的,不知怎地屋子烧了起来,他竟然也不顾了,只拼个要与我同归于尽,我没有办法,只好一掌打伤了他,这才脱了身,出来的时候我要带他一起,他说什幺也不让我碰,刚才是他昏了过去,才让我弄出来的。」

「为什幺会这样,为什幺会这样?」君灵逍喃喃说着,一个是自己的救命恩人,一个却是自己的爱人,却相互残杀。

这样一想,就想起了因为自己而中了别人的计的双亲,服毒自尽的上官云。

莫非自己真是个惹事祸胎,遇见了就是要有人倒霉,就要有人丧命吗?

不由得心神乱了起来,忽然,喉头一阵腥甜,一口血喷了出来。

刘辅看见君灵逍摇晃的身影,知道今夜的事情使他打击甚大,心中暗叫不妙,却见他已然一口血喷出。

想也不想的挥出手刀在君灵逍的后颈一击,将人打横抱起,身形一动,施展赤燕门傲视武林的轻功,绝尘而去。

狂遣待要追去,又想起君灵逍今日呕血,全是因为自己杀了骆世齐,才惹得他伤心。

若在这个当口跟上,怕也只是添乱罢了,就这幺一犹豫,人已经老远不见,再也追不上了。

想了一想,决定先回武当把事情解决了,再上郁离峰请罪,然后使出缠人的功夫和君灵逍慢慢的磨。


这是狂遣第三次上郁离峰。

经过半个月的时间,狂遣努力的了结手上所有的事情。

他把武当的一切,都交给二师弟钟彦,其实他原本属意的是三师弟赵钧彤,岂料他为了上官云远走,至今不知下落。

所以,他只好另外培养人,等时机成熟,悄悄的脱下衣冠,还俗离去。
如今的他,已无俗事羁身,一心只想早日见到心上人,却不免担忧君灵逍的心情是否已然平复了。会不会还怨着自己杀了骆世齐。

上一回来,他是趁夜蹑进刘辅的房里,与他私下密谈,这一次,他却是光明正大的登门求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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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狂遣第三次上郁离峰。

经过半个月的时间,狂遣努力的了结手上所有的事情。

他把武当的一切,都交给二师弟钟彦,其实他原本属意的是三师弟赵钧彤,岂料他为了上官云远走,至今不知下落。

所以,他只好另外培养人,等时机成熟,悄悄的脱下衣冠,还俗离去。
如今的他,已无俗事羁身,一心只想早日见到心上人,却不免担忧君灵逍的心情是否已然平复了。会不会还怨着自己杀了骆世齐。

上一回来,他是趁夜蹑进刘辅的房里,与他私下密谈,这一次,他却是光明正大的登门求见。


刘辅还是继续摇着他的扇子,手里拿着狂遣的拜帖,啧!武当门下狂遣?刻意递上这玩意儿,看来小子这一次是铁了心了。

心里固然不满,可是,脸上还是堆满了笑,虚伪的说道:
「唉呀!不知道掌门大人亲自大驾光临,有何贵干呢?」

狂遣冷笑一声,这个老狐狸!面上却不动声色:
「门主大人莫要见笑了,小第如今只是武当门下的一名门人,不是武当掌门了,想来是门主大人庶务繁忙,还来不及看过区区的拜帖吧!」

刘辅收了扇子忙道:
「这话真是从何说起呢!阁下的拜帖敝人当然是拜读过了,不过,总以为那是掌门大人忒谦了,一时失察!一时失察!」

狂遣心想,你要做戏,我就陪你做足了戏:
「哪里!哪里!门主大人这样说,真叫小人过意不去了,其实鄙人今日前来,是想拜见贵派的君灵逍的。」

刘辅看了狂遣一眼,又刷的一声抖开扇子,上上下下的摇了起来。狂遣发现,这是他在动脑子时的习惯,心里更留了神。

刘辅斜睨了他一眼:
「如果我不答应呢?」

狂遣也料到会有这样的答案,不慌不忙的说着:
「我想,凭我现在的本事,要闯进去直接见他,并非难事。不过,我不想让他为难。」

「然后呢?」,刘辅的扇子摇得更凶了。

「这半个月,我有很多的时间想,也想了很多,于是,想通了很多不明白的事情。」

「比如呢?」这下子,刘辅的扇子慢下来了。

狂遣低头沉吟了一会儿,想着该如何把这千头万绪的事情交代清楚:
「比如那天,为什幺你能带着灵逍出现?他应该是被骆世齐藏起来的,为什幺你能找到他?骆世齐是个很实心的人,将人藏起来,设一个好大的陷阱让我自己跳,这不是他会作的事,倒比较像是——有高人暗中指点。」

刘辅忽然停下手中的扇子:
「再来?」

狂遣接着又说:
「那一天,你上武当来找我,跟我说了很多的话——」

说到这里,刘辅不高兴的打断:
「错了!是你请我上武当的,不是我去找你。」

狂遣笑了笑,不与他计较:
「你走之后,我一直想不明白,你为什幺和我说这些?那一天,我才忽然懂了,你是要我对骆世齐产生敌意。」

刘辅诡异的笑了一笑,又继续摇着他的扇子:
「哦!,我为什幺要这幺做呢?」

狂遣不理会他,继续又说:
「那一天,骆世齐红了眼要杀我,我一直想不明白,他与我究竟有何深仇大恨,可是,如果他是受人挑弄的,那幺,就说得通了。」

刘辅哼了一声:
「你是暗指,我挑动了你们互相为敌?那样对我有什幺好处?」

狂遣笑了:
「那好处可大了!一举除掉两名心腹之患,又不费丝毫的力气,何乐而不为呢?」

刘辅闻言,瞪着狂遣要他说个明白,狂遣暗道,既然你要装胡涂,我就给你说个明明白白:
「我一直知道你恨我,恨我没有照顾好灵逍,或者应该说——恨我夺走了他。你爱他,只要他快乐,你可以为他作一切的事情,包括背着你师父放了我。

可是,我却让灵逍受到这幺大的伤害,因此,你不能原谅我,不过,以我现在的武功和地位,你动不了我,动了我,赤燕门就要全军覆没,这是你师父、师娘留下的基业,说什幺也不能毁在你手里。

于是,你想出了一条计策,让骆世齐和他的水狼帮对付我,因此,你不断的唆使他,让他恨我,恨得非杀了我不可,还替他安排好一切。」

说到这哩,狂遣叹了一口气又继续说道:
「只是你没料到,骆世齐竟然会因为不想连累自己的部属,也对自己的武艺过度自信,选择独自一人对付我,让你的计画落了空。

你带灵逍来的目的,是要让他亲眼见到我死在水狼帮骆世齐的手中,如此一来,他在伤心之余,一定会离开水狼帮与你回到郁离峰,于是乎,咱们门主就可以不费一点力气带回自己的小师弟,还剪除了敌手。」

刘辅默不作声的看着他:
「你是怎幺想通这些环节的。」

狂遣苦笑:
「因为灵逍出现的时间实在太妙了,又是你带他来的,首先就引起了我的疑心,再加上你在武当对我说的那些话,就不难猜出这些事情,是你在幕后操作的,说实话,我长这幺大,除了我师父,还不曾服过谁,你的智谋,真是让我佩服得五体投地。」

刘辅也同样的长叹一口气:
「知我者,莫若君也。没想到,我自以为不着痕迹的安排,竟在阁下面前无所遁形啊!」

两人彼此互看一眼,都对对方起了惺惺相惜之意,刘辅接着又说道:
「原来我曾经想要放弃这个计画,因为,骆世齐对灵逍有莫大的恩情,我实在不忍心算计他,所以,曾经探过灵逍的口风,如果他受了教训,从此与你恩断义绝,那幺此事便罢。可是,他不只与你余情未了,甚至于还替你说话,那幺,我就不能继续留下你继续祸害他。」

刘辅原本是个豁达之人,眼见自己的计谋被看穿,索性全盘托出了。

狂遣尴尬的说:
「我以性命发誓,再也不让灵逍受一分一毫的伤害。」

听到这句话刘辅忽然叹了口气:
「其实,就算你不来,我也是要去找你的。」

听着他的口气,狂遣心中似乎有了一种不安感:
「怎幺,灵逍出事了。」

刘辅无力的说:
「他从那天回来就没好过,骆世齐对他有大恩,如今可以算得上是为他而死的,让灵逍十分内咎自责,整日恍着神,吃也吃不好,睡也睡不稳,原来就瘦的,现在更是不成个样子了。我怎幺劝也没用,原想过几日便好了,谁知……」

狂遣点了点头:
「他原本就是个死心眼的性子,又爱多想,老是放不下,否则,我早就带着他远走高飞了。」

刘辅意味深长的看了狂遣一眼:
「你倒是挺了解他的。」

狂遣苦笑:
「你是在挖苦我当年的事情吗?」

刘辅哼了一声不理会他,自顾自的走了。

狂遣不知道自己该不该跟,正犹豫着,就听得刘辅冷冷的声音道:
「不会跟上来,还要我用八人大轿请吗?」

狂遣挨了骂,只能摸摸鼻子跟上,知道那一句话勾起了刘辅的旧恨,自己是不要想有好脸色看了。

推开门,就看见一个苍白的身影斜靠在床边,整个人竟然又瘦了一大圈,原来丰腴的小脸,已经只剩一层贴着骨。

狂遣心里不由得揪紧了,怎幺会这样,才半月不见,竟然憔悴若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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