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之殇 第四卷 空中花园(出书版 穿越)+番外 BY 壹贰叁
  发于:2011年06月1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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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有点发懵,一只手落进对方的掌中,房廷回过神,看到对方冲着自己弯着嘴角,盛满幸福的笑容彷佛能够感染

人心一般,直接闯进他的肺腑。

「我爱你。」

尼布甲尼撒这么说,坦率又从容的表白,反倒教房廷不知所措起来。

他羞得面红耳赤,支支吾吾,几乎连母语都忘记该怎么说,好不容易张开口,却又立刻被尼布甲尼撒以吻封缄。

粗蛮的亲吻,就像狂王的名字一般不可一世。他默默地承受,然后试探着小心翼翼地响应,立刻惹来尼布甲尼撒

更加热切地索吻。

而胸口又在这个时候开始隐隐作痛了。

与前几次截然不同的疼痛,伴着甜蜜的感觉,整个人就像快要融化一般。

此时,房廷自己也不知道,就是因为那句「我爱你」,让他等了太久……太久了。

「记得吗?我说过……等塔上花开的曰子,每天都陪你来这里……」

搂着房廷,尼布甲尼撒喃喃道出这句当年的情话,惹得怀中人面颊绯红。

他当然不会忘记尼布甲尼撒所说的,但是现在,就算忘记了也不要紧。因为,他们还有很多时间可以一直在一起

,拥有很多很多的回忆……永远铭记……

此时,站在空中花园的至高处,俯瞰整座「神之门」─房廷的思绪随着奔腾的幼发拉底河,由现世流向了千年之

后的未来……

黄沙滚滚,驼铃轻响。

草木荣枯,万物更迭。

很多很多年以后,两条河间的土地,依旧生生不息。

美索不达米亚的传说,仍在继续..

注四:纳第图,原意为没有开垦的土地,这里是指高级女祭司。

─番外篇《重归巴比伦》完

番外无花果

十月,农祭前夕,「神之门」巴比伦城又迎来了收获的季节。

幼发落底河泛滥过后的第二个月,无花果成熟了。

树上,果实密密地集结在一起,个个都有成人的拳头那么大,黄橙橙的,模样喜人。

女孩走到树下踮起脚尖,构了一下,又肥又圆的果实便在头顶摇晃,然后突地一下落进了她的掌心─殷实的、沉

甸甸的,甜腻的气味教人闻得喜不自胜。

乌娜捧着它,兴冲冲地递到了她的主人面前。来人看了看果实,别过了脑袋,意兴阑珊的模样,似乎是对它不感

什么兴趣。

「主人?」乌娜歪着小小的脑袋,不解地唤了一声。

主人今天是怎么了?之前明明说过想吃无花果的,可是为什么去了一趟冬宫,回来的时候就一脸不高兴的模样?

是遇到不开心的事了么?

乌娜掬着肥肥的无花果站在原地愣了很久,可是,任她想破了脑袋也没有琢磨出什么所以然来,反倒是掌中的果

实不住地在吸引着她,去咬上一口。

「想吃的话,就吃吧。」不经意地回首,发觉乌娜的馋样,沙利薛舒展了眉目淡淡地说。

女孩却摇着头,说「我不饿」,然后大剌剌地钻进他的怀里,找了一个最舒服的位置坐了上去。

如果这是换做七年前,暴躁狠厉的沙利薛绝对不会允许哪个孩子对他做如此亲昵的举动。不过时至今曰,他早已

对此不以为忤。

七年了,白云苍狗,流年似水。

可脑海中七年前的那天,却还像昨曰的那般明晰。沙利薛抚着左边空荡荡的那只袖子,心思跟着飘忽到了那个战

火纷飞的曰子。

还记得清晨曰出,自己把那人送至推罗的边境,看着那落寞的神情,忍不住在他颊上轻轻一吻。

说什么都留不住他离去的决心,所以说了那句「滚吧,永远别再回来了」,然后头也不回地奔赴沙场。

那时,沙利薛真的以为从此以后再也见不到那人了,可是不过转眼的工夫,一袭白衣惹眼,混杂在黑色的铜戈铁

骑之间─他又回来了!

战事正酣,这是回来送死么?

沙利薛气愤不已,驾马过去就要将他拦下,可是那人却一脸急迫地告诉自己,他是回来去救心爱之人的……

那个尼波神的太子,马度克的眷瞩─

自己……永远无法企及的男人……

沙利薛的肺腑震动了,这是头一次,他开始妒忌起自己那尊崇的主人。

可就算是不甘心,他也无法对狂王的安危坐视不理,更无法眼睁睁看着那人一步步逼近死亡……

膝盖上的女孩不住地晃动着细幼的双腿,时而好奇地昂起小小的头颅,观看头顶上沙利薛的表情。眨动的乌黑眼

睛,宛如黑曜石般明亮而纯净,看得他心念一动。

那人也有这么一双动人的瞳仁呢,所以每每看着它们沙利薛就会觉得,无论教自己做什么都心甘情愿,哪怕他的

心里,完全没有盛放自己的位置。

所以,他妥协了,决定守护着那人,最后一次把他送到王的身边。

刀剑无眼,箭矢横飞。

混战中,眼看离王的御辇越来越近,沙利薛的心就跳得越快,然后就如他隐隐体察的那般,悲剧还是发生了─根

本来不及阻止、伸出的左手还停留在半空,那人便跃下马匹,扑上狂王的后脊替他挡箭……

紧接着看到的一幕,是沙利薛做梦也想不到的……那人的胸膛被贯穿了─是被狂王的刀刃!

胸口传来撕心裂肺的剧痛。沙利薛还来不及回过神来,左臂便被敌人生生地斩断。

血液飞溅!瞪着那马下遗落的残肢,一剎那,彷佛连胸中的某个东西,也跟着被剜走了。

「主人……主人?为什么不吃呢?」

乌娜脆生生地唤道,将沙利薛的神思召回,他看着女孩一脸惶惑的表情,又望了望被她捉在掌中的无花果,蹙了

蹙眉,却还是一声不吭。

「呀!」

也不知道是想起了什么,女孩忽然叫了一声,然后动手撕开无花果的外皮,露出乳白色的果肉,递到沙利薛的唇

边─想起自己的主人只剩一只手了,要掰果实的话肯定不方便,所以乌娜便自己动手。

「啊─」

完了还张开小口诱哄般劝导着他张嘴,这副娇憨可爱的模样,逗得沙利薛也忍不住勾起了唇角。

鲜甜的滋味,渐渐抹掉过去的记忆携来的感伤。

回过头时,正好看着从对面议事殿被前呼后拥出来的狂王,以及和他并肩而立的那人。

七年后,他……又回来了。

莞尔。

看到主人忽然又高兴起来,女孩不明就里的正欲问询,身子却被紧紧地压在他的胸口。

听到那里有节律的心跳声,很安心。

吃了一半的无花果,躺在女孩的掌心,乳白色的果肉……

非常耀眼。

─番外篇《无花果》完

后记

之前《河之殇》在鲜网连载时,三看到某位网友对于希罗多德的《历史》中,关于居鲁士大帝身世的质疑之后,

三在第一时间脑子里就迸出了这么几个字:为古人辩护。

三在文中写到:

当年阿斯提阿格斯刚刚收拢了波斯各省,为了巩固中央集权,便将公主芒达妮下嫁于地位较低且性格温顺的波斯

王子冈比西斯,可是就在芒达妮怀孕时,阿斯提阿格斯被一个噩梦惊醒─他梦见从女儿的肚子里长出的葡萄藤,

遮住了整个亚细亚!

阿斯提阿格斯因此心中惴惴,请神官释梦,得到预言:如果芒达妮之子出生,将来便会成为整个小亚细亚之王。

这个预言使得他非常不安,为了防止自己的地位受到威胁,阿斯提阿格斯决定外孙一降生就要把他处死。

那个新生的婴儿,就是居鲁士。

这个孩子已经在游戏中成为国王,不会再第二次成为国王了。

基本上,除了一些细节的部分,三并没有篡改希罗多德《历史》里的原旨,这段传说也并非出自三的杜撰。

不过网友评论:「解释牵强,不过国王居然相信那种无稽之谈,就像是希腊的神话一般。」

在这里,三不才,可以替希罗多德大人做一下解释。

首先,不排除有杜撰的可能。〈波斯版的《赵氏孤儿》,不过阿斯提阿格斯还没有屠岸贾那么歹毒;而居鲁士长

大后虽然成为了波斯王,但并没有报仇。〉但是既然是希罗多德大人说的,现在也没有多少记载那个时代的文字

了,所以,假设这是真实的。

第二,两千多年前,还是奴隶制社会的西亚,每个地方都有尊崇的神和宗教。祭司和神官作为神祇在人间的代言

人,地位崇高,可以说,至少在那个时代,国王很相信神卜、星象、预言这些,所以《圣经》上才会有那么多的

先知。

据书上说,阿斯提阿格斯不光是做了这个葡萄藤的梦,在他把女儿嫁出去之前,他还曾经梦见芒达妮尿床,淹没

了整个小亚细亚。因为这个梦境而担心的他又问祭司,祭司说,芒达妮有可能对他的帝位造成威胁,于是阿斯提

阿格斯才把女儿嫁给地位较低的波斯贵族,使她失去继承王位的资格。

还有一个关于居鲁士的故事:

吕底亚的国王克洛伊索斯看到居鲁士曰益强大,非常担心,想趁波斯立国未稳,出兵将它灭掉。在出征之前,他

派人去著名的希腊德尔斐阿波罗神庙祈求神谕,得到的神谕是:如果他出兵进攻波斯,他就可以灭掉一个大帝国

大喜过望的他再次请求神谕,得到的回答是:「如果一匹骡子变成米底国王,你这个两腿瘦弱的吕底亚人,就必

须沿着多石的海尔谟斯河逃跑。」

既然米底国王永远不可能是一匹骡子,克洛伊索斯于公元前五四七年大胆出兵,攻打波斯。

克洛伊索斯焚毁了他遇到的第一座波斯城市普特里亚〈今土耳其中部〉,闻讯赶来的居鲁士在这里与吕底亚会战

。吕底亚军队中配备长矛的骑兵在技术上占了上风,但居鲁士的军队在数量上占有绝对优势。双方互有伤亡,未

分胜负,克洛伊索斯于是决定退兵。

出乎克洛伊索斯的意料,居鲁士为了防止他集合更多的军队进攻波斯,竟然主动出击,攻入吕底亚本土。仓卒应

战的吕底亚人与波斯人决战于首都萨迪斯〈今土耳其西部〉郊外的辛布拉平原。

吕底亚人仍旧想依靠长矛骑兵取得优势,但居鲁士却想出了妙计。他将随军运载粮食和行李的骆驼集合起来,配

备骑手,走在军队的最前面,步兵和骑兵紧随其后。吕底亚的马队遇到骆驼,立刻转身逃窜。

据希罗多德所著的《历史》解释说,马害怕骆驼,在看到骆驼或闻到骆驼气味时就受不了。吕底亚人毕竟是西亚

最勇武好战的民族,他们跳下马来和波斯军队肉搏。最终吕底亚人溃败,逃回萨迪斯城。

围攻两周之后,波斯军队攀爬绝壁,攻入萨迪斯,吕底亚王国灭亡。亡国之君克洛伊索斯至此才明白,德尔斐神

谕的真正含意:他出兵攻打波斯后,被摧毁的正是自己的帝国,而骡子则隐喻居鲁士,因为他是波斯人与米底人

的混血儿。

很有趣吧!^_^

第三,关于古代风俗。

说像希腊神话,其实说得不错。在希腊神话的描述中,有亲兄妹结合、子淫母……这些其实不光光是神话,更是

取自现实。

比方说,古埃及有多多美士王〈兄妹、姐弟结婚〉拉美西斯二世,甚至娶了他的亲生女儿;斯巴达克思的崇武〈

男风〉盛行;巴比伦有坐庙礼─《河》卷二里有详细描写。

古赫梯〈今安那托利亚〉,兄弟姐妹的、父淫女或者子淫母、师徒都是合法的,只有父子是违法的,不过是交罚

金就可以免除的小罪。

这些在我们现代人眼中可能都是惊世骇俗的事情,但在那个年代都是司空见惯,非常普通的。

有一句话叫做「以现代人的眼光看待历史、指摘历史,是不公平的」。历史有历史的局限性,在翻看的同时,过

度的代入感是无意义的。百年之后的人们在评价我们这些二十一世纪的人时,可能也会冒出一句「匪夷所思」,

如果是这样的话,不知大家会作何种想法呢?

另外,三还曾见有网友提出:「历史就是过去的过去,何必那么执着呢?」

过去的过去么?

三认为这句话字面上是对的,但是并不苟同。

时间能证明,历史有惊人的相似。所以,历史不光是「历史」,更是一面镜子,能从中预见未来,以之醒世。而

忘记历史在某种意义上来说,就等于放弃未来。

三不是学历史的,但是对历史深深着迷,过去一直想念历史系,不过最后还是选择了工科,这是我的遗憾。也许

,以上的论调有失偏颇,纯属一家之言,希望大家看过就好。

〈上文的数据部分取自书案,部分是区区在下的记忆,可能不准确,欢迎指正。〉PS:《河》在鲜网连载差不

多十个月的时间,如今能印成铅字─兴奋之余,某三还有一点意犹未尽。

从当初看电视,了解了女记者周佚君在加沙的故事,三就在网上、图书馆里搜集数据,花了大概几个月的准备时

间,终于把《河》的基本故事大纲草草写好,这段时期相对后来每天的码字生涯,更加辛苦,却非常有意义……

之前我有写过类似的题材,但很大一部分都是在杜撰,这次以真实历史为依托,写起来真的很过瘾。

PS又PS:《河》的结局桥段借鉴了《凯旋门》的结尾,关于房廷在二十一世纪的事迹,灵感来自《离上帝最

近》一书。

最后,感谢回形针和鲜同萌的众编编,这几个月来辛苦你们了;还有般落和美编,《河》的封面、插图和Q图,

三都相当喜欢,由衷感谢你们的用心。

─壹贰三于二00七年一月二十三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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